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回他。
「這不是你對男人投懷送抱的理由。」
投懷送抱?
他看著我,目光意味不明。
「扒衣服這種行為,對我 一個人就夠了。」
我耳根都熱了。
幻想了一下那個場景,嗯,場面實屬生猛……
我還在努力回憶昨日細節,衣袖卻被撩起。
「你做什麼?!」我慌了。
他不會要恩將仇報吧?
我可招架不住......
8
夏洋表情雲淡風輕,單手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
戲謔地笑了聲,「放心,我對傷員沒興趣。」
他將手中的藥膏,點塗在我胳膊因比賽拉傷的紅腫部位。
動作輕柔,人也格外......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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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眸瞧他,發現夏洋的臉離我僅有一尺遠。
清晰的下颌線,配上眉清目秀的五官,讓我完全拿不開眼。
他一副不敢使勁的模樣,細致地給我上藥,嘴角兩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方寸之間,他抬頭直視我,目光堅定而帶有野性。
我退開手臂,撇開視線,「我自己來吧。」
還未等我緩過神,他又無情地湊上來。
「已經抹了,不差這點。」
他意味深長地睨我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上的動作。
果然,他的注意力不會在我這裡。至少沒在我的臉上!
我滿心好奇地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受傷的?」
男人皺起眉頭,仿佛對於我的疑問很無措。
其實他帶藥膏來找我這件事,已經很不尋常了,更別說,他還確切地知道我傷哪兒了。
夏洋也不再隱瞞,「昨天晚上。」
這回答倒也不意外。
我小聲問了句:「在我發酒瘋之前,還是......」
紅暈漸漸蔓延到我臉龐,我的聲音沉寂了下去。
他擰上藥膏蓋子,笑得很壞,「在你吃我豆腐之前。」
「......」
得,我就不該問。
9
我放下撸起的衣袖,選擇性失聰地稍稍活動著胳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但好像確實不大疼了。
因輸比賽而產生的鬱結,現在也煙消雲散了。
夏洋站起身子,把藥膏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你去哪兒?」我視線集中在他周身。
男人動作停滯,嗓音低淳,「吃夜宵。」
我出於好心,提醒了一下,「大晚上的吃東西,對腸胃不好。」
夏洋回頭瞄我一眼,不耐煩道:「我今天一天都在房間裡補覺。」
「都這麼餓了,還不讓我吃夜宵了?」
他突然之間好兇。
我委屈巴巴,「沒不讓......」
臨走前,他丟下一句,「你香水味,太濃了。」
然後就出去了。
可我沒有噴香水的習慣啊。
我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左邊、右邊,明明就沒什麼味道。
非得說有的話,那也是沐浴露殘留的味道罷了。
男人莫名其妙的嗅覺,我不理解。
10
晚上堂姐很晚才回,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容。
一看就有情況。
不過我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到點熄燈,我閉上眼,靜靜地躺在床上,鼻息間仿佛還能嗅到殘留的清新幹爽的氣味。
不難聞,但更讓人無法拒絕。
我將被子掖到胳膊下。
警告自己,不能沉迷於聞(男)香(色)。
我翻了個身,卻怎麼也睡不著。
由此可斷定。
運動強度不大,是會導致失眠的。
……
第二天一早。
我站在衛生間鏡子面前,生無可戀。
「冉冉,你這黑眼圈......」我堂姐一臉不可思議地,站在我身旁。
我用力睜大雙眼,「我失眠了。」
「不是吧。」她撲哧一聲笑開了。
「你這招床就睡的人,還有失眠的一天?」
我也很是無語,都怪夏洋!
11
來不及睡回籠覺,今天是退房離開的時間了。
我和我堂姐拎著行李箱下樓,上到巴士。
可是上車後,我發現夏洋和桐嘉兩人,坐到了巴士第二排。
但我記得給他們安排的是後面的位置。
「思思,.桐嘉他們怎麼上前來了?」我隨口問道。
堂姐推著我坐進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哎呀,別問那麼多,快進去。」
「哦。」
我一臉姨母笑地和桐嘉對視幾秒。
結果餘光就瞟到了「有些人」凜冽的目光。
我默默收回眼簾,麻溜坐好。
切,不就是手上的衣服沒還他,至於瞪我嗎。
我將手中夏洋的外套,放到了座位側邊。
等找到機會,就物歸原主。
「思思,我太困了。」我靠到堂姐肩膀上,「借我靠會兒。」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這惡習啥時候染上的?」
我沒回答,伴隨著她的嘮叨入眠。
……
再次醒來,車裡已然漆黑一片。
我動了動腦袋,發覺倚靠的肩膀好厚實,上身還披著夏洋的外套。
我好蒙,這是什麼情況?
身旁人見我有動作,歪頭看我,「醒了。」
夏洋嗓音很輕,似是特地壓低了聲。
我直起身,對他的憑空出現很奇怪。
「我堂姐呢?」
他恢復了以往的吊兒郎當,朝後方隨意指了指。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果不其然,思思正靠著桐嘉睡著,桐嘉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嘔!就知道他們有貓膩。
夏洋恍惚間將手放到我頭上,強迫我扭向他。
我不與他對視,紅著臉,「你,被趕過來的?」
他仍然覷著我,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睡了我,就別搞其他人了。」
「什麼叫睡?!」我沒注意好音量,差點吵醒旁人,急忙從他手中掙脫開。
夏洋唇角得逞似的上揚,眸子也透出一股邪魅。
我黑了臉,「我那頂多算是借用你的肩膀,無意識地。」
他這是直接就給我扣帽子,可我們明明沒真怎麼著。
我不服。
「而且是你換得座位。」我有理有據地懟他。
也顧不得他剛剛臉色有多難看了。
12
「哦。」夏洋直起腰板,活動幾下脖子與肩膀,「無意識地。」
這家伙明顯是在內涵我。
我閉眼望向窗戶,深吸一口氣。
铆足力氣之後,轉頭和他理論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反正都怪你,我才失眠的。」
要不然哪有那麼多事。
他一臉平淡,微笑著靜靜看我表演。
我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對方還享受得不得了的錯覺。
他又倚回靠背,懶散地將我的頭又靠到他肩膀上。
調笑道:「行了,還有幾十分鍾就要到學校了,抓緊睡。」
怎麼什麼話一從他口中說出來,變了味呢。
不過我腦袋還有些迷瞪,就當他是在哄人了。
「那你別動。」
我扭著身子,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裹起上衣,閉了眼。
夏洋單手環在我身後,修長的手指搭在窗戶上。
……
到學校後,為防止夏洋再翻舊賬,我把衣服直接還給了他。
跟著堂姐回了宿舍,和他分道揚鑣。
可誰曾想,我在車上靠著他睡覺的事情。
第二天直接在學校傳開了。
哎,這就是明星選手的魅力吧......
13
幸好學校給我們體育生放了幾天假,我還能避一避風頭。
但一回到文化課,依舊逃不過某些人的追問。
我坐在教室裡,抬起頭,就看到吳朵晴氣勢凌人地站在我面前。
「林冉,聽說你趁著我不在,勾搭夏洋?」
我翻了個白眼。
吳朵晴靠著家裡的關系,進了我們遊泳隊。
這次集訓她卻因為怕苦怕累躲了。
「關你什麼事。」我上下打量她一番。
她不屑地捂嘴笑了笑,「這有的人啊,就是神氣。輸了比賽,還好意思在那兒勾三搭四。」
面對吳朵晴這種綠茶,我簡直頭大。她通常不會搭理我。
隻是任何有關夏洋的事情,她都會插一嘴。
這不,我正好撞槍口上了,還是個有圖有真相的大新聞。
我放下手上的筆,冷臉看她,「至少我比某些不敢比賽的膽小鬼好。」
她可能意識到我在諷刺她,氣得想打我。
可就她那反應能力,根本打不到我。
我躲開,「就算我勾搭夏洋了,又怎樣,你有意見?」
我從來不會慣著自己不在意的人。
吳朵晴:「我——」
就在這個時候,夏洋從前門進來了。
旁邊跟著桐嘉和我堂姐。
對上夏洋的視線時,我很心虛。畢竟剛剛才放了這種狠話……
吳朵晴為了營造清純人設,倒也很識相地離開。
隻是離開前和夏洋打招呼的時候,人家沒理她。
吾甚是心悅。
「手臂上藥了?」夏洋臉上一貫的清冷,坐到我旁邊。
剛才我說的那句話,他應該沒聽見吧......
「嗯。」我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的氣勢去哪兒了,每次見他,都會抖三抖。
「還疼嗎?」
我呆滯地點點頭,又搖了搖,「不疼。」
夏洋皺著眉頭,眼裡劃過一絲不悅,低聲道:「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少?」
還不是你來的時間不對。我沉默一瞬。
此刻正好老師進教室了,我也就順水推舟了。
「沒什麼,上課吧。」我沒敢看他。
可是盡管如此,我也感到了身邊人的低氣壓。
他將帽子掩下臉龐,雙手揣兜,嚇得我直打退堂鼓。
好嘛,這個人還是那麼難以親近......
14
下午遊泳隊訓練結束,大部隊人紛紛往更衣室走去。
我還在水裡泡著,沒有要起身的意向。
堂姐擔心地問我:「冉冉,你傷還沒好全,幹嗎這麼拼?」
我:……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被吳朵晴刺激了吧。
「沒事,你先回去吧。」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想自己消化這份惆悵。
堂姐自知拗不過我,也隻好先走了。
空蕩的池子,現下隻剩我一人。
我靜下心來琢磨動作,不過還沒遊幾圈,池邊走來一個人。
從我的方向看,他的個子格外高大。
夕陽從他身後直射進來,顯得分外夢幻。
他蹲下,嗓音冷冽,「上來。」
我摘下泳鏡,緩緩眯了眯眼,這才看清楚他的臉。
夏洋!
他胳膊環著一條浴巾,仿佛沒了耐性,「別讓我說第二遍。」
在他的氣場下,我認命地走上梯子。
身體和空氣接觸之時,我不自覺地開始抖。
他垂眸,煩躁般地把浴巾披到我身上。
「你怎麼來了?」我試探性地開口問他。
可許久夏洋都沒有回話,看起來心情不大好。
他凸起的喉結微動,最後撇開視線,「路過。」
把我拉到一旁坐下,擦幹我肩膀的水珠,又開始慢條斯理地給我抹藥。
「嘶......」我吃痛地往後躲。
夏洋今天的手勁完全不溫柔,感覺像是在Ţü₉報復我。
他不依不饒地又把我拽回去,「找虐。」
我癟了嘴。
這人怎麼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附和著,聲音不免軟了些,「輕點,疼......」
他嘖了聲,瞟我一眼,手頭上輕了些,「知道疼,還猛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