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麼去和主公面前的大紅人比,比年輕還是比資本,要是發現你對他不利,那可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不過休翰學表示理解,扉卿經營了二十年,突然所有事都要和一個二十上下的小青年平起平坐,再寡淡的人也會感覺微妙吧。
扉卿曾經也是李變天手下最強一人,隻是隨著他在欒京一次次失利,加上被晉成帝有所堤防,被瑞王設計,多次透支生命的算卦,讓他已經幾乎快要油燈枯竭了,這次李變天派來了李遇,其實他們幾個心裡多少有點明白,如果扉卿的還魂術失敗的話,那麼將來他們的領導者可能就換成李遇了。
聽聽名字就知道了,李遇姓李,那是戟國國姓,而扉卿姓的是扉,這能一樣嗎。
“我算出七殺靠近主公的時間,和李遇出現的時間一致,這依舊是疑點。”他沒找到七殺,但五年沒有動靜,一有動靜就是李遇失蹤的時候,這未免太巧。
“疑點那也要主公信你才行。”休翰學笑了笑,能讓李皇信任的人怎麼可能有問題,杞人憂天。拿起了旁邊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門外暗衛走了進來,將一封邀請函遞給了扉卿。
扉卿抬眼一看,說道:“翰學,你和陸明去通知一下,節目可以上了,順便和那幾個官員打一下招呼。”
“他來了?”
自然是來了,扉卿還是很好奇這個李遇真人的。
傅辰在等待的時候,看到一個特別面善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往跳舞的地方跑去,她身後跟著的人,有點像自己的三姐傅柳,隻是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家裡人了,這樣驚鴻一瞥根本看不出來什麼名堂。
“喂,可以了,你跟我進去吧!”侍從喊著神遊天外的傅辰。
傅辰回神,再看過去早就沒人了。
被人一路帶到了五樓,這裡往下眺望可以看到篝火會,也可以看到從戟國進口的煙花,而五樓裡面有個巨大的表演臺,觀眾席也分樓上樓下,有身份的人自然都是有自己的隔間,用簾子遮擋。
傅辰掃了一眼舞臺,就跟著侍從來到了指定的房間。
一進去衝著鼻子的味道就是一股血腥味,傅辰忍不住皺了皺眉,當他看到在角落的黑暗裡那幾隻依舊睜著眼,卻滿是驚恐狀的頭,眼皮跳了跳,似曾相識的一幕,曾經的阿三就是如此,抓到的有嫌疑的人,無論是真是假,都是被折磨一番然後就這樣消失了,傅辰始終記得,李皇輕輕松松幾句話,那砍下的腦袋濺到自己臉上的血,溫熱而疼痛的觸感。
這就是他永遠都無法理解李皇派做事手法的理由。
Advertisement
逼迫著自己不去看那個角落,他不能問為什麼,也不能辦他們收屍,必須要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也並不在乎的樣子。
裡面隻點了一盞忽明忽暗的蠟燭,扉卿正很悠闲地舉著棋子,在他身邊還站著一群黑衣衛,看到傅辰後齊齊鞠躬,按照地位來說,他的確隻低於扉卿而已。
“來一盤如何?”扉卿微笑道。
看到傅辰臉的剎那,嘴角微微抽了下,大蒜鼻,香腸嘴,之前的是痘痘麻子臉,陛下,您的品位……挺特別的。
這其實是惡趣味吧,和李遇開玩笑,耍弄一下。從另一方面也說明,李遇是不同的,因為陛下從不會和其他屬下開這種玩笑,哪怕是當年最寵愛的沈家兄弟。
“這裡的人都可以信任,若是不放心,直接去掉面具也舒坦點。”
“不了,扉大人,我這次來是奉命行事,這樣就挺好。”
“我們都是同僚,為主子辦事,喊我扉卿即可,倒是主公有什麼讓你帶給我的話嗎?”扉卿的目光,透著某種危險的氣息,不過傅辰也同樣淡然地喝著茶,將李皇吩咐的事幾件事一一做了說明。
“第一,主公要我注意你的身體狀況,隨時準備……,第二,找出七殺星,以及他身邊的人……”傅辰也很爽快,他相信就算自己不說,扉卿也知道,那還不如坦白點,能夠博取一點印象分。
兩人的見面出乎意料的和平,沒有一絲劍拔弩張的味道,扉卿還親自給他添了幾杯茶。
扉卿發現這個李遇,雖說是小時候就跟著主公到現在的,一直到現在年紀也不算大,但是進退有度,談吐有禮,雖說有點倨傲,但絕對比當年的沈家兄弟要強。想來若是去掉易容的話,應該也是傳聞中的翩翩風度的青年吧。
兩人聊的差不多了,當休翰學進來的時候,節目已經開始了。
“請吧,這次主要是和你接個頭,具體的還要等我們回到欒京在謀劃,旅途勞頓,還是放松一下。”扉卿站了起來,邀請道。
休翰學看了眼傅辰,他早就聽說這個李遇是個極品,長得好性子傲地位高,連李燁祖那樣的瘋子都不敢動他。
忽略那張倒胃口的臉,隻是這衣物下那隱約能感受到的爆發力肌肉,他就有點蠢蠢欲動。
要是能喝到這種人的血的話……
傅辰被侍從帶著走在前頭,休翰學問向扉卿,“你剛才沒有試探他?”
“他在剛進屋的時候,身上就抹了百魂追。”百魂追,有效時間六個時辰,十大珍貴藥物之一,任何在這段時間最後殺掉自己的人,都會染上奇特的香味,以便他人追蹤真兇。
當然,扉卿也不可能動李遇,利益一致,自然是要合作的,隻是無論什麼合作都是要摸清雙方底細才敢交付。但李遇這個下馬威卻是實實在在的,不說百魂追有多麼千金難求,李變天都把這東西都送給了李遇,可見有多寵。
難怪如此囂張,就說他這麼一過來就在自己身上放這種味道,明顯是在威脅扉卿,意思是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可以啊!”休翰學不可思議地望著走遠的男人,“這要是我們對他動手,那主公還不立馬撤掉咱們。”
“翰學,到此為止吧,剛才你殺的那三個人,他沒絲毫異動,這已經說明了他絕不是個婦人之仁的人,沒必要和這樣的人結梁子,我們和他沒有任何衝突,之後就把他當做沈驍一樣對待吧。”懷疑依舊懷疑,但既然李遇來了,在沒問題之前他就隻把他當做打垮晉國的新助力。
“……明白了。”休翰學還是有些不甘,做到了老二的位置,誰都不會喜歡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空降兵。
但最不爽的還是他們還沒下馬威,對方直接給自己下了百魂追,呵呵,隻能說不愧是縱橫戟國皇宮五年的人啊,就是連下馬威都不給他們機會。
傅辰確定扉卿沒發現什麼後,松了一口氣,他已經完全面目全非了,就算是扉卿也不可能還記得曾經那麼多年前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吧。
剛到大堂,裡面已經被熄滅了燭光,隻有舞臺上點的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還是之前晉國皇宮裡,寵妃梅妃娘娘曾經在傳聞中的點絳臺裡跳霓裳舞時發明的,後來就被廣泛運用到舞臺效果上了。
那是個穿著半透明薄紗的男子,帶著野獸的面具,扭動著身軀,身上還泛著晶瑩的汗珠,和一群穿著暴露的女人在舞臺上跳著熱辣的西北荒漠舞蹈,引得臺下不少男女搖身吶喊,其中還有不少在西北的門閥世族,女眷自然也是不少的。
“你也覺得他很美嗎?”一道聲音忽然出現在傅辰耳邊,那是休翰學,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傅辰身邊。
“太暴露了。”傅辰評價道,看著那扭動身軀的男子,展開迷一樣的微笑。
小睿子,幹得不錯。
“你不是吧,之前生活的地兒,不應該那麼保守古板吧。”休翰學邊看著,邊舔了下嘴,盯著臺上的薛睿不松開目光。
“我一直跟著主子。”言下之意就是我跟著的是保守的李皇,想看這種袒胸露乳的也沒機會。
見傅辰奇怪的看了自己幾眼,休翰學才收回了視線,“看什麼,這有什麼,每個人興趣不同罷了。男人野性,你不覺得他非常美嗎,力與汗水…真性感…”
沒覺得,傅辰覺得自己和變態之間,果然隔著一百個李變天。
“不過,”休翰學湊近了傅辰,貼在他耳邊調笑著:“我覺得如果是你上去,一定比他的效果要好百倍……嗯?”
休翰學猛地離開傅辰,耳朵微微響動,一手抓住了飛過來的毒鏢。
傅辰也同樣爆退開,尋找發射飛鏢的來源。
他仔細看了看場內,但太暗了,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人偷襲,“有趣,誰那麼闲情逸致,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都敢動手!”
“是誰?”傅辰也心有餘悸,毒鏢擱在這個地方太膽大包天了
見李遇問道,休翰學聳了聳肩,“不知道。”雖然不確定,隻能肯定那是二樓貴賓區出來的。
休翰學叫來了人,是傅辰之前看到的幾個黑衣衛,吩咐了幾句後就下去了。
這就是他一個空降兵和老油條的差別,哪怕李變天給了他一個職位,但是如何服眾,怎麼讓下面人都聽命自己的,卻不是幾句話就做到的,到底這些人第一聽命的是扉卿,如果他沒本事,就會和以前沈驍一樣,隻是扉卿的附屬品,一個附庸而已。
“低調點,我可不希望我們在西北無故惹了敵人,主公不會想看到的。”傅辰輕輕警告。
“你在教訓我?是誰被射,是我惹事嗎?””新官還沒上任呢,這下馬威就又來了,這小子哪怕再聰明,都沒以前沈驍會做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你要這麼認為也可以。”傅辰還看著舞臺上的熱舞男女。
而休翰則看著李遇,任性、囂張、跋扈,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
又一枚毒鏢飛來,本來還氣是誰這麼偷襲,不過現在也是個好機會。休翰學微微一笑,不給你嘗點我的厲害,你以後是不是不把我們所有人都放在眼裡了,就是沈驍以前過來的時候,還有我自己過來的時候,都是這麼一步步受到認可的,誰會像你這麼沒頭沒腦上來就直接威脅的。
對於李遇,休翰學是早就有想教訓教訓的打算,至少也要讓對方尊重自己,打下這股氣焰。
他在毒鏢飛來,抓住了它,傅辰躲開的剎那,將毒鏢的口子劃向傅辰手臂,撕拉一下,衣服裂開了一道口子。
傅辰其實躲得很快,但是對付比自己能力高,同出於李皇一派的高手,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那道衣服裂開的口子下,是一道劃破血肉的傷痕。
若它沒有毒,自然沒事,但若是有毒,在不知道是什麼毒的情況下,隨意解毒更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