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一組……咦,好看了!”
主持人這麼一說,觀眾們立刻明白過來。
來了來了,等了一晚上,終於等到了。
然而節目組在錄制的時候,似乎早就給主持人打過招呼,所以就一直讓他在哪兒吊觀眾的胃口。
“在作品播放之前,我們最佳編劇節目組要鄭重的感謝兩位助演嘉賓,辛苦了辛苦了。”
“這個作品的誕生實在是很不容易。”
電視機前的觀眾聽到他一直磨磨唧唧的,已經忍不住想要衝進去揍人。
主持人大概也知道自己很得罪觀眾,趕緊笑了笑,“我要是再說下去,可能有人要給我扔雞蛋了。”
很有自知之明的主持人說完後,立刻正色,“下一個作品來自編劇孫航一,他的命題為古風狗血be愛情故事,那麼接下來,請大家一起看大屏幕。”
等了一晚上,終於等到想看的劇,各大網站的直播追劇樓裡,瞬間被各種啊啊啊啊啊以一秒幾十樓的速度,刷的翻了好多頁。
鏡頭切換,電視機屏幕上出現了《皇權》二字。
電影時間有限制,所以郭放將一些不重要的背景直接用了旁白的形式帶過。
開篇就是沉重有力的男聲念出的告白。
“宏益八年,帝盛權對瑰召公主一見鍾情,隨殺其情郎,強娶公主。然,彼時公主已有身孕……”
“公主八月早產,卻因誕下幼子盛弈血崩而亡。盛弈誕辰恰逢天狗吞月,司天監夜觀天象,稱三阿哥不祥。盛權盛怒,遂將幼子打入冷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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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的身世和愛恨糾葛,隻用了幾十秒的時間就介紹完了。
觀眾看著電視畫面,直接驚呆了。
【臥槽盛弈盛昭……這是偽骨科嗎?這設定這麼刺激!!】
【看著介紹,是骨科背德狗血復仇的禁忌之愛!!!我的媽,這尺度,愛了愛了!!!】
【節目組你們好勇啊】
【思然你們好牛啊!!這也敢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兩個帥哥拍禁忌之愛完全就是造福大眾】
【感謝帥哥!】
知道設定後的觀眾們,興奮的搓手,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迫切的想要知道後面的劇情。
前面的劇情並不狗血,按部就班的從兩個小演員引入,從主角兩人小時候的初遇逐漸轉換到演到成人。
成年後前期的劇情,基本上就是弟弟暗搓搓的暗戀哥哥,哥哥察覺到了但卻不表露,暗暗回應對方。
兩人之間有一層朦朧的窗戶紙,曖昧卻又甜蜜。
尤其是一起放花燈那段,郭放把景造的特別好,鏡頭拍的又甜又唯美。
漫天花燈綻放,盛昭眼裡卻隻有一人。
而他不知道,點花燈的盛弈,其實也在偷偷看他。
深冬,宮外大雪紛飛。
盛昭纏綿病榻數月,又極其畏寒冷。
盛弈特地命人取了野生狐狸的皮毛,給他做了一個御寒披風。
披風剛做好,他便第一時間來到盛昭的寢殿。
“小昭!”
盛弈興衝衝的進來,卻見床上並無一人。
他的心陡然落空,臉色瞬間大變。
前陣子盛昭生了一場大病,太醫委婉的勸盛弈,可以讓人多出去走動走動呼吸新鮮空氣,這樣有助於身體恢復。
所以他便解了對方腳腕的鏈條,給了他在宮內隨意行走的特權。
但鎖鏈一解,盛弈卻總是擔心,哪一天他醒來,對方就不在自己身邊。
見床上沒人,盛弈轉身正欲尋找,卻見盛昭站在他身後。
對方穿了年前他送來的新衣,臉色也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
盛弈看著面前的人,有片刻愣神。
盛昭卻輕輕喚他,“皇兄。”
這聲久違的皇兄,喊得盛弈喉嚨發硬。
盛弈看著面前之人,這聲皇兄,仿佛又讓他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他還是盛昭最信任的哥哥。
對方總喜歡耍一些小伎倆,讓自己牽著他走路,背著他回家。
他總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皇兄皇兄的喊。
也總是在看自己時,眼裡永遠都有光亮和星星。
平復了情緒後,盛弈才緩緩開口,“許久沒聽你這樣叫過我了。”
盛昭笑笑,“是麼。”
盛昭對著自己笑,盛弈也連忙跟著笑了起來。
他幫對方圍上披風,詢問道,“今日是有什麼喜事?”
盛昭搖搖頭,“就是想到今日是元宵節,想出去看看花燈。”
盛弈手上的動作一窒。
他看了一眼面前之人,見盛昭眼底滿是期盼,便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好。”
盛弈將披風給盛昭圍好,試著像當初那般朝盛昭伸手。
原本他已做好被對方拒絕的準備,卻沒想到盛昭直接笑盈盈的牽了上來。
一如從前。
喧鬧的大街上,盛弈牽著盛昭的手,漫步在花燈下,恍若隔世。
“許久沒見過你這般高興。”
盛昭點點頭,他仰望著天空,眼底都是羨慕之色。
“這裡很自由。”
盛弈正在擺弄身旁花燈的手停在空中。
他沒敢接盛昭的話,卻將掌心那人的手握的更緊。
盛昭似自言自語,他看了會兒月亮後,便對盛弈道,“皇兄,去摘星樓看看吧。”
盛弈沒動,“西市新建了一座明月樓,那裡景致更好,你要放花燈,不如去那裡?”
盛昭聞言卻搖頭,“本也不是為了看景。”
他轉頭看盛弈,嘴角勾起淺笑,“皇兄可還記得,摘星樓裡,你曾背過我。”
盛弈僵住。
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一塊,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小昭想去摘星樓,隻因那裡有他們共同的回憶。
許久盛弈才又像往常那般,小心翼翼的背起了盛昭。
“如今我也背你。”
盛弈將盛昭抱緊,卻覺得他比起以往清瘦了不少。
他將人背在身上,竟感覺不到多少重量。
驚覺自己蹭對盛昭做的的種種罪孽,盛弈的心如同刀割。
“小昭,對不起。”
“其實我也曾想過收手。”
在你對我表明心跡那一晚,我也曾想過至此收手,與你逍遙世間,白頭偕老。
皇權於我不過是個復仇的工具,我並非真正貪戀。
那人奪我雙親性命,我自然要奪走他最寶貴的東西。
他最愛江山,所以我便要奪他的社稷。
我對你也並非虛情假意。
隻是當初那人臨終前發現了我的身世,他準備掘了我母親的墳冢,將我秘密處死。
當時的情形已不受我的控制,若我不繼續往前走下去,或許我連命都沒有來見你。
我無法將真相告知與你,一心隻想等處理好一切後再與你慢慢述說。
但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卻發現,我們竟已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盛弈回憶著往事種種,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處解釋起。
他們之間誤會太多,他又傷害盛昭太多。
一件件事情糾葛在一起,就如理不清的亂麻,想說也說不清。
盛弈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起。
盛昭卻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他將視線落在盛弈那頭青絲上,就著月光,發現上面竟有幾絲白發。
“其實你做皇帝與我做皇帝也沒有什麼不同。”
“我就本不愛朝堂,隻願做個闲散之人。”盛昭將發間的幾縷白發細細的理出,嘴裡卻淡淡道,“當皇帝好累,就算你當初不……”
盛昭停了停,立刻換了個說法,“就算當初我當了皇帝,以我這個模樣,也是隻能是個昏君。”
盛弈見盛昭自稱昏君,立刻反駁,“怎會?你心懷天下,宅心仁厚……”
盛弈說著,腦海裡也不由想象了一番盛昭當皇帝的模樣。
他嘴角含笑,話語溫柔。
“若你登基,必定是個萬民敬仰的好皇帝。”
盛昭笑這搖頭,“那最多也隻能當個庸君,無功無過,庸庸碌碌。”
他輕輕拂過盛弈頭上那幾縷白發,眼底有幾分心疼。
“其實你當皇帝挺好,這萬裡江山也被你治理的很好。”
你雖口口聲聲說著要毀了父皇一手打下來的江山,但最心懷天下和黎民百姓的,卻也是你。
“前朝臣子罵你心狠手辣,心思歹毒,但你的鐵腕手段,卻實實在在讓百姓過上了更好的日子。”
盛昭將那幾根白發卷在指尖,“百姓需要你。”
說完盛昭深吸一口氣,語氣卻又輕快起來,“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說不定現在,你也已經成為瑰召最優秀的王了。”
如今的兩人再提起曾經那段往事,已經不用彼此避諱。
盛弈沒有半分生氣,反而開起了玩笑,“你怎知我會當王而不是當個紈绔世子。”
盛昭調皮的點頭,“確實,你如此英俊,應該會欠下不少風流債。”
盛弈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聽過盛昭如此生動的聲音了。
他見盛昭難得高興,也不敢打破這份溫情,隻能背著對方,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會,要欠我也隻欠一人。大約我會自薦枕席,主動請求入贅,嫁與皇帝盛昭。”
盛昭聽完盛弈不正經的話後臉蛋紅撲撲的,他將頭靠在盛弈肩上,淡淡笑道,“皇兄,你又拿我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