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總是嘲諷我:「一個 Beta,也配和我爭?」
後來他易感期發作,被我綁住了手腕:「好可憐的 Alpha。」
「怎麼會躺在 Beta 身下說還要還要啊?」
1
從我出生是個 Beta 起,我就差不多被家族放棄了。
我爸找了無數個 Omega 生了無數個孩子。
終於得償所願生到了他想要的 S 級 Alpha。
可惜,那人除了會用信息素耍狠,明顯腦子玩不過我。
股東大會上以三票之差輸給了我,我成了江氏最新的話事人。
從此,信息素,第二性徵,成了我的逆鱗。
我厭惡別人因為第二性徵的分化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在這當中,最惡心人的當屬黎濛。
我生意場上的對手,一個得天獨厚的 S 級 Alpha。
他曾在我手裡撬走一塊地皮,笑著嘲諷我:「一個 Beta,妄想和我爭,不自量力。」
他年輕,強悍,桀骜張揚,那雙狼一樣的眸子裡燃著一把永不熄滅的火。
我跟他說:「黎總,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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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不是很有耐心,所以這個來日不會太長。
他在易感期發作的時候我得知了消息。
刷著房卡進去的時候,他正把一個 Omega 按在床上,犬齒就要咬下。
隻要這麼一下,他就能得到短暫的紓解。
但我用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將他禁錮在了懷裡。
床上被信息素迷得七葷八素的 Omega 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向我們。
「抱歉,嚇到你了嗎?我給你一分鍾時間穿好衣服,幫我們關好門。」
他一驚,然後便慌慌張張地爬下床穿衣服。
黎濛在我懷裡,意識不清,身體發軟。
換作往常,我很難說我跟他動手,能分個高下。
我不自覺又產生了那種想法,被信息素支配的,可憐的動物。
「江瀾,你大爺!」
我笑彎了眼睛,將他從床上扔在地上,看他難受得在地上翻滾。
汗水順著額角淌下,眉頭已經不能皺得更緊。
欣賞了一根煙的時間,我才走過去,鞋跟卡住他的手腕,他在我腳下動彈不得。
「黎總,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他用力喘了口氣,浴袍已經被他自己蹭開,露出裡面裸露的肌膚。
「給我找個 Omega,快點!」
我蹲下了身,剝開他汗湿的額發:「我覺得不應該是這個。」
他咬牙,看著我的那雙眼睛裡閃著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對不起。」
說實話,我隻想看看他狼狽的樣子。
但看著他被欲望折磨得潮紅的臉,露出這樣兇狠的表情,我忽然有了點反應。
我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給我送盒套。」
說罷看了一眼黎濛怒火中燒的臉,補了一句:「二十隻裝的那種。」
3
我在性的方面一向蠻克制,對我來說那不過生活的調劑。
但很明顯易感期的黎濛不這樣想。
他最開始憤怒抗拒,被我壓在身下還在叫囂:「江瀾,老子一定弄死你。」
我的手腕被他咬出了血,我笑著在他腺體旁邊也咬下一口,嚇得他渾身一抖。
「好啊,我等著。」
「在那之前,別先死在我床上了。」
到後來他纏著我說:「還要,還要。」
我捏著他的腳踝,看他雙眼迷離的樣子有點不爽。
掐著他的臉頰問:「看清楚我是誰。」
他眯著眼睛:「是……誰?」
那仿佛淪為原始動物的模樣,讓我心裡有些不快。
我更喜歡平時強悍的,精明的那個黎濛,那樣才有棋逢對手的快樂。
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看清楚。」
「江瀾。」可惜,那張紅腫的嘴裡,再沒有力氣辱罵我。
4
他清醒過來以後我倆打了一架。
他被氣炸了,完全忘了現在這種時候很不利於他。
被我壓在床上四天,他底盤相當不穩。
很輕易就被我重新按下,他咬著牙,語氣森然:「江瀾,你真是,犯我忌諱了。」
我無所謂地眨眨眼:「那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手下的腺體在微微發熱,我俯身作勢要咬,驚得黎濛大喊出聲:「別動!滾開!」
最後我隻是在那地方輕輕親了一口。
嘲笑著看他的緊張:「可憐。」
說完我松開了他,自己下了床,他卻趴著沒有動,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
我了然地笑笑:「又有反應了嗎?」
「需不需要我為你效勞。」
他別過頭:「滾。」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動作顯得相當親昵:「黎濛,別再來惹我,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的忠告。」
5
我回家的時候,白聞正坐在沙發上出神。
見我進來,表情變得有些急切:「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他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抱歉。」
然後湊過來接過我脫下的外套,愣了一下。
我這才意識到,他是個 Omega,能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來了點興致:「是什麼味道?」
畢竟我聞不到。
他吸了一口:「很烈的味道,應該是白蘭地。」
說完他垂下了眼睛,表情很落寞,有什麼話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所以你這幾天沒回家,就是跟他在一起嗎?」
我是不滿白聞這樣的問題的。
畢竟我留他在身邊待得最久,就是因為他足夠乖巧懂事。
我不是個濫交的人,也不像圈子裡的朋友一樣彩旗飄飄,對於性,沒有太熱烈的追求。
所以有白聞一個人差不多也就夠了。
隻是今天他的反應讓我很不滿意。
我站在原地看向他,思考是不是該換個人了。
他走過來,輕輕抱住了我,聲音十分難過,有極度的不安感從相貼的肌膚處傳來,他說:「我已經在你身邊三年了,他們都說你性格冷,不會愛上誰。」
「但我知道你其實很溫柔,對我也一直很好。」
「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話到最後,已經有些顫抖。
我知道他的不安來自何處。
最後我隻是摸了摸他的頭發,溫柔地,安撫地。
「這樣的話,我希望是最後一遍。」
養條狗在身邊三年,也會有點感情,何況是人,我對白聞少有地寬容。
他身子一顫,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感覺到溫熱的淚滴落了下來。
顯得那麼可憐,惹人疼愛。
「對不起。」
6
我那一閃而過的,想跟白聞斷了的念頭,不僅是因為他越界了。
還有個原因是,我覺得我該換換口味了。
以前一直偏好溫柔的,乖巧的那一掛,其實並不會激起我太大的性欲。
我隻排泄基本需求。
但現在忽然覺得,或許野性難馴的,我會更喜歡。
管家把我常喝的酒換成了白蘭地,我抿了一口,辣意沿著喉管一路到胃。
莫名想起黎濛的眼睛,怒火中燒又瑩瑩閃爍。
感覺也挺有意思。
再次遇到黎濛的時候,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對我大打出手。
我站在原地沒動,挨了他一拳,他就被他的朋友拉了回去。
我們這樣的人向來把風度當衣服,即便背地裡想把對方千刀萬剐,表面也是絕對紳士,他真是不顧一切地裸奔了。
樓洛勸他:「哥們,冷靜點,這也太丟人了。」
還有人附和:「是啊,不就是生意上的事嗎?消消火。」
黎濛瞪大眼睛:「你們知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話他羞於啟齒,硬生生忍了回去,差點閃了舌頭。
那張揚的臉上,有苦不能言的憤怒和委屈藏都藏不住。
「你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嗎?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給我閉嘴!」
「如果你真的覺得很不舒服的話,那我……」接下來的話他沒讓我再說出口,一把拽著我的領子到了地下停車場。
神情嚴肅地警告我:「如果你讓任何人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我會要了你的命。」
我理理被他弄亂的衣襟,懶散地靠在車門上:「怎麼了?你不也很爽嗎?還怕人知道?」
他輕嗤:「爽個屁啊,老子換個 Omega 來,不知道多痛快。」
「你這種 Beta,換作平時,送上來我都不會多看一眼。」
一句話撩得我起了火,不管是怒火,還是欲火。
車門被拉開,我一把扯著他扔了進去。
「看來你是忘了怎麼求著我說還要。」
「幫你復習復習。」
7
車裡空間小,拳腳施展不開。
在我吻上他的那一刻,他的動作便頓了一下。
我咬著他的唇,舌尖舔著舌尖,他還想反抗,在我的手捏住他的一瞬間,身體便僵硬了起來。
男人不過是欲望動物。
無一例外。
SUV 在晃動,他的汗落在真皮車座上,伸手扇我:「江瀾,賤狗。」
我忍不住吻住總是對我口出惡言的那張嘴。
說的話難聽,但親起來挺不錯。
「我知道,你罵我,其實就是想要更多。」
車窗搖下,有隻修長的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煙灰。
黎濛的臉上是倦怠的懶意,他說:「江瀾,很快你就會跪在我腳邊叫爸爸的,別太得意。」
我嗯了一聲:「那我可真是太期待那天了。」
8
我回家的時候白聞給了我一杯泡騰水。
喝了以後我睡了很沉的一覺。
他最近稍微有點反常,不敢抬眼看我,惶惶不安的樣子。
我伸手摸他的頭,他被我嚇了一跳。
我沉默下來,靜靜地看著他,他這才抿了抿唇,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今年,已經二十六了,我真的,很想要一個歸宿。」
他說這話的時候殷切地看著我,像小狗正在搖尾乞憐。
我沒說話,將手臂從他手中挪開。
他的眉眼耷拉下來,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對不起,是我越界了。」
白聞主動跟我提了分手,我覺得不錯,省心。
但還是讓助理給了他很多補償。
我以為白聞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我視野裡的時候。
黎濛帶著他招搖過市。
我看著白聞挽著他的手臂,轉身走進車裡,就接到了黎濛的電話。
他的聲線華麗幹淨:「被小情人戴綠帽子的感覺怎麼樣啊江總。」
我冷笑出聲:「兩個都被我睡過,你說我被戴綠帽子了,一時之間我竟然有點分不清你說的小情人是你還是他了。」
他聽出我的話中帶刺:「怎麼?這麼生氣?江總很喜歡這個 Omega?」
「比不上你,還是黎總的滋味更銷魂。」
「有病。」他罵完我,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我知道他的報復肯定不是搶個床伴這麼簡單。
後續我公司曝出賬目有問題,一時之間負面纏身,調查階段股價蒸發了百分之三。
我後知後覺地想起,怪不得那晚喝了白聞的水睡得那麼沉。
十六位數的電腦密鑰白聞也能解開,看來還挺細心。
不錯。
9
我爸衝進會議室當著公司高管的面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把公司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管的?!」
「要你有什麼用!」
我知道他討厭我,畢竟我的上位,就證明了他年輕時候對於生下 S 級 Alpha 那入魔的執著成了一個笑話。
他要求再開一次股東大會。
我不能勝任江氏總裁的位置。
那段時間我焦頭爛額,瑣事纏身,要應付隨時而來的賬目檢查。
要應付公司高管的風向還是朝我吹。
本來有個新項目投標,還想著跟黎濛再碰一碰,現在也隻好作罷。
他的電話打過來,樂呵呵地嘲諷我:「怎麼樣啊江瀾,被小情人背刺的感覺爽嗎?」
「小情人?你說的是你還是他?」
他輕笑:「你現在也就隻能逞口舌之快了,等江滿上了位,你這個在江家不受待見的 Beta 可要怎麼辦啊。」語氣裡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我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手裡的打火機,火舌燎了一下我的指尖。
灼熱,刺痛,跟黎濛的感覺一樣。
「說實話,我現在壓力挺大的。」
「活該,誰讓你來惹我。」
「很想發泄一下壓力。」
黎濛沒說話。
「所以,做嗎?」
「有病。」似乎每次我們的對話都是這兩個字結尾。
我扔開陡然掛斷的電話,看向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忽然覺得有點疲倦。
我的人生裡很少感覺到什麼溫情的時刻,從我懂事起,我就隻記得自己要比任何 Alpha 或 Omega 都要優秀。
我要證明我爸是錯的,他因為我媽生下了我這個 Beta 就開始堂而皇之地跟不同的人生下不同的私生子。
後來我媽抑鬱而終。
我的世界裡,既沒有愛情,也沒有親情,那是我從很早開始就不信的東西。
偶爾我也會想,即便我證明了我不比任何人差,那我貧瘠的世界裡,又還剩下些什麼。
10
專人團隊整理好了賬目,將合理避稅的部分攤開面向大眾。
越是藏著的東西越會讓股民感到不安,大大方方放出來,也不過最後查到幾處漏稅,補上就好了。
一筆不大不小的數目,我補得上這個窟窿。
輿論暫時被終止,我又將公司最近的項目進程或真或假地公開了消息。
下跌的股價開始回暖,我開始放松些許。
既然手裡的事情忙完了,就有空料理一下別的事情了。
我找到白聞的時候他的表情有點意外。
「上車。」
他恐懼地退後了一步,捏緊了手裡的手機。
「我同意你給黎濛打個電話,現在,上車,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他上了車,當著我的面給黎濛打了個電話。
聲音比往常對我時,更加依賴和柔軟。
「江總,來找我了。」
「哦,找唄。」黎濛的語氣隨意極了,「江瀾在聽嗎?」
白聞撩起眼皮快速地掃了我一眼:「嗯。」
黎濛笑了:「那就交給你處理了,江總處理事情不會讓我失望的。」
說完他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白聞臉上的血色在瞬間消失殆盡,似乎不明白黎濛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對他。
我好心地提醒他:「因為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看來他在我身邊這幾年,我確實把他保護得不錯,竟然讓他完全不知道人心險惡。
黎濛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和我一樣,他壞到骨子裡。
「他給了你什麼,讓你背叛我。」
白聞嘴唇抖了抖,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與絕望中:「標記。」
象徵 Alpha 愛戀與忠誠的標記,那是我給不了的東西。
我伸手扯開他的衣領,上面的牙印已經結痂:「臨時的?」
他點頭:「但他說,等到……以後,會給我永久的標記。」
永久標記,基因本能會讓兩個人緊緊黏合在一起,生出情愫和愛意。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給一個 Omega 最需要的安全感。
莫名有些不爽,卻不知道是對誰。
我笑著捏住了白聞的臉頰:「你跟了我那麼久,賬本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了。」
他抬眸看向我,顯得那樣楚楚可憐,以前我覺得看得順眼的臉,現在卻發自心底地覺得膩。
「但這個標記我不是很喜歡。」
他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後頸:「過段時間,會消失的。」
「不,那太慢了,去洗掉吧。」
「我會囑咐醫生別打麻藥,可能會有點痛。」
「但你能忍的,對吧?」
11
我在黎濛家門口等了他一會兒。
看著他醉醺醺地從車上下來,揮手跟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