也許是思念作祟,我脫口而出:「老……」
糟糕!!
下一秒,我來了個急剎車:「老謝!好久不見!」
聽到我叫他「老謝」,謝禮有些驚訝,水滴順著男人修長的脖頸滑進制服衣領,湿漉漉的。
他無奈低眸:「才幾天不見,哥哥也不叫了?」
我哥欣慰地笑了:「大概是終於意識到了,你親哥更好這個事實,是不是?」
我不好意思地抿唇:「謝禮哥哥。」
男人身上制服湿淋淋地貼在身上,寬直的肩線下,隱約還透出起伏的胸肌,我眼神都不太好意思往上面瞟。
老天爺也太疼我了,上來就給我上這麼勁爆的場面。
「嗯。」
「那你們剛剛幹嘛去了啊?」
「外面大暴雨,小區那裡有人摔倒了,排水口那裡卡了很多東西,我們去處理了一下。」謝禮說,「雨太大,先來你家避避雨。」
「那哥哥你們倆趕緊去洗澡吧。」
謝禮在公共衛浴,我哥在他自個的房間洗。
出來時。
男人漆黑的發沾了水,湿淋淋地被撥到後頭,露出幹淨俊朗的額角,水洗後的五官清楚周正,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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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買的那瓶,蜜桃味的沐浴露!
忽然,我瞧見他尾指有個傷口,傷口鮮紅。
我眉頭一皺:「謝禮哥哥,你的手受傷了。
他低頭看了眼,抹掉指尖傷口滲出的血珠:「小傷,不礙事。」
「不行,你先等我一下下。」我轉身去了房間,拿了一張我的小熊創可貼。
我也顧不得太多,挨坐在他身側,撕開小熊印花的創可貼,「哥哥,你把手指伸出來。」
他的手指很好看,骨節修長。
就是有一些細細碎碎的陳舊小疤痕,我好心疼啊,我小心翼翼地在傷口處貼上了創可貼,「好了。」
「謝謝未雪。」
「不客氣啦。」我笑著抬頭,然而由於貼得太近,額頭擦到了垂首的謝禮的…唇。
羽毛一樣擦過,還有些軟。
我飛快地低下頭,有些無措,腦子裡千萬朵煙花同時炸開。
他也愣了半秒,隨即低低道:「抱歉。」
恰好我哥這時候走出來了。
我快步回到房間,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溺水的遊魚。
陳未雪!你能不能爭氣點!
我迅速把這事告訴閨蜜。
聽到外邊我哥納悶地在那兒嘀咕:「你倆擱這嘀嘀咕咕什麼呢。」
我留了門縫,悄悄豎起一隻耳朵,緊張地聽著。
「沒什麼。」謝禮音色淡淡的,「陳若塵,你妹看著還挺乖。」
我哥說:「那她估計都是裝的,平常對著我你是不知道有多兇。」
我在門後舉起了梆硬的拳頭。
謝禮自然地接話,笑:「那樣不是挺可愛的?」
他在誇我诶。
我耳根的熱意漸漸蔓延到臉頰,剛剛平息的心跳,又叫囂起來了。
正好收到了閨蜜的回復:「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嘴巴嘛,緊張什麼,你要知道你們倆未來,可是要碰千千萬萬次的啊!」
有道理,我釋懷了!
15.
「陳未雪,出來把衣服曬一下。」過沒多久,我哥在我門口說,「你哥我去做飯。」
我哥在外面喊我,我小心翼翼地打開客廳門,先探了下情況。
謝禮仰頭倚在沙發上,似乎在閉目養神,脖頸拉出好看的線條。
我平復了呼吸走出來,把衣服從洗衣機拿到陽臺上,曬著曬著謝禮走出了陽臺。
他道:「我來幫個忙。」
我心又咚咚地跳了。
「沒事啦哥哥,我都快曬完了。」說著,我彎腰從桶裡拿出最後一件。
額……
這好像,好像是謝禮的最貼身的衣物。
我抬眸觸到他的視線,又飛快地瞥開了視線。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哭了。
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動作極快地將那件內褲晾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謝禮好像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抬手摸了下鼻尖。
原來不隻是我會害羞,即使是謝禮,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呀。
然後,又悄悄地看了眼他的唇。
男人的唇薄薄的,像彎弓一樣的弧度似的。
是呀,以後可是要親千千萬萬遍的。
現在,提前貼一下,又!怎!麼!了!
16.
這天,我出門。
有個老奶奶從小區跑出來,火急火燎的。
差點被門檻絆倒,我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她抓住我手臂:「小姑娘,你知道存折的錢怎麼存到銀行嗎?」
「啊,知道呀,怎麼啦?」
「我兒子他…他惹了點事,說現在急需把錢打過去。」
「老奶奶,你別著急,我幫你啊。」經過我一番詢問,我推斷道,「不過,奶奶,那可能是騙子,並不是你兒子,要不然我們打個視頻確認一下吧。」
「不行不行,這樣太耽誤時間了,我兒子的聲音我肯定能聽出來,小姑娘你別操心這個!」
老奶奶死活不相信,我最後不得不勸說她,去了附近的警局。
謝禮恰巧在門口附近。
那兒有好幾個警察,我的視線第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他穿著藍色的警服,肩膀寬直,長腿邁步朝我走來:「未雪,怎麼了?」
看到他那一剎那,我內心焦躁立刻散去了許多。
「謝禮哥哥,這個老奶奶遇到了一些麻煩。」
老奶奶顯然更相信警察,經過幾位警察叔叔的了解調查,再聯絡了電話那頭的確實是騙子,
騙子是廣撒網,專挑老人家入手,一上來就喊「媽」,老人家耳朵又背,很容易信以為真。
現在警察聯絡到了她的真兒子,老人家才驚覺這是騙局。
送走了老人家,他垂眸望著我:「小朋友做得不錯。」
你能體會到這種感覺嘛!
前一秒還在崗認真工作的硬朗帥哥,下一秒就對你露出嘴角小梨渦的那種感覺!
我笑得春光燦爛:「那哥哥,我先回去啦?」
謝禮抬手看了看表,問我:「剛好也下班了,吃午飯了沒有?」
我:「還沒有。」
「那請你一塊去單位食堂吃點?」
當!然!去!啊!
老公的邀請怎麼可以拒絕,「好呀~」
我哥從樓上下來了,我們在食堂門口撞見,見到我還挺意外:「好你個陳未雪,認了個哥哥後,連你親哥都拋棄了,什麼事都找他。」
我抿了抿唇,心虛道:「謝禮哥哥剛好就在門口啊……」
「我不管,你讓謝禮做你親哥算了。」
「不行,」我堅定回絕,「我才不要,還是你做我親哥比較好。」
我哥老淚縱橫:「算你還有點良心。」
謝禮低眸笑了下,也沒說什麼。
我沒膽子說,我才不要當謝禮妹妹,要當就當他老婆!
做人如果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呢?
17.
我哥他們幾個還在窗口挑來撿去時,我已經和謝禮找了個座位坐下了,我坐在他的正對面。
剛好我在和謝禮講話,那同事兩眼放光,直奔我們的飯桌而來:「喲喲喲,這是什麼情況啊,老謝?」
謝禮挑眉:「什麼什麼情況?」
「喲,阿禮真是深藏不露啊,女朋友終於帶過來了。」
女朋友?!
我吃飯的動作一頓,鼓起一邊的臉估計跟松鼠似的。
但竟沒有絲毫反駁的欲望。
「你這飯可以亂吃,話不好亂講。」謝禮糾正他,「這是陳若塵的妹妹。」
雖然但是,他沒有直接否認诶。
嘴巴的米飯甜滋滋的。
那同事看我道:「啊啊,不好意思啊妹妹……」
我羞澀擺手:「沒事沒事,」
心裡卻想:會說話就給我多說點!
那同事又道:「小姑娘長得比老陳好看得多了啊哈哈哈,要不要趁老陳不在,交個朋……」
「何志康,」謝禮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大中午的不餓嗎?」
何志康:「餓了餓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我這不看你倆還挺配的才這樣猜嘛,你們繼續吃哈,我先走了。」
他說我們挺配的……
「挺配的」——過濾之後我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
我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埋頭狂扒飯,才能抑制住想要上揚的唇角。
何以解憂,唯有幹飯。
悄咪咪地抬眼,正正好撞上了謝禮的眼睛,他眼底閃過無奈:「怎麼這麼容易臉紅?」
那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你這個偷!心!盜!賊!
18.
我哥回來了,沒人知道剛才的小插曲。
但我哥一張嘴就是:「陳未雪,你怎麼回事,臉這麼紅,不會是發燒了吧?。」
說完,還撩起我的劉海,要摸我額頭。
臭哥哥我要捶死你!
好不容易才讓這茬過去!你又給我提起來了!
我低頭撥了撥劉海:「才沒有發燒好吧,就是有點熱而已。」
我哥還在喋喋不休:「希望如此,妹妹發燒可是要被拖出去做核酸的噢。」
「……那到時候你也是密接,也得一起做。」
我哥說:「那到時候我就捶死你。」
往常這時候我估計已經先給我哥來一捶了。
但現在隻能「忍氣吞聲」。
沒辦法,捶人看上去太不淑女了。
誰知旁邊謝禮說:「嘖,你怎麼這麼殘忍。」
!!!
「哼,」我頓時像是有了靠山,腰杆筆直,「我不怕,謝禮哥會保護我的。」
我哥目光在我倆之間來回跳動:「……真真是狼狽為奸。」
19.
這天晚上,謝禮又有反詐宣傳直播,我不滿足於在線下觀看,掐著時間出了門。
我要去現場看老公直播!
周圍已經會聚了好一些女生,我也擠在人堆裡。
謝禮站在花壇邊緣,正對著屏幕,專注地講些什麼,修長身形挺拔硬朗,肩寬腿長。
男人認真專注工作時的模樣,確實英俊迷人。
一定是心靈感應吧,謝禮休息的間隙,他把喝光的礦泉水瓶拋進垃圾桶,抬眼便同我對上了視線。
我立刻朝他招手。他揚起唇角,弧度很輕地朝我點了下頭,笑意像明媚春光。
救命,我醉了。
想在老公的梨渦裡遊泳,想在老公的長腿上蕩秋千~
我也是服了自己了,滿腦子都是這些。
一邊現場觀看,一邊用手機在直播間裡和他互動。
等到快結束的時間,趁著他們在收拾東西的間隙,我將現場圍觀的視頻發到自己賬號上:「今天是過來圍觀老公直播的一天,嘿嘿,我老公謝警官現實中比網上還要帥。」
想著謝禮講了這麼久,肯定口幹舌燥,我趕忙跑去馬路對面的便利店買水。
買完水,正準備過馬路,我瞧見一個漂亮女人走了過去。
她身材高挑,精致到了波浪卷的發尾,包臀裙勾勒出姣好身材,我步伐硬生生一頓。
女人給謝禮遞了一瓶水,手搭在他肩膀上,自然而然地說著話。
謝禮自然而然地接過對方的水,擰開瓶蓋仰頭喝了起來。
之後,大美女挽起謝禮的胳膊,親昵地在側向他上,另一隻手比了個耶。
向森原拿著相機,在給他們拍照。
謝禮站得筆直,深邃的眼吊墜著星辰般的點點笑意,頭亦自然地向著對方傾靠。
站在馬路對面。
等紅燈變成了綠燈,我卻遲遲沒有過馬路。
手心礦泉水的冰涼提醒著我,這是現實存在的畫面。
他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我本來就應該想到的,謝禮在網絡上這麼受歡迎,現實中肯定不可能說不搶手。
即使這人還不是他女朋友,但看這個架勢,似乎也快了。
現在過去,好尷尬。
我緊緊握著礦泉水瓶,轉身離開了。
20.
去了附近的廣場,找了個背光處漆黑的臺階坐下。
然後,惆悵地擰開礦泉水狂喝,借水消愁。
好難過。
「美女,一個人喝水有什麼意思?」
有兩個男人走過來,一個染了紅發,一個還光著膀子,衣服搭在肩頭上,兩人一左一右地圍在我身邊。
我冷漠臉:「有沒有意思,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事啊,一個人喝水多沒意思,是不是跟我們一塊去酒吧玩唄,那裡什麼好喝的都有,有什麼煩惱都可以通通忘記。」光膀子男人興奮道。
「不去。」我轉身要走。
誰知道,他們一個站在我身前攔住我,一個扯住我手臂,「別走啊,給我哥兒倆個面子唄。」
下一秒,我身後那人痛呼一聲,大聲嚷叫道:「你誰啊你!!」
身前那黃毛表情卻一瞬間,從猥瑣地笑轉為驚恐,連著後退了幾步。
「誰讓你碰她的?」
是謝禮的聲音。
低沉森冷,帶著警告的意味。
我驚喜地回頭。
「警察同志,我們跟這小妹妹開個玩笑呢,你千萬別當真。」黃頭發的幾乎秒慫。
光膀子的男人手被謝禮摁在背後,吃痛地龇牙咧嘴:「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他依然穿著剛才的那身制服,這兩人站在高大的謝禮面前,被襯託得像個二愣子。
謝禮推開他,「滾。」
其實我哥教過我防身術。
但說實在的,再怎麼樣,面對這種情形我還是有些慌張的。
「謝禮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他看起來風塵僕僕,眉目在淡色路燈下鍍了層冷光:「剛下班,本來收拾好了想跟你打個招呼,遠遠地看見你去了另一邊,跟過來看看。
「怎麼就走了?」
莫名地,我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