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傳奇皇妃李鐵柱》, 本章共3715字, 更新于: 2024-12-04 14:37:09

魏業昭在羞愧之餘立刻低頭認錯,我在羞愧之餘立刻恍然大悟。


如果說魏業昭新婚之夜還隻是一個笨拙青澀的小兵,那麼很快他就成長為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


我以為這是由於他個人的天賦和悟性使然,沒想到卻是他暗自努力秣馬厲兵的結果。


他跪在一堆房中秘籍中間,顯得十分垂頭喪氣。


陛下一句話也不說,揮揮袖子,一群太醫立馬衝上來包圍住我們,挨個進行了診斷。


診斷的結果是,魏業昭和我,沒有一點毛病。


陛下這才開始長篇大論地訓斥我們,我們也才得以了解事情的經過。


起源於我的賢惠。


由於我學習我婆婆對我公公的照料,從飲食上關心魏業昭,但部分食物卻引起了他強烈的誤解,他認為我讓他補,說明我對他不滿,因此他要自我提升,因此他開始偷偷學習,因此朝野開始流傳——


皇太孫,不太行。


當事人永遠是傳言的最後知情者。


所以我們直到被陛下訓斥了一通,才知道這個事情。


魏業昭當時臉色白了紅,紅了白,相當精彩。


陛下在對我們兩個思想汙穢的年輕人表達完失望後,又對我們進行了懲罰,他打發我們去城外的佛寺住一段時間。


這本質上其實是一趟清心之旅,即讓深邃的佛理和美好的自然風景,陶冶我們的情操,淨化我們的心靈。


這座寺廟位於大山腳下,包裹在無盡的綠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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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它皇家寺院的身份,日常的生意其實比較清淡,僧人們也都比較悠闲,魏業昭和我的到來給寺裡其實很添加了一些麻煩。


首先我們佔用了兩個院子,其次大師們必須每天給我們講授佛理,再次佛祖必須每天聆聽我們的感悟和祈禱。


而魏業昭這個人,在對佛法的領悟上常常走向歧途。


比如大師在講授完「五蘊皆空」後,我感覺自己思想境界得到了很大的升華,甚至想馬上跟魏業昭離婚,把畢生都奉獻給佛祖。


而魏業昭則是蹙眉凝思,然後提出了疑問。


他問大師如果說佛祖五蘊皆空,那我們為什麼要進獻功德?如果佛祖在意的話,就說明並不五蘊皆空,如果不在意的話,我們就沒必要進獻。


大師表示,佛祖在意的不是功德,而是誠意,功德隻是誠意的一種表現。


他又問,大眾的誠意通常帶著一定的心願,比如升官發財,佛祖如果幫我們實現的話,就表示佛祖支持五蘊不空,佛祖不幫我們實現的話,那我們為什麼要有誠意?


大師說,佛是覺悟了的人,人是未覺悟的佛,佛祖並不會直接幫我們實現心願,但與佛有緣的話,會賜給我們解決問題的智慧和方法。


魏業昭於是問他怎麼才能與佛有緣?


大師說,無緣也是一種緣法。


由於魏業昭和佛祖不太有緣,他在寺裡的日子通常比較憂愁,我們在開滿繁花的小路上散步時,他也是一臉心事重重。


我想這件事主要還是由於我錯誤借鑑了別人的經驗,內心多少有些愧疚。


於是我安慰他說:「寺中清幽,風景如畫,偶爾來住上一段時間又有何妨?」


魏業昭說:「合房?什麼合房?你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


這個心思猥瑣的男人如此怒斥了我。


魏業昭的思想和行為,總讓我認為佛祖是看他長得好看所以特別寬容,但沒過多久,佛祖大概看夠了他的臉,對他降下了一個嚴懲。


我們在寺裡住滿一個月後,魏業昭漸漸和佛祖建立了一定的緣分,跪在佛前的姿態也越來越虔誠,因此當我突然撲向他的時候,他嚴厲地讓我自重,不要在佛祖面前褻瀆他,隨後又紅著臉告訴我,晚上再說。


而我此刻毫無心情。


我問他:「殿下,你怕蛇嗎?」


他思考道:「寺外樹林,的確有蛇...」


我又問他:「如果現在有蛇,你怕嗎?」


他道:「這大殿森嚴的,哪裡有蛇!」


我說:「這裡。」


我把手伸給他看。


手裡捏著條斑斓的蛇。


魏業昭瞬間變色。


我看到這條蛇的時候,它正盤在魏業昭腳邊,對著他嘶嘶吐信。


我不敢出聲,還沒來得及思考,已經撲上去捏住了它。


魏業昭白著臉大呼「來人!」


又對我說:「柱子別怕。」


我看著他朝我伸出的手,緊張得渾身哆嗦。


於是我們僵持著原本的姿態,直到身邊圍滿了人。


最後魏業昭捂住我的眼睛,那條蛇才被人從我手中拿走。


我渾身虛脫得宛若大病一場,很快就昏了過去。


7


這件事發生之後,陛下讓我們回了宮。他對此事非常重視,堅定認為是有人要行刺皇太孫,並馬上成立了專案小組進行了調查。


調查結果令人震驚,連魏業昭自己都沒想到,這的確是一次行刺,確切說是一次復仇行為。


作案人員是一名小太監,他交代出背後主使是魏業昭的叔叔安王。


陛下有很多孩子,安王是其中之一,他的封邑遠在安州,赴藩時魏業昭年紀尚小,按理說兩人之間不應有仇。


但安王和陛下有仇。


去年安王給陛下送來一個消息,說自己的王妃懷孕了。這顯然是個喜訊,意味著陛下即將添加一個孫子或者孫女,但陛下很不高興。


陛下的身體在我和魏業昭成婚之前就不太好,有時還比較危險。


他聽說安王在安州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四處尋醫,不過並不是為了自己的父親,而是為了自己體弱多病的妻子。


因此他認為安王重色輕孝,在父親病重期間縱欲,還讓妻子懷了身孕,十分有失人子的孝道,於是他下詔訓斥安王,王妃得知後竟嚇得流了產,不久就驚懼而亡。


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因為陛下一向天威難測,安王的不幸隻能是因為他的不孝。


喪妻失子的安王在悲痛之中,決心對陛下進行報復。但他不敢直接對自己的父親下手,於是買通了東宮一個小太監,讓他對陛下寵愛的孫子魏業昭,給一點教訓。


小太監思考了很久怎麼給這點教訓。


如果教訓太輕,比如在魏業昭走路時絆他一跤,安王顯然不會滿意;但教訓太重,比如直接把魏業昭弄死,又是件行刺皇儲的大罪。


於是他趁我們在佛寺清心的時候,去山上抓了條蛇,悄悄放在了我們日常參拜的大殿裡。


這是很有點小聰明的。


因為沒有人可以證明,這條蛇不是自己走進來的。


小太監百般解釋,這條蛇看著嚇人,其實並沒有毒性,性格還算得上溫順。因為他隻想讓太孫殿下受一點驚嚇,頂多被蛇咬一下。也就說隻會造成精神傷害,而不會構成性命威脅。


太孫被蛇咬傷,隻是一個意外;太孫被蛇咬死,那就是個悲劇。悲劇之下往往會產生更多的悲劇,比如牽連隨行人員,以及寺裡的僧人。


他實在沒想到,這條蛇會被太孫妃當場捕獲。


這件事的後續,魏業昭不太想對我說,每個夜半我驚醒時,他都把我們兩隻交纏的手伸到我眼前,鄭重說:「李鐵柱,你看清楚,你手裡握著的是我的手。」


但我隱約還是聽到一些風聲,安王被褫奪了爵位,小太監被實施了虿刑,而魏業昭在陛下面前請求許久,才免除了包括寺中僧人在內的其他人等的處罰。


接著陛下召見了我們,想就我們的精神創傷給一點安慰。


主要是給魏業昭安慰。


他想給魏業昭賜幾個女人,並表示希望早一些看到自己的曾孫。


但魏業昭拒絕了。


他拒絕的理由是,自己首先應當把精力用在對朝政的學習上,為祖父和父親分憂,但也不應在綿延宗嗣方面失職。他說業精於勤荒於嬉,他會盡量撥冗與太孫妃多相處,因此不需要房中充盈,以防分散了精力。


照我的理解,他的意思其實是,好比給牛一塊地,這塊地都沒耕耘出結果,你還多給他幾塊地,讓他更辛苦地耕耘,牛會疲憊,他也需要休息。


事實上後來魏業昭的確沒時間耕耘。


陛下的病情逐漸惡化,從前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處理帝國大小事務,漸漸也不得不把這些事丟給我公公和魏業昭來處理,自己則臥床不起。


身體的痛苦讓陛下的脾氣很壞,他身邊侍奉的人常因一些小錯獲罪喪命,所有人都戰戰兢兢,於是魏業昭主動接下了這個重任。


他親自照顧病重的祖父,侍奉飲食湯藥,擦拭身體,處理便溺。


作為妻子,我也時常在旁給他打打下手。


我對陛下的感覺很復雜,他有時很仁慈,崇尚簡樸,關愛百姓;有時又很殘酷,嚴刑峻法,動輒取人性命。


但面對魏業昭時,他更像一個可憐的老人和慈祥的祖父。


他會給魏業昭講自己年少時家破人亡的不幸,創業時夙興夜寐的艱辛,也會講自己和牛皇後當年相濡以沫的感情。


然而此時,外面卻流傳著一則可怕的消息。


陛下會讓人殉葬。


人最害怕的是孤獨。


陛下希望自己死後也不會孤獨。


有一次他陷入昏迷,驚動了宮內宮外很多人,所幸最後他醒了過來,對著床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嫔妃們微微笑:「你們在怕什麼?朕死了也不會丟下你們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聽得嫔妃們花容失色。


我當時冷得打顫,魏業昭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隨後我在給我婆婆請安的時候,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鄭月姮,她跪在地上,額頭帶傷,拉著我婆婆的裙擺哭得非常悽慘。


「娘娘,救救我姐姐吧!您求求太子殿下,救救我姐姐吧!讓我代替姐姐去死吧!」


我婆婆匆忙掀開她的手,冷厲地說:「你在胡說什麼!」


她不顧鄭月姮的哀求,叫人把她轟了出去,然後攥緊我的手說:「柱子,你什麼都沒聽到!」


我婆婆對此事的諱莫若深讓我感到害怕,但我也常常想到嫔妃們失去血色的臉和鄭月姮帶傷的額頭。


在我不明焦躁的同時,魏業昭也很焦躁,他常常通宵難以安寢。


一次,魏業昭不在的時候,陛下把在殿外守藥爐的我叫到了跟前。


他在薄帷後欹枕趺坐,顯得精神尚可,叫老太監遞給我一份密詔,讓我在他駕崩之後,把這個交給魏業昭。


他說:「坐得高了,很多都聽不到,也看不到。」


然後他問我:「柱子,民間都是怎麼說朕的?」


我回答道:「孫媳的祖父是個鐵匠,他曾說,在陛下開創大昭以前,他打得最多的是防身的刀具;陛下開創大昭後,他打得最多的是做飯的炊具。是陛下,讓百姓們從生存回歸到生活。陛下是一位偉大的君主。」


陛下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笑。


「…一十六年風和雨,風和雨,刀裡來,火裡去…柱子,你再給朕唱一段數來寶。」


8


竹板從未如此沉重。


我轉腕打響了它。


當,當,當。


當哩個當。


我努力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喜慶一些,但寢宮沉悶的藥香,混凝成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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