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太監的職業素養》, 本章共4114字, 更新于: 2024-12-04 14:44:50

李遇來到將軍府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兩隊人馬泾渭分明各站一邊畫面,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他自然而然走到老呂身邊,小聲問道:“你怎麼回事?”


雖然李遇沒有什麼實質官職,但現在這座城幾乎成了二皇子的一言堂,而身為目前的負責人老呂在二皇子的餘威下,居然也和守城將領的雅爾哈幾乎平起平坐了,這時候就相當於正規軍以及土皇帝的差別,這事情若是說出去,就是雅爾哈的恥辱了。


就是傅辰現在什麼都沒有,隻要老呂把他當個人物,就沒人能當著面拂了面兒。


老呂死死鎖定在雅爾哈身上,好似認定了什麼,眼神沒有錯開,卻還是回答了李遇的問題,“我的人發現雅爾哈這裡有人員調動,我懷疑這次瑞王被劫走,與他逃脫不了幹系。”


李遇顯然不認同老呂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做法,“有那麼多可以躲藏的地方,他犯得著犯錯誤然後再被你抓?”


邵華池不見了,明眼人都會懷疑雅爾哈,他會幹這樣明顯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嗎,再說他還有一家老小在這裡。


老呂有些被說動了,隻是他還是不放棄,這個城裡大部分都是他們的人,要是躲在這裡才會最安全。


李遇又說道:“現在城中到處都起了火,現在還是談這些的時候嗎?”


“我已經讓人趕去救火了,”老呂顯得孤注一擲,“我認為,瑞王就藏在他的府裡!大人,我還是要查一查才放心。”


但一個正二品的武將家裡,除非有皇帝的命令,哪裡能讓你隨便闖進來。


雅爾哈的聽力很好,聞言似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哈哈大笑,“我說呂賊,你那麼擔心本將劫走瑞王,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如若不然你緊張著什麼?你真以為老夫似你輩這樣藏頭露尾的?瑞王到底有沒有頒布那些命令,你捫心自問都幹過些什麼勾當,要查就查,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到什麼貓膩來!”


這也許是磊落一聲的雅爾哈第一次撒謊。


老呂一聽大喜過望,剛才對峙了那麼久都沒讓步,兩人在言語間更是互不相讓,怎麼忽然就想通了。


不過他現在也沒精力去想為什麼,既然對方讓他來查,那就正中下懷。


這城裡其他地方他已經帶人地毯式搜索了,嫌疑最大的就是這個別人沒辦法進來,一直不知好歹的雅爾哈了!


將軍府的家眷都縮在一團,害怕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幕,哭都是不敢哭的,雅爾哈出聲安撫,“怕什麼,難不成還能吃了老夫!老夫八歲參軍,取過蒙鄉人數萬性命,逼退姜武大軍三次,去過萬葬坑,到過無人河,斷過腿,瞎過眼,現在這樣一個走狗想汙蔑到老夫頭上,也不看看老夫是不是被嚇大的!要是找不到,你給就老夫下跪磕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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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爾哈與其說是安撫,還不如說是威脅老呂,他有如此多的功績,卻要被埋葬在這個地方,心中自是有一腔悲壯。


二皇子現在留著他的命,是還有用,但哪一天城民沒了,這個職責還能是誰擔待?唯有他這個守城將領了,他自己的命倒是無所謂,但他還有這一家老小,不然他又何至於與一個小青年聯盟。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可是二皇子臨行前親口對他說過的。


“呸,這老匹夫!”雖然這麼說,但到底是被雅爾哈大刀霍霍的樣子給嚇到了,老呂湊到傅辰身邊以抵擋那股殺氣。


帶著人把將軍府搜遍了,也沒找到任何可疑人物,老呂這下也是啞口無言,雖說是將軍府,但地方並不大,雅爾哈也不是什麼貪官汙吏,自然不會把府邸建造的奢華。


在雅爾哈的逼迫下,老呂雖未磕頭但到底意思意思表達了歉意。


沒人發現,在李遇離開的時候,一個侍衛悄然混入了將軍府的親衛兵中。


雅爾哈屏退了其他人,隻留了兩個親衛,親自上前扶住疑似邵華池,他還不能確定眼前的人是否是瑞王,“瑞王?”


邵華池在人走了之後就有些撐不住了,汗水掉落眼睛,難受地眨了眨,卻依舊挺直著腰背,不落自身威名,“扶我一把。”


一聽聲音,雅爾哈精神為之一怔,真的是殿下!那黃口小兒居然還真的把人給揪出來了!


把邵華池扶上床,去掉了他臉上的面具,中間碰破了幾顆膿包,到底不是傅辰,他一個大老粗哪有那麼仔細。邵華池擺手讓他在一旁,自己來揭,休息了會也狀態好了些。剛才雅爾哈得到李遇那兒傳來的消息,說是邵華池想吃桃花糕,這東西在寶宣城可是稀罕物,不過也是巧,他家幺女就愛吃這個,伙房裡還留著一點春天從商販那兒買來的桃花幹。


“您是想要吃桃花糕嗎,我讓伙房給你做點?”雅爾哈說話音量控制不住,哪怕是對他來說的小聲,對別人來說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被雅爾哈救下,留在身邊的原七皇子剩下的親衛正往這裡趕,哪怕知道有傳染的危險,依舊想要親眼看到自家殿下。正巧聽到兩人對話,還有點錯愕,連他們都不知道自家殿下喜歡這東西。


邵華池看到他們,嘴唇抿了抿,用肯定地眼神給自己的親衛兵安慰,這些人大喜過望,他們本以為瑞王這次挺不過了,都準備哪怕豁出命也要把主將的屍首送回京城,現在一直沒消息的邵華池,終於平安走了出來。


在感染嚴重的時候,邵華池雖然昏迷著,但並不是完全失去知覺,外面的一切他大部分都清楚,比如那些臨時叛變的將士以及留下來的,也明白現在百姓有多憎恨他,冷漠地擺手,“不必,我沒胃口,你讓他們都出去吧,現在雖然在好轉,也是有傳染性的。”


邵華池似乎早就忘了自己之前開口想吃的模樣,這東西是他和傅辰之前的秘密,他並沒打算讓他人知道。


傅辰已經確定過他正在康復,那麼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


雅爾哈本來以為傳聞中重病的瑞王,現在也許是不省人事的,沒想到他雖然看上去還很虛弱,卻已經能條理清晰地說話了,哪怕現在軟骨頭似的地躺在床上,但隻清清淡淡的一眼過來,就能感覺到那位年輕的王者又回來了,哪怕他是病中的狼,也一樣有鋒利的爪。


“他們這次來檢查後,還不會輕易放棄,會再找機會來調查,你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


雅爾哈雖然看著莽撞,卻明白今日若不是這場臨時搜查,他們這將軍府也是不安全的,無法確保他們不來個突擊。


“我打算之後去黑血區。”


黑血區,顧名思義,天花會出現重病血症,而重病感染者死去的時候,身體會出現器官腐爛,還會有一些列並發症,血液偏黑,黑血由此而來。


當然,也許這也是百姓的諷刺,諷刺這些黑心黑肝的當權者。


那裡就是二皇子把所有患者集中的地方,他們是一群被當權者拋棄的人,一段時間就會焚燒一批,以祈禱瑞王盡快痊愈,不久將來,將要殉葬。


“那裡都是天花患者,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之地。”哪怕是雅爾哈自己,也是不會輕易涉足那個區域,到底他隻有活著才有機會救更多的人,而不是意氣用事。


而瑞王,也不是頭腦發熱的熱血青年。


“我自己不也是嗎?我與他們唯一的區別是,我是皇子,而他們是百姓,但你看,得了病上天可不會管你是何身份。天花是可以治愈的,我就是例子。他們之中是有人能夠挺過來的,又為何要放棄?再說,哪怕撐不過去,他們也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他和我說,這病傳染了一次後就不會再得,我去豈不是正好!?”


“你現在過去,老夫必須提醒你,他們是不會領情的。”在百姓看來,你現在隻是個殘忍的暴君。


“我知道……”邵華池輕輕地肯定道。


知道還是要去,他必須去。


他知道,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像老二那樣的做法,當個不知情的第三者看著他們被焚燒,死人的嘴巴是最安全的,這裡的一切也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化作塵土,再也不被人提及。


這樣不用經過他的手,隻要在事後在輿論上引導,也不是沒有挽回的機會。


但他下不去手,他終究不是老二,忘不掉曾經百姓感激、憧憬、信賴的目光,如果連他都放棄他們,他和老大老二還有什麼區別?


“瑞王殿下,晉國有你,才是大幸。”雅爾哈第一次這樣正視這位這些年風聲雀起的王爺,本來也隻是覺得他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頂多比壽王睿王那樣好一些,至少的確是做了一點實事,沒有總是打些功績的幌子,現在看來隻有這位王爺才願意真正為黎民考慮。


這話也相當於在表明自己的立場,他是傾向瑞王的。


邵華池倒還挺訝異的,這位雅爾哈將軍就是因為太過耿直,得罪了幾個派系,哪怕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還是被晉成帝給扔到了這裡戍邊,沒有意外一輩子大概也回不了京城,所以他的一家老小都在這裡。


沒想到他居然會露出如此明顯的政治傾向。


表明態度後,見雅爾哈還沒離開,邵華池道:“還有話?”


“瑞王殿下,老夫想問,那人可否信任?”說的是李遇,雅爾哈可忘不掉那人的不靠譜作風。


邵華池頓了一下,隨即唇角微揚,“若連他都不能信,於我而言,已無人可信。”


而現在老呂要忙著找人救火,四處火災也導致整座城如白晝,到處充斥著慌亂的人群,現在士兵也是鎮壓不了的,老呂忙得腳不沾地,而李遇也是帶著人四處尋找,最終挨家挨戶的搜查也依舊一無所獲。


那刺客與七皇子好像就這樣消失了,但他們都知道,隻是躲起來了。


尋找的第二日,正在李遇準備回別莊休息的時候,一群人急急匆匆地過來稟告,牢裡的太醫們不知被什麼人給打開了鎖鏈,從裡面逃了出來,他們追擊的時候,那群人居然逃到了黑血區,那裡全是感染天花的病人,除了一段時間拖出去一些,其他的都在裡頭自生自滅。


這群太醫就這麼逃進去,與自己送死有什麼區別,“既然他們要找死,那我們還管什麼!”


老呂直接阻止了其他人繼續追擊,在他看來好好的正常人不當,偏偏要去重病感染區,那他們又何必再抓回來,梁成文這樣的神醫沒了卻也是可惜,但是他終究不是自己這一派的人。


“若是被他救到人了呢?”李遇擔心著。


“他們幾個在救人之前,也許自己就被感染到了,大人不必擔心。”對於天花的感染性,老呂很是肯定道。


卻不知道,早在梁成文得到辦法後,就從生病的牛身上取得了傅辰所說的牛痘,種到健康的人身上,種牛痘要比傅辰選擇的水苗法致病力更弱,也更適合體質較弱的太醫們。


他們到重病感染區的時候,裡面場面幾乎讓他們以為來到了人間地獄。


不大的一塊地方,是一間巨大的密閉屋子,屋子外面還的搭了不少簡陋的帳篷,隻是外面大多數是死人,無論裡面還是外面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有的嚴重的可以住在廢棄的農舍裡,但也隻是慢慢等死,根本沒有人來清理這裡,每個人臉上都是即將等死的麻木,其中有一部分躺在地上,身上布滿紅疹疙瘩,不知生死。


當看到衝進來的梁成文等人,他們其中還有些並不嚴重的患者,眼中是深深的仇恨,卻似乎意識到仇恨隻會招來毒打和死亡,之前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每次那些士兵來抓重病的人出去焚燒,就沒他們當做人過,也許連畜生都不如,他們沉默地低下了頭,沉默地仇恨著。


“把屋子裡的窗戶都打開,他們首先需要通風的環境。”梁成文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在發抖。


其他醫師才算是回神,他們也不知道梁成文的種痘有沒有用,但無論如何,既然已經逃出了牢獄,就要硬著頭皮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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