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接收到了這種訊息,但看見青年在自己眼前生病倒下了,夏琪還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果然是發燒了……”夏琪伸手去探了下謝欒的額頭,不出意外探到對方的額頭有些發燙,這個溫度高出了人類的正常體溫。
聽見“發燒”這個陌生詞匯,亞伊把視線往前邊人那裡移去一眼,但下一秒他又把目光放回到在圈著的青年身上。
想到青年從前天起就有點小感冒,再想想最近的氣溫變化,夏琪頓時能理解對方生病的原因。
以人類種族的體質,經受這種由寒至暖的氣溫變化的時候,好像確實是很容易生病的。
還好雖然不常用,雲寶分會裡還是有醫藥箱這種東西的,儲物室裡也有一些備用藥品。
畢竟幼崽的體質比不得大人,有時候也是會出現生病的情況。
隻是沒想到,在醫藥箱裡的藥劑,他們分會的幼崽還一管都沒用上,反而是保育員先用上了。
夏琪迅速跑去儲物室裡把醫藥箱翻出來,從裡邊拿出一小管海藍色的藥劑,這是一種星際各個家庭最常為家裡幼崽儲備的萬用藥,普通的小病小痛用這種萬用藥準沒錯。
得讓青年吃藥,還得把青年帶回房間裡去休息。
夏琪把那一小管藥劑拿了過來,看著還把那一條質感冰冷的銀色尾巴牢牢圈在青年腰上的亞伊,她思考了下,放棄了讓對方把人放開的想法。
這大概是一種直覺,夏琪覺得對方不會願意把人放開。
“你帶阿欒回房間去休息,把這支藥劑給他喝下,然後給他蓋好被子,捂出點汗就能好起來了。”說著,夏琪把藥遞了過去,“阿欒要是熱了踢被子,一定要重新給他蓋好,不然又會著涼的。”
後一句話夏琪本來沒想說,畢竟踢被子這種事情,在夏琪的觀念裡是隻有幼崽才會做的事情。
但想到青年是全星際體質最弱的人類種族,加上青年現在整個人燒得暈乎乎的,指不定在熱的時候會無意識做出踢被子的舉動也不一定。
話說完,夏琪看見前邊人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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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屋子裡眾人各不相同的目光注視下,那名有著一頭銀色長發,表情漠然的成年諾克斯將青年帶離了他們的視線。
回到房間裡,亞伊並沒有把抱著的青年就這麼放到床上。
將青年抱在懷裡,亞伊能清晰感受到對方不同於平時的體溫,全身都有些發熱,而他現在知道這種熱度讓對方很不舒服。
還把尾巴分毫不移地圈在青年腰上,亞伊就著這種抱著一個人的姿勢靠坐到床頭,然後把在旁邊的被子拉起蓋到懷裡還暈乎著的人類青年身上。
將尾巴圈在另一個人身上,在諾克斯種族裡,這其實是一種守護伴侶的姿態。
這條尾巴會主動替伴侶擋下任何可能的攻擊,如果想傷害被這條銀色尾巴圈住的人,那至少要把這條尾巴斬斷才行。
謝欒並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識,但他被燒得暈暈乎乎,在這種一會覺得冷,一會又覺得燥熱難耐的狀態下,他依稀能感覺到自己被喂著喝下了什麼東西。
甜甜的,喝起來像是水果味。
剛好也覺得有些幹渴,謝欒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非常配合地把那支萬用藥給喝下去了。
喝了藥,身上又蓋著厚厚一層被子,謝欒漸漸感受到了一陣明顯的悶熱感,這讓他開始不安分地微微掙扎了起來。
想把身上蓋著的東西弄走。
謝欒闔著眼,眉頭微蹙起,雙腿無意識踹了踹被子。
好不容易把覆在身上的被子踹開一些,這層厚厚的被子不知怎麼的又重新蓋回到了他身上,這讓謝欒模模糊糊地唔了一聲,踹了被子第二次。
但這一次,他沒有踹動,這層被子仿佛牢牢固定在了他身上,任他怎麼蹬腿也沒有挪動半分。
發現踹不動被子,謝欒就想讓自己躺到另一邊去,離開這個被窩。但謝欒發現這件事情他也沒法做到,因為好像有什麼東西圈住了他的腰,讓他沒辦法移動。
是什麼東西……?
本能思考著,但在這種因發熱而暈乎著的狀態下,謝欒其實根本沒法思考這個問題。
想不出可能的答案,於是謝欒用上了比思考更加直接的方法,他把手探到接近於自身腰際的地方,探索著摸了摸那個正圈在他腰上的不明物體。
涼涼的……
忘記了去思考自己摸到的東西是什麼,手上冰涼涼的觸感讓正處於悶熱狀態的謝欒很喜歡,於是他無意識地再把手放在這冰涼涼的物體上連續摸了好幾下。
發現這種冰涼涼的感覺能稍微緩解身上的悶熱之後,謝欒就有點不滿足於隻是用手去摸了。
他嘗試著想要把這觸感冰涼的物體抱到懷裡,一開始還有點拉不動,但重復拉了兩下之後,這個冰涼物體似乎就順從地讓他抱住了。
把這冰涼涼的物體再往上抱一點,謝欒微低下頭,把自己有些發燙著的臉頰貼在了上邊。
無意識把臉頰貼在這冰涼物體上輕蹭了蹭,身上的悶熱感隨之被驅散許多,謝欒終於心滿意足地不再亂動了。
第23章 作為保育員的第二十三
得說星際時代的萬用藥還是很管用的,謝欒喝完藥後蓋著被子出了點細汗,到接近傍晚的時候,他的高燒就全退了。
腦袋暈沉沉的感覺消散大半,謝欒逐漸恢復清醒意識,而這時他第一時間感覺到自己左邊臉頰正輕貼著的某種冰涼觸感。
自己正抱著這個冰涼物體,意識到這一點,謝欒在剛睜開眼時就把視線移了過去。
而映入他眼底的,是一道質感冰冷的銀色,一條像西方龍的龍尾那樣的銀色尾巴……
謝欒:“……”
一時有點懵,在視線剛移過去的時候,謝欒看見這條銀色尾巴的末端微翹了翹。
這條銀色尾巴像是十分順從地給他抱著,就靜靜地由著他把手抱在上邊,也不做任何反抗。
謝欒這時把視線往另一邊移過一點,不出意外對上了一雙淡青色豎瞳,像冬日天空一樣的清冽幹淨,是非常好看的一雙眼睛。
在這雙眼睛裡棲息著某種光彩,溫度雖然不明顯,卻能讓人感覺到對方應該是在注視著什麼重要的東西,視線專注又格外安靜。
他在燒得暈沉沉的時候,把這隻諾克斯的尾巴當成降溫用的抱枕了——在這短暫的對視中聯想出前因後果,謝欒頓時反應過來,匆匆把自己手上抱著的這條銀色尾巴放開。
放開這條尾巴之後,謝欒此時心裡還是不免有一絲微妙的尷尬情緒。想著現在該說點什麼解釋一下好,但在這個時候,他的臉頰忽然被輕輕磨蹭了一下。
磨蹭在他臉頰上的正是對方的左邊臉頰,這種方式就像大多數幼崽會做的那樣,把身體蹭拱在信任的人身上,像對方表達出自己的親近與依賴。
有種像被幼崽拱了的感覺,盡管低下頭來輕蹭著自己臉頰的人毫無疑問是成年形態。感受到了這種親近依賴,謝欒頓了頓動作,最終還是由著這隻成年的諾克斯輕輕磨蹭他的臉頰。
也並沒有磨蹭多久,僅僅是重復輕蹭了兩下,謝欒就見著對方退開了一些。
“阿欒。”語速不快,在這道低沉聲音裡透著一種冷淡質感,但在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卻又似乎顯得低緩認真。
成年期的第一句話,亞伊對在他面前的人類青年低低發出這兩個音節。
第一句話,他想讓這個人聽見。
沒有想到對方會忽然喊一下自己的名字,謝欒微愣了下。
但在謝欒回過神之前,他視線裡的成年諾克斯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窩進他懷裡的圓乎幼崽。
“乎嗚。”往青年懷裡拱了拱,這隻幼崽低嗚了一聲。
面對幼崽形態,謝欒就基本喪失拒絕能力了。
摸了摸懷裡這隻諾克斯幼崽頭上的兩個小犄角,謝欒又順著摸了下這隻幼崽的背脊,毛絨絨的相當軟乎。
被青年順摸背脊的諾克斯幼崽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咕嚕聲,拖在身後的毛絨小尾巴也跟著微翹了翹。
生病發燒這事來得快去得也快,既然是要去參加比賽的,謝欒在剩下的這點時間裡當然還是有意想讓分會裡的三隻小胖啾多做一些飛行上的針對性練習。
之前謝欒去星網上搜索了下與這幼崽飛行大賽有關的內容,他發現如果幼崽想要在這飛行比賽中拿下好名次,提前做一點針對練習還是挺必要的。
為了給比賽增加難度和趣味性,也為了真正考驗一隻幼崽的飛行能力,幼崽飛行大賽裡的賽道設置顯然不是普通的一條直道或者多加幾個彎道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