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都一直沒出手,對方為了什麼,是嶸憲先生派來的嗎?還是別的什麼人馬,又或者是發現李變天的身份。
而且阿一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能讓他們追蹤不到的,應該能力相當強悍了。
傅辰想了許多,隻是配合著李變天一行人,加快了回程的路。
他與阿一等人一同在外騎著馬,這還要歸功於曾經同在監欄院院子裡管理馬厩的楊三馬,讓他不至於出糗。
傅辰沒待在馬車裡享福,反倒自己到外面活受罪,這到讓原本排斥他的阿一等人有些刮目相看。
想要融入一個集體,就首先要展現自己的價值並與其他人做一樣的事。
在宮裡幾年養得細皮嫩肉就這樣毀了大半,路上他們運氣還算不錯,還沒遇到羌蕪人駐扎在西北區的打家劫舍隊伍,更沒碰到草寇山匪。
隻是越走,心越是荒涼。
路有餓殍,時不時在雪地裡踩上一腳,就有可能下方是一具早已凍僵的屍體。
在這個時代待得久了,連自己都沒發現已經能夠感同身受,不然為什麼心中是沉甸甸的痛和無能為力的無奈。
他們到的是一座相對富裕的村莊,村裡人一看到他們隻是路過的商隊,滿臉的警惕,不容陌生人輕易踏入。
直到他們拿出了食物才勉強讓他們借住幾個夜晚,是一個老村長主張同意的,這個村落可能因為經常與盜匪打交道,壯丁都顯得比其他地方多了些,一看到李變天一行人的著裝,哪怕最樸素的衣服也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他們的態度顯得很小心。
李變天身邊的阿一阿三不但戰鬥力爆表,甚至連廚藝都不錯,用著傅辰提供的雞精,就是山間野味也別有一番風味,路上打的獸肉也被用鹽腌制過,可存放一個月,夾到兩片面餅裡,這是曾經現代肉夾馍的吃法,再把這個夾馍放到野菜湯泡軟,一口咬下去熱滾滾的暖流淌入空蕩蕩的胃裡,哪怕與現代的食物完全雲泥之別,但此時此刻卻勝似人間無數。
阿一等人看傅辰這個吃飯,有些新奇,也學著傅辰的吃法,這一路上,這個少年總是能讓很普通的食物變得好吃許多。
幾人嘗試後,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這樣很好吃的模樣,快速解決這食物。
李變天掃了一眼,彈了彈傅辰的額頭,眼底卻藏著淡淡的贊賞,“鬼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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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捂著額頭,不好意思笑了起來。
這裡的村民也沒什麼吃的,得到李變天等人給的大餅,哪怕硬得像石頭一樣也吞了下去。
借住的那戶人家的小孩一直盯著傅辰手裡的肉夾馍,身上穿著破舊的薄袄,身體已經僵硬了,人特別瘦,颧骨都突出了,隻有一雙大眼格外明亮看著傅辰的食物,卻不敢要,也許是被打怕了。
傅辰招呼他過來,他慢吞吞著走過來,看樣子腳應該被什麼打瘸了。
“叫什麼名字?”
“虎……頭,大、大人。”這種名字可能在這個時代能重名上幾百個,人們喜愛取這樣的賤名,這樣孩子好養活。小孩好像有點怕,他看得出來傅辰這群人不是他們這樣的窮苦人家能夠得罪的。
“我可不是大人。”邊說著,便掰了一半的餅給虎頭。
虎頭愣愣地看著手上的餅,他們家大人露出感激的眼神,虎頭跪了下來,重重磕了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謝謝大人!”
乾平年間,兵荒馬亂,疾病、疫情、天災、汙吏、壓迫無處不在,百姓最大的願望是能吃上一口飽飯,為了這個哪怕再苦哪怕舍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虎頭拿著餅,吞了吞口水,他很想吃,但卻忍著,跑到角落裡給一個比他年紀更小的孩子吃,那小孩也很懂事,把這餅又對半,兩個孩子小口小口地分著吃,傅辰心中一陣酸澀。
這就是,晉成帝眼裡的太平盛世?
到了晚上,傅辰被分到了與另外幾個護衛同一個房間,那味道衝鼻地他根本睡不著。
這些大漢可能好幾個月都沒洗澡了,出門在外除了李變天有這個資格享受,身邊的人可沒那麼好,原本在外面還沒什麼感覺,這會兒擠在一塊兒,屋內空氣循環作用,燻得他差點吐出來。
再加上這屋子實在冷得能凍僵人,哪怕裹緊身上的衣服也依舊牙齒打顫。
也許是他翻來覆去吵到了還要值下半夜的阿四幾人,對方很不滿,對傅辰在言語上也沒什麼顧忌。
“什麼嬌氣的毛病,睡不著就到外面去守夜。”阿四譏诮地說道。
“我去找阿八大人和十二大人。”是兩個在外面值夜的人。
傅辰默默披上了衣服,輕聲離開,打開了悶悶作響的木門。
卻發現原本在值夜的阿八和十二都不見了,他又跑到隔壁的房間看,原本虎頭和他弟弟睡得這個屋子都沒了人。
這家人都不見了,傅辰心下一涼,準備去找李變天,李變天所宿的主屋子也沒了人!
邵華池收到了祝良朋的回信,得到了嶸憲先生已經在召集江湖高手的消息,將信紙放火上燒辰過來灰燼。
若不是那日皇貴妃穆君凝三番兩次地惹他,他也不至於如此,就像一開始派人盯著罷了,但那女人最近動作太多了,簡直像條瘋狗一樣,逮著人就咬,幾乎無所不用其極的取他性命,宮中的勢力他比不上穆君凝,這裡有那女人十幾年來的人脈網,從最小的宮女公公到上面的總管女官,哪兒都有她的眼線,能從衣食住行上切入,想要在吃食、衣物、擺件等東西上面動手腳,並不算難,而他防不勝防,不勝其擾。
他現在哪怕沒空去對付這女人,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了,一個正常人,怎麼和個瘋子去對峙,對付不了穆君凝不代表他動不了她兒子。母憑子貴,這女人的命根子若是死了,看她還有什麼依仗,又能蹦噠什麼!
穆君凝,我不對女人出手,這是你逼我的。
邵華池還從驛站中的探子得到了一個消息,邵安麟沒死。
邵安麟幾乎是在得了差事後就離開了欒京,但不代表他消失在人們心中,隻要國師在就沒人會忘了三皇子。哪怕是傅辰也隻與邵安麟見過那一面,僅僅一面卻影響傅辰至深,潛意識裡傅辰將邵安麟的因素考慮其中。要說賑災銀兩丟失,但去了那麼久都沒回來,本身就是件怪事。其實就是晉成帝也以為邵安麟兇多吉少,甚至做好了隨時讓其他皇子頂替他的位置的打算,升穆君凝的位份未嘗沒有這方面的補償和考量。
但邵安麟在生死還不能保障的情況下都能找機會報了平安,並在謀劃一個計劃的雛形,足見此子的能力,隻要能活著回來,邵安麟當是皇位不二人選,而邵安麟在前幾日給晉成帝的信中,更是將近況和推測告知,這個計劃如果成功對晉國的意義太重大了。
晉成帝從原本以為三子死了到接到信件後的狂喜,大起大落下如何能不高興。
曾經傅辰給邵華池分析過帝王的心性,晉成帝被幼年的陰影籠罩著,有輕微的被害妄想症,成了帝王後更變本加厲有著所有帝王都無法避免的疑神疑鬼。
越是不在皇帝面前晃悠越是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不能讓皇帝把自己徹底忘了,好好辦差事刷刷存在感,把差事加倍完成,反而能在晉成帝心裡加分,也許邵安麟早就看穿了這一點,讓京城裡的兄弟們鶴蚌相爭。
傅辰並不想那麼想邵安麟,但比起皇貴妃母女緊張三皇子是否遇害,他也許是比皇帝還更相信那位三皇子沒那麼容易死的人。
而讓邵華池恨不得將穆君凝碎屍萬段的原因,還要歸結於這一個月以來這個女人比瘋子更變態的行徑,最毒婦人心,比起她,他覺得自己那些手法都顯得溫和了。
下了幾次毒發現他本身就是毒物不會中毒,就想出了別的辦法來對付他,甚至這辦法是下三濫的。
居然在他的衣物和食物裡摻了春藥,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碰宮裡的女人,等著給嗷嗷待哺的田氏撲過來嗎。
“瘋婆子……”邵華池忍不住罵了句。
趁著他現在沒工夫對付她,就使勁蹦噠。
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的妃子,誰的女人?有廉恥心嗎?
邵華池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世俗禮教裡出來的大家閨秀,簪纓世族之後,居然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
想到那女人曾說過的那句,[你會後悔的],邵華池是後悔了,格外後悔沒早點做了她,如果做得掉的話。
現在邵華池漲紅著臉,大冬天裡他熱得出了好幾層汗,他正待在傅辰在重華宮內的屋子裡,躺在傅辰曾經躺過的床上,呼吸著傅辰氣息幾乎消散的潮湿被子,以期讓自己冷靜下來。
哪怕他日防夜防,也防不住對方的無孔不入。
全身的麻痒與滾滾熱流湧向身下的那處,是想要他活活憋死嗎!?
第99章
邵華池胸腔劇烈顫動, 絲絲縷縷的麻痒通過末梢神經傳遞到大腦,妄圖打開意志力賦予身體的桎梏。邵華池伸長了手, 細白的爪子緊緊攥著被褥, 眼眶布著血絲,嘴中無意識地呢喃著:“傅辰……”
他強烈渴求著進入什麼地方,緊咬著牙關, 刺破了口腔,痛楚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 但沒多久熱浪再一次襲來,體內的火熱仿佛一隻膨脹的氣球, 水霧彌漫在眼眶四周,尤為亮澤,他猶豫地摸上了身下早就立起來的事物, 開始上下動作,嘴上的呢喃更為頻繁, 隱約能聽到是在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腦中回想著那人微涼的手握住時的模樣, 不與他對視的平淡眼神, 轉動、捏握、擠壓, 那些技巧一一浮現在腦中,難以言喻的快感和羞恥感衝擊著邵華池的神經, 他死死捂住出口的呻吟。
但越是想衝破什麼, 下方越是被堵住的難受。
邵華池手上加快了速度,不對,統統不對, 那人不是這麼做的。
下方那物因為太用力被搓紅了,可憐兮兮地吐著水珠子,無論如何模仿依舊發泄不出去。
欲望被生生截住,極致的痛苦與渴望令邵華池難受得要爆開了。平日的漫不經心與乖張冷厲通通沒了蹤影,顯得有些脆弱。所有的意志力都在竭力遏制住這種出去找女子的衝動,渾渾噩噩的腦子已經記不住許多事。
水,他需要水,邵華池拉上了衣服,跌跌撞撞的下了床,來到桌邊要倒些水,卻抖得太厲害,還沒拿穩那盞茶壺,就掉到了地上,應聲碎裂。
“殿下,您怎麼了!?”聽到響動,站在門外不遠處在院落裡看護著的詭子隻敢上前幾步,“屬下能進來嗎?”
詭子並不敢多接近,自從傅公公去世後,殿下根本不準人接近這個院子,所有下人都擠在後殿,這偏殿的房間全部空了出來,隻要七殿下進了屋,平日就算是他們十二人也是不能輕易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