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病之後,我安排了劉秘書與裴寂交易徐父手上的股份。可他的要求是我必須與他親自面談,否則就不答應我的條件。
饒是我精心掩飾過,裴寂還是一眼看出了問題。
他皺眉望向我,問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冷著臉回答他:「這並不是裴總該問的問題。」
裴寂定定地看著我片刻,然後冷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們來談一談徐氏公司的事情。」
「條件我已經寫在了合同上。」
「第一個條件是給我三億美金。」
裴寂看著我:「三億美金?」
「我知道徐家的公司的價值遠超這些錢,但我隻要三億美金。」
「徐小姐,可真是好計謀。」
我笑著看向裴寂:「彼此彼此。」
我示意劉秘書將合同留下後出去。
「第二個條件是幫助我假死,給我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
出來之後,我還是沒忍住想嘔吐。劉秘書見此,忙將我送回了醫院。
Advertisement
徐慕寒將徐慕珍安置在他買下來的一處別墅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家了。
在徐慕珍搬出去之後,我給原主那坐牢出來的養父打了個電話。
我告訴了他徐慕珍的地址,還告訴他,隻要上門去,徐慕珍就會給他很多很多錢。
自從那位養父去了之後,徐慕珍兩人可謂煩不勝煩。
但這天徐慕寒突然來了醫院,我知道徐母還是告訴了他。
「媽媽可真是不講信用。」
他坐在我身旁良久,最終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閉上眼睛不吭聲,我深知我沒有資格替原主原諒他。
那天之後,徐慕寒漸漸開始回家了。
徐母還以為她兒子迷途知返,開心不已。
……
我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天到了海邊的懸崖邊上,給徐慕寒打了個視頻電話。
徐慕寒正在書房處理事情,見是我打電話過來,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海風呼呼地吹過。
我叫徐慕寒:「哥哥。」
徐慕寒的笑容漸漸沒了。
「安安,你現在在哪裡?」
我看著眼前遼闊深藍的大海,
「哥哥,我太疼了,快撐不住了。」
「安安,安安,你在哪裡! 別亂動啊! 」
他匆匆出了書房,還不斷問我。
「你在哪裡,告訴哥哥好不好!哥哥馬上到!」
「我在岼海邊的懸崖上,哥哥,你要帶著我的骨髓好好地活下去啊。」
「再見了,哥哥。」
徐慕寒上了車,顫顫地啟動了車。「安安,你不要衝動!別想不開啊!」
「哥哥馬上到!你等等我。」
我背對著海面,墜了下去。
手機裡傳來徐慕寒撕心裂肺的吼聲:「安安!」
海風鋒利,我嘴角上揚。
掛斷了電話,我同手機一起墜入洶湧的海裡。
一切終於都要結束了。
海水瞬間灌入我的鼻腔,強烈的窒息感和失重感被讓我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上方的海水翻騰。
有人潛入海水裡將我打撈了上來,巨大的衝擊力以及灌入的海水使得我四肢劇痛,胸口又悶又疼。
喉嚨裡腥甜的液體讓我一陣惡心。
那人緊緊摟著我,一邊叫著醫生。
昏昏沉沉中,我好像聽到裴寂罵我。
「真是個瘋子!」
11.
長日盡處。
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將看到我的疤痕。
知道我曾經受傷。
也曾經痊愈。
?????????———泰戈爾
裴寂說,我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
他有些生氣我的瘋狂,以及對他的不信任。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因為除了他,我還安排了另一群人在海上接應我。
我向來惜命,在跳之前,我早早地用具有緩衝力的衣服護住了自己的身體。
我不信他,確切地說,我不信這裡的任何人。
醒來的時候,裴寂正好坐在我床旁邊的桌子上在開會。我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一旁的儀器發出有規律的嘀嘀聲。他隻開了他那邊的燈,故而我看他很清楚。
他說英語流利動聽,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看著他,靜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關閉了電腦,走到了我身旁。
「醒了?想吃點什麼嗎?」
我搖搖頭。
「裴寂,我活不長了。」
「就算你給我請最好的醫生。我最多活半年,而那已經是極限了。」
「你留不住我的。」
裴寂站在我床前,他背著光,半張臉都陷在陰影裡。
好半晌他都沒說話。
隔了好久他才開口。
「我叫人給你準備了好吃的,你給我好好吃飯。」
說完他沒再看我,出了病房的門。
我看著他走出去的方向,出了神。
從一開始,我和他就是不可能的。
在我有方法回家的情況下,我不可能為了他而放棄我的爸爸媽媽。
就算歸家的這條路再痛苦,我也不會放棄。
我怎麼舍得,讓那麼愛我的人難過。
所以我保持絕對的理智,絕不動心。
那天之後,裴寂很少出現在我面前,但他會派人時不時來告訴我國內的情況。資料很詳細,還帶有一些視頻。
他明白我想知道。
雖然,我自己也有法子知道。
徐家公司裴寂已正式控股,成為徐氏公司掌權人。徐慕寒死咬著不肯讓出手上的小股,他手上的股份還是當初徐父早早留給他的。
但裴寂這人是絕對不會留著徐慕寒繼續在公司裡的,至於他要怎麼做,就不關我的事了。
徐慕寒離開徐氏,隻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徐母瘋了,得知這個消息我並不意外。
因為在徐父出事前,我已經開始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喂安定,或放在水裡,或放在湯裡。
此類藥物,對神經有著一定傷害。會使人產生幻覺,精神異常。
我跳海那天,徐母也聽到了,她緊跟著徐慕寒找到了我跳下去的地方。
徐慕寒報了警,警方卻隻找到了我的手機和一些被咬碎的衣服碎片。
他們以為我真的死了,屍體沉在海裡被魚蟹吃了。
歷經丈夫癱瘓,兒子與養女偷情被爆,女兒患癌跳海,屍體隻能被魚蟹吃掉後。
徐母整個人都垮了,再也沒有了當初優雅的模樣。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是我給她留下的一封信。
信中述說了原主的不公,同時也是在告訴她我至死都不會原諒她。
而她,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有彌補的機會了。
我在信中問她:
「你口口聲聲說你不偏心,可你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告訴我。她才是你的孩子,我永遠不會是你的第一選擇。」
「我曾經真的很渴望能得到爸爸媽媽的愛,可你們的眼睛裡隻有徐慕珍。」
「明明我才是你們親生的女兒!你們費盡心機找回來的女兒啊!」
「如果沒有抱錯,沒有徐慕珍的話。我們一家,確確實實會是幸福的一家。你和爸爸會身體健康,子孫滿堂,哥哥會事業有成,年輕有為。而我會婚姻美滿,被所有人寵愛。」
除此之外,我還附贈了一個小禮物給她。
那是段徐慕珍在知道夏堇是我安排後,同她的小姐妹商議的錄音。
其中就有一個人說:
「你那姐姐和夏堇也太賤了吧,搶別人未婚夫。要不,就用硫酸毀了她們的臉,看她們以後還怎麼做妖。」
後面徐慕珍笑鬧著拒絕了她。
盡管如此,後來出的事情卻證明徐母當真了。
她開始認為一切都是徐慕珍的錯,於是在某一天,帶著一瓶硫酸上了門。朝毫無防備的徐慕珍潑了過去,毀了徐慕珍的大半張臉和一隻眼睛。
當徐慕寒從公司趕到醫院時,徐慕珍疼得慘叫連連。徐母荒誕地笑著,叫人瘆得慌。
對於徐慕寒來說,徐慕珍是他的一切。而他的母親,毀了他的珍寶。
痛苦嗎?當然很痛苦,而這還不是最痛苦的。
徐母被徐慕寒親手送進了精神病院,徐慕寒還準備為徐慕珍預約植皮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