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但兩個人赤身裸體一起洗澡,再素也很難為情。餘兮兮耳朵脖子都紅了,攥著領口說:“……那你先洗,我等你洗完再來。”說完轉身就要出門兒。
秦崢伸手把她拽回來,“哪個地方我沒摸過沒吃過,害什麼羞。”扯下裙子往旁邊一扔,雪白雪白的皮膚極漂亮,豐盈飽滿,小腰又細得可憐,上下勾連成一道優美的弧,隻剩幾塊兒布還勉強遮擋。
浴室的空氣忽然飆升幾度。
他眸色深沉而隱忍,脫完後往手上擠了些沐浴液,往她身上抹,過程難熬,隻能咬牙按捺不做更多舉動。最後拿幹浴巾往她身上一裹,抱回房間,摁進懷裡面對面地摟住。
窗外的夜靜默而祥和。
餘兮兮眨了眨眼,感覺到他的唇剛好壓在她的眉心上。兩人安靜相擁,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她指尖兒收攏,輕聲喊:“老公?”
“嗯。”秦崢低低地應,弓身親吻了下她的鼻頭,“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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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齒尖咬了咬唇,在遲疑,好一陣子才又開口:“周易的罪……最後會怎麼判?”
秦崢答得冷淡,完全公事公辦的語氣:“販賣毒.品50克以上就是死刑。周易是跨國販毒集團的核心成員,更是重罪。”
“……”餘兮兮臉色發白,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箍得她喘不過氣。好一會兒才又開口:“但是周易的身世很復雜也很可憐。她是南帕卡養的童子兵,走這條路不是本意,能不能從輕?
秦崢說:“這些年她在中國,也算離開了南帕卡的掌控範圍,不受脅迫,是完全有機會向警方自首的。但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連同周文平沈荷一起,幫南帕卡在境內運毒販毒。”
“……”餘兮兮的眸光略微黯下幾分,一時不知怎麼回話。
秦崢接著說,“或許她有自己的顧慮自己的原因,但歸根結底,她還是一個毒販。於情,她的確可憐,但是於理於法,絕不能姑息。”
她靜半刻,然後用力合了合眼,“我多希望明天一覺醒來,發現今天發生的事情隻是個噩夢。”說著,喉頭再次哽咽,聲音也跟著低下去,“我和周易認識了七年,在我所有記憶裡,她都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所以,我至今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人會是毒販……,”
秦崢抬手輕撫她的臉頰,目光極深,“但這就是事實,你必須接受。”
餘兮兮抿唇,聲音沙啞:“……那她是不是一定會死?”
秦崢淡道:“隻要她跟我們合作,幫我們抓到南帕卡,可以減刑。”
她垂眸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說話,收攏四肢,下意識地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團,脆弱又防備。
半晌勾嘴角,笑容自嘲,自言自語似的說:“我這個人平時看著咋呼,跟誰都能聊能熟,但真心朋友,其實滿打滿算也就周易一個。撇開周易做的其他事不提,她對我是真的很好,我很信任她,也很依賴她,不管什麼時候,看見她我就覺得安心。我們雖然隻是朋友,但論感情,她對我半點兒不比餘凌差。”
秦崢黑眸沉沉,俯身親吻她的頭頂。
餘兮兮苦笑著繼續道:“我害怕孤獨也害怕分離,現在周易出了這種事,我想幫她,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真的很後悔,如果在過去的幾年裡,我能夠多關心她一些,說不定就會提早發現她做的那些錯事,提早讓她改過自新,也就不會弄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周易有今天是咎由自取,”秦崢寒聲打斷,“和你沒有半點兒關系。”
她咬唇,“可是……”
“沒可是。”他垂了眸子看她,眼色不善,“屁關系沒有也能甩口鍋給自己背讓自己受罪,你找虐呢?”
“……”餘兮兮愣住,半秒後眼底蒙起絲兒霧氣,嘴角一癟,又快哭了:“你、你幹嘛突然這麼兇嗚……”
秦崢:“……”
說哭就哭,也是他媽的服。
他別過頭深吸一口氣,靜了靜,隨後猛地翻身把她壓床上,貼近那隻雪白的小耳朵,啞聲道:“今天哭多少回了,打定主意要老子心疼死?”
她臉發熱,伸手推了他一下,聲音哭軟軟的:“……你重死了,走開。”
秦崢動都不動,居高臨下:“想說的說完沒有?”
“……差不多了。”
他點了下頭,“好,那現在聽我說。”
餘兮兮眉頭微皺,“你要說什麼?”
“周易是你朋友,出這種事你傷心難過,我全都理解,但是人得往前看,往前走。”他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目光專注而認真,“從今往後,其它人虧你的好我來補,我會加倍地愛你疼你,把你往死裡寵,絕不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
☆、第72章 Chapter 72
Chapter 72
這一晚, 秦崢褲襠裡的欲沒消過,帳篷頂得要炸,卻果真恪守承諾沒有動她。隔著一層單薄的浴巾布,他和他的姑娘體溫交融,她已熟睡, 臉頰乖巧貼伏在他的胸前,呼吸輕淺, 清甜淡雅的體香漂浮在周圍的空氣裡。
他把她裹懷裡,強迫自己心無旁騖地入睡, 但閉上眼, 腦子裡便憑空浮現那塊浴巾底下的風景:長腿纖直, 細腰翹臀,往上的兩團豐盈而飽滿, 和小細腰一對比, 沒什麼比那種視覺衝擊更勾人。
“……”秦崢咬牙低罵了句,睜開眼, 託著餘兮兮的肩和腰,平放到床上, 動作溫柔得幾乎小心。
她軟軟的小臉陷進黑發和枕頭之間, 咕哝著扭了扭, 沒有醒。
他挫牙根兒, 低頭在那張粉軟的唇瓣兒上親了口,壓著氣音兒:“老子遲早得讓你折騰死。”說完,下床穿鞋, 光著膀子出去了。
臥室門開又關。
後半夜一直沒有月亮,客廳裡很暗,隻有遠處高樓投來極淡的光,勉強照明。秦崢躺沙發上,胳膊曲起就當枕頭,半刻沒有睡意,又坐起身,從煙盒裡摸出一根塞嘴裡,拿打火機點燃。
還沒抽,茶幾上的手機就震了下。
他在煙霧裡半眯眼,撈起來,摁開,屏幕幽藍的光映亮那雙眸子,黑而深,冷靜淡漠。
短信箱的第一條未讀消息是何剛發的,內容很簡短,隻有三句:花旦落網,公山魈逃了,已經派人追捕。
秦崢單手摁觸屏,回過去一個字:嗯。
幾秒鍾功夫,何剛的第二條消息來了:這幾天,好好陪你媳婦兒,之後我們應該要去一趟金三角。給中央的報告已經打上去了,等指示。
秦崢掃一眼屏幕,頓都沒頓就又回過去:好。完了手機扔旁邊,躺回沙發,黑眸直勾勾地平視頭頂的天花板,掸了下煙灰,又往肺裡深吸一口。
惱裡回響起一個嬌柔細弱的嗓音,帶著哭腔:“我怕孤獨也怕分離……”
沒有原因,秦崢極淡地勾了下唇。
他是一個軍人,為國家為使命,必須一往無前不留後路;可他也是餘兮兮的丈夫,為她一句話,他又必須學會惜命如金。
可世間安有兩全法。
*
睡得太晚,餘兮兮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整,窗外陽光燦烈,身旁空無一人。她呆了呆,揉著惺忪大眼起身下床,拉開臥室門一看,沙發上趴著一個高大身影。
秦崢隻穿了條褲子,面向下,背朝天,精壯赤條的背肌上好幾道陳疤;腿太長的緣故,腳踝往下全都支在沙發的邊沿外,小腿鼓囊囊的,肌肉緊實修勁。
餘兮兮眸光微閃,輕手輕腳走過去,半蹲下來,湊近看;這男人呼吸低沉平緩,雙眼緊閉,睫毛濃而長,在頰上投落極淡極淡的陰影,仍舊熟睡未醒。
這人的作息一貫規律嚴謹,鮮少睡到這麼晚,可見前些日子是有多累多疲乏。她心疼,目光在他身上掃過一圈兒,接著起身回房間,拿出一件薄毛巾被輕輕給他蓋上,然後才踮著腳進衛生間洗漱。
今天天氣不錯,紅日當頭,連風中都漫著陽光的味道,一切似乎都和往日沒太大不同:樓下的初中生依然在練鋼琴,還是那首熟悉的《月光曲》;樓上的大爺大媽好像又在為煎蛋面放不放蔥拌嘴;窗外飄來油辣子的香味,還有一陣接一陣的犬吠……
卻已的確是全新的一天。
餘兮兮把圍裙系腰上,打開冰箱門。
家裡好幾天沒有開過火,食材很少,整個冷藏室空空蕩蕩,隻剩幾個雞蛋和半瓶醪糟。她指尖點下巴,思索一陣,然後把那些東西都拿進廚房,放上料理臺,又從儲物櫃裡拿出一罐子冰糖。
洗鍋,加水燒開,然後放入醪糟和冰糖一起煮。
沒過多久,鍋裡開始冒細泡。
餘兮兮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又打進去兩個生雞蛋,蓋上鍋蓋。外邊兒是大太陽,灶臺邊上又悶熱,她額角很快便沁出細密的汗珠,幾绺發絲黏在微紅的臉蛋兒上。
背後冷不丁響起個聲音:“你幹嘛呢。”
秦崢嗓音沉沉,是剛被廚房裡的乒乓響動吵醒,到門口一看,熟悉的纖細身影兒站在料理臺旁,背對他,圍裙裡頭是件寬松的淺色襯衣,下擺齊腿根,底下兩條長腿光溜溜的,白如冬日的雪,小腿和大腿銜接位置分別有個小凹窩。
餘兮兮轉過身,烏黑分明的雙眸裡帶上一絲詫異,然後衝他笑,“你醒啦?我還說等煮好再叫你呢。”
太陽剛好從背後的窗戶照入,她嘴角彎彎,笑容溫柔,明光一般落入秦崢深不見底的黑眸。
他盯著她,半刻都移不開眼。
餘兮兮毫無所覺,很快便把頭扭過去了,揭開鍋蓋,甜甜的米酒香瞬時四溢,充滿整個廚房空間。
秦崢的視線直勾勾追著她遊移,看見她腮幫鼓鼓地呼氣,又拿起個大勺子,把荷包蛋分別裝進兩個碗,然後盛湯。
短短幾秒,熱騰騰的醪糟蛋新鮮出鍋。
餘兮兮一隻手端一碗,被燙得不停吹氣兒,轉身抬眸,那男人高大的身形像堵牆,把廚房門遮得嚴嚴實實。
她著急,皺眉跺腳:“快點兒讓開!”
秦崢沒讓,而是從她手裡把兩個碗接了過去,轉身朝門外走。餘兮兮瞪大眼,趕緊拿了筷子小跑追出去,嘴裡說:“這是剛煮好的,燙手,你當心一點哦。”
他語氣淡淡:“肉厚,沒感覺。”
餘兮兮:“……”
秦崢把兩個碗擱桌子上放好,掃一眼,“這也是在網上學的?”
“不是呀。”她把筷子遞給他,淺淺地笑,“我和我姐小時候都愛吃醪糟蛋,媽媽做的次數也多,我去廚房裡看了幾次就學會了,也不難。”
他盯著她嘴角的那抹笑,問道:“今天心情好些了?”
“……嗯,已經好多了,你別擔心。”說著,餘兮兮衝他面前的醪糟蛋努了努下巴,語氣裡帶著點兒小期待:“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動手煮。嘗嘗。”
秦崢挑起蛋開吃。
她湊過去幾分:“……怎麼樣?還可以吧?”
秦崢:“挺好的。你做的我都喜歡。”
“……”餘兮兮臉微紅,清了清嗓子,夾起荷包蛋也咬了一口,含混不清道;“哦對了,我今天起來看見你睡在沙發上。”
“嗯。”他平靜點了下頭,沒打算多解釋。
“……嗯?”她卻反應不過來,追問道,“你為什麼大半夜跑出去呀?”
秦崢碗裡的醪糟蛋已經見底兒了,半刻,撩起眼皮看她,“硬了一晚上,再不出去還有命活?”
“……”餘兮兮後知後覺,瞬間整張臉都紅透,支吾著小聲罵他:“……誰讓你成天想那事兒,流氓。”
“誰讓你成天勾引我?”
“……亂講,我哪兒勾引你了?昨晚上我早睡著了好嗎,胡說八道!”
“哪兒勾引?”
秦崢極緩慢地重復一遍,漆黑的眸緊緊盯著她,精銳玩兒味,像荒野上鎖定獵物的狼。半刻,他起身大步朝她走過去。
“……”餘兮兮被看得心慌,女性本能地想要逃離,然而剛站起來,還沒走出半步就被他逮了回去。
“往哪兒跑?”秦崢挑眉,單手託著她的腰臀舉起來,她低呼,下一瞬被他直接放到了吃飯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