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蘇念的三位長輩也該閉關好好休養才是,可是他們都舍不得蘇念,想要多陪她幾日。
在知道玄霖不僅是同門師兄還是蘇曜的好友,為了陪蘇曜報仇還受傷差點喪命後,蘇家長輩對玄霖都是滿滿的感激,不過他們現在身無長物,隻能把這份情誼記在心中了。
蘇念還仔細把秦時介紹給了家人認識。
蘇祖母此時也知道在他們家出事後,蘇曜和秦姝的親事就作廢了,秦姝如今是蘇景玉的未婚妻,她倒是沒有說秦姝的不是,隻是說道:“曜兒與秦姝姑娘沒有緣分罷了。”
蘇念捧著靈果奶,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的模樣讓人看了都覺得心情舒暢:“是啊,而且當初這婚約本就是長輩給他們訂下的,又不是他們兩情相悅的,想來秦姑娘也有許多身不由己,我哥當初也這樣提過,他說有機會想當年與秦姑娘說一聲的。”
哪怕是家中長輩訂下來的,蘇曜還是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當初蘇念不懂,如今知道了蘇景玉的性子,也就明白了她哥的擔憂,她哥怕是因為自己而連累了秦姑娘。
秦時當即說道:“若是想見,我讓人把他們一家喚來就是了。”
這語氣著實不小,而且用的是一個喚字,可見秦時在秦家的地位。
蘇念說道:“這樣的事情,哥哥會自己處理的。”
畢竟是蘇曜的私事,就像是她的選擇一樣,哪怕她哥並不喜歡秦時,卻也不會幹涉她選擇秦時的,其實想來,任何接近她的男子,她哥都不會喜歡的,想到這裡蘇念又笑了起來,果然她在她哥心中是最好的,她哥才會覺得任何人都配不上她。
秦時直言道:“秦姝一家心思不淺,怕就怕到時候他們一家察覺兄長的潛力,會把事情都推到旁人身上,從而讓兄長心軟。”
知道秦時身份的玄霖聽著他一口一個兄長,對著蘇祖父他們也是執晚輩禮的模樣,心情格外復雜,心中感嘆怪不得秦時能拐到小師妹,這般不要臉的模樣還真是讓人無言以對了。
蘇祖父皺眉說道:“確實麻煩。”
蘇家曾祖父倒是看得開:“兒孫自有兒孫福。”
蘇念倒是不擔心,說道:“哥哥不管做什麼決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和想法的,更何況哥哥現在特別厲害,不會因為心軟做出錯誤的選擇。”
其實蘇念這樣肯定也是因為如今的蘇曜和她當初書中看到的截然不同,書中的蘇曜身邊沒有親人沒有師兄弟,隱月門中又處處算計,唯一的摯友就是玄霖,還是天星門的,兩人私教再好,也不可能像是如今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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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點來說,那時候的蘇曜是缺愛的,可是如今軌跡和書中不同,她和她哥自幼相伴,進了天星門後又有師長愛護,同門之間哪怕有摩擦,卻是可以生死相託的,而玄霖和他如今是同門,他們之間關系更是親近,更何況如今蘇念還尋回了父母長輩,蘇曜不僅不缺愛,反而需要他保護陪伴的人變多起來,根本抽不出時間去和別人曖昧。
不僅如此,蘇曜是重生的,也有上輩子的記憶,想來在情愛方面更加穩重經驗豐富才是。
秦時當即說道:“念念說的對。”
蘇祖母難免也有些擔憂,隻是這些話她到時候去和蘇曜談就是了,畢竟在她看來孫女還小,秦時對她也好,這種能用感情交易的腌臜事情還是不要讓蘇念知道才好:“秦時可是秦家人?”
秦時聞言笑道:“正是。”
在一旁的拾柳和翠鳥默默地遠離了一些,卻還是仔細聽著這邊的事情。
蘇曾祖父說道:“可是旁系?你這般優秀,我卻從未聽說過。”
秦家和蘇家關系雖說不是親密無間,可是五大神獸世家之間也是互相了解的,像是蘇曜剛嶄露頭角,秦家就先一步讓秦姝和蘇曜定下婚約,而蘇曾祖父瞧著秦時的修為和出手,總覺得秦時不可能是無名之輩,莫非是秦家隱藏起來的底牌?就像是蘇家也藏著守陣人一類的高手。
這般一想蘇曾祖父趕緊說道:“若是身份特殊,就不必說了,隻要你對念念真心就是了。”
蘇念緊抿著唇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拾柳和翠鳥索性開始望天,啊,今天的天氣真的不錯。
玄霖強忍笑意,扭開頭不去看秦時。
一時間弄的蘇念的三位長輩也是茫然,總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要發生了。
秦時倒是一派坦蕩,說道:“確實是有些特殊,就是秦家家主也要喊我一聲老祖宗。”
蘇念笑倒在蘇祖母的懷裡:“我哥都嫌棄他老呢。”
秦家家主都要喊一聲老祖宗?
蘇祖母一邊摟著孫女一邊心中算起了這個輩分。
蘇曾祖父蹙眉,他雖然不知道秦時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可是以他的修為都看不透,想來這般修為哪怕天縱奇才,也應該有些年紀,隻是他們都是修士,修為越高壽元越長,倒是不計較這些,在蘇曾祖父算來,秦時應該比他孫子年紀大,比他兒子年紀小些,可是此時聽到秦時的話,又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秦時以一魂轉世近百次,別的不說臉皮是練出來的,而且在他看來臉皮薄了可娶不到媳婦的:“我母秦幽。”
秦幽?
蘇祖父和蘇祖母對視一眼,覺得好似聽過,卻又想不起來。
蘇曾祖父臉色變了又變,看向秦時沉默許久說道:“沒想到我曾孫女與前輩有這般緣分。”
一個曾孫女一個前輩,沉穩如蘇曾祖父說了這麼一句後,也不知道要如何往下說了。
秦時一派溫文爾雅,笑容中帶著幾分羞澀,配著他清俊絕倫的容貌讓人移不開眼。
玄霖都得承認,哪怕隻看臉,秦時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俊美了。
秦時看起來很是誠懇:“曾祖父所言極是,隻是我與念念這般情誼,曾祖父喚我一聲小時就是了。”
小時?
就算拾柳是秦時的屬下,此時也有些無言以對,他從不知道自家主人這般不要臉的。
翠鳥飛到拾柳的手心上,做了個暈倒的姿勢,怪不得她現在還沒尋到公鳥生蛋,不說旁的,就說這種睜著眼睛說胡話的本事,她都沒學會,主人不愧是主人,在臉皮方面也是第一的。
蘇念眼中倒是滿心的感動,她知道秦時此般放下臉面為的是什麼,正因為知道,才更情根深種。
秦時絲毫沒有大能的架子:“雖然為了方便,有些時候輩分都是各論各的,隻是三位都是念念的家人長輩,若是再各論各的就有些太過生疏,我是想與念念結魂契的,再加上我上面也沒長輩,自然是我跟著念念的輩分來。”
蘇祖母很想問一句,你上面為什麼沒有長輩,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可是她也不是那般蠻不講理之人,若不是秦時對孫女是真的的,他們何德何能讓秦時這般大能對他們討好恭敬,再看孫女的神色,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蘇祖父看起來嚴肅,性子上是最寵孩子的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自己的生活自己決定就是了。
蘇曾祖父正色道:“隻希望千百年後,你依舊記得今日的話與對念念的情誼。”
秦時正色道:“曾祖父放心,我歷經百世,念念是我唯一傾心放棄所有也想要娶得人。”
蘇念偷偷把自己的手塞進秦時的手中,看著三位長輩說道:“曾祖父、祖父、祖母你們放心,我們會好好的。”
在蘇念一家人甜甜蜜蜜的時候,蘇家主宅卻不太好了。
秦時也是個狡猾的,他帶著玄霖和漣漪離開了,卻特意留下了兩枚廢土的通行令,再加上最先的那一枚,等於蘇家手中有了三枚通行令牌。
當初蘇念和秦時在靈舟上就悄無聲息的離開,如今在蘇家老宅也是能這般不驚動任何人離開,倒是讓他們心中更加戒備,卻也覺得秦時和蘇念絕非常人,這般一來,在蘇家人眼中也坐實了他們的廢土使者的身份。
眼下的情況蘇家家主也沒時間去煉器房了,畢竟煉器不是一時半會能成功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廢土之事。
在蘇家家主和諸位長老商量廢土事情的時候,蘇景玉也尋了母親:“母親,我想用那枚丹藥。”
蘇夫人知道兒子口中的丹藥正是洗去靈根的那枚,隻是她難免有些猶豫:“萬一是假的呢?”
蘇景玉也有蘇家人不顧一切的執著:“兒子願賭一把,像是在靈舟上蘇景義不也賭了一把嗎?如果兒子資質上不能超過蘇景義,怕是這蘇家再無兒子的位置了。”
蘇夫人知道蘇景玉並非危言聳聽,沉聲道:“你父親他們正在商量去廢土之事,那兩位使者手中還有七枚令牌,想來是去其他幾家了,蘇家如今想搶佔先機,就要先一步冒險。”
蘇景玉也知道,壓低聲音問道:“母親,要不要給外祖父提個醒?”
他口中的外祖父自然是蘇夫人的親生父親,公西家家主。
蘇景玉雖然是蘇家的子嗣,可是和外祖家關系一直不錯,更何況他心知肚明,如果沒有外祖家,怕是蘇景義早就成為蘇家少主了,比起蘇景義,公西家家主自然希望下一任蘇家家主有公西家的血脈。
蘇夫人拍了拍蘇景玉的肩膀,說道:“我有分寸。”
蘇景玉果然不再多言,他到底是蘇家人,讓他提出分給公西家一枚令牌是不可能的,但是告訴公西家一聲,他還是做的到。
蘇夫人能得兒子這一句話已是高興,卻不會表現出來,隻是說道:“丹藥的事情我與你父親商量一番,畢竟還需要一人引導。”
因為蘇念和秦時表現的太過深不可測,他們此時對於丹藥的事情已經信了六七分,雖然隻有六七分,也足夠他們賭上一把了。
對於廢土的神秘,蘇家家主不可能不動心,隻是讓誰去就是一個問題了,必須要忠於蘇家,而且不能對他造成威脅的。
不僅蘇家家主有私心,就是幾位長老同樣如此,畢竟他們心中都有所求的。
如此一來反而沒商量出個人選來,晚上休息的時候,蘇夫人就與丈夫提了丹藥的事情。
蘇家家主心中卻另有打算,隻是說道:“這般太過冒險,你我就玉兒一個兒子,我本是想著先讓人進廢土,確定一下真偽,是不是真的沒有隱患再決定。”
蘇夫人猶豫了下說道:“可是這般……”
蘇家家主打斷了蘇夫人的話:“對於玉兒的事情,必須小心。”
蘇夫人這才不再說話,而是問道:“煉器之事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