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放上了爐臺,開大火煮。
秦崢抿了抿幹燥的唇,竟移不開雙眼。
料理臺前,一抹嬌滴滴的身影走來走去,白皙的小臉泛起淡粉色,出汗了,一縷碎發黏在光潔左頰。那女人盯著鍋,不時發呆走神兒,偶爾有汗珠滑下額頭,被她用手腕兒揩拭。
燈光下,她雪膚含露,白得幾乎透明……
看著時間,餘兮兮把火擰小了些,隨口道:“你去睡會兒吧,不用守著,等粥好了我會叫你起……”話未說完,一聲驚呼取而代之。
秦崢大掌收握,從背後勾住那段兒小細腰,微用力,一把將她抱上料理臺。
“你幹什麼……”餘兮兮錯愕瞪眼,身體陷在男人滾燙健碩的胸膛同雙臂間,呼吸都吃力,雙手掙扎。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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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住她的臉,不許她躲。
“秦……”她聲音不自覺發抖。
“噓。”秦崢低頭,貼近她,黑眸筆直望進那雙水潤大眼,粗糙指腹摩挲她軟嫩的唇,沉聲:“看著我。”
☆、第23章 Chapter 23
Chapter 23
這一刻, 餘兮兮證實秦崢沒有說謊。
他確實在發燒,她的指尖觸碰他皮膚,堅硬,粗糙,灼熱得燙手。她慌亂, 下意識躲避他的目光,推搡著想要從料理臺上下去。
“你生病了, 快放開,回床上躺著。”
秦崢一把擒住她兩隻腕子, 左手箍緊她腰, 低聲命令:“讓你看著我。”
她眸光跳動, 上瞟,猛對上他的視線。
白熾燈就在頭頂, 光線大亮, 與窗外的夜色反差鮮明,整個廚房裡靜極了, 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高燒緣故,秦崢的眼帶著一絲渾濁同血絲, 深沉黑暗, 盯著她, 目光銳利而專注。她從他眼中看到自己, 臉很紅,發微亂,前所未有的窘迫。
他說, “我有話跟你說。”
餘兮兮轉過頭,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嗓音微顫:“你這會兒在發燒,還是好好休息比較……”
秦崢打斷:“老子現在清醒得很。”
“……”
這一刻,餘兮兮終於後知後覺回過神:今晚她愛心泛濫下樓照顧他,根本就是大錯特錯——這哪裡是隻狗,分明就是條能吃人的狼。
她有點被嚇住了,抽出手,撐著料理臺往後躲,水漬打湿睡裙,涼意滲透,布料緊緊貼合手臂曲線,“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千萬別亂來……”
秦崢握她腰,纖柔曲線陷入他指掌,那麼細,那麼軟,稍微一用力幾乎就能掐斷。他貼得更近,目光定定盯著她,挑眉,“說說話而已,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餘兮兮忍著罵人的衝動,“有這麼跟人說話的麼?”
她在料理臺上,大半身子被他強摟在懷裡,不敢動,因為稍微一動就會摩擦那些帶著傷的緊碩肌肉。
秦崢極淡地笑了:“我啊。我就這麼跟人說話。”
“你這人……”餘兮兮咬唇瓣兒,掙了下,對他怒目而視:“虧你還是個軍大出來的知識分子,能不能別總耍流氓!”
“要真耍流氓,你這會兒能有力氣罵人?”
這話輕浮露骨,餘兮兮羞惱得耳根子發熱,伸手,狠狠推他胸膛,“還說不是流氓。讓開!我要回去了!”
秦崢表情不變,一把捏住那小手,斜了眼邊兒上的鍋:“粥沒好,你回哪兒去?”
“我吃飽了撐的才來給你個臭流氓熬粥……”她甩手,連推帶掐,“讓你放開我,聽見沒!”
他摟得更緊,眼帶笑意,“沒聽見。”
“……”餘兮兮半天脫不了身,不禁又氣無語。這男人果然會裝,以前總一副清清正正的高冷相,骨子裡卻分明是個騷出天際的無賴。
周圍有片刻的安靜,隻有鍋裡在咕嚕冒著泡。
良久,腰上的大手往上移,輕觸她的臉。她全身都抖了下,那觸感本就粗糙,還攜帶他高燒時的體溫,燙得要命。她想躲,可秦崢另一隻手卻捏住了她下巴,微用力,把她頭抬起來。
“餘兮兮。”
那人輕聲念她的名字,如在唇齒間碾磨,尾音拖長,低柔又親昵。
這一次,餘兮兮沒有應聲,她抿著唇,雙頰赤紅,耳畔是自己的心跳,一陣比一陣急。似乎同鍋裡的米和水一樣,逼近沸騰翻滾的邊緣。
又聽見秦崢低聲說:“上次的事,我等夠久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給個準話,嗯?”
餘兮兮心口一緊,當然知道他指什麼,忖度幾秒,然後清了清嗓子道:“你病了,現在應該好好休息養病,我們今天先不說這個……”
她想躲,他卻不給這個機會。
“不行。”秦崢低下頭,目光極深,拇指肚上的繭無意識搔刮她粉嫩的頰,態度沒有一絲松動,“我今天就必須知道。”
她十指輕輕收握,咬唇,聲音輕小:“你要知道什麼?”
“你什麼感覺?”
“……”
他盯著她,嗓音沉緩,一字一頓:“對我。你什麼感覺”
餘兮兮一滯,腦子裡霎時絞成團亂麻,支吾地答:“感覺……感覺你確實在發燒。”
秦崢兩臂把她整個兒攏懷裡,知道這女人害羞別扭,於是扯了扯唇角,漆黑的雙眼隱含玩兒味,輕聲斥:“裝傻。”
她鼓腮幫,底氣不足地還回去:“你才傻。”
“不承認?”
他食指勾了勾她下巴,動作輕佻,黑眸卻深不見底,眯眼,“餘兮兮,仗著我喜歡你就成天跟我橫跟我作,膽子挺大。“
話聽完,她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哪裡橫哪裡作了?”說著頓了下,眉心擰起一個結來,小聲嘀咕:“再說,就算我真的橫真的作,那也是我的性格,我本來就這德行,有本事你不要喜歡我呀。”
秦崢好笑,抱著她點頭,語氣挺淡:“嗯。沒那本事。”
“……”餘兮兮臉頰更熱了,咬緊唇,兇巴巴的:“特種軍都跟你一樣不正經麼?”
他垂眸,盯著她臉蛋兒上的兩朵紅雲,故意逗她:“小姑娘都跟你一樣愛臉紅麼?”
她惱得想跺腳:“你……”
“我什麼?”
秦崢貼得更近,直勾勾瞧她,這次,眸中再無半分戲謔狎昵,認真得教她心顫。他沉聲說:“兮兮,我把你放我心尖兒上,你呢?”修長粗糙的指順著她脖頸線條往下滑,停在雪白胸口,帶起她一陣顫慄。
餘兮兮呼吸都開始吃緊。
面前,那男人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句:“給句實話,這裡有沒有我的位置?”
她咬著嘴唇,心髒在悸動中狂跳,半天也沒答話。
秦崢卻勾了勾唇,挑眉,“不說?那我替你說。”他靠近她耳垂,發著燒的人,呼出的氣都是燙的,灼灼燒在她耳朵邊,“有。”
瞬間,餘兮兮眸光驚跳閃爍。
他扣著她的後腦勺,轉過她的臉面朝自己,額頭和她的相貼,雙眼微合。
她皺眉,試著伸手推他:“你頭好燙,我去給你找點藥……”
秦崢沒睜眼,聲音比之前更低啞,“我不想吃藥。”
餘兮兮一滯,脫口而出:“病這麼嚴重還不老實,衣服不穿藥也不吃,真覺得自己金剛不壞嗎?”
他靜數秒,沒什麼語氣地回了句:“多大個事兒。”
軍中八年,三十不到的年紀配二槓一星,不知道的都說他年少得志,知道的卻說他九死一生。
中國特種兵數量不少,但真正吃槍子兒的,海陸空加一塊兒也隻幾千人。他是陸軍特種軍官裡的精英,常年在各地追蹤毒販,參與地區反恐任務,軍功赫赫,如今得來的所有,全靠槍林彈雨裡的真本事。
在特種部隊的練兵營,人隻要沒死,缺胳膊斷腿都得照常訓練,感個冒發個燒,誰好意思往上打報告。通常咬牙忍忍,喝點兒水,幾天也就自然痊愈。
那頭,餘兮兮卻很不理解,義正言辭地糾正:“你這想法很有問題。發燒不是小事,不注意的話會把腦子燒壞。”然後更用力推他胸膛,“松開,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秦崢捏住那小巧下巴,不放她走,“你還沒回我話。”
“……”餘兮兮齒尖磕下唇,半天才聲若蚊蚋地說:“你這人真自戀,誰告訴你我心裡有你?”
“嘴硬。”他嗤,刮她鼻頭,“發個燒,有人快擔心哭了。”
她呆住,下意識揉揉眼睛,舌頭打結:“亂、亂說,你哪隻眼睛看我哭了!”
“誰說是你了。”
“……”一不留神兒,又鑽他套裡去了。
餘兮兮羞怒交加,氣得一腳給他蹬過去:“壞蛋!”
秦崢側身躲過,單手捏住那隻纖細腳踝往上折,她不甘心,咬咬牙,又拿另一隻腿踹他。他眯眼,眉峰一挑,這回竟直接託著那小臀把人抱起來,關了火,踅身就往臥室走。
她唬住了,拍他背,慌慌忙忙地呼喊:“秦崢?喂!你快把我放下來!”
他不理她,幾步就從廚房到了臥室。
餘兮兮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兒,入目是大片冷色調,過分簡單,就一張床和倆櫃子,地板上幹幹淨淨,床頭櫃上擺著個玻璃煙灰缸,堆積煙頭無數。
正走神,人已經到了秦崢床上。
她這下是真的慌了,往後退,右手無意識地攥住自己領口,臉刷白一片:“你幹什麼?”
秦崢舔了下腮肉,嘴角一勾,滿臉痞味兒:“這屋裡除了你,我他媽還能幹什麼?”
“……”她面紅耳赤,肺都要炸了:“你禽獸!”
“才知道老子禽獸?”
他由她罵,單膝跪上床,長臂一勾把那身子撈過來,埋頭,唇吮吻她耳後,低聲說:“口是心非的東西。”
這姿勢,兩人倒床上,他手臂橫過她腰,她整個兒在他懷裡,赤條火熱的胸膛緊貼她脊背。中間隔著一層睡裙同開衫,根本無法抵御滲過來的熱量。
餘兮兮被他勒得喘氣兒都困難,嘴裡罵咧:“誰口是心非了,撒手,不然咬死你!”
軟乎乎的身子在他身上扭,纖腰翹臀曲線曼妙,加上她出了汗,稍微一動就有淡淡體香飄出來。秦崢眸色一深,起了反應,更用力把她箍緊,沉聲威脅:“別動。”
她故意反著來,扭腰扭腿動得更厲害,“我就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