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轲……這個名字讓陶桃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些前塵往事都隨著這個名字而緩緩揭開了面紗。
青轲是她原本做任務時候使用的代號,那個時候她還不是個基因體,是一個五感健全的普通人類。她的父親和其餘幾個人創立了全宇宙第一家時間穿梭公司,‘青轲’這個名號那個時候在公司內可謂是人盡皆知,她所在的女配組也是蟬聯公司業績第一的寶座,連帶著她和她父親在公司內所佔的資源和話語權理所當然的越來越大。
那幾個合伙人怕他們父女的勢力太過於壯大,便在一次陶桃出任務的時候,做了點手腳,把她投放進了這個任務世界。她當時的身份自然不是現在的這具軀體,而是一個和她當時任務代號同名的女獵人,叫青轲,在獵人界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時為了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扼殺在任務世界中,那幾個合伙人同這個任務世界的反派boss,也就是司南達成了協議,如果青轲身死,他就可以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就在她進入到這個任務世界的那一瞬間,那幾個合伙人在公司裡先是悄悄的解決了她的父親,緊接著又運用管理權限切斷了穿梭倉和她的聯系。隻要她回不來,那她父親的突然消失及留下的遺產便無人敢出面置喙。
就這樣她在任務進行到最後的時候,眼瞧著就能完成女配的心願把當時的獵人男主負心漢按在地上摩擦的時候,他們一起遭遇了司南。
司南當時就在吸血鬼群裡面有著一定的地位,陶桃也隻得暫時放下和獵人男主的私人恩怨,共同抵御吸血鬼的進攻。他們獵人小隊被引著一路來到這裡,就在剛剛那條走廊上,她和司南纏鬥的時候,突然和穿梭倉切斷了聯系,那股子從靈魂深處透出了尖銳疼痛直接讓她從平局落了下乘。在那條走廊裡,她被司南幾乎放幹了全身的血液,那走廊的每一幅畫作上,都沾染了‘青轲’的氣息。
至於韶睿……他們兩個人的確是戀人關系,不過男人還不是如今那個位於整個帝國權利中心的韶中將,當時也隻是一個公司內部的任務執行者,雖然同樣優秀,但是對於這些猝不及防的意外和高層的手段,他似乎並沒有什麼辦法,等到察覺一切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挽回之力。
任務失敗,執行者在任務世界死亡,正常情況下隻會對穿梭倉中的執行者產生一些不足以致命的負面影響,但是因為她和穿梭倉斷了聯系,所以穿梭倉的那具軀體被判定為腦死亡。
再後來,或許是那些人的貪心,舍不得她如此好的基因,便將她改造成了宇宙三代基因體,她所有的思維和感官都是程序編寫出來的。隻是不知那些人出於什麼心理,仍舊讓她用了自己的本名進了公司繼續成為一名任務執行者,替公司謀取更多的利益。而她果然沒讓那些人失望,優秀的基因序列即使隻是一個基因體,那也是宇宙中頂尖的存在,她在任務中無往不利,使得公司愈發的壯大起來。
她成為基因體之後就一直在‘女主自立自強’組進行執行任務,而她所跟隨的那位公司的主席,就是害了他們父女喪命的元兇!後來主席無故身亡,她又被扔回女配組,任務執行期間有機會接觸到六道……這種種的一切現在想起來,好像和韶中將脫不了幹系的樣子……
韶睿太過於了解她了,就算她如今是一個被改造過的基因體,他也相信她骨子裡的性格不會變。所以隻能一步一步的幫助她找回記憶,在確定她記憶開始恢復之後,再把她投放進這個任務世界。她當然相信進入這個世界不是偶然,現在一看這裡早已經物是人非,司南受到了那些人的幫助,奪了氣運搖身一變從反派變成了男主,開啟了屬於自己的故事線。
陶桃一雙眸子微微眯起,嘴角翹起,卻並沒有什麼溫度。她和司南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好半晌,內心的情緒也隻有互相才能看得懂。
隻是底下的常淵等人卻被司南剛剛說出來的幾個字給砸懵了,青轲?是他們聽說過的那個獵人青轲嗎?可是青轲不是早就在和吸血鬼組織大頭目司南戰鬥的時候犧牲了嗎?難道說……常淵幾人露出了驚駭不已的神色,二樓那位站著的竟是司南,這裡是屬於司南的老巢不成?
一旦想到這個可能,他們整個人都不好了,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甚至一陣陣的腿軟。若說是別個吸血鬼他們尚有信心拼個魚死網破,那可是傳說中的司南啊!他們哪裡有半分勝算?!
“阿南……你們……”梁佩佩離得他們兩個最近,自然是察覺到了現在氣氛的不對勁,她甚至心中隱隱約約的升起了一絲嫉妒的情緒,司南從未用那般專注的眼神看過她,陶桃又是憑什麼?!那青轲又是和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系?!
隻是她的出言打擾並未能夠喚回司南的注意力,隻見其動了動,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衝著陶桃開了口:“真是一個前所未有過的大驚喜,你竟還能回來?這可真是上帝給過我的,最美好的禮物。”他一下子就回想起了那場獨屬於兩個人的戰鬥,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未有人能夠給他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在那過去的漫長的歲月裡,他甚至會偶爾回想然後遺憾,若是當初青轲沒有遭遇靈魂重創,那麼那場戰鬥會不會有更大的挑戰性?隻可惜,這個世界裡再沒出現過第二個青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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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陶桃不動聲色的亮出了兩把短劍,用清風訣運轉火系異能遊走於全身的各個筋脈,笑得詭異:“那我得送你去見見你親愛的上帝,好讓你有機會當面感謝他。”
司南因為她的這句話,眼神忽而變得凌厲,這一瞬間,在場的眾人和吸血鬼們感覺空氣都凝滯了,呼吸甚至都困難起來。他們猶感覺如此,離著二人較近的梁佩佩更是深有體會,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就好像一條離開水的魚一樣。
“當年你都命喪在我的手下……”司南語調輕柔的像是情人低語:“青轲,你憑什麼認為今時今日的結果會發生什麼變化呢?!”隻是還沒等他話音落下,那把閃電造型的短劍就夾雜著炙熱的火系異能直衝他的面門飛了過來!這還是他能感覺到,其餘的人隻聽得到破空聲,卻看不到半點殘影,可見速度到底快到了何種程度。
堪堪的一個旋身,司南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空氣中傳來了一絲焦味。斜後方有一隻吸血鬼甚至來不及痛呼就被釘死在了牆壁上,胸口插得正是那把短劍。而他身上那昂貴又修身的西裝外套,口袋那裡被劃破了一條口子,正在冒著縷縷青煙。
陶桃一揚手,那把短劍再次回到她的手中,她撇了撇嘴:“廢話太多死的就快,臭毛老怪物活這麼多年了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司南氣極反笑,修長好看的手指緩緩地變成了戰鬥形態:“青轲,這麼多年了,脾氣一點都沒變呢……”
唰!又是一陣破空聲。
司南這回有了準備,並未被割到衣服,但是臉頰仍舊被那火系異能烤的生疼,那把短劍照常又收割了一隻吸血鬼的命。
一招手將短劍召回,陶桃微微一笑:“正式認識一下,本人陶桃。”
司南並不關心她叫什麼,似笑非笑的摸了摸剛剛被短劍劃破的那塊布料,神色愈發陰沉了幾分:“不乖的孩子,可是會沒命的……”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便在原地消失了!
陶桃耳朵微動,迅速的做出判斷,然後抬起左手去抵擋,果不其然傳來了一聲金屬相交的聲音,司南一擊未得手身影再次消失。
叮叮當當,金屬的碰撞聲不絕於耳,然而在場的人卻連司南的衣角都看不到,可見其速度到底是快到了什麼程度。而陶桃能夠遊刃有餘的應付對方的進攻,更是讓常淵等人驚掉了下巴,今夜太過於玄幻,他們寧願是在做夢。
兩個人的交手似乎是拉開了戰鬥的序幕,那些吸血鬼很快也都衝著一樓那幾個獵人去了,常淵和石銳他們也隻能被迫罵罵咧咧的應對,再無心神去顧著其他的。
陶桃的招式大開大合,火系異能外放,所以周邊好多隻吸血鬼無辜躺槍丟了性命,倒是減輕了不少底下人的壓力,雖然他們並不能取得勝利,但是好歹一時半會也是性命無虞。
司南突然停止了攻擊,下一秒現身站在了那寬大的樓梯上,然後身後巨大的肉翼一拍,整個人再次消失無蹤,空氣中回蕩著他那特有的醇厚嗓音:“青轲,故地重遊可好?”
微微皺了皺眉,陶桃抿了抿唇,隨手擲出短劍再次取了兩條蝙蝠精的命之後,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一樓的混戰。然後警告的瞪了一眼角落裡的梁佩佩之後,一個晃身,便也消失在了原地。
噠,噠,噠。
陶桃漫步在方才那條走廊裡,面無表情的看著走廊盡頭站在那裡的修長身影,待到兩個人之間隻有兩三米遠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一呼一吸之間,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許久,不知是誰先開始的,總之兩個人再次迅速的纏鬥到了一起,空蕩的走廊中偶爾回蕩著幾聲悶哼聲。司南越打越心驚,最終一個脫身飛到了半空中,強忍著手腳那酸麻漲的痛感,嗤笑道:“你可是退步了,以前的你從不屑於用任何的武器。”寬大的肉翼很好的掩蓋住了他略微有些顫抖的左手,那裡小臂處隱約透著一道焦黑卻在流血的傷口。
“彼此彼此,以前的你再不濟也沒這麼愛打嘴炮。”陶桃冷笑一聲,語氣微諷:“怎麼年紀越大,越怕痛了?”
司南周身開始圍繞了一層告訴旋轉的黑色半透明的霧氣,他發出了‘桀桀’的笑聲,隻是俊臉上並無半分愉悅:“那麼今天我就讓你再回憶一番那日被抽幹了血的美妙滋味……”
走廊中不知從何處傳來了陣陣勁風,圍繞著二人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呼呼作響!
肉與肉之間的碰撞聲不絕於耳,再次過了幾分鍾,兩道身影分開之後,司南微喘著氣驚愕不已的看向對面的人,他全身的骨頭沒有一處不痛,對方的實力怎麼竟會強悍到這種地步?!
陶桃嫌棄的看了一眼短劍的刃上沾染的黑紅色的血,隨即十分瀟灑的將短劍插入大腿旁掛著的劍鞘內:“你既然這麼想回憶,不如我幫你啊?”說完,一個箭步竄了上去:“老娘這回不用武器,可別說我欺負你!”她的眼角微紅,內心憋著一股氣,當初要不是突如其來斷了穿梭倉的聯系,她豈會折在這裡!
……
常淵用盡全力格擋開一隻吸血鬼之後,很快被另一隻吸血鬼用爪子穿透了肩胛骨,咬著牙噴著血沫子把劍送入那隻吸血鬼的胸口,他掙扎著喝下了僅剩下的那瓶抑制劑,不由得透露出一絲絲絕望。身邊的那幾個人情況都比他好不到哪裡去,或許他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
梁佩佩在二樓欄杆處看著一樓客廳的戰況,進展的緩慢讓她不由得皺緊眉頭。雖然她也不想和昔日裡的伙伴對峙,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由不得她了!想到這裡,她擔憂的看了一眼司南消失的方向,提著自己的長劍縱身躍到樓下,直衝著石銳攻去!
面對梁佩佩的突然發難,石銳原有的頻率被打亂,瞬間破口大罵:“梁佩佩你個小娘皮,老子竟不知道你是這種人!”
“……”梁佩佩不應聲,隻是冷下了臉,攻擊愈發凌厲起來!就在石銳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周邊的那些吸血鬼好像俱是受到了什麼召喚,頓時停下了攻擊,沒過幾秒便都呼啦啦的爭前恐後的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