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為什麼不笑了》, 本章共3397字, 更新于: 2024-12-04 14:41:20

“放假了再改善伙食。那家套餐店還不錯。”


到的時候,文偉他們在街道旁擺了好幾張桌子,正在等候著上菜。


傍晚燈火黯淡,店裡特別拉出了幾顆大燈,被寒風吹得微微搖晃。


“蕭哥,來了?”文偉喊。


蕭致走近,拉開凳子坐姿像個爺,屈尊纡貴地道:“來了。”


文偉好笑:“還喪?考得不好又如何,我每次都考不好,但我很快樂。”


蕭致沒否認他,嗯了聲:“是的,但你每次都隻能自我療傷。”


“……”文偉怔了半晌,無法反駁他,隻能跟周放賣慘,“這有對象的人,說話真難聽。”


蕭致找服務員多添了兩個菜。


這才看向文偉,淡淡道:“你以後也會有,期待到時候你跟我一起損,很有意思的。”


文偉:“……”


上菜後文偉吃了兩口,咂舌:“今晚菜好辣。”


蕭致詢問谌冰的意見:“辣?”


是比平時辣點兒,不過這店本來就是小作坊,四十歲阿姨每天顛大勺,偶爾菜鹹了淡了幾乎成為日常吐槽的話。


谌冰扒拉出一片辣椒:“辣。”


谌冰吃不了多辣,蕭致起身:“想喝什麼?我過去給你買杯奶茶。”

Advertisement


谌冰說:“隨便,要熱的奶綠。”


文偉笑了兩聲:“蕭哥,我們有沒有?”


蕭致一腳踹他凳子上,直踹得他坐立不安站起身:“走,一起。”


“來了。”知道蕭致不會伺候自己,文偉問遍大家想喝的飲料,跟蕭致往街對面的奶茶店過去。


路上文偉拉著他扯淡:“真沒考好?”


蕭致嗯了聲:“不好,肯定沒有670。”


文偉挺關懷的:“多少?應該不會很差吧。”


“估計……隻有650了吧。”蕭致話裡漫不經心。


文偉:“……”


操。


就不該問。


這不是犯賤呢麼?


他倆站在奶茶店門口等奶茶,風有點兒冷,文偉不停打哆嗦。


蕭致瞥他:“你看你虛的。”


“……”文偉暴走,“你就穿一件T恤我看你抖不抖!”


蕭致嗤了聲,否定這種無效的命題:“我不可能大冬天隻穿一件T恤。”


文偉聽不懂,但是不想說話。


蕭致垂眼,特別點醒他:“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文偉也不想思考。


安靜了一會兒。


蕭致唇角挑了點兒笑意:“因為我老婆不讓,他心疼。”


文偉:“………………”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沒辦法,”蕭致轉頭看店裡,懶洋洋地伸直了長腿,隨意道,“有對象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文偉快給他跪下了:“求你別騷了,穿件衣服吧!”


蕭致嗯了聲,沒再說話,看向了谌冰坐著吃飯的街道對面。


燈火隱隱綽綽,樹林下,谌冰清瘦的身影有些黯淡。


現在正好是傍晚人流量最多的時候,店裡忙著進貨,一輛面包車倒車往過道上開,軌道呈現出僵硬的直角,明顯被學生和桌椅擋住了路道。


文偉看服務員準備齊全了,說:“蕭哥,該拎奶茶了。”


“……”


不知道為什麼,文偉的話沒有了回應。


蕭致看著街道對面,目光有些僵硬。


他沒戴眼鏡,視野模糊,隻能看見那輛面包車無聲無息地後退,車窗後探出了半個腦袋,似乎往後在看有沒有人。


那是個視野的死角。


下一秒,車輛迅速往後退!


頃刻之間,谌冰跟周放坐的那一桌,直接被後車撞翻,雞飛狗跳,跟著響起一陣陣混亂的尖叫。


蕭致隻感覺血液匯集到頭頂,幾乎從頭頂竄出來,喉頭幹澀叫了聲“操。”


他幾乎聽不見了,穿過街道狂奔過去,撥開周圍混亂的人群。


“讓開!”


場面一片狼藉,桌椅被撞翻,周放的位置不太好,衣服被菜和湯潑了一身,他滿臉狂躁和莫名其妙:“我他媽操、你大爺!會不會開車!後面全是人看不見你他媽是不是瞎了!”


谌冰的位置比較特別。


他背對車尾巴坐著,正好被攔腰撞倒,地面桌椅斷裂了一地,谌冰單手撐著地面微微蜷縮,垂頭一句話都沒說。


“谌……冰……?”


蕭致嗓音顫抖,心好像冰凍到要碎裂,剛抱起他,谌冰抬頭時唇色蒼白,眼底混亂,腹部的校服清楚了鮮紅的血,旁邊是一截裂口沾血的椅子腿。


“谌冰!”


蕭致呼吸幾乎窒息,腦子裡的空白恢復後,轉向文偉:“打120!”


街道邊混亂成一團。


老板狂奔出來,都快哭了,學生在他店門口出事,捅出去他店一輩子都別想再開:“這位同學怎麼樣了?大家別圍著,趕緊報警!”


“都散開!去找你們老師!”


“……”


周圍混亂一片。


“我、□□媽!”有學生直接揪出了司機,臉紅脖子粗,“沒看見有人嗎?沒看見有人嗎?”


“你他媽催命是不是!這裡全是人,不撞他,就是撞我們!”


“你跑不掉,車牌號我們都記住了!”


司機手裡還夾著半截煙,剛才倒車時點的,到現在燃到盡頭,完全忘了丟掉。


他面如死灰,也沒顧得上去看看被撞學生的傷勢,就木偶似的站著。


……蕭致抱著谌冰,膝蓋抵著冰涼的地磚,他喉頭有一種灼燒似的痛楚,但又硬生生地憋著,沒發出聲音。


他抱著谌冰,谌冰身體沒有任何動作,但明顯有意識,隻是疼得說不了話了,轉眸看他一眼。


谌冰動了動唇,發著氣音:“沒……沒……”


蕭致抱著他,手捂在他流血的腹部。


他腦子裡全是亂的,長這麼大,他經歷過父母離婚,經歷了深夜十二點走在街道無家可歸,經歷過醉生夢死,但從來沒經歷過這麼直接又殘忍的衝撞,危急生命,一瞬間將剛才活生生的人弄成現在幾乎呼吸都困難。


谌冰沒有什麼疼痛的神色。


他怔了一會兒。


他想起來了,為什麼那串珠子會斷裂。


“……”


他沾血的指骨微微顫動,抓緊了蕭致的手。


谌冰目光開始轉動,似乎想多看蕭致幾眼。


蕭致不確定他目光的含意。


隻覺得像早已明白了訣別,正在進行最後的銘記。


他抱著谌冰的肩膀,腦子裡一片空白,不住地道:“醫生馬上來了,谌冰。”


“沒事的。”


“不會有事的。”


“……”


“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聲音夾雜著寒風裡徹骨的寒意。


蕭致貼著谌冰的頸窩,一字一句地說話,不停撫摸他汗湿的頭發。


地磚冰冷,連他指骨都凍僵,不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燈光五顏六色,晃著眼睛。


穿白大褂的醫生穿過人群,嚴肅道:“都讓開!無關人員都讓開!”


陸為民從辦公室狂奔過來,後背汗水湿透,喘著粗氣面對這一切。


“谌冰呢?谌冰怎麼樣了?”


醫生說:“我們現在送他去醫院,你是班主任嗎?請盡快通知家長,現在請和我們一起去醫院。”


“好,好……”陸為民看到谌冰喪失意識,怔怔地躺在蕭致懷裡,眼淚下來了。他嗚咽兩聲,跑到司機面前,用力拽著他衣領推了兩把,“谌冰要是出事了,你特麼負得起責任嗎!?”


他罵完,回頭協助醫生送谌冰上救護車。


蕭致跟在後面。


看到他的緊張醫生有些動容,但還是公事公辦道:“無關人士請暫時回避,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


蕭致沒有堅持:“好。”


他沒上去,隻是詢問了醫院的名字,到路邊打車。


文偉臉都白了,他哪裡見過這些:“蕭哥,我跟你一起。”


周放除了渾身的髒穢,倒是沒受傷,但仍然選擇去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


蕭致上車坐下。


文偉一直安慰他:“蕭哥別緊張,別緊張,一定沒事的,不會有問題。谌哥福大命大。”


蕭致腦子裡一片混亂。半晌,他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他拿出手機,深呼吸了一下,隨即撥通了對面的電話:“許姨。”


另一頭,許蓉正端著骨瓷茶杯,養尊處優地抿了一口:“嗯?小致啊?”


蕭致聲音斷續:“谌冰……谌冰出事了……”


“咔嚓。”


茶杯咣當墜地。


周圍聲音仿佛寂滅。


手機裡響起一陣嗚咽,隨即是起身往樓下跑的動靜,許蓉問:“怎麼會出車禍啊?到底怎麼回事兒?”


蕭致拿著手機,說不出話。


文偉接過,幫他解釋:“阿姨,這些慢慢說。谌冰現在在我們學校最近那個九中紅橋醫院,你先過來。”


“傷得重不重……?”許蓉聲音哽咽顫抖,呼呼喘著氣,好像已經在開門了。


“不確定,你先過來,我們正在趕去醫院的路上。”


“好,好,好……”許蓉聲音混亂,“我先給他爸打個電話。”


掛斷。


耳邊恢復安靜。


蕭致心裡卻人聲鼎沸,好像被烈火灼燒。


他按下車窗,寒風刮進來,眼底的潮意很快被風幹。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道當時谌冰失去意識,卻突然向他流露出那種表情。


分不清是釋然,不舍,還是靜水底下的深流。


是不是想告訴他什麼。


……為什麼?


蕭致來不及想這些,車輛到了醫院。陸為民在前臺辦理住院手續,谌冰已經被醫生推進手術室,進行最緊急的處理。


蕭致跑到樓上,手術室門已經關了。


他在旁邊坐下,陸為民忙完一切跑上來,氣喘籲籲:“進去了?”


“進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蕭致說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輛車,邊抽煙邊操縱方向盤的司機,抱著僥幸心理擠入人群,最後因為視野死角往後加速,攔腰從背後撞翻谌冰和他坐的桌子。


陸為民渾身冷汗:“誰能想到呢?”


誰能想到呢?


這是生活中一個極小概率的意外。


但是居然讓谌冰碰到了。


怪司機,但是,怪他有什麼用?能讓谌冰恢復如常嗎?


陸為民準備打電話:“谌冰爸媽的手機號,我忘了,在我辦公室桌面——”


蕭致打斷他:“我已經打了。”


陸為民抬頭。


蕭致眉眼被燈光染了層薄薄的陰影,唇角緊抿,說完轉向了旁邊雪白的牆面,直勾勾盯著,眼神似乎要將牆面燒出個洞。


警察和司機陸陸續續到來。

潛力新作

  • 戀愛軍師全壘打

    舍友看上了隔壁系系草,讓我當軍師。 萬萬沒想到,那系草也有個軍師,實力強勁。 隔著閨蜜的手機,我簡直對敵方軍師恨之入骨。 直到某天。 「安安!那個肯定就是他軍師!」 我抬眼一看。 一米八大長腿,眼角一顆淚痣差點沒蠱暈我。 更恨了,恨不得拆吃入腹。 為了姐妹的幸福,我隻好犧牲一下了。 比如…… 勾搭走對方軍師。

    哥哥在下

    我爸人到中年與初戀重逢,來了個閃婚。 結果後媽進門不到半年,兩人一起車禍離世。 後媽還留下一個處在叛逆期的兒子 老頭子遺囑裡要求我管這個沒半點血緣的弟弟到大學畢業,才能繼承所有財產。 一開始,我冷笑將叛逆的繼弟從網吧裡薅出來,掐著他的脖子讓他乖乖聽話。 後來,他伸手將我的掌心按到他臉上,啞聲道:「哥哥,再用點力扇我。」

    惡女生存手劄

    分手後,我在商場裡面偶遇了前任。 我蓬頭散發,正手忙腳亂地給孩子換尿不濕。 他衣冠楚楚,眾星拱月地被擁簇著巡視商場。 四目相對,他看見我懷中鬧騰的孩子,臉色瞬間變了,「我的?」 我冷笑著將孩子的臉擺正了對他,「你覺得像嗎?」 他端詳半晌,篤定點頭,「像。」 「薛敞,我們分手三年多了。」我皮笑肉不笑,掂掂懷裡的崽提醒他,「我寶才六個月。」

    少年他總想跳樓

    我被困在時間迴圈。一次次目睹樓上少年死在我面前。為打破迴圈,我主動接近他。想跳樓?我掏出鎖鏈,把他鎖在床上。拿刀自殺?我奪刀橫在手腕比他更瘋:「要死一起死!」後來他被我感化,臉上笑容日漸增加。放下戒備時,某天夜晚,從夢中驚醒的我發現自己手腳被綁。而他俯身,掰過我想閃躲的臉,極俊的臉上近乎蔭翳的深沉:「今天為什麼要看 那個女生?說好愛我愛到瘋了的。半夜,被他折騰半死的我,扶腰下床,質問我那個亂出餿主意的妹妹:「說好不會被我掰彎的,他怎麼就成了男同?」

  • 馭鬼夫人

    "將軍救下一名女子。 讓我騰出正室的位置。 我拿著休書冷笑: 「顧年武,你有點飄了。」 你可策千軍,而我能馭萬鬼。 若無我,何來你的赫赫戰功? "

    穿成長公主後

    我穿書成了長公主。 挑選暗衛時,我一眼看到了未來的大反派,以及他懷裡不小心露出的劍柄。 我明示弟弟:「此人看似孱弱,誰知道那衣服底下藏著什麼鋒利無比,能要我命的兇器。」 大聰明表示懂了。 當晚大反派被裹成粽子送到我床上。 我:【?】

    白蕎有喜

    一個月沒來姨媽,對面的男醫生問:「除了我,還有別的男人?」 我勃然大怒:「你誰啊!」 他挑眉:「你老公,不認識了?」

    一枕槐安

    電影《槐安》首映時,導演陳槐序說這部電影他籌備了十二年,是給一個人遲到的承諾。 記者問:「是很重要的人吧?」 他自嘲:「一個終生難忘的騙子。」 後來,我被扒得底朝天,網友磕瘋了我們的過期糖。 他抱著我哭得哽咽:「祁安,我已經攢夠很多一百萬了,二婚能不能考慮下我?」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