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喝多以後,以我男神的名義在表白牆上實名發了表白我的話。
不隻是表白,還給我一頓吹捧,十足的舔狗語氣。
第二天酒醒,我們全都驚呆了。
1
我發誓,在學校剩餘的三年,再也不讓我這幾位「寶藏」室友喝酒了。
一瓶都不行。
昨晚,室友青青生日,剛巧第二天是周末。
我們寢室四人商量過後,買了一堆熟食小吃,又悄悄搬了一箱子啤酒回宿舍。
四個女生酒量一個比一個差,一箱啤酒四個人分,全部醉得一塌糊塗。
喝醉以後,我就開始委屈地訴說我對男神長達一年的暗戀,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然後——
青青大手一揮,「行了,哭哭啼啼跟個娘們似的,你等會。」
說著,她和其餘兩位室友悶頭嘀咕了一會,然後拿起手機噼裡啪啦地操作了起來。
我暈暈乎乎地等了半天,忽然聽見一句「成了!」
然後,青青的手機便懟到了我面前。
是她和學校表白牆運營者的聊天記錄,不過,頭像怎麼是我男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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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也是我男神的。
瞪著眼看了半天,我才算明白了,這是仿著人家的賬號,以他的名義發了表白牆。
至於內容,實屬有些不堪入目:
「牆牆你好,我是計算機系的陳懿,暗戀同系的謝佳一年了。」
「每天都隻敢偷偷躲在角落裡看她,以朋友的名義慢慢接近她,小心翼翼地藏著我的喜歡,不敢對她表露分毫,生怕被人看出我的喜歡。」
「她實在是太美好了,是我見過最好看,身材最好,最善良,最可愛的女孩子。」
「這些話我在心裡憋了好久,今天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在這裡實名表白,希望大家能留言祝福,幫我追到女神。」
四個女醉鬼居然都沒覺著有什麼不妥,反而圍在一起幻想著表白發出去後,我和男神的幸福生活。
結果,第二天醒來,我們四個看著學校表白牆發的動態,全都傻眼了。
2
四個人捧著手機沉默了好久,最後,青青怯生生地道:
「佳佳,要不……你去找陳懿解釋一下?」
「不要!」我尖著嗓子吼道。
這下丟人丟大發了,我怎麼有臉去見陳懿?
表白牆下簡直炸開了鍋,陳懿在我們學校還算有名氣,還是以打架聞名的。
而且,他不隻是能打,成績優異,一張臉長得也標致,酷愛白衣黑褲,不打架的時候妥妥的男版白月光。
我雙手顫抖著翻了一下評論,原以為會無一例外的全是痛罵,結果——
居然還真有寥寥幾條祝福的,甚至還有一條評論說:
「早就覺著陳懿對那個女生有點特殊了,當時就懷疑陳懿喜歡她,沒想到我真的猜對了。」
最扯的是,下面還真有人回復她附和同意。
陳懿喜歡我?
傻子都知道不可能。
3
我們四人商量了半天。
我想讓青青再發一次表白牆澄清,畢竟事情也關乎陳懿名聲。
青青卻猶猶豫豫地不肯松口,問來問去才知道——
這貨居然是怕陳懿揍她。
我耐著性子勸她,
「你想想,萬一陳懿真喜歡我呢?你反而幫了他的忙,他謝你還來不及。」
為求真實,我還翻出了表白牆那條動態,在一片罵聲中找到了那條評論。
青青掃了一眼,卻一臉無語地看著我,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二傻子。
「佳佳。」她語重心長地開口,「不是我打擊你,咱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
真是,破大防了。
4
我正在做青青的思想工作時,手機忽然響了。
我瞥了一眼,卻忽然愣住。
是……陳懿。
沉默了幾秒,我緩緩打開手機,是陳懿的微信。
他隻發了一句話:「抱歉,不知道是誰惡搞,冒充我發的表白牆。」
合著……他根本就沒猜到是我這邊搞的鬼。
這倒是讓我有些難辦,是承認,還是裝傻?
在道德與膽怯之間來回搖擺後,我還是敗給了一個慫字。
我撒謊了。
「沒事,我就知道肯定是誰惡搞的。」
琢磨再三,我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你不介意就好,我還擔心影響你的聲譽。」
他回得很快,卻隻有兩個字:「不會」。
而這個不會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其實沒太摸透。
短短兩句對話,以我一個表情包作為收尾。
我在床上躺屍了一上午後,被青青她們拖下了床。
「走了,該吃午飯了。」
青青一臉愧疚地看著我,
「佳佳,我對不起你……不過,反正陳懿那邊也不知道是咱們做的,他自己應該也會再發表白牆澄清的。要不你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陳懿問起你就一問三不知就行了。」
我勉強點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子了。
陳懿肯定會發表白牆澄清,這樣起碼對他名譽就沒有什麼影響了。
最多是容易引起大家的猜測,懷疑是我搞的鬼罷了。
沒辦法,誰讓我欠青青的。
她大一時的男朋友就是被我攪黃的,當時也是喝酒,那時候,陳懿和系花傳緋聞,我心情不好便拉著青青喝酒。
結果,喝醉後青青開始吐槽她男朋友,青青吐槽,我也跟著吐槽,然後——
在我的吐槽下,青青一怒給她男朋友打電話提了分手。
她男朋友大受打擊,當即便同意了……
第二天青青酒醒後悔不已,再去求復合時,已經被對方拉黑了。
唉,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啊。
5
命運多舛。
我走到食堂門口時,迎面遇見了陳懿。
我們剛巧走到食堂玻璃門前,我往裡進,他朝外走,迎面遇上,想要裝沒看見都不行。
身旁的青青瞬間緊張了起來,她身子僵硬得實在是太過明顯,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陳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頭看我。
迎上他的目光,我不得不打了個招呼,「好……好巧。」
「嗯。」
他笑了笑,「已經一點多了,以後吃飯要按時,不然容易胃痛。」
陳懿忽然的關心讓我錯愕不已,愣了下神,我連忙點頭,「好,我知道了。」
正猶豫著要怎麼和他結束對話時,我目光一偏,忽然發現他唇角沾了一點白,像是酸奶。
我口袋裡剛巧有一小包紙巾,連忙抽出一張遞給他,「你嘴角……」
陳懿似乎愣了一下。
見他沒接,我腦子一抽,居然直接用紙替他擦了嘴角。
「……」
時間恍若靜止。
一旁的青青扭頭看過來,眼裡滿是震驚和嘉獎。
我簡直驚呆了。
我都做了些什麼?
反應最淡定的反倒是陳懿,愣了幾秒,他回過神,從我手裡接過紙巾自己又擦了一下,然後輕笑。
「謝了。」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想接下來該說些什麼,身後便有人喊了陳懿的名字。
我回頭看去,白裙黑發,沒有濃重的妝容點綴,卻仍舊美得驚心動魄。
是我們的系花。
6
可能是好看的女生總是自帶氣場吧,總之,看見系花的那一刻,我瞬間就慫了。
我飛快地回過頭來,對著陳懿低聲道:「那……你先忙,我去吃飯了。」
不等陳懿回應,我匆匆說了句「拜拜」,拽著青青快步進了食堂。
不得不承認,我是真的慫。
面對系花時,我也是真的有點自慚形穢。
直到進了食堂,我才敢悄悄回頭看一眼。
陳懿和系花並肩走著,此刻剛巧走到拐角處,系花忽然挽上了他手臂。
下一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我怔怔地望著那個方向,失魂落魄。
青青拍了拍我肩膀,義憤填膺道:
「你剛才慫什麼,系花怎麼了?她高甯不也是單戀陳懿嗎,又不是男女朋友。」
我腦中滿是剛剛高甯挽上陳懿手臂那一幕,情緒低落極了:
「如果他連系花都沒看上,更何況我呢。」
我有自知之明。
然而,青青卻忽然捧起我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認真道:
「佳佳,說真的,你五官其實一點都不比高甯差,如果減減肥,你肯定比她還好看。」
說啊,ṭũ̂₄前提是減減肥。
我知道自己不醜,甚至還算得上好看,但是微胖。
其實我已經很注意身材管理了,正因如此,才落得個「微胖」。
如果我放任自己吃喝的話,恐怕早就變成大胖子。
沒辦法,有些人天生就是易胖體質,真的是喝涼水都容易胖。
搖搖頭,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和青青去了食堂窗口。
買飯時,想起剛剛那一幕,我隻點了一份蔬菜沙拉。
我甚至幻想,如果我再努力減減肥,萬一,陳懿真的會看上我呢?
7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一周過去了,表白牆上又發了許多別的內容,我卻始終沒有看見陳懿的澄清。
別人以他的名義發了那麼多表白追捧我的話,他都不在意的嗎?
忍了又忍,我還是沒忍住,給他發微信詢問了一下。
陳懿回復很快,語氣淡定:「沒事,過幾天大家就都忘了。」
我不知道該回復些什麼,隻能弱弱地回了句「好吧」。
可是,事情並沒有如陳懿所說的那樣。
可能是大家都沒等來後續,那條已經過去近一周的動態最近又被大家關注了起來,下面多了好好多評論。
這次,評論區就沒那麼友好了。
第一次下面大多都是質疑的,而這次則多了很多罵聲,說肯定是我自導自演,說我不要臉。
還有很多人說要眾籌給我買個鏡子照照。
我點進去看了下,說這些話的多數都是女生。
我不是個心理強大的人,看了那些評論,一連幾天都吃不下飯。
託她們的福,幾天下來我罕見地瘦了兩斤。
可是,周五那天,說著不介意的陳懿,還是找到表白牆讓刪除了那條動態。
而且,聽說陳懿住院了。
聽說——
是為了系花高甯,和人打了一架。
8
我聽得焦急,便仔細打探了一下。
聽人說,是陳懿因為高甯打了一個同系的男生。
那男生家裡是本地的,他爸似乎是個包工頭,男生被打後氣不過,帶了一群手拿東西的工人們,趁著天黑把陳懿堵在了學校附近的死胡同裡。
然後,陳懿左腿骨折了。
說不吃醋是假的。
但是,更多的是擔心,室友們慫恿我去醫院看他,我卻不敢。
我和陳懿認識挺久了,也隻是普通朋友,點頭之交那種,遠到不了會彼此探望的地步。
更何況,我們最近還鬧了一場「緋聞」,我怎麼敢。
但是,晚上我和青青在宿舍捧著手機看電影時,青青忽然捂著肚子喊疼,整個人臉色蒼白,倒在了床上。
我被她嚇得不行,連忙扶著她出了學校,打車去了附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我準備去掛急診,卻被青青攔下。
她額上滿是汗水,艱難地道:
「去……住院部,我大爺在那上班,讓他帶我去檢查。」
我連忙扶著她去了住院部。
這年頭,在醫院當然有人好辦事了。
然而,住院部二樓,在青青的指揮下,我們走到一間病房門口時,另外兩名室友忽然從一旁的樓梯間裡蹿出來,不由分手地把一個塑料袋塞進我手裡,然後,直接把我推進了病房。
我一臉蒙,然後,便看見了病房裡躺著的陳懿。
被耍了!
9
我低頭看了一眼。
手裡被塞著的,是一兜子水果。
再回頭看看,剛剛還疼得一頭汗水的青青,此刻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我。
見我回頭,還朝我比了個「趕緊去」的手勢,然Ťû¹後貼心地替我關上了房門。
「……」
青青什麼時候演技這麼好了,我剛剛被她嚇得半死,完全將陳懿住院的事忘在了腦後,來的路上半點都沒聯系起來。
被迫趕鴨子上架,我隻能拎著水果走過去。
陳懿住的是單間,病房裡隻有一張病床和一張陪護床,不過,病房裡隻有他自己,沒有人陪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