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忽而很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歡的是顏夕。」
我老臉一紅,這人真是隨時隨地都在撩我。
「所以,是我這些年都聽錯了?」
「嗯,我沒有特別喜歡的,當時進娛樂圈,也是因為你在。」
說到這裡,我想起來這小子騙了我好幾年。
現在是時候算賬了。
「說吧,你還騙了我多少?」
一聽我這語氣,晏辰頓時露出了幾分緊張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斜靠在沙發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瞧著他。
他再開口,連聲音都弱了不少:「也,也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我重重地哼了一聲,「老實交代。」
晏辰在我目光的監督下,將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其實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也能猜到一些。
一開始,晏辰就是故意裝窮裝可憐來接近我。
「你倒是對我很了解,知道我一定會上鉤?」
晏辰說:「自然,我知道姐姐一向善良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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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未化形時,就是姐姐救了我,否則我現在沒有機會站在這裡了。」
我回憶了半晌,小的時候並沒有救助什麼小動物的記憶。
「姐姐,你當時把我當成奶狗了。」
晏辰委屈巴巴地糾正我錯誤的記憶。
「噢,那我想起來了。」我恍然大悟,原來真是我救的晏辰。
現在家裡養的薩摩耶,也是因為小的時候見過原形的晏辰,所以一直對類似外形有一種親近感。
正說著呢,小傻就搖著尾巴過來了,我開心地摸了一把它毛茸茸的尾巴。
晏辰頓時不開心,將小傻趕走,擠著我坐下來:「姐姐,我也有尾巴,比它的更漂亮。」
說著他將尾巴亮了出來。
雪白雪白,又蓬松柔軟的狐狸尾巴,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心。
我用眼神無聲詢問,小手已經按捺不住,有些蠢蠢欲動。
晏辰傲嬌地揚了揚下巴,很大方地將尾巴又往我這邊伸了伸。
這一次我毫不客氣地摸了上去。
然而,下一秒我和晏辰都愣住了。
我們倆盯著我手裡的一團白毛毛,兩臉懵逼。
我的眼神不自覺又往尾巴明顯禿了一塊的地方瞧去。
「晏辰,你到換毛期了?」我弱弱開口。
話音未落,
晏辰一把奪走我手裡的毛,捂著尾巴,嗖的一下像陣風一樣竄回房間,跑得比兔子還快。
砰——
房間門關上。
徒留我一個人風中凌亂。
17
我手賤地上網搜了一下狐狸換毛期的照片,突然理解了晏辰的行為。
那實在是太醜了。
看來再好看的動物到了換毛期,也都能醜出一個新高度,還帶點好笑。
我其實也沒有嫌棄他,變成人身的晏辰還是很英俊,也沒看出來哪裡禿了。
但是晏辰把自己的形象看得很重要。
能怎麼辦,寵著唄。
所以這幾天我都盡量不提他尾巴的事。
隻是看到地板上日益增多的毛,我還是沉默了幾秒。
算了,我就當是小傻掉的。
這兩天晏辰格外地在意自己的形象,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和求偶的花孔雀一般。
我看著有些好笑,也不搭茬,故意看他在眼前秀。
果然晏辰沉不住氣:「姐姐,你都不喜歡我了。
「是不是就因為我在換毛期,你覺得我醜了?」
他說著說著就有些收不住情緒。
「停,別演了。」我將手裡的書放下,「說吧,想做什麼。」
結果他反而扭扭捏捏的樣子,半天說不出口。
我正打算說點什麼,餘光就從窗戶瞥見晏衡的車到了。
我挑了挑眉:「既然你不說,那我來問吧。」
晏辰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我。
「你那天還沒說為什麼要說你父母拋棄你們了。」
「他們確實是拋棄我和大哥出去玩了,我說他們拋棄家庭,也沒有說錯。」
晏辰看著我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小。
我竟然無反駁。
「那,癱瘓的大哥?」我又問道。
此時我已經能聽到玄關處傳來按密碼鎖的聲音,而晏辰的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我這兒,完全沒有察覺。
「大哥,常年一副不苟言笑是面癱臉。」
晏辰說著摸了摸下巴,「面癱是癱瘓的一種吧。」
我悄悄瞄了玄關處一眼。
晏衡面色陰沉,一副強忍怒氣,馬上就要黑化的樣子。
他站在牆角,似乎在思考怎麼收拾自家不聽話的弟弟比較好。
我也沒戳穿,反而壞心地彎了彎唇角,對著晏辰道:
「500 塊,我給你算一卦。」
晏辰一臉茫然,不明白我為什麼話題跳躍度那麼大。
盡管不明所以,他還是很乖地轉了 500 塊給我:「姐姐,你什麼時候學會算卦了?」
「才學的。」
我一本正經地忽悠他。
晏辰眼裡流露出震驚和佩服,然後好奇寶寶一樣:「那姐姐算出來了嗎?」
我假模假樣地摸了他手心的掌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算出來了,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啊?」
晏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怎麼看出來的?」
「怎麼看出來的是秘密,但是我可以教你怎麼避免。」
晏辰忙不迭地點點頭,不過看著我的眼神仍舊是半信半疑。
我輕咳一聲,故作高深神秘地摸了摸下巴並不存在的胡須,真誠道:「你隻需記住八字真言。」
「什麼?」
我默默地起身,開始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慢慢挪:「隻答不辯,瘋狂道歉。」
晏辰疑惑地品了品這句話,眼裡滿是迷茫:「姐姐,你跑什麼?」
此時再不跑更待何時。
晏辰正想來追我,卻被晏衡一把拎住了衣服後領。
「還想跑哪兒去?」
晏衡陰沉沉地聲音傳出,「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你癱瘓的大哥了?」
我表面嚴肅,心中暗笑,這個梗怕是過不去了。
晏辰被人勾著衣領,像隻小雞崽。
他堆上最討好的笑容,幹笑兩聲企圖將他哥糊弄過去,另一邊眼神瘋狂朝我暗示。
我聳了聳肩,兩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晏衡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晏辰瞬間老實起來。
「弟妹,我和家弟有點私人事情要先解決一下,人我先帶走了。」晏衡象徵性地給我打了個招呼。
我恭恭敬敬道:「大哥,您請。」
晏辰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為晏衡打開了大門。
18
晏辰終於龇牙咧嘴地回來了。
我隔老遠都能感受到他哀怨的目光。
「姐姐,你今天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終於硬氣了一回,敢對我發脾氣了。
「我沒有添油加醋讓大哥幫我的那份也一起揍了,就已經在幫你了。」
聞言,晏辰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
他慢慢往我旁邊挪過來,語氣幽幽:「那為何姐姐還騙我五百塊錢,說你會算命。」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那你說我算準了嗎?」
晏辰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將頭扭過去, 以示抗議。
我好笑地看著他,也不忍在逗弄下去:「過來, 我給你上藥。」
他傲嬌地哼了一聲,還是別過臉去。
「我可沒騙你錢,你以為這些藥是大風刮來的嗎?最後那點卦資不還是用在你自己身上了。」
我取出棉籤, 輕輕掰過他的臉,小心翼翼地給他塗藥:「乖,別亂動。」
晏辰無言以對地看著我,眼神幽怨。
「行了, 你騙我那麼多年......」
我話還沒說完, 晏辰直接堵住我的嘴。
等到他終於放開我, 我已經是氣喘籲籲:「你幹嘛。」
「不想聽姐姐再說這些話了。」他懇求,「我承認我是故意接近你,但是也是因為太喜歡你了。」
「我知道,我沒生氣了。」
我揉了一把他的頭發:「對不起, 是我錯了,以後都不提了。」
晏辰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我甚至都能看到他沒有幻化出來的尾巴在使勁搖擺。
「那姐姐,答應給我二十二歲的禮物還作數嗎?」他得寸進尺地詢問。
「作數, 你說吧, 想要什麼, 隻要我能做到。」
我對他一向沒有什麼抵抗力。
「姐姐能做到的。」
晏辰說著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想要一個和姐姐的家。」
「姐姐, 你願意嗎?」
他單膝跪在地上,舉著戒指, 眼神充滿懇切。
我沒想到晏辰會用這樣的方式求婚。
不過他倒是很了解我。
我一直認為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被眾人圍觀的表白和求婚並不是浪漫。
或許也和我的性格有一定的關系,
平時我也沒有表示出明顯的不喜歡,可是晏辰注意到了這些小細節。
見我長時間沒說話, 晏辰有些著急起來,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角。
他用真誠又希冀的眼神可憐巴巴地望著我,裝起了可憐。
晏辰裝可憐的時候,我每次都會心軟。
不過這一次我是心甘情願。
「好。」我終於不忍再逗他,將手遞過去。
這一次,戒指穩穩當當地戴在了無名指上面。
此時我也想起來了, 晏辰之前和我組營業 CP 的時候就是蓄謀已久。
那枚戒指,我後來仔細翻看了一下, 內側還刻有我名字的縮寫, 可見並不是臨時起意能買到。
從一開始,我就成了這隻狡猾狐狸的獵物。
最頂級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殺青快樂,姐姐給你準備禮物。」
「我遠」在我面前各種示弱裝可憐博同情,趁機住進我的家裡,融入我生活的方方面面,
像一場潤物無聲的春雨, 編織了一張大網將我籠在其中。
我看著手裡的戒指, 抿唇一笑,而我甘之如飴成為他的獵物。
晏辰捧著我的臉吻了下來,我閉上眼睛回應他。
在晏辰二十二歲生日當天,我正式升級成為晏太太。
我老爸抱著我哭了一場, 晏辰弱弱地躲在一邊不敢說話。
大哥晏衡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家弟弟的好戲。
遠在國外的叔叔阿姨發來了祝福的視頻,並表示婚禮當天會出席。
我摸著小傻的耳朵,暗道:「幸福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