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現他的視線落點似乎是我的嘴上。
當晚做夢時，夢裡的周崇禮黏人得要命。
把我錮在床簾裡不讓動，還在我耳邊一直表白。
我意識朦朧之際隱約聽到他說了一句話。
「沈芒，我今天差點忍不住真的親你。」
嗯？
你今天不是把我嘴都親腫了嗎？
7
這件事後，再也沒有人說我倆什麼。
隔壁宿舍的那幾個人大概是被周崇禮「關愛」了一番，現在看見我倆都繞道走。
周末，我們整個宿舍出去悠闲地泡溫泉。
自然地，我和周崇禮安排到一個房間。
我背著包，乖巧地跟在周崇禮身後。
心裡有點小開心。
也算是另類的二人世界了吧？
我悄悄揚著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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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禮偏頭看我：「很開心？」
我不好意思地點頭，隨口扯了個理由。
「有一點，因為我很少出來玩。」
「嗯，那一會兒好好玩。」
周崇禮似乎笑了下，眼角微斂，好看得不得了。
我心頭軟乎乎的。
託當他擋箭牌的福還有幫他出頭的那件事兒後，我最近和他私下的關系更拉近了一點。
一起吃飯，一起上課。
說話交流的頻率直線上升。
這讓我很滿足。
一點點就好，隻要不拒我於千裡之外就好。
我悄悄把胳膊和他貼得更近。
喜歡他。
8
換好浴袍後，我跟著周崇禮去了湯池。
他直接脫了浴袍，八塊腹肌公狗腰就這麼露出來。
我悄悄看了一眼又一眼。
熱氣氤氲，把我本就因為心神蕩漾而泛紅的臉燻得更紅了。
「要喝點東西嗎？」
身邊的周崇禮低聲問我，我搖頭：「不了。」
「怎麼了？臉這麼紅？」
「有點熱。」
我倆低聲說話的樣子被大壯看見，他立馬打趣。
「呦，幹嗎呢，泡溫泉都撒狗糧？」
周崇禮瞥他一眼，帶著笑：「不行？」
「行啊，那咱玩個遊戲吧，更刺激的那種！」
我問：「什麼遊戲啊？」
「真心話大冒險。」
「好。」
我沒什麼主見，他們想玩就無條件配合。
周崇禮看我玩，也點頭。
結果我第一輪就被抽到了倒霉蛋。
大壯嘿嘿一笑：「小芒，我不為難你，你去親一下周哥就行。」
親、親他？
我眼睫一顫，扭頭看向周崇禮。
平時演戲我倆頂多在人前牽個手，親一下這個尺度就有點大了。
我是樂意的，但周崇禮他不會樂意啊。
在我緊張到摳手的時候，男生抬手按了按我的後脖頸，語氣輕且溫。
帶著不易察覺的侵略氣息。
「發什麼呆，親呀？」
9
我抬臉，對著他的嘴角就輕啄了一口。
男生看著高冷，嘴唇卻有點軟，還沾著一點水汽。
我親完快速後退，心跳急促。
大壯他們的打趣聲已經堪比雞叫。
周崇禮沒說什麼，隻是笑笑。
我一時間分不清他是介意還是不介意。
之後又隨便玩了幾把遊戲，我們就又去吃飯，兩兩各自回房。
周崇禮和我拉開了禮貌的距離，不再是人前的親密。
我剛剛躁動的心就這麼平靜下來。
看吧，他根本接受不了男生。
我隻是和他演戲一下，他都接受不了。
我沒多打擾他，匆匆洗了個澡便睡下。
不一會兒，他也關燈躺下。
我倆就這麼躺在一張床上，安靜無言。
可我聞著他身上飄過來的一點清冽味道，心裡悶悶的。
好不容易睡著後，夢裡的周崇禮再次出現。
男生五官英挺，眉目冷淡。
我故意刨根問底：
「你喜不喜歡我親你？」
「你快說！」
「不說就分手！」
他呼吸滾燙。
「喜歡。」
「最喜歡你了。」
說完他就親了上來。
這個夢做得十分艱澀，最後夢裡的我躺在他懷裡累到意識昏沉。
睡意朦朧間，我好像感覺周崇禮不在我身邊了。
於是我不滿地睜開眼。
看見眼前逆著光的他，以為還在夢裡的我立馬哼哼地嗚咽了一聲：
「老公……」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周崇禮怎麼不來親我啊？
我想繼續喚他，視線卻和一道稱得上冷淡的目光對了個正好。
「！」
不對，夢裡的周崇禮不會這麼看我！
我睡意瞬間被震飛，整個人如墜冰窖，直接透心涼。
這是真的他……
我剛想解釋，周崇禮就開了口，目光略暗。
「你剛剛叫我什麼？」
「老公？」
「沈芒，你暗戀我？」
10
我立馬哆哆嗦嗦地坐起來，前言不搭後語，眼神飄忽。
「那個，周崇禮，你聽我給你狡辯！」
「不是，解釋！」
「我剛剛其實是做了一個那種夢，夢到了我的發小。」
周崇禮雙手插兜，站在我床邊。居高臨下地睨著我。
眼裡如浮光掠影一般動了一下。
「你叫你發小老公？」
「那什麼，我有個發小姓龔，我們平時就開玩笑叫他老龔。」
「咱們男生之間不都這麼開玩笑的嗎？」
「昨天大壯不是還故意喊你爸爸喊我媽媽嗎？」
我慌亂地虛構了一個發小。
可脊背上還是滲出不少冷汗，手指緊張地攥著被子一角。
完了。
周崇禮這麼聰明，會不會已經猜出了我的性取向？
那我不僅當不成他的假男朋友，大概還會被疏遠。
可他靜默片刻後卻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又躺回到了床上。
「嗯，繼續睡吧，才剛天亮。」
「啊？好，好的。」
我忙不迭把被子拉起來蓋上。
有了這一遭，我自然是沒再睡著，隻敢借著翻身的動作偷偷瞄一眼周崇禮。
他闔著眼，不知道睡著沒。
他沒追問是什麼意思？
是不介意還是沒猜出來？
「沈芒。」
突然，他喚了我一聲。
我的心狠狠一提。
「怎麼了？」
「最近騷擾我的男生更多了，以後牽手可能沒有說服力。」
「啊，那我該怎麼幫你？」
周崇禮側頭睜眼看我，眸光深沉。
「有時候可能需要再親密一點。」
11
回學校時，大壯和另一個舍友不停地說昨晚睡得多麼舒服。
周崇禮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他們的話。
他把我的包放到椅子上。
「歇一下，帶你出去吃飯？」
我小聲說好。
他抬手，自然地揉揉我的頭。
我看著他，心裡的小鹿頓時以二百五十邁的速度瘋狂亂竄。
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了？
反正不管他有沒有猜出我的性取向，我都很滿足於和他在現實裡相處的短暫過程。
簡單收拾一下後，他帶我去食堂。
不到飯點，人不算多。
託周崇禮的福，不少人自然是認得了我。
周遭響起一片不大的窸窸窣窣的探討聲。
雖然現在社會風氣開放了很多，但是男同還是一種另類的存在。
我坐在那裡頂著各色打量的視線，神色平靜地等他買飯回來。
這時，身邊忽然來了一個人。
我抬頭一看，是一位學姐。
人長得漂亮，和我也是一個社團的，平時對我照顧有加。
她笑眯眯地坐在我身邊：「小芒，來吃飯啊？」
我點點頭。
學姐彎著眼睛：「明晚社團有活動，你來嗎？」
「來的。」
「那你能不能把你男朋友也帶過來啊？」
我有些蒙：「他不是我們社團的啊。」
學姐笑得意味深長。
「我知道啊，這要是有你男朋友的話，咱們社團活動不是更熱鬧一點嗎？」
「我就是單純想讓他和你去當門面加加人氣，沒有其他意思。」
「所有費用你倆全免。」
學姐很少求我什麼事兒，所以我自然是不好推拒。
「我試著幫你問問他。」
「行，你盡力就行，等你好消息喲。」
她立馬興奮地摸摸我的臉，還捏了捏。
我笑笑，沒躲開。
可下一秒，一道略微不滿的視線就落在我臉上。
我抬眼，便看到周崇禮端著兩碗面站在不遠處，直勾勾地盯著我臉上的那隻手。
漆黑的眸子裡透著一股寒冷，像圈地護食的野獸。
我打了個冷顫，下意識躲開了學姐的手。
12
周崇禮在我旁邊坐下時，學姐早已笑嘻嘻地離開。
我看著表情淡淡的男生，輕聲開口：
「周崇禮，剛剛學姐找我們有事。」
他遞給我一雙筷子：「什麼事？」
我把社團活動的事兒簡單說了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請求道：
「你明晚要是不忙的話，就陪我去吧。」
「你是在求我？」
周崇禮撩起眼皮。
我一怔：「嗯，我是在求你呀。」
「那你親我一下。」
我眼皮一顫，心跳急促：「啊？親你？」
一瞬間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此時食堂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這要是當眾親他，那今晚學校吃瓜群裡絕對會被我倆的大名刷屏。
周崇禮側頭睨著我，有些散漫地點頭。
「嗯，親我一下，我就陪你去。」
「正好，你也可以幫我。」
我懂了。
他說的更親密一點就是指的這個。
也行吧，這樣既可以幫學姐，也可以幫他，更可以滿足我心裡的奢求。
不親白不親。
於是我赧然點點頭：「行，但是——」
可話沒說完，下一秒我身下的椅子被人勾了過去。
周崇禮身體往前傾了傾，拉住我的椅子腿，將我整個人挪到了他跟前去。
彼此距離頓時有些近得過分。
近得我可以看見他眸子裡我的倒影
他抬手摸了摸我發蒙發燙的臉，語氣意味不明。
「親吧。」
巧合的是，學姐剛剛摸的也是那個地方。
13
我已經不敢想周遭的視線能有多密集了。
隻知道自己此時像是中了蠱一般，抬頭朝他臉上親了一下。
然後火速退開。
「可、可以了吧？」
我倒是想親嘴，就怕周崇禮不舒服。
畢竟上次在溫泉玩遊戲親了他一下，他一晚上都繃著張臉。
「嘖。」
周崇禮突然很低地嘖了一聲，輕飄飄的。
很快就散在空氣裡。
他直起身拉開和我的距離，目如點漆。
「嗯，吃飯吧。」
「好。」
我忙不迭埋頭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