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啊?太子哥哥,我讀書差,娘親都打過我好幾次了,每次都往死裡揍,你都不知道,打得我皮開肉綻的。」
許是想起了什麼尷尬往事,太子摸摸鼻子走了。
太子剛走,遲君鶴就過來了,一臉悲痛地看著我,「阿竹,你怎能墮落至此?!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你為了財富,甘願做出姐妹共侍一夫的醜事嗎?」
遲君鶴還是那麼好看,要是個傻子就更好了。
25
黎王死後,又陸陸續續冒出來幾個皇子,但都以極其慘烈的方式被太子打壓下去了,更有好幾個已經殘了。
太子可以說是如日中天,然而,皇上不會允許太子一家獨大威脅自己,正在暗中整治太子。
朝中局勢千變萬化,我卻看得很清楚,太子上輩子可是當了很多年的皇帝,萬人之上,一朝重生,讓他變成一人之下,他能忍多久?
皇位可以親手交給太子,卻絕不能是被太子搶走的。
果不其然,皇上的反擊來了,他扶持了六皇子柏宴,一個才十歲的小皇子。
皇上一共六個兒子,老大黎王死了,老二太子,老三晉王跑了,老四老五被太子弄殘了,也就隻剩小老六了。
可憐的老六,連對手都沒整明白,整天跟在太子後面二哥長二哥短的,傻乎乎的。
26
阿姐與新科狀元大婚那日,十裡紅妝。我阿姐是千金貴女,這排場我甚至覺得不夠大。
而大婚前日,我背著阿姐偷偷去見了那小狀元。
太子攜姜瑕和墨雪也來觀禮,這兩個女人倒是裝出一副姐姐妹妹好的樣子,但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聽說那墨雪已經被我妹妹弄垮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了。
Advertisement
當然,墨雪的反擊也很精彩,她最近做個了什麼香皂,替太子賺了不少錢,依靠香皂,狠狠地打了姜瑕的臉。
太子盯著我笑,「阿竹妹妹真是越發嬌嫩了,孤的太子妃位置永遠為妹妹留著。」
他倒是直白了很多。
姜瑕到底是我的庶妹,我與她一同去幫阿姐梳妝。
姜瑕突然道:「長姐真是有福氣,那新科狀元容貌俊美,連見慣了美人的二姐姐都被迷了眼呢。」
阿姐隻是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並未分一個眼神給姜瑕。
姜瑕再接再厲,「昨晚,妹妹剛好看到二姐姐與新科狀元對月小酌呢,許是提前與姐夫聯系感情,大姐姐和二姐姐感情真好。」
阿姐抿了口脂,輕啟紅唇:「姜瑕,你別逼我在大喜的日子扇你。」
姜瑕臉色黑如鍋底。
我昨日的確是去找那狀元了,沒想到被姜瑕撞見了,她是怎麼知道的?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向阿姐,卻撞進她溫柔又信任的目光裡,一如她一直看我時那樣。
27
變故來得又急又快,就在我阿姐上轎後,新郎官騎上高頭大馬時,一支利箭急射而來,新郎官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氣絕身亡。
圍觀人群頓時尖叫慌亂了起來,整條街都亂了。
我阿姐掀開蓋頭,直接從花轎裡鑽了出來,手指哆哆嗦嗦地探向新郎官。
良久,她才放聲痛哭。
我把阿姐拉回來,她哭著撲倒在新郎官的屍體上,「我早該知道的!他怎麼可能放過我?!我沒想到……沒想到他竟會朝你動手……」
我直接讓嬤嬤把阿姐打暈帶走了。
第二天,阿姐身穿缟素,跪倒在宮門口。
「皇上!臣女有冤情!臣女要狀告太子!」阿姐字字泣血。
太子經過姐姐身邊,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姜扶桑,求我,我就納了你,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阿姐直接一口口水吐過去。
太子氣急,一腳踹在阿姐身上,「姜扶桑我告訴你,你那東郎是被你害死的!我不要的東西,就算毀了也不會給別人。」
阿姐趴在地上,久久坐不起來。
皇上大發雷霆,當即就命人把太子喚來。
我父親雖出徵在外,但朝中還有點關系,更何況,阿姐的外祖父也會出頭的。
數不清的奏折被送到龍案上,皇上隨便甩了一個扔到太子頭上,砸到了太子的額角,頓時血就流了出來。
太子漫不經心地行了個禮,說此事與他無關。
我阿姐的外祖父工部尚書立刻呈上證據。
太子陰惻惻地盯著工部尚書笑了笑,「這證據是假的,我沒有指使人去殺新科狀元,我可是父皇唯一的成年兒子,父皇你真的不願意相信兒臣嗎?」
他真的飄了,也更愚蠢了。
皇上簡直要氣瘋了,拍著胸口緩了很久,旋即,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吩咐了內侍幾句。
內侍尖細的嗓子喊了起來:「宣晉王觐見!」
太子不屑地笑了一聲。
柏瑜走進了大殿。他變了好多,原本的冰肌玉骨被西北的風沙磨礪得粗糙了很多,但是……
原來柏瑜那麼帥的嗎!
居然有人可以變黑了更帥?
柏瑜鷹一樣的雙目緊盯著我,喉結微動。
饒我彥竹郡主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在他的眼神中潰敗下來。
媽耶,好色哦。
皇上看著晉王,神色有點復雜。
此番晉王在西北立了大功,文能安定西北,武能上陣殺敵,他在西北的威望甚至超過了我的兄長,與父親齊平。
晉王瀟灑地跪下,「拜見父皇。」
皇上:「好,好,好,這才是我天家的好兒郎。」
太子冷笑道:「父皇怕是記錯了!晉王明明就是已故宸妃的私生子!哪兒來的天家血脈?!」
這才是太子一直以來不對晉王動手的理由。
皇上重重地把案幾上的東西掃落,「混賬東西,這就是你三弟弟!」
此事關乎天家顏面,大臣們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出聲。
太子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幾位年紀大的臣子以頭搶地,「皇上三思啊,天家血脈不容混淆。」
「混賬東西!晉王是不是朕的種,朕能不知道?其心可誅!」皇上吵架還挺厲害。
晉王跪下磕了個頭,說道:「兒臣在軍中搜查到幾個有意思的人,請父皇過目。」
那幾個人被蒙著頭拉了進來,竟然是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侍衛。
他們雖然被毀了容,但依稀還能看出容貌。
「這幾個賊子想要偷渡出境,被兒臣抓獲,他們的包袱細軟裡竟發現了太子的信件。」
早在這幾個侍衛被拉出來的時候,太子就慌了,他明明已經派人去把這些人殺了的。
那幾個侍衛趴在地上,把所有事都交代了出來,原來,他們就是害四皇子和五皇子殘疾的罪魁禍首。
在他們的描述中,太子抓了他們的家人,威脅他們殺了四皇子五皇子,可他們重情重義,不願殺了主子,隻能把主子弄殘廢,免了皇位之爭,盼望太子能放過他們。
太子當然不可能放過他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誰都懂。
於是他們隻能拿著證據往邊關逃。
幾個侍衛涕淚橫流,把自己描述得白蓮花一樣,不知道皇上願不願意信,反正我覺得四皇子五皇子不願意信。
皇上氣得嘴唇都哆嗦了,太子這次殺兄弟,下次就能殺老子,他當即廢了太子,直接打入大牢,立晉王為太子。
28
廢太子被關在牢裡,還在大喊大叫。
我派去的人說,太子瘋了,一直說什麼不可能,說他的小妾墨雪說過,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他最後會登上皇位。
我知道,聽八卦的時間又到了,於是直接去牢裡把他的小妾墨雪提了出來。
庶妹姜瑕和墨雪被關在一起,正在扯頭花,見到我後,姜瑕哭著爬過來,求我救她。
連八卦都沒有庶女,還想讓我救她?!
我的丫鬟紫合麻溜地把墨雪弄出來,我還沒開口,她已經給人上了刑。
「不要想著耍花招!老實招來!」紫合喝道,手裡握著皮鞭,虎視眈眈。
我覺得她一定把自己完全代入了什麼情節裡的反派角色,那個笑容瘆得慌。
墨雪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如你所見,我是穿越來的,我來源於兩千年後的現代社會。」
此人真乃奇女子也。
她似乎不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道理,若她所言為真,她來到一個陌生世界,還敢那麼放肆?更何況她連「強龍」都不算。
「別得意,你們若是殺了我,我就會回到現代,下次我還會穿越,下次我再來這個世界,我會報仇的。」墨雪笑得很惡劣。
「墨雪小姐說笑了,紫合,還不給墨雪小姐松綁?」我嬌喝一聲。
紫合一點廢話都沒有,連忙把墨雪放了下來,開始道歉:「墨雪小姐,原諒奴婢有眼不識泰山。」
我說道:「墨雪小姐也是受了廢太子牽連,紫合,給墨雪小姐一些銀兩傍身,送她走吧。」
「奴婢遵命。」紫合垂下眼眸。
墨雪起先似乎不相信我們會那麼輕易放過她,後來又高興了起來,小聲嘟囔道什麼女主光環。
我和紫合相視一笑。
過了兩天,紫合就跟我說,人已經解決了。
我用手指捏起墨雪的遺物,那是一塊玉佩,成色很好,我摔碎了這塊玉佩。
那天送墨雪出去後,她甚至沒逃離京城,而是在別院裡住下了。當天晚上,她就被紫合派去的人殺了。
恐怕她到死都不知道殺她的人是誰。
29
前太子被廢後,我松了一口氣,著實頹廢了幾天。
在想繼續頹廢下去的時候,我被人從被窩裡拉了出來。
柏瑜耳朵通紅地扯著我的胳膊,讓我把衣服穿好。
拜託,你扯著我,我怎麼穿衣?
我白了他一眼,和衣而坐。
「三表哥莫是忘了,我已及笄,你豈能闖女子閨房?」
柏瑜冷哼一聲,聲音卻有點委屈:「你都躲了我三天了!姜彥竹,我就知道,你這個蛇蠍女子,太子倒臺,整件事看著和你沒有關系,其實都是你一人所為!」
我掏了掏耳朵,「太子殿下可不要空口白牙地誣蔑人。」
我倒是沒想到,我以為我摘得挺幹淨的,沒想到有人將我的所作所為全部看在眼裡。
「宮宴那天,在御花園縱火的是你,讓墨雪入太子府的也是你,讓姜扶桑御前告狀的也是你。
「你環環相扣,一點一點地放縱太子,一點一點地瓦解他的勢力。你的嫡姐,我父皇,包括我,都隻是你的棋子。」柏瑜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太子殿下是來問責的?」我冷冷地開口。
既然他想和我撕破臉,那我也不怕他!
「問責?」他輕笑一聲,然後挑起我的下巴,直接捏住我的臉,「不是問責,是威脅。姜彥竹,我要你嫁給我。」
「我告訴你,我姜彥竹也不是吃素的……什麼?」
我掏了掏耳朵,這條狗在說什麼?
他耳朵通紅,松開我的臉,從懷裡掏出一支樸素的玉簪,別別扭扭地戴在我頭上,翻窗跑了。
番外 1(柏瑜)
1
我是柏瑜。
已故宸妃之子。
我有兩個大秘密。
第一個秘密,我不是父皇親生的,我母妃和父皇算青梅竹馬,但我母妃身份低微,嫁不得父皇做正妃。
當年父皇正處於爭奪皇位的關鍵時期,太後娘娘硬是拆散了二人。
我母親也是有傲骨的人,嫁給了我那寒門貴子的生父。
後來,我生父去世,母親守寡,生父那些窮鄉僻壤的親戚都來欺負我母親,父皇看不過去,直接把人接進宮,封了宸妃。
其實我很感謝父皇,我並不是他的孩子,但他還是容忍了我。
但我母妃懷了我,不願意打掉我。父皇捏著鼻子認了我,但他不願意見到我,於是把我送去了公主府,由長公主撫養。
我跟著長公主從公主府到將軍府,看著長公主嫁為人婦,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