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發現,在失憶的晏辰眼裡我還比不上一根玉米。
正覺得有些難過的時候,
晏辰懷裡捧滿了玉米朝我走來,眼裡是滿滿的期待:「姐姐,都給你。」
這大概就和小貓咪給主人帶回它最愛的老鼠一樣。
最終,我含淚收下了晏辰的玉米棒子,轉頭全部扔進了冰櫃。
「姐姐,不喜歡我送的玉米嗎?」他泫然欲泣地瞧著我。
我努力揚起嘴角,把我十八線的演技提升到巔峰時期:「姐姐就是太喜歡了,所以想存下來,慢慢吃。」
這沉重的愛,我再喜歡吃,也受不了隔三差五炒玉米煮玉米的吃。
晏小朋友聞言,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我背過身,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
但凡他如今有個小學文憑我也忽悠不過去。
想到馬上要帶他去參加綜藝,我心裡頗為擔憂。
真的害怕他在村裡追雞玩。
按照晏辰現在的狀態,這事發生在他身上簡直太正常了。
「姐姐,我能養幾隻小雞嗎?」
我拍了拍額頭,隻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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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晏辰到了節目錄制現場,是一個風景優美的小村莊。
我們下車的時候,其他三對嘉賓都到場了。
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勉強算是認清了人,村長就開始宣布遊戲規則。
我們將在這裡待上三天的時間,第一步就是選住處。
「大家剛剛都看過幾處房子了,能住什麼樣的就看大家的努力了,想必各位男嘉賓也不想讓自己的伴侶失望吧?」
晏辰一聽這話,對著我咬耳朵:「姐姐,我跑得很快的,保證拿個第一回來。」
我看著他自信滿滿的眼神,終究沒有舍得打擊他。
畢竟嘉賓裡還有一對奧運冠軍夫妻。
「沒事,姐姐住哪裡都行。」
比賽規則很簡單。
四對嘉賓中的男嘉賓抱或者背著自己的另外一半,跑到指定的終點線取下小紅旗就算贏。
按照成績排名確定選房順序。
我眼神掃過其他三位男嘉賓,一個奧運冠軍,一個唱跳俱佳常年健身的歌手,一個武打戲出名的影帝。
再看看我家這位,完全沒有可比性。
我絞盡腦汁地想,待會輸了要怎麼安慰晏辰。
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晏辰一把撈起,我驚呼一聲,他穩穩地將我放在了背上。
晏辰顛了顛:「姐姐,抱緊。」
我能感覺到晏辰的勝負欲被激起來了,嚇得摟緊了他的肩膀。
一聲口哨聲響,晏辰像隻兔子一樣衝了出去。
周圍響起村民的歡呼聲和起哄聲。
我用餘光瞥見幾位競爭對手,果然實力強悍,步步緊追。
我的心也開始緊張。
晏辰的呼吸已經開始沉重起來,我有些後悔,早知道今天中午就不該吃那麼多。
村裡都通了水泥公路,倒不算難走。
隻是彎彎曲曲的,再加上背著一個人,還是不算容易。
跑著跑著我忽然發現周圍沒人了,心裡慌了:「晏辰,是不是跑錯了?」
晏辰喘了一口氣:「沒錯,姐姐,你相信我,我這是走的近路。」
我也不知道,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他是怎麼知道的小道。
現在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這些,我已經快被顛吐了,
堪比暈車。
然而轉過彎,我真的就看到了工作人員,還有那面小紅旗。
晏辰將我穩穩地放下,我立馬跑到旁邊,扶著一棵樹開始幹嘔。
「姐姐,喝點水。」晏辰遞給我一瓶水,語氣有些焦急。
我擺擺手示意他沒事,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總算是好受多了。
等了好一會兒,其他嘉賓才陸陸續續趕過來,一個個累得大喘粗氣。
紛紛贊揚晏辰的好體力。
「我隻是來之前提前看過地圖就記住了路線,所以算是討巧,抄了個近路。」
晏辰聽到誇獎的話,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這組自然是獲得了第一名,也可以第一個選住處。
然而,晏辰選了一個離得最遠,條件最差的小木屋。
我扯了扯嘴角。
算了,孩子高興就好。
當天晚上,我又噌噌地被擠上了熱搜。
感謝晏辰,我一個十八線都算不上的糊咖,如今像是住在熱搜上了一樣。
這次更離譜,傳言我懷孕了。
晏辰的眼神從手機屏幕移到我的肚子上,一臉天真又期待滿滿:「姐姐,這裡懷的是我的崽嗎?」
12
我敲了他額頭一下:「想什麼呢,沒崽。」
晏辰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去:「噢......
「那姐姐,我們什麼時候生崽?」
他頂著張魅惑人心的臉,一擊直球打得我猝不及防。
這話接不下去了。
我覺得臉上熱度都在攀升。
失憶了的晏辰好像更加大膽,什麼都敢說。
他隻憑著本能和心意在說話做事。
我嘆了一口氣:「現在......現在還不行,你還要工作。」
「那什麼時候可以?」
晏辰不滿我的敷衍,執意要問一個答案。
我腦子裡瘋狂尋找借口,好在電話鈴聲及時解救了我。
老爸的名字霸佔我的手機屏幕,我感激地按下了接聽鍵。
結果剛一接通,老爸就一頓輸出,差點把我和晏辰罵得狗血淋頭。
我還沒來得及插話解釋一句,老爸的腦回路已經轉到婚禮的舉辦場地去了。
晏辰在旁邊偷聽得眼睛霎時都亮了起來。
「停,爸,你先別激動抱外孫,我沒懷。」我總算是插上話了。
「噢,沒懷啊,那掛了吧。」
老爸的語氣隱隱有些失望,十分無情地掛了我的電話。
我嘆了嘆氣:「算了,早點休息吧。」
然而晏辰看起來一點都不想睡覺,反而亢奮得很,非拉著我往外面走去。
我忍著喂蚊子的難受,跟著他一起。
夏夜的小山村,靜謐美好,夜空中的明月照亮腳下的小路。
走了沒幾分鍾,我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愣在了原地。
晏辰揚起嘴角,往那草叢又跑了幾步,休憩的流螢都紛紛飛了起來。
漫天流螢下,晏辰笑得魅惑無比:「姐姐,喜歡嗎?」
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麼非要選這個住處的原因了。
然而心裡溢滿感動還沒到兩分鍾,就被蚊子勸退。
將亢奮異常的晏辰勸回了屋,
我擰了擰眉,莫名有些心慌。
今日的晏辰總感覺有些不一樣,眼神裡像是有鉤子一般,顯得整個人妖冶魅惑。
剛剛看流螢的時候我差點把持不住,隻想把他按著親。
難道說是我情人眼裡出西施?
直到躺下,我心裡都一直裝著這件事,睡得並不安穩。
半夜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火爐之中。
我閉著眼睛,往旁邊摸去,呢喃道:「......晏辰?」
沒有任何的回應,反而摸到了雞毛掸子。
晏辰怎麼把雞毛掸子扔床上來了。
我下意識擰了擰眉,下一秒瞬間瞪大眼睛。
這裡哪來的雞毛掸子!
誰家雞毛掸子還是恆溫的?
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往旁邊看去。
沒找到晏辰的身影,隻看到幾條毛茸茸的雪白尾巴胡亂扭動著,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驚懼地看著眼前離奇的一幕,分不清是夢裡還是現實,顫著聲音喚道:「晏......晏辰?」
「......姐姐......我,我好難受......」
晏辰虛弱的聲音從被子裡透出,呼吸粗重。
他難受地扭動,聲音帶了哭腔:「......難受......」
此時我才發現晏辰的臉通紅,連脖子都緋紅一片,額頭上沁出密汗,打湿了鬢邊的頭發。
對晏辰的擔心壓過了我的恐懼。
現在什麼情況都不清楚,我隻能按照原始的物理降溫法。
「......你,你等等我。」我轉身就了跑出去。
13
我將毛巾打湿,替晏辰擦身子,可是溫度一直沒有辦法降下去。
晏辰的身體裡猶如放進了一個火爐,渾身滾燙,耳朵和尾巴收不回去。
我數了下,有九條尾巴,難掩震驚。
這應該就是《山海經》裡的九尾狐。
晏辰不安分地湊過來,雙手環著我的腰,一直蹭我,哼哼唧唧:「姐姐......姐姐......我難受......」
他皺著眉,因為難受,連耳朵都耷拉下去,無精打採的樣子。
我心疼地抱了抱他:「我在這裡,你知道自己怎麼了嗎?」
他本就緋紅的臉霎時紅得又深了一個度:「想......想和姐姐生崽崽。」
話音剛落,我也開始不自在起來。
看晏辰這樣子,應該是到了它們九尾狐的 fa qing 期了。
我當機立斷給晏衡打了一個電話:
「大哥,這麼晚確實抱歉,隻是我這有個很緊急的問題想咨詢一下。」
「嗯,沒事,你說。」
晏衡的聲音有些啞,想來是半夜三更被我吵醒了的原因。
我不太確定晏衡是否知道晏辰的情況,即使他們是兄弟。
可能因為太塑料了,我現在有些存疑。
在晏辰的事情上面,我都沒有辦法冒險。
「就是家裡養的小動物,嗯,春天到了,難受得厲害要怎麼做?」我隱晦地說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的心都在打鼓。
隨後隻聽電話裡晏衡不假思索道:「帶去絕育。」
啊?
我看了一眼難受得在床上扭來扭去的晏辰,咽了咽口水,猶豫道:「這,這不好吧?」
「這是為了它好,動物絕育了會減少患病的風險,也會活得更久一點。」
晏衡一本正經地給我科普動物絕育的好處。
我又瞅了瞅晏辰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都已經活成精了,夠久了。
絕育後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晏辰此時像是好受了一點,隻是用水霧朦朧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他難受得厲害,卻也沒有強迫我什麼。
我正苦苦思索,要怎麼表達出我真實的意思,還能套出晏衡的身份。
「是家裡養的那隻薩摩耶嗎?」晏衡又問。
算了,晏辰現在已經很難受了。
如果我搞錯了,就說我喝醉酒亂打電話的。
我心一橫,直接說了出來:「不是,是養了好幾年的......狐狸崽。」
空氣似乎凝滯起來,對面遲遲沒有回應。
隔著手機屏幕我都能感受到晏衡的震驚。
他深呼吸了一下,沉聲道:「穩住他,等我。」
聞言,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點。
看來晏衡是知道晏辰的情況,他們應該還是同類。
不過,弟弟到處和人說大哥癱瘓了,大哥建議把弟弟帶去絕育。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