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辰真人拍了拍蘇念的頭:“行了,換做你師兄們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也是要去的。”
蘇念咬緊牙,用衣袖把眼淚擦掉,她不知道什麼話能表達自己的感激,張了張嘴,最終隻是依賴而信任的喊了一聲師父。
留辰真人也不再說話,而是心中計算著用什麼利益說動白曲,又怎麼換取鳳火靈果。
景雲站在一旁,他不知道此時能為蘇念做些什麼,更不喜歡看見蘇念難過的模樣,他雖然不知道蘇曜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猜到這件事和蘇家肯定有關系,所以默默地給蘇家記上了一筆。
此時上三界禁地之中,當最後一道雷消失,一枚玉簡就從洞府裡飛了出來落在了玖先生的手中。
玖先生看完神色一變說道:“你們留下,我去辦點事情。”
翠鳥有些好奇,問道:“主人有什麼吩咐嗎?”
玖先生敲了下翠鳥的頭:“我去尋個東西。”
翠鳥變回本體:“我與你一起去。”
玖先生說道:“不方便,我要去秦家取些東西。”
翠鳥有些不高興的叫了兩聲。
玖先生沒再耽誤時間,直接從禁地消失了。
翠鳥落在一直很少說話的褐色衣服男子頭上不高興的蹦跶了幾下:“主人為什麼不把事情交給我辦,我也想幫主人辦事。”
褐衣男子掏出一把瓜子,一顆顆剝開,把瓜子仁放到旁邊的小碟子裡,沒有回答。
翠鳥繞著褐衣男子的頭轉圈圈:“你說主人這次是為了什麼呢?上上一次是收拾秦家,上一次是給蘇念出頭,這一次呢?”
褐衣男子把剝好的瓜子仁往旁邊推了下,手指敲了下碟子,翠鳥就飛下來穩穩站在碟子邊緣吃了起來:“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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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鳥吃著瓜子仁開心的動了動翅膀:“我覺得也是。”
就是不知道命定之人是不是蘇念了。
翠鳥又嘰嘰喳喳問了起來:“那你說去秦家做什麼?”
褐衣男子熟練地繼續剝瓜子:“不知。”
翠鳥用翅膀拍了拍男子的手,安慰道:“沒事,我也不知道。”
褐衣男子看了眼翠鳥的翅膀,沒有再說話。
禁地洞府中打坐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溫潤如玉嗎?”
寒灸峰內,蘇念聽見動靜後,瞬間起身渾身緊張地看著出來的寒灸峰主:“師叔,我哥和玄霖師兄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擔心而有些幹澀。
寒灸峰主說道:“還沒清醒。”
蘇念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我哥嗎?”
寒灸峰主點頭,側身示意蘇念進去。
蘇念這才趕緊進去,裡面是兩個浴桶,蘇曜和玄霖身體全部在浴桶裡面,上面還有個蓋子,隻有頭從蓋子上的洞出來露在外面,桶的周圍刻著聚靈陣,下面還有控火咒,在溫度不夠的時候,火就會給浴桶加熱。
蘇曜和玄霖都沒有醒,進閉著眼睛唇上也沒有血色。
蘇念從未見過這般脆弱的兄長,她走到旁邊幫她哥把貼在臉上的碎發整理了下:“哥。”
蘇曜昏迷之中,自然沒能給蘇念回應。
半夏站起身,她知道蘇曜和蘇念的感情,也說不出安慰的話,隻是拍了拍蘇念的肩膀:“師父與我會盡力的。”
蘇念點頭,她知道寒灸峰主和半夏都盡力了,寒灸峰主剛才出去的時候臉色都有些蒼白,而半夏站起來的時候都晃了下差點沒站穩:“半夏姐,我沒事的。”
隻要她哥還有辦法救,她就不會放棄的,如果她哥真的……她哥會想辦法讓她哥轉世,再尋一條生路的,就像是當初她哥從來沒有放棄過她一樣。
蘇念在心中問道:“建木大爺,您見多識廣,有沒有辦法?”
建木種子此時已經從蘇念的元嬰體內出來了,正漂浮在元嬰的頭頂:“鳳凰精血,蘇曜本來就覺醒了鳳凰血脈,如果能吸收鳳凰精血,就有機會提純血脈,鳳凰百毒不侵,鳳凰火燃盡天下邪物,赤蓮更是不在話下。”
蘇念微微垂眸。
建木種子說道:“你哥能活到現在,甚至有三年生機就是因為他覺醒了鳳凰血脈,隻是太微弱了,要不然生吞赤蓮都不會有事的。”
蘇念問道:“我哥服用了鳳凰精血,就一定會好嗎?”
建木種子倒是實話實說:“不一定,提純血脈本就有風險,你哥完好的時候可能有四成機會成功,眼下這種情況不足一成,不過你如今是木靈根,和你哥又是血脈至親,到時候用你的血為引,能增加一成機會。”
蘇念總覺得建木種子像是一個口袋,裡面有很多東西,但是它不會主動掏出來:“鳳火靈果是長在哪裡?”
建木種子還真知道:“長在蘇家禁地,說到底鳳火靈果就是當年鳳凰受傷後,血澆灌的一株靈果樹,使得那靈果樹變異了,這才成為天地間唯一一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鳳火靈果的效果在不斷的削弱,要不然一枚鳳火靈果足夠救你哥,還能讓你哥的靈根更加精純。”
蘇念明白了,說到底有用的就是鳳凰血:“因為鳳火靈果的效果削弱,所以不單單需要鳳火靈果還需要醫修對嗎?”
建木種子不知道白曲是誰,卻知道寒灸峰主的情況:“對,白曲應該是上三界白家人,白家是白澤的後代,傳聞擅長佔卜,知天下物,不過一代不如一代了。”
蘇念說道:“我知道了。”
建木種子翻了個滾,說道:“你知道個屁。”
蘇念愣了下,事關她哥還是乖乖說道:“請建木大爺指教。”
建木種子也沒準備隱瞞:“蘇家已經有百年沒有子孫覺醒鳳凰血脈了,而鳳火靈果的藥效減弱,甚至不再結果,他們不可能放棄鳳火靈果樹的,為了阻止或者延緩這種削弱,他們每十日都要給其澆灌蘇家人血,畢竟蘇家是鳳凰後裔,哪怕沒有覺醒,血脈裡面也有點東西。”
蘇念覺得小建木要說的並不是這種辦法。
建木種子聲音就好像七八歲的孩童,偏偏語氣很是老成:“開始的時候是有用的,隻是漸漸地沒用了。”
蘇念有了不好的預感。
建木種子說道:“後來蘇家開始人祭。”
有那麼一瞬間,蘇念都無法呼吸,人祭?
建木種子嘆了口氣,很是滄桑:“以蘇家子嗣為祭品,從而保住了鳳火靈果樹,你也不想想。”
蘇念對於蘇家的事情並不了解,而且這件事她懷疑連她哥都不知道。
建木種子滾到了蘇念元嬰的懷裡:“那樹本就是靠著吞噬了鳳凰血進化的,能是什麼好東西?後來還被不斷喂食蘇家人的血,蘇家自甘墮落怪得了誰?”
蘇念明白了,最開始有鳳凰的時候,蘇家和鳳火靈果樹屬於主僕關系,鳳火靈果樹是屬於僕從的位置,往後蘇家血脈還算強盛的時候,鳳火靈果樹還算聽話,等到後來蘇家實力削弱,蘇家和鳳凰靈果樹算是平等的關系,或者說那個時候鳳火靈果樹還沒有邪念,隻是不願意結果,或者不願意把太多的能量放在靈果之中。
就像是陶梓告訴過蘇念的那樣,說明白點靈果就是匯聚了靈果樹的修為而成的。
如果這個時候蘇家再覺醒一個鳳凰血脈,或者實力重回巔峰,那麼鳳火靈果樹自然會畏懼再乖乖結果,偏偏蘇家自己把自己放在了第一等的位置,為求鳳火靈果樹結果,以蘇家人血澆灌,如此一來養大了鳳火靈果樹的胃口,時間久了鳳火靈果樹就把自己放在了主人的位置,而蘇家不過是伺候它的僕從,在不滿足隻是血液後,就以蘇家人為祭品。
就像是建木種子說的,蘇家自甘墮落,又能怪得了誰?
蘇念問道:“所以鳳火靈果樹也是妖修?”
建木種子見蘇念明白,覺得很是欣慰,雖然蘇念有些蠢卻不貪婪,有些事情上看的得很明白:“不算,它的靈智來源於鳳凰的血,而非自己修煉,所以它至今沒有人形,可是在被蘇家這樣祭祀下去,結果如何就不知道了,不過哪怕它有人形,也不算妖修而是算魔修。”
蘇念直接問道:“那我哥能用鳳火靈果嗎?”
建木種子說道:“我覺得最好不要用,一株魔樹以人命人魂結出來的果子,是靈果嗎?”
蘇念聽出了建木種子的意思,雖然鳳火靈果能解毒,可是會對她哥造成不好的影響。
建木種子嘆了口氣:“這個是最差的選擇。”
蘇念思索了下說道:“我能告訴我師父他們嗎?”
建木種子直接問道:“你想好怎麼解釋了嗎?”
這件事是個秘密,恐怕寒灸峰主他們都不知道,蘇念又是從何得知的?
蘇念明白建木種子的顧忌,說道:“我知道了,換鳳火靈果的人應該不少吧?”她會想辦法提醒師父不要用鳳火靈果,在建木種子不同意的時候,她是不會告訴別人這些事情的。
建木種子嗯哼了一聲。
蘇念說道:“那些人都沒察覺?”
建木種子在蘇念元嬰懷裡滾了滾:“很難察覺,而且服用了鳳火靈果的大多是在渡劫的時候出問題。”
蘇念沉默了下說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