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總裁的男秘書。
在直播間吐槽總裁龜毛、撲克臉。
榜一大佬緩緩打出一行問號，憤然下線。
第二天，總裁那萬年冰山一樣的臉竟然衝我笑了？！
我問直播間的小伙伴：「他不會是想炒了我吧？」
小伙伴們支支吾吾：「炒是要炒的，隻不過……此炒非彼炒。】
？？？
什麼意思？！
1
生活不易，秘書賣藝。
我白天是蕭衍的貼身秘書，晚上有精力的時候就在直播間跳跳街舞。
一曲勁舞之後，榜一大佬一口氣狂刷了十個夢幻城堡。
我在口罩後面輕喘著氣，雙手合十道：「真誠感謝水中行的禮物！」
直播間的氣氛瞬間被炒熱。
【小哥哥下次跳舞把白襯衫脫掉，姐姐也給你刷城堡。】
我笑笑，說：「正經直播間，不擦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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Ṱūⁿ【說得好聽，跳舞時還不是裝作不經意地露出細腰和腹肌？】
偶爾有質疑也很正常，我沒在意。
但水中行直接 @ 他了：【請滾出直播間！】
水中行從來隻刷禮物不說話，這麼突然的一句懟，讓直播間熱度又增一波。
【水中行威武，不知道是哪裡的富婆？】
【不一定是富婆吧？說不定是位大叔。】
【一看名字就是女的好吧？而且主播一看就是直男，怎麼會吸引來男粉啊？】
我借口罩掩住笑意，想：我還真不是直男。
被直播間聊得熱火朝天，水中行愣是一聲不吭，還挺高冷。
粉絲很快把話題轉回到我身上。
【今天燃燃看起來有點累，是因為工作嗎？】
我點頭：「這幾天公司很忙。」
【我記得燃燃是總裁秘書對嗎？總裁人好不好呀？是不是壓榨你了啊？！】
提起我那龜毛的冷臉總裁，我就不自覺緊張。
我遲疑著說：「他挺好的，年輕有為，長得還帥。就是……」
【就是什麼？！】
【快說快說，我們給你撐腰！】
我深吸一口氣，一通輸出：「就是……吹毛求疵愛找茬，一份企劃書改十幾遍，咖啡必須我手衝不接受外賣。」
「總板著張撲克臉，像我欠了他八百萬。」
「語氣生硬冷冰冰，字典裡沒有謝謝和對不起這兩個詞。」
「就像一座行走的萬、年、冰、山！！！」
呼！
終於說出來了，我好爽。
直播間粉絲：【……】
持續幾秒的靜默之後，水中行緩緩打出一句：【？？？】
直接下線了。
這是，脫粉了？！
第二天上班路上，我都還在惋惜丟失的那位榜一大粉。
早知道不放飛自我了，維持青春正能量的形象不好嗎？！
等電梯時，突然感覺一股冷意從背後逼近。
我轉頭，看見蕭衍闊步走來，站到了我旁邊。
主動向領導問好是社畜的基本素養，我畢恭畢敬：「蕭總，早。」
蕭衍高大的身軀一頓，咳了聲，抿唇說：「嗯。」
他五官凌厲，穿一身高定黑色西裝，上位者的壓迫感席卷整個大廳。
電梯門的倒影裡，同事們紛紛噤聲，擠到旁邊的電梯門口，還有不少飛奔去樓梯間的。
十六樓啊！
夠拼的。
電梯門開，我視死如歸地跟著蕭衍走進去。
無所謂，這是我作為總裁秘書應得的，誰叫我們的辦公室在同一層呢？
電梯逼仄的空間裡，彌漫著尷尬的氛圍。
我眼觀鼻，鼻觀心，主打一個乖巧。
身旁的蕭衍卻突然開口：「祁秘書，早。」
我：「？！」
他這是……在回復我剛才的問好？
這人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我身高已經一米八，蕭衍竟比我還高出一個頭。
我轉頭仰臉看他，卻先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須後水味道。
似乎是感覺到我的視線，他也轉頭看向我。
然後，他那平日裡難以取悅、繃得死緊的唇角居然揚了起來，給了我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我：「呵呵，呵呵。」
……
總裁！
笑得很好，下次不要再笑了！
2
總裁今天非常奇怪，嚴重涉嫌 OOC。
他不僅對我微笑，還在我遞給他咖啡時說了句「謝謝」！
蕭衍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畢竟我入職第一天，他就板著張撲克臉跟我立規矩：
「做我的秘書，你必須遵守三條守則。」
「第一，24 小時待命，不得遲到早退，不接受請假。」
「第二，絕對服從，並且隻服從我的命令。」
「第三，」他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抬眸看我，「別穿緊身的衣服。」
我：「？！」
哪裡緊身了？
不過就是西裝褲有點縮水，顯得屁……
好吧，顯得我臀形完美。
我在心裡狂翻白眼：【那你別看啊！】
「第四……」
我：「等等，不是說三條嗎？」
蕭衍的臉色霎時黑了一半，緩緩說道：「第四！你要隨時應對我的臨時變化。」
可笑。
我是那種為了錢出賣尊嚴的人嗎？！
我是。
因為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我：「好的，總裁。」
作為總裁的男秘書，我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細心周到。
但蕭衍還是對我，很不滿意！
蕭衍：「企劃書最後一行的標點不對，重新做了拿給我。」
我：「好的，總裁。」
蕭衍：「我的餐不要讓食堂員工送，必須由你拿給我！」
我：「好的，總裁。」
蕭衍：「你為什麼要去幫女同事拿包裹？」
我：「我也要拿，順便。」
蕭衍：「請謹記第二條守則！」
我：「好的，總裁。」
……
總之，我覺得蕭衍一定十分討厭我，才會雞蛋裡挑骨頭。
但今天，他居然一反常態，開始對我有禮貌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抽出空就仔細研讀勞動法和入職合同，時刻準備著，被他爆炒魷魚。
下午，我去總裁辦給蕭衍送文件，卻沒見到他的人。
蕭衍開會必帶的筆記本攤在桌上，被一陣忽入的風吹動扉頁。
我真的很好奇，蕭衍每次開會都在奮筆疾書些什麼？
可當我瞥見上面的內容，就立即傻了眼。
隻見好幾頁上都畫著一個 Q 版的西裝男孩兒，這發型、這眉眼，還有……左邊眼角下的這顆痣，這、這、這，畫的全都是我？！
這小學生畫風，還把我畫得那麼醜！
我頹然地走出總裁辦，魂不守舍地想：蕭衍他果然很討厭我。
以旁聽我老媽宮鬥劇二十幾年的經驗來看，這大概是畫小人兒之類的什麼詛咒之術。
要不，我還是主動辭職吧？
3
因為莫名沮喪，我晚上在直播間都沒勁兒跳舞，改純聊天了。
我詳盡地跟粉絲們描述了今天發生的事：「你們說，他是不是想炒了我？」
回答我的是滿屏【哈哈哈】。
……
我故意板著臉，睨著屏幕：「你們的笑點在哪裡？同情心在哪裡？！」
直播間裡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對對對，就這個眼神，你明天就這麼看總裁一眼，他命都能給你！】
【彎了彎了（劃掉），完了完了，總裁完了！】
我皺眉：「你們在說些什麼？」
有粉絲總結性發言：【總之呢，炒是要炒的，隻不過……】
另一位：【滿朝文武支支吾吾……我來說！隻不過，此炒非彼炒！】
我還沒看明白，下面就跟來一串的——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不就是炒魷魚麼？你們到底……」
大腦裡突然「叮」了一聲，我恍然大悟，抓狂道：「大膽！我不想直播間被封啊喂！」
話音剛落，直播間被夢幻城堡霸屏，又是連刷十個。
是水中行！
我又驚又喜：「感謝水中行的禮物，你什麼時候來的？」
水中行：【總裁彎了（劃掉）完了的時候。】
……
呵呵，這人有點冷幽默在身上！
第二天，蕭衍跟幾家外商開了一天會，也算相安無事。
下班時，已是華燈初上，一出公司，看見大門口有個年輕女孩兒守著個紙箱，對面站著的是……蕭衍？！
女孩兒仰著臉：「……您就領養它吧，求求你了。」
蕭衍雙手插兜，無視小姑娘的星星眼，冷冷說道：「這種野貓身上有很多細菌和寄生蟲。黏人還愛掉毛。還要費時費神護理它們的身心，我哪裡來的美國時間養它們？」
「總之，我是、絕對、不會——」
「哇，好可愛的小橘貓，」我蹲在紙箱前，抬頭問女孩兒：「可以領養嗎？」
小女孩立馬喜笑顏開：「可以啊！你願意養的話，我有時間可以幫你照顧的！」
我彎起眉眼：「這麼好——」
「我要養！」
蕭衍突然打斷我的話。
？？？
是誰剛才說絕對不會的啊喂！
女孩為難地看著蕭衍，說：「叔叔，還是讓這個哥哥養吧！您看起來那麼忙，一定沒時間照顧它的。」
噗——
叔叔……蕭衍明明才比我大六歲。
我仰頭，看見蕭衍被路燈照亮的半邊額角上，青筋抽動。
他手指「唰」地指向我，居高臨下說道：「他是我的秘書，他會替我照顧。」
我：「？！」
那不還是我養？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抱著紙箱坐上了蕭衍的車，庫裡南後座寬敞，我把小橘貓放在我們中間。
它應該剛滿月，隻有一隻手掌那麼長。
小貓扒著紙箱「喵喵喵」地衝蕭衍叫，我則饒有興致地看小貓對著冰山撒嬌。
我一抬頭，卻猛地撞上蕭衍的眼神。
他的面色冷，幽深的眼睛卻像炙熱的泥沼，熱辣滾燙。
我慌忙別過臉，聽見自己的心跳拼命敲打著耳膜，我突然想起昨晚直播間裡的那些調侃，臉皮發燙。
「額……蕭總，它還沒有名字吧？」我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絞著手指說，「叫什麼名字好呢？」
「祁秘書。」
「啊？」我抬頭，一臉疑問地望著蕭衍。
他垂眸看著小貓，悠悠說道：「它的名字，就叫祁秘書。」
？！
這是什麼鬼名字啊喂！
4
「祁秘書，祁秘書……」
周末的傍晚，我在房裡聽見樓下有人不停地叫，聲音還特熟悉。
我下樓，看見一個颀長挺拔的身影在樓前的花園裡晃悠。
居然是蕭衍？！
他今天穿了身黑色休闲套裝，看起來隨和不少。
蕭衍背ṱũ₀對我，嘴裡不停念：「祁秘書～祁秘書……」
我走過去：「蕭總，您找我？」
他轉過身，看見我的一瞬間，眼眸閃亮，然後：「哦，不是，我找貓。」
我：「……」
所以為什麼要給貓起這個名字啊？！
「是在這裡不見的嗎？」
天色漸暗，我把手機電筒打開，彎著腰在草叢裡找貓：「喵～喵～小貓咪快出來……」
蕭衍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揣進褲兜的左手動了動，走過來說：「找到了，在這裡。」
我小心接過他手裡的小貓，問：「在哪裡找到的？」
蕭衍面不改色：「草叢裡。」
撒謊！
我明明看見你把它從褲兜裡掏出來的！
「它渴了。」
「啊？」
蕭衍的影子籠罩著兩個祁秘書，沉沉說道：「祁秘書，它渴了。」
我猛地反應過來：「哦，那就去我家喝點水吧！」
蕭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一進門，我就去給小貓倒水。
蕭衍穿著我小兩號的拖鞋站在客廳，視察似的。
他看見桌上沒來得及收拾的外賣盒，問：「你在吃外賣？」
「對啊。」
我把裝水的小碗放在地上，招呼小貓來喝。
蕭衍語氣沉沉：「不健康。」
我摸著小貓，說：「還好吧，一個人懶得做。」
蕭衍：「你會做飯？」
我：「不會。」
蕭衍：「……」
臨走時，我把小貓遞給他，他沒接，說：「它想你了，我明天來接它。」
他從哪裡看出來小貓想我的？
我怎麼沒發現？
第二天傍晚，蕭衍真的來敲門了。
我打開門，看見他兩隻手滿滿當當提著各種食材。
「廚房可以用嗎？」
我一臉蒙逼：「可、可以。」
蕭衍毫不客氣，徑直走進廚房，他一通操作猛如虎，端出來兩個素菜和糖醋排骨，居然都是我愛吃的。
他把圍裙往餐椅上一搭，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精致。
「吃吧。」
我撸貓：「我點過外賣了，還是蕭總吃吧。」
蕭衍眼眸半垂，逼近我：「第二條守則。」
我識時務：「哦。」
蕭衍：「先洗手！」
……
「所以，把守則用在這種事情上是不是有點怪啊？」
直播間裡，我皺著眉問粉絲。
【你才覺得啊？！】
【總裁的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
【燃燃，你的美貌是拿智商換的嗎？】
我：「胡說！明明是帥氣！」
也有人不以為然：【還好吧，關心下屬嘛～】
一串【……】之後——
【都盲，盲點好啊……】
我：「我真不盲，就是我那剛正不阿的總裁一看就是直男，不可能對我有非分之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