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宜飛:“……”
傅宜飛語塞,半晌,悻悻道:“我還沒分析出來,但鄭憑輕陰險是定論,不需要論證。”
林遣:“……”他很想讓傅宜飛考試的時候這麼答卷試試。
不料江庭俊竟然也對傅宜飛的話表示贊成:“鄭憑輕這個卑鄙小人……不,鄭憑輕他不是人!”
林遣不甘心地提醒他們:“可是他說我英俊。”
許瑤一拍大腿:“我懂了,這是鄭憑輕的迷魂計!他想讓我們放松警惕,然後趁我們不備陰我們……”
他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頓時為自己的睿智自豪不已,按住林遣的肩膀:“阿遣,鄭憑輕現在一定躲在暗處,等著我們松懈的機會,我們千萬不能上當啊!”
“有道理。”江庭俊若有所思,“說不定鄭憑輕是想讓我們心軟,等一下談判的時候就可以趁機得寸進尺,讓我們陷入被動。”
“他這是把我們當白痴吧?”傅宜飛唾棄,“等下的談判我們絕對不能退讓,讓他知道我們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潘啟博:“嗯。”
林遣被朋友們的腦洞震驚了,哽咽道:“……我覺得你們應該是想太多了。”
其實鄭憑輕單純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而已。
許瑤語重心長:“阿遣,你沒出過社會,不知道人性險惡。”
林遣:“……”他上一世已經做了十幾年社會人,倒是許瑤,這時候兩隻腳還從來沒有邁出過校門,對社會的想象估計全靠宮鬥劇腦補的。
許瑤他們自覺發現了鄭憑輕的驚天陰謀,不由得又把他大罵了一頓,好不容易罵爽快了,江庭俊方道:“我們得計劃一下等會談判的時候怎麼給鄭憑輕他們顏色看看。”
看著他們露出非常有宮鬥氣氛的表情,林遣不由得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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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年他偶爾也會回想年少時候,但畢竟都加了時間濾鏡,還從來沒有這麼直面過少年人的智障,當真是相見不如懷念。
尤其是那件導致了他們和八班那群人談判的事情,林遣重啟時間線,再親自面對的時候,整個心情更是:……………
起因是暑假的時候許瑤懷著高三前最後一次放縱的心情在一個剛上線的大熱網遊裡注冊了角色,結果被同在一個網吧玩同一個遊戲的董銘恩看到了,董銘恩馳騁遊戲多年,於是仗著較為先進的技術把許瑤砍得出不了新手村,氣得許瑤幾乎棄號。
正好林遣在讀大學的姐姐邵司佳暑假回來,知道這件事之後親自出馬,登錄了許瑤的賬號狂練幾天,反手又把董銘恩殺回了新手村。
不僅如此,邵司佳還在遊戲裡成立了一個幫會,帶著幫會的人把董銘恩的幫會直接殺到解散。
董銘恩哪裡肯善罷甘休,自然追著許瑤要報仇,但是邵司佳過完暑假就走了,許瑤沒有邵司佳幫忙自己是不敢上線的,為了自己和小團體的尊嚴,也不可能告訴董銘恩殺他的不是自己。
董銘恩氣得跳腳,線上拿許瑤沒辦法,便在線下頻頻騷擾他,想逼他上線。
許瑤不堪其擾,最後同意和他當面協商解決,林遣他們怕許瑤吃虧,自然要一起前去,董銘恩那邊也是一樣,最後喊上了鄭憑輕他們好幾個人。
簡而言之,就是——
辣雞遊戲,毀我青春!
第5章 PY交易
另一邊,鄭憑輕原來是想一散會直接衝去找林遣的,結果還沒走出禮堂,就讓他們的班主任白彥竹給攔了下來。
白彥竹一臉慈父般的微笑,欣慰道:“憑輕啊,我真是太高興了。”
鄭憑輕莫名其妙:“高興什麼?”
白彥竹唏噓道:“我原來還擔心你們不把高考當回事,隨隨便便就把高三混過去了,沒想到你們竟然能以林遣為榜樣,我當然高興了……”
白彥竹說著說著就開啟了暢想模式:“難得你們這麼懂事,我也不能拖你們後腿,我等下就去好好給你們重新制定復習計劃,無論如何,一定讓你們的高三不留遺憾!我想著這樣……”
鄭憑輕聽著白彥竹滔滔不絕地展望未來,一時間心情復雜。
上一世鬥毆事件之後,八班徹底被放棄,白彥竹為他們投入大量心血精力,最終也沒能阻止整個班級的潰敗,高考前夕,鄭憑輕曾數次撞到白彥竹一個大男人躲在廁所裡抹眼淚,但那時候他和林遣的戰爭正在白熱化狀態,既不能體諒白彥竹的苦心,也已經無法再挽回什麼了。
他們畢業之後,白彥竹心灰意冷,直接辭去了教師的工作,後來的發展也一直不太順遂。
此時看著白彥竹鬥志昂揚的樣子,鄭憑輕實在不忍心告訴他,其實自己心裡現在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談戀愛。
眼看著白彥竹越說越興奮,甚至已經開始分析他們將來適合報什麼專業了,董銘恩率先沒繃住,不耐煩地打斷他道:“老師,你就別瞎幾把……”
話未說完,背上猛地被重重拍了一下,“噗——”的一聲差點當場吐血,他驚恐地往邊上一看,隻見鄭憑輕仍是一派雲淡風輕,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簡直讓董銘恩都要相信不是他下的狠手了。
真的殺手,從不回頭看屍體。
董銘恩很慌,他就知道,鄭憑輕不會輕易忘記菜市場喇叭之仇的。
讓他更慌的是鄭憑輕接下來的話,隻見他衝著白彥竹乖巧點頭:“好的老師,我會好好督促銘恩他們學習的。”
董銘恩眼前一黑,差點哭出聲來。
至於這麼記仇嗎?居然氣到要逼他學習!
白彥竹老懷安慰,仿佛已經看到一群浪子回頭走上人生巔峰,眼神不能更慈愛:“憑輕,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鄭憑輕淡淡一笑,帶著釋懷與深深的敬意:“這是我應該做的。”
目送白彥竹興高採烈地離開,董銘恩哭著要去扒鄭憑輕肩膀,被他冷冷一瞥,雙手在空中生硬地轉了個方向,改去扒小伙伴周道塔的,一邊扒一邊用眼尾餘光瞄鄭憑輕:“老大,你剛剛隻是應付白老師的對不對?”
鄭憑輕看著他們,十分冷酷無情:“不,我認真的。”
這下不止董銘恩,其他人也紛紛驚了,周道塔聲音都劈叉了:“老大,我們不是說好了要過快樂高三的嗎?”
鄭憑輕嘴角抽了一下,一時間也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辱罵他們,畢竟上一世的自己在真正進入社會之前,也曾經這麼天真過。
最終,他隻憐愛地看著仍然不諳世事的朋友們,意味深長地說道:“一想到你們的成績,我就快樂不起來。”
董銘恩和周道塔他們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樣的疑問。
“走,先去找林遣他們。”鄭憑輕一揮手,率先往廢棄教學樓的方向去了。
路上,董銘恩忍不住偷偷喊周道塔:“你幫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有個手印,我懷疑老大想謀殺我。”
周道塔也很疑惑:“老大這是怎麼了?”
本來他們都以為鄭憑輕要喇叭是拿來和林遣對罵的,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突然贊美林遣。
這讓他們八班的面子往哪擱?
董銘恩比他還要茫然,這時一個腦袋偷偷湊了過來,是另一個朋友婁星光。
婁星光壓低聲音道:“會不會是林遣使了什麼手段啊?”
婁星光一語驚醒夢中人,幾人對視一眼,自覺解開了鄭憑輕突然向林遣示好的秘密。
董銘恩右手拳頭拍在左掌上,憤憤道:“林遣太卑鄙了!”
周道塔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點,別讓老大聽到了。”
婁星光點頭附和:“老大既然沒有說出來,一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
董銘恩為鄭憑輕的忍辱負重心痛不已,對林遣的怒氣更重了:“林遣到底對我們老大做了什麼,竟然讓老大都敢怒不敢言?”
婁星光沉著聲音繼續分析:“我猜,是不是和我們的成績有關?”
幾人再次互相看看,頓時都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要說鄭憑輕最奇怪的行為,除了突然向林遣示好之外,就是無緣無故開始關心起他們的成績來。
若說他們剛才還覺得困惑不解,此時便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他們八班和林遣那幫人鬥了那麼久,各方各面可從來沒有落過下風,唯一比不上林遣他們的,也隻有成績了。
難怪鄭憑輕說,一想到他們的成績,就快樂不起來。
雖然不知道林遣對鄭憑輕做了什麼,但如果不是因為成績差,他們也不會被抓住把柄。
董銘恩大為鄙視:“林遣臭不要臉,以為仗著成績好就能為所欲為嗎?”
周道塔拉了他胳膊一下,用眼神看了看鄭憑輕:“最少,他成功欺負我們老大了。”
董銘恩噤聲了。
鄭憑輕的背影高而挺拔,頂天立地,但他們知道,因為他們的不爭氣,這看起來無堅不摧的背上正背負著沉重的壓力。
“我們不能讓老大一個人面對。”董銘恩握緊了拳頭。
其他人紛紛點頭。
幾人正團結在一起表決心,忽然班上的另一個同學從旁邊竄了出來,冷不丁湊近了問:“你們在做什麼?”
董銘恩正一肚子火,在他們的帶領下,八班一直是全班一起討厭林遣的,便沒有藏著掖著,對著這個叫苟新豆的同學惡狠狠地說道:“準備去找林遣算賬呢。”
“騙人的吧。”苟新豆滿臉不信,“你早上還說鄭老大要在誓師大會上羞辱林遣,鄭老大都這麼羞辱人的嗎?”
因為傳錯消息,他剛剛還受了霍業瑞一頓氣,此時難免保持了幾分警惕。
“我呸!”董銘恩正想破口大罵,猛地意識到鄭憑輕走在前頭,忙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那是權宜之計,權宜之計你懂嗎?”
苟新豆同學表示他書讀得少,不懂這麼高端的戰術。
“那都是林遣卑鄙無恥的陰招。”出於對鄭憑輕面子的維護,董銘恩沒有把他們的猜測說出來,隻使勁往林遣身上潑髒水,雖然一個實際例子都舉不出來,但他豐富的罵人用詞還是成功讓苟新豆相信他們確實和林遣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林遣真是人面獸心啊。”苟新豆忍不住與他們同仇敵愾,又問,“所以,你們這是去找林遣算賬。”
“算賬便宜他了。”董銘恩哼了一聲,把指關節握得“咔咔”作響,“這次要讓重點班的人付出代價才行。”
要讓他們知道,鄭憑輕不是林遣可以欺負的!
苟新豆努力讓自己不要流露出不信任的表情,低聲問:“比如?”
董銘恩一時被問住了,媽的,他還沒想出辦法來!
幸好婁星光接住了話:“沒有什麼事是打一頓不能解決的。”
董銘恩連忙點頭:“對,這次不把林遣打一頓我不姓董!”
苟新豆情不自禁地問道:“那姓什麼?”
董銘恩“呸”了一聲:“我跟他林遣姓。”
鄭憑輕聽到身後傳來竊竊私語,回頭一看,正看到苟新豆和董銘恩交頭接耳,問道:“你怎麼在這?”
苟新豆打了個哈哈:“我正好路過,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