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是挺嚴厲的懲罰,但是大家都明白這有個屁用,又不是革職,到時候有什麼戰事他還是那個威武將軍。
但是歷文澤本人覺得憋屈的慌,不過就是喜歡一個女人,卻好像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錯一般搞得如此丟人!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他也隻能整日呆在府中,不時的去看看自己的妻子是否有所好轉。
這日夜竹照常奉上一碗黑黢黢的藥湯,一邊念叨著這幾天府中的瑣事:“別的倒是沒什麼,就是將軍每日來的時候您都睡著,據說那日將軍上朝可是受了不小的罪,奴婢瞧著最近來看您的熱乎勁,將軍應是知道錯了。”
陶桃皺著眉抿了一口,然後照常推給夜竹讓她處理掉,她又不是真病,喝的哪門子藥。
夜竹嘆了口氣接過來,面色遲疑:“夫人,您打算什麼時候痊愈呢?”
痊愈?好了做什麼?等著讓歷文澤來催她想辦法?算起來喬思秋那面幾日得不到將軍府的消息也抓不到人影應該是著急了吧?那就急著吧。反正要是真愛隻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發的情濃,這點挫折算得了什麼。
她伸了個懶腰拽過被子復又躺了回去:“我這頭啊,一睜開眼睛就痛的天旋地轉的,怕是還需些時日才能好呢。”
第12章 將軍府上有喜(12)
將軍府內暫時性的陷入了短暫的混亂,大抵是平日裡原身太能幹將府內事物處理的太好了,這回陶桃一病倒,頭前幾天還可以,後面就漸漸有些失了章法。
有些事情要請示主人家,歷文澤什麼時候管過這些瑣碎的事物?大多數時候是一臉懵逼,偶爾下幾個決定又顧頭不顧尾的,弄得下人們有些抱怨。男人一看這哪行啊,隻能腆著臉去求劉氏出面。
要說這劉氏年輕的時候那也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可是當初歷文澤的父親才多大的官職,豈能和這將軍府相提並論。再加上到底是年齡大了,精力也不足,每天光是早起聽管家絮叨就覺得一整天腦瓜仁都疼。這樣能處理的事情自然是有限,至於那些什麼身份尊貴夫人之間的交際,劉氏更是有心無力。
歷文澤從未發現那個平日裡不聲不響、不爭也不搶的妻子竟然對他來說如此的重要,這樁樁件件,哪一個是尋常人學個一兩天就能學的來的?他第一次開始正視了將軍夫人這個位置所代表的含義到底是什麼,也思考了,這個位置換做旁人來做究竟是否會讓他這麼省心。
外面是雞飛狗跳的不得安寧,陶桃可是難得的過了好長一段悠闲的日子,每天窩在床上看著話本兒,流水的補品往院子裡抬,想見人就見見,不想見人就暈睡過去,夜竹都說將養了這麼些天,她整個人看起來圓潤了一圈。這具皮囊本就不醜,就是瘦的可憐,這會兒白白嫩嫩看起來又有福氣,順眼多了。
期間歷文澤也挖門盜洞的從宮中請來御醫替她診治,隻是那御醫又能瞧出什麼名堂,可是看著陶桃那一副痛苦到睜不開眼的模樣也不能坦言他什麼都看不出來,隻能裝模作樣的嘆口氣說是憂思過重,開了一副補身子的藥方就走了。
總之是不管這府中的人怎麼折騰,陶桃就是暈,很暈,非常暈。
這麼拖著,就算是歷文澤再想瞞著,這盛京中的貴族圈也都知曉了,這威武將軍府的女主人病了,病的似乎還很嚴重。雖然對外宣稱是偶感風寒,但是都是人精似的,誰能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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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臨近晌午,陶桃下榻溜達兩圈啃了一個果子,剛縮回被窩裡半倚坐著拿起昨兒沒看完的那本愛情話本,夜竹就挑起簾子將楊氏和陶靈珊給引了進來。
楊氏一陣風似的快步走到榻邊,嘴裡還念叨著:“我的親妹妹耶,怎的病的這般嚴重也沒人過府知會我和你兄長一聲?要不是今兒和劉夫人見了一面聽她說起,我這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老毛病的何必興師動眾。”陶桃隨手將話本塞在枕頭底下。
陶靈珊上前規矩的問了聲好:“姑母。”看起來整個人嫻靜知禮了不少,楊氏顯然這些日子是沒少下功夫。
“嗯。”陶桃點頭應了,隨口問道:“婚事操辦的怎麼樣了?”
楊氏滿臉喜意的抿了抿唇:“一切都很順利,趙外郎家中操辦的很迅速,喜帖也應該會陸續發出去了。咱們珊姐兒還盼著你快些好,去親自觀禮呢!”
三人闲聊的好一會兒,突然一道男聲自外面傳來,接著便是一道人影‘嗖’地一下竄了進來:“母親,我回來了!”
進來的正是隨商隊出去的歷昊哲,近四個月未見,整個人身量似乎拔高了一些,臉頰瘦削了點,但是看起來就結實不少,膚色也從原本的白淨變成了古銅,整個人粗糙的很,一點也看不出曾經在府中養尊處優的模樣。
夜竹跟著後面也滿臉笑意:“夫人,少爺回來了。”
歷昊哲顯然沒有料到這屋中還有旁人,經過引薦之後雙方互相見了禮,他這才坐在凳子上一臉擔憂的看著榻上臥著的人:“怎麼我一段時日不在盛京,母親就累病了?”
“我這都是小毛病。”陶桃擺擺手示意不必在意,然後有些滿意的看著面前的小男人。這小鳥啊合該出去長長見識,這一回來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這一趟可有什麼新鮮的趣事兒,趁著你舅母和表妹都在這,說出來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歷昊哲先是細心的確認了陶桃精神尚好,這才侃侃而談,說的是繪聲繪色,言語間成熟了不是一點半點。要真詳細說起來這四個月的見聞,那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所以他隻是撿了一些好玩的風土人情大致介紹了一下。
陶靈珊露出了一絲絲向往的神色:“表哥這一路上想來吃了不少的苦。”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苦算個屁!”歷昊哲拍拍胸脯,好像是與那些商人混在一堆久了,難免說話有些粗俗。
不過這裡都是家人,倒也沒人在意,陶靈珊聞言也隻是低頭抿嘴輕笑了一聲,心中覺得有意思。
“那我離開盛京之後,家中可有什麼大事發生?”出去這麼多天,他也不是光去玩了,學到了不少本事不說,這察言觀色的功力那可是精進不少。這將軍府內各個臉上瞧著都苦哈哈的,又聽聞父親被皇上斥責在家中思過,母親突然病倒,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沒什麼大事兒……”陶桃雲淡風輕:“不過就是你父親相中一名女子,這將軍府後院要添人罷了。”
歷昊哲皺眉,自他記事開始就知道父親後院有個通房丫頭,再大一點祖母又將自己身邊的丫鬟給父親抬了姨娘,沒過兩年翟姨娘也進了門,所以他也並未覺得這是個什麼大事兒,怎麼就惹得父親如此失意了?
“這人也不是旁人,你也聽說過的那個從西南帶回來的姑娘。”
“……”歷昊哲有那麼一瞬間失了言語,想他出門之前陶桃和劉氏不曾避諱的在他面前談起過這姑娘的去處,他自是記得這位還是在孝期,而且似乎按照當時陶桃的想法,這位現在應是自己的半個表妹?
父親怎麼如此糊塗!這位西南來的姑娘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
一時間這屋子裡變得十分寂靜,楊氏似乎是對於陶桃將這種事都說給兒子聽而感覺到吃驚,半晌沒有言語。
反倒是陶靈珊垂著臉思索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姑母,你可是真的應了讓喬姐姐進將軍府的大門?”
歷昊哲和楊氏吃驚的看向了榻上的女人,楊氏更是直接勸說道:“我的妹妹呀,這可是萬萬不行的,這種不知廉恥慣會勾人的小妖精弄進門來,那你以後還能有舒心的日子了嗎?!”
“珊姐兒怎麼知道的。”陶桃並沒有正面回應問題。
“自從姑父被勒令在府中思過,喬姐姐的情緒便日漸崩潰,後來沒過幾日又突然開心了起來,我便好奇問了。她興許是太高興,便和我分享了這個消息,說是姑父派人給她送的信。”說到這裡陶靈珊罕見的冷笑了一下:“之後整日裡有時間就喜歡尋我一起暢想將來和姑父日夜相廝守的日子,姑母,母親說的沒錯,喬姐姐當真是不知廉恥。”
說起這個陶靈珊就覺得生氣,自從京郊狩獵那次喬思秋與趙焱的接觸已然讓她心生戒備,後來趙焱由著他父親母親帶過來她們府上一次,陶靈珊同他見了一面。那個時候喬思秋正是與歷文澤濃情蜜意的時候,卻還整日裡因為兩個人沒有未來而苦著一張臉。明知道當日趙焱會過府卻也不避諱,坐在花園裡悲春傷秋哀嘆自己的悽苦人生,惹得趙焱出言關懷。
明明勾了姑父卻還不滿足,竟還作出那般令人作嘔的模樣意圖勾搭旁人,真不是個好東西!
“其實無所謂,不過就是個妾,將軍喜歡就成了。”陶桃竟還反過來安慰:“珊姐兒還是莫要想這些汙濁之事,好好和你母親學些管家的本領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