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是傅辰最奇怪的,自己一個大男人,雖然容貌清秀,但身材也算是魁梧了,至少與幾年前的少年模樣相比已經大變樣,像隱王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口味那麼獨特,“你喜歡我什麼?”
傅辰忽然想到了前世的一句話,你喜歡我什麼,我改。
轉而又覺得這話顯得太幼稚了,他們都是成年人,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邵華池見狀,對傅辰的了解讓他猶如遇到危險毛發倒豎的狼,“你想說什麼?勸我放棄,還是告訴我不可能,或者直接拒絕,再讓我體會一下女人的滋味有多好?甚至,潛移默化的安撫下我,再想辦法讓別人來勾引我?”這還真是傅辰會幹的事,隻是不會做的如他說的那樣直接,而是更隱晦的。
被拆穿意圖的傅辰,少有的露出了一抹尷尬。
上輩子帶來的習慣,讓傅辰面對追求的時候喜歡快刀斬亂麻,不給人無謂的希望是他唯一能給人體貼。
“那麼你怎麼才會放棄?”
“不會。”邵華池頓了頓,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可怕念頭,他又不是剛認識傅辰那會兒,沒的讓自己難受,循循善誘說道,“我的喜歡並不會影響你的任何事、任何決定,反而我還會幫你,你何樂而不為?”
就差說,我樂意被你利用。
這才是傅辰最擔心的情況,若是對方激動的否定,或是威脅發狠,都比現在這樣要讓他安心。
這樣的隱王,展現出來的是一種極為冷漠的痴狂,至少傅辰確定對方非常平靜。
這次談判破裂,兩人也沒有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隻是像是約好似的沒有再談及這個話題。
傅辰讓地鼠埋上之前為救隱王等人挖的通道,再想到火器庫那密密麻麻的武器,有些心動。
那批地下火器絕對算是李皇在晉國的重要攻擊力量,不然不會連他、扉卿這樣的親信都不知道,而這樣的據點必然還有別的,但要達到這樣的數量卻不會多,沒有那麼多人員能搬運he打造。現在這些東西出現在自己面前,毀掉那就太可惜了,他向來喜歡“廢物利用”,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像傅辰這樣心術不正的主子,底下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地鼠就提出了個比較損的辦法,可以在那附近挖個地方,把東西轉移過去。
若是東西移的遠了,動靜大又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如果就近解決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了。
傅辰思忖了一會兒,也同意了這個利大於弊的提議,隻要再做個裝置,若是被那群人發現,再一次引爆這裡,也就毀屍滅跡了。想來就是扉卿都想不到,他們反利用了這個被荒廢的地方,把這些火器據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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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挖當然時間上來不及,傅辰根據邵華池等人的詳細描述,猜測那個溶洞還有其他幾個岔路,他想根據原有洞穴的基礎來建造出新的存放地點,之前塌方再加上應紅鑾的死亡,這個地方扉卿他們會回來查看,但絕對不會再用,暴露的據點就沒有價值了,正是了解李皇派的人的做法,所以傅辰願意铤而走險。
定了計劃,薛睿與傅辰共同商議地道的走向以及陷阱的布置,用了一晚上將重新繪制好的圖形交給地鼠,兩人才準備布置好短暫離開,當然這個短暫是針對傅辰來說的,為之後的計劃他還需要再回來一趟。
地鼠拿到這張新鮮出爐的地形圖,一時間都有些失語,不但考慮到了地質的問題,還有植被的分布以及出口入口設置的隱蔽,趕工的時間和速度都算了進去,他一直知道自家公子不能以常理度之,但現在眼睛失明多少是有影響的,顯然這繪制的任務大部分交到了薛睿手上,隻是單純的口述又怎麼可能制作的這麼詳細,裡面有薛睿自己的想法在其中。幸虧公子慧眼獨具,將這樣一個人物籠絡在自己這一派,若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想想都後怕。地鼠看的出這是個完全不下於公子的人物,他忍不住看向青染,甩開這樣一個男人真的不會後悔嗎?
前來迎接隱王的隊伍加上傅辰分布在西北的手下,地鼠又叫來了之前在戟國五年挖地道的師傅們,利用這裡錯綜復雜的地形和薛睿給的地圖,開始了挖掘工作。
相信等扉卿等人回過頭來再檢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人去樓空的武器庫了。
兩人剛出了這塊地界,隱王也展現了他這些年在西北的控制,接下來的路也順暢多了,兩隊人馬修整了一些時日。傅辰甩不開隱王,便默認了對方的跟隨,目前兩人無衝突,多一份助力傅辰的確不打算拒絕,不得不說隱王的提議正是了解傅辰的秉性才提出的。
不過這也算是這麼多年來,傅辰極為少數的妥協之一了。
泰常山已經不安全了,傅辰想到了那時候的地雷,從數量上看泰常山應該也有個這樣的地方來存放武器,隻為了在自己出現的時候他一網打盡,既然不安全,傅辰反倒破罐子破摔,現在再要換地方時間和人員上根本來不及,也沒辦法找到個更適合的地塊移動這些人,那還不如就在裡面找到可疑人物一一剔除來的快。
雖是這麼想,但想要完全找到所有的探子,依舊不是件容易的事,傅辰也不打算全部找光,任何勢力都不可能保證自己完全沒有瑕疵。
傅辰也幹脆,根據葉惠莉等人收集的信息進行匯總,都是他們認為那次後山地雷引爆前後最可疑的人,發現了十來個人都有問題,在所有人等待傅辰下令的時候,傅辰卻做出了一個令其他人為之側目的決定——當眾斬首。可以說跟了傅辰那麼多年,他們還是第一看到傅辰這麼決然的命令。
這些人自然不能留,後患無窮,難道還花人力物力繼續養嗎,當他冤大頭?當然傅辰也算是雙重目的,自己溫和的一面示人較多,有些人心中對自己不以為然,正好趁著這次回來殺雞儆猴,招數是老了點,但管用就行。
再說他也不可能長時間待在西北,就需要用最快的方式達到最有效的目的。
這招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這世上沒那麼多不怕死的寧死不屈的人物,特別是這種底層當做探子的炮灰人物,想要活命的不在少數,傅辰沒有趕盡殺絕,暗中招了剩餘的這些人,讓他們繼續做探子,將這裡的消息傳給他們所在的勢力。
當然,真正效忠的人是他,而這些探子最終傳出去的消息,自然是傅辰想讓他人知道的。
這些探子還有別的用處,就是幫助傅辰找到別的隱藏在其中卻沒有承認的探子,並將情報實時匯報給自己。
傅辰找到了那個應紅鑾藏地雷的地下室,用地下室這個詞再適合不過,因為它非常小,裡面早就被搬空了,而那些幫忙運輸武器進來的人,也在被斬首的行列裡,既然知道了源頭,再要追查也沒有必要。地下室的選址也是耐人尋味,居然是葉惠莉為傅辰在泰常山準備的院子下面,因為傅辰五年從沒來過這裡,雖然有人定期打掃,但所有人都不會在這裡長待,自然而然給了應紅鑾等人便利。
來到清掃一空的地方,傅辰想到應紅鑾、扉卿等人的過往事跡,捂頭一笑,“這次輸的不冤。”
但我不可能永遠輸。
重新回到泰常山,這個被隱王暫時保護好的地方在傅辰失蹤後惶惶不安,所有管事都將這個地方裡三層外三層排查,人心浮動,終於在傅辰回歸後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而傅辰又雷厲風行地處理了一批人,現在這個地方才算是真正屬於他的勢力,幾個管事紛紛與傅辰進行密談,這裡要推選出一個領頭的人來管理,這個人必須要完全忠於傅辰才行,傅辰考慮來考慮去,在管事中選了個較為機警和穩重的,曾是薛睿培養出來的,名字也容易記,叫薛春,跟的薛姓,不過這裡也無人知道,大家都喊他春爺。
薛春沒想到傅辰會把泰常山這個有隱王靠山,自身又已發展壯大,甚至有不少前所未聞實驗的地方交給自己,一時間激動地語無倫次,在薛睿的目光下才定下心,“奴才領命,謝公子賞識,定當竭盡所能為公子辦事。”
傅辰自然也是對他並不熟的人不放心,讓青染給喂了烏仁圖雅留給他們的最後一條蠱蟲,控制住此人,才算完事。
至於薛春心裡是不是有什麼怨言,傅辰可不會管。
他要的是忠誠,心裡想什麼,他並不在乎。
這樣強盜般的蠻狠做法,與以前的傅辰是不同的,發現薛睿投過來的視線,“心疼了?”
“薛春是家生子,身份沒問題。再說這些人本就是為你培養的,我有什麼可心疼的。”薛睿微笑,在他看來這人被傅辰選中,該是感恩戴德才對,傅辰的某些想法他是不明白的。
傅辰知道薛睿說的是事實,這個社會就是如此,階級分明,哪怕是薛睿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和個奴才談平等。
“那是覺得我太狠?”
“我原是擔心你太心軟,但沒想到你能處理的這麼幹脆,那些多餘的聲音也正好除一除。”本來薛睿就擔心傅辰婦人之仁,想想兩人在上善村的地下村落見面的時候,傅辰完全可以不帶他和父親兩個累贅,最後還是帶上了,不得不說這個人內心的善意讓人擔憂他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他本來打算自己暗中解決的,現在也省下了麻煩。
薛睿知道比起傅辰這樣有胸襟氣魄的人,自己更為卑鄙和不擇手段,可以為了達到目不惜犧牲任何人,他這樣的人沒辦法跟著和自己一樣性子的主子,永遠不可能交付真心,但傅辰這樣的卻是不同,傅辰願意付出,而他也做的放心,甚至不用擔心被猜忌。
知縣前來求見,傅辰也不知道是哪個派別來的,這裡的知縣已經不是傅辰原本知道的那個,如今這個是新上任的新官,隱王的線報顯示,那疑似是二皇子的人。
傅辰親手解決了二皇子,當然清楚現在在外走動的不是真正的二皇子,也就是李皇準備的冒牌貨,沒想到這個冒牌貨連原本屬於二皇子的勢力都一同接手了,不過也有可能不是接手,而是……新培養的?
哪怕五年前,他把李變天的人馬打得七零八落,但沒有傷到其根本,李皇依舊能東山再起,想要完全消滅李皇扎根的勢力,隻有完全將其打死,才能杜絕死灰復燃。
至於知縣過來,這對於有官職傍身的人來說顯得沒必要,有些自貶身價。但盧錫縣是弱縣,地方官的權利被奪了一大半。傅辰也算是盧錫縣的地頭蛇之一,這位知縣深知雖然他身有官職,但山高皇帝遠,真要出事了要靠的還是這些地方上的勢力,自然不會傻的來得罪,當然,另一方面也是順便來探探虛實的。
傅辰不認為有見這位知縣的必要,利用隱王的身份把人給打發了回去。
自從腰上的傷口漸漸痊愈後,邵華池也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但隻要傅辰需要的時候總是出現在左右。
邵華池倒是樂的給傅辰當槍使,但人一走,看著傅辰那公事公辦的模樣就有些心痒痒,他向來就是個會抓住機遇的人,就像他是最早發現傅辰不同的人。一手拍向門板,將傅辰困在自己與門板之中,“我說你指使我做這做那的,我自然樂意,但沒功勞也有苦勞,也該給我點甜頭吧。”
傅辰微笑地“看著”他,凝然不動。
似乎料定了隱王不敢對自己做什麼,雖然邵華池的確隻打算勾一勾,把又埋入各方勢力中的傅辰給撈出來,沒準備動真格的,但看到傅辰依舊這麼氣定神闲,頓時也上火氣,你就不怕我真的吻過來嗎?
邵華池眯著眼,緩緩湊近傅辰,在距離那薄唇毫釐的距離停了下來。
“喂,除了不能給你生個孩子,我沒有什麼比女人差的,你考慮一下我也沒什麼損失。”再說你一個太監,根本也不需要孩子吧。
“不考慮的話,我也沒什麼損失。”邵華池說話的氣息噴在傅辰的唇上,引起一片異樣,傅辰雖然不喜歡,但此時若是躲避想來會引起對方的興奮,深諳心理的傅辰就像個雕像。
“如果我是女人,你就會有別的回答了。”是肯定句。比如穆君凝那個女人,不就得到了不一樣的待遇嗎?
想到那女人囂張嘚瑟的樣子,邵華池就一陣心塞。
一把年紀了,每天還和個二八少女似的花枝招展,勾引誰?
“既然你已經認定了,還問我做什麼?”
邵華池最不喜歡的就是傅辰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就好像一塊怎麼捂都捂不熱的石頭,哪怕他知道傅辰這樣很有可能是故意讓他知難而退。
若是換了五年前的邵華池,也許會暴躁,惡言相逼,但如今已歷經千帆,又幾次死裡逃生後的邵華池,雖然依舊氣憤卻已經學會管理自己的行為和語言。
傾身將原本毫釐的距離化為零,輕輕觸了一下傅辰的唇,微涼柔軟。
“這算是謝禮。”邵華池離開前如是說道。
傅辰眉頭緊緊的皺在一塊兒,帶著些微殺氣。
“想動手盡管過來,我必不會還手。我說過你總要習慣的,習慣我。”不習慣也必須習慣,我已經用了畢生的耐心來對付你了。
對於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傅辰差點被氣笑了。
葉惠莉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莫測的傅辰,“公子,您需要的人我給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