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蔡漫雪並不能看到,她滿懷希望的跪著向前挪蹭了幾步:“皇上,陶家在朝中結黨營私,對江山社稷多有危害。而皇後娘娘在後宮也是滿手鮮血,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妃嫔和龍種的性命,還請皇上查明真相,還這些無辜冤魂一個清白!”
姚成海上前抽走了她手中的信紙,回身交給了尉遲熠。
尉遲熠掃了兩眼,越看臉色越陰沉,還沒看完一整夜,便用力將幾頁紙丟了出去,上前兩步抬起腳就重重的踹在蔡漫雪的胸口:“來人,蔡婕妤胡言亂語,衝撞皇後,罪不可恕,杖責五十!”
“皇上???”蔡漫雪覺得氣血翻湧,胸口處疼痛難忍,她被男人一腳給踹出去老遠,聽到對方的話更是不敢相信:“皇上,妾所說這些可是句句屬實啊皇上!您怎麼不信妾呢?!”
此時她已經被兩個小太監給鉗制了住,隻能不停的掙扎哀嚎著。
陶桃命巧薇將那幾頁信紙撿了起來,隨後她也是瞄了兩眼,臉上帶著涼意。看完之後揚了揚手裡捏的這幾張紙:“錢美人小產,吳婕妤自戕,張才人意外身亡,還有幾個選侍病重無藥可醫,甚至幾年前皇上剛剛登基那會兒的王嫔你都聽說過,蔡婕妤,你手伸的還真挺長的。”
蔡漫雪揚起脖子,兀自嘴硬:“皇後娘娘這是心虛了吧?手上沾了這麼多條人命,您晚上可會做噩夢?!”
陶桃聞言露出了心灰意冷的表情,很是痛心和失望。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各宮嫔妃,就算是平日裡和皇後不親近的,也都暗自在心裡罵蔡漫雪這個白眼狼。德妃算是這後宮裡資歷頂老的了,剛剛陶桃說的這些人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她是知道的,這幾件事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女人小產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那錢美人本來就是個瘦弱的病秧子,留不住孩子有什麼稀奇的。至於那些病死的非要怪罪在皇後的頭上,便更加是無稽之談,至於王嫔……就復雜多了,最終也沒有得到什麼結果,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把屎盆子扣在皇後的頭上。
其實她們這些在後宮呆的久了的,這會兒豈能看不出今天這件事處處都透著詭異?德妃隱晦的看了一眼宸妃的方向,她估計這位蔡婕妤是被人推出去做了靶子了,要是萬一能讓皇上起了疑心,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要是不能,卻也沒有什麼損失。
不過就是這位蔡婕妤,不管怎麼樣都是個死。
若是趕上前一段時間,陶家正失意的時候,沒準尉遲熠倒是會借著這個機會或是斥責或是降罪於陶桃,因為有的時候證據不證據的不重要,他所需要的隻是一個由頭。
可是今天……還真的是不巧,就再兩天前江南方面傳來消息,不但暴動沒有被鎮壓,反倒是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如今那邊的情況已經萬分危急,還有越來越多的平民加入這場叛亂,眼瞧著就要釀成大禍了!沒辦法,尉遲熠隻能又將已經在家‘養病’的陶文林給請進宮來,當初他有多霸氣,如今就有多打臉。
事實證明,現在還不是打壓陶家的正確時機。就算他再憋氣,仍舊需要忍著,為了這天下的安穩,還是繼續要與陶家虛與委蛇。同理,對待陶桃這個皇後,自然也是要與之前一樣。
陶桃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表面上十分虛弱的讓巧薇攙扶著,將那幾頁隻又遞給了姚成海:“臣妾都聽皇上的,謝皇上替臣妾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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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熠看向不停掙扎的蔡漫雪,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義,有的隻是怒氣和惡心。大抵是因為雖然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歡陶家,但是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戳破他這種心思的,蔡漫雪還是頭一個。有著被戳穿的惱羞成怒,他大手一揮:“就地行刑,讓六宮都看看,對皇後不尊重是個什麼下場!”
“是!”
蔡漫雪這下才是真的慌了,她被四個太監像是拖拽一條死狗一樣拖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抬過來的長條凳子旁邊,之後被用力的壓在了上面動彈不得。不遠處還站著兩個拿著木杖的太監,那木杖又長又粗看起來就十分有重量,別說五十杖了,就是二十杖下去,她有沒有命在還是個未知數!
“皇上!皇上饒命!皇上!”她叫的悽厲無比,但是尉遲熠的臉色沒有半點變化,冰涼的可怕。
心一沉再沉,她終於想到了體內的系統,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她急切的在腦海中呼喚:“系統君,系統君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要是今天死在這裡,你也完蛋了!”
有了上次在羲和宮化險為夷的經驗,她對於系統十分的有信心,她可是對方的宿主,系統就算是為了它自己,也一定會想辦法的!
“系統君!你快出來呀!”蔡漫雪不停的呼喚,隻可惜意識海中仍然是無盡的寂靜。
第66章 宮妃升職系統(8)
“系統君,我不想死,你快出來救救我啊!我死了你怎麼辦?我可是你的宿主啊!”任由蔡漫雪百般掙扎,她最後還是被綁住了手腳,別扭的趴在那長椅上動彈不得。
此時那兩個負責行刑的太監正緩緩逼近,蔡漫雪心中怕極了,她穿越之前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了,何時經歷過這種生死攸關的場面?此時已經被嚇破了膽,連連出聲:“皇上,妾知道錯了,您就饒了妾這一回吧?”見尉遲熠神色愈發的厭惡了,她又急忙轉向了陶桃的方向:“皇後娘娘,妾真的知道錯了,妾是被豬油蒙了心看不見您對妾的好,求求您發發慈悲饒了妾這一回,以後一定當牛做馬的報答您,您讓妾往東妾絕不往西,皇後娘娘!”
陶桃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作聲。
“皇後娘娘,您不是最喜歡妾了嗎?您不是覺得和我投緣嗎?娘娘您是這天底下最寬厚仁慈的人,今天又是您的千秋,求求您發發慈悲就拿妾當個屁,放了吧?!”蔡漫雪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想要伸出手卻被手腕上緊緊綁著的繩子給絆住了,幾乎用盡了畢生的不要臉的精神,就為了替自己討一個活命的機會。
陶桃用眼神示意那兩個準備行刑的太監暫時先停一下,隨後緩步走到了長椅前的不遠處,居高臨下的望著現在看起來無比惡心的蔡漫雪,眼底都是涼薄。
蔡漫雪努力的仰起頭,眯著眼想要在逆光的情況下看清楚對方的表情,用力眨巴眨巴眼將淚水擠出眼睛,復又看了過去,卻被陶桃的神色給驚駭住了。在她的印象中,這位皇後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十分佛系,她當然不相信這後宮裡面會有什麼純潔無瑕的小白兔,要是皇後真的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純良怎麼可能會把鳳位坐的如此穩當。可是大抵是系統給了她信心,總覺得皇後能針對任何人就是不會針對她。
“皇後……娘娘……”她一時間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蔡婕妤,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陶桃繞著長凳,走的十分緩慢:“本宮之前抬舉你,是因為你看著聰明伶俐,本宮瞧著喜歡。可是你如此的不知好歹,踐踏本宮,汙蔑本宮,你現在又憑什麼覺得本宮能饒了你?”
蔡漫雪回答不上來,她總不能說是因為體內的系統給了她這個底氣吧?想到這裡,她再次瘋狂的在意識海中呼喚系統,方才看著皇後的表情和模樣,她猛然驚覺自己從未問過系統那個好感增強劑是不是有時效性的,該不會就在今天這麼關鍵的時候,恰好過期了吧?
簡直是欲哭無淚,她想著一定要把系統喊出來,不管要什麼代價什麼條件都要再兌換兩份好感增強劑,一份用在皇後身上,另一份當然是用在尉遲熠的身上了。她現在已經顧不得到時候自己會變成一副什麼見不得人的鬼樣子,隻要能暫時脫離現在的危險狀況,以後的事情再慢慢規劃吧,人活著什麼都有可能,人沒了才是真的完蛋了。
可是回應她的仍舊是一片沉默,無法,蔡漫雪隻能再次靠自己,她哆哆嗦嗦的開了口:“娘娘您是國母,自然是福澤深厚,深受上天庇佑,在您的千秋宴上不宜見血,就當是……您就當妾是個擾人心煩的小飛蟲,揮一揮趕走便是了。”
“蔡婕妤,本宮對你不好嗎?你也知道今日乃是本宮的千秋,故意拿出那些所謂的證據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著實讓本宮寒透了心!”陶桃說話間已經繞著長凳走了一圈,這時回到了前方,略微彎下腰,離得蔡漫雪頗近。
近到蔡漫雪都能看清她臉上的小絨毛,眼前的美顏幾乎連個細微的小毛孔都看不到,光滑白皙又健康。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上天就是會偏愛某一個人,比如皇後,家世好,貌美如花,如今又是天底下頂尖尊貴的女人,真是不公平,她想。她本來也應該是受到天道眷顧的人,要不然怎麼會好端端的就從現代穿越到這深宮之中,還綁定了系統,這不是妥妥的主角逆襲之路的標配嗎?怎麼就偏偏變成了今天這幅景象,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雖然心中湧起了強烈的不甘心,但是蔡漫雪仍舊閉上了自己的眸子掩去了眼底深處的怨恨:“妾知道,隻求娘娘能再給妾一個彌補的機會……”
“你真當本宮是個傻子不成?嗯?”陶桃又湊近了一些,用著除了她們兩個人別人都聽不真切的聲音說道:“你那點小心思本宮清楚的很,蔡婕妤,你怎麼這麼天真呢。”
蔡漫雪猛然睜開了眼睛,臉上是驚疑不定。
陶桃紅唇微勾:“你和你體內的那個小東西本宮都十分的感興趣,你交出它來,我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不可能!”蔡漫雪尖叫出聲。
頓時眾人投來了詫異的眼光,俱是好奇皇後到底和這蔡婕妤說了什麼了。
喊過之後蔡漫雪就覺得不對勁,立刻收斂了自己的音量,咬緊後槽牙對面前的人怒目而視:“你耍我?”若是對方真的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同之處,那豈不是代表著現在站在這裡的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氣極反笑:“若我被當做妖孽,你也別想好過!”
“好啊,本宮給你這個機會,就現在,趁著大家人都在,你大聲叫嚷出來呀。”陶桃笑得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