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夫人笑著請眾人入府:“諸位修士遠道而來,我已安排了酒宴,還請諸位略微用些,可以稍作休息。”
此時不管留辰真人還是宋青嵐、玄霖他們都不適合開口,蘇念聞言一笑,說道:“無需這般麻煩的,我師父帶我們前來是與城主商談一些事情,酒宴什麼就算了吧。”
城主夫人微微欠身:“是我考慮不周。”
蘇念趕緊側身避開:“並非夫人之過。”說話的時候蘇念看了眼留辰真人,留辰真人微微點頭,蘇念才接著說道:“隻是俗話說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我們是來商議賠償之事,隻好辜負了夫人的美意。”
城主夫人聞言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隻是笑道:“若是賠償之事,著實無需不好意思的,這都是應該的,陳宜城的附屬烏爽城無故攻打了晶安城,若晶安城還是屬於天昭城的,我夫君私下罰了烏爽城主後,這件事也就算了,如今天昭城都屬於天星門,夫君不僅換掉了烏爽城主,也與我商量了賠償之事。”
這話一出,留辰真人也挑眉看向了陳宜城主。
陳宜城主倒是坦蕩:“確實不錯,我這是賠償也是想與天星門交好,所以準備的東西多了些,也耽誤了時間。”
蘇念本以為自己足夠謹慎了,如今看來還是小瞧了瀛洲的人,能當上城主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剛才城主夫人那番話很是實在,同時踩了宋家人又捧了天星門,不僅如此還表明了交好的態度。
陳宜城主並非說說而已,直接取出一枚玉簡說道:“這是我陳宜城準備的賠償,隻是我陳宜城著實不富裕,請留辰道友不要嫌棄才是。”
留辰真人伸手接過,略微一掃就交給了宋青嵐。
宋青嵐看完心神一顫,勉強保持平靜遞給了玄霖。
關於索要的賠償,是玄霖問過他陳宜城的事情又查了不少資料後訂下來的,能讓陳宜城主肉疼卻不會讓其無法接受,而陳宜城主主動給予的,竟比他們所想的還要多些。
玄霖倒是淡定,多了就行,總比少了好,而且按照陳宜城主的態度,怕是想要與天星門交好。
陳宜城主這時候才開口道:“不如酒宴上再說?”
留辰真人說道:“請。”
一行人這才去了大廳,此時大廳已經重新規整過了,都是單獨的座位,主位上有兩張桌子,陳宜城主說道:“留辰道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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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辰真人說道:“城主請。”
兩個人這才同時落座,蘇曜等人也依次落座左右的位置。
容貌漂亮的少女端著託盤上來,每桌都準備靈食、靈酒,城主夫人低聲吩咐了幾句,身邊的侍女就退下去,沒多久又短了一些甜品靈果來放在蘇念和程秋靈的桌上,除此之外還特意給她們二人準備了花釀,城主夫人柔聲說道:“這花釀平日裡隻有我喜歡,除了花香甜味並無任何酒意。”
程秋靈平日裡貪杯,也知道蘇念是滴酒不沾,艱難舍棄了靈酒而是給自己倒了杯花釀,說道:“多謝城主夫人。”
蘇念也跟著道謝後,這才喝了口花釀,有些甜又帶著花香和澀意,喝起來味道還不錯。
留辰真人看了眼自己桌子上的靈酒,又看了眼蘇念的花釀,他也是好面子,在陳宜城主舉杯的時候,也略微喝了些。
城主夫人說道:“這般也是沒滋沒味,不如我讓人表演些歌曲,也算逗個樂。”
陳宜城主笑道:“好。”
城主夫人見留辰真人也沒拒絕,就讓提前安排的人上來表演。
這些表演的少年少女也都是修士,不過靈根不佳,才練氣的修為,但是身姿輕柔,還能在半空起舞,著實不錯。
就連彈琴蘇念也隻在當年還沒進天星門時,見到接了任務的師兄師姐們裝模作樣彈琴舞劍,這般表演還真是沒見過,特別是這些少女跳起舞來,舉手投足都帶著柔美和仙氣,很是好看。
酒過三巡,陳宜城主才說道:“我與夫人有兩子一女,長子靈根一般,隻喜打理俗事,次女已經嫁人,倒是我那小兒子年幼,不僅是雙靈根悟性好也喜修煉,我想著送幼子入天星門。”
聽到陳宜城主的話,宋青嵐心神一緊,他本以為自己有獻天昭城之功,也能借著天星門想要在瀛洲發展而多得些好處,如今看來其他城主也不傻,特別是陳宜城主反而借著劣勢佔了先機,相比起來錦繡城主就不夠果斷了。
留辰真人聞言說道:“天星門分內門和外門,內門之中又分親傳弟子和普通的內門弟子……以城主幼子的靈根,可入內門,隻是這般的話,也永為內門弟子。”
陳宜城主直視留辰真人說道:“我知道友的意思,隻有一個問題。”
留辰真人看著陳宜城主。
陳宜城主正色道:“若是我兒與旁人一般經過入門測試,能否成為親傳弟子?”
留辰真人毫不猶豫說道:“天星門十年一次收徒,不管何等身份,隻要參與入內測試自然一視同仁。”
陳宜城主笑道:“自然,隻是風淵兇險,還請道友回中洲之時帶我兒極侍衛一程。”
留辰真人聞言說道:“這是應該的,可以讓城主幼子以客居身份住在天星門中,等到入門測試的時候,再送其前往即可。”
陳宜城主也算滿意,而且他一直以幼子為傲,若非為了幼子也不會這般與天星門交好:“喚祚兒上來。”
城主夫人看了侍女一眼,侍女當即下去把城主幼子帶了過來,那孩子才五六歲的模樣,穿著一身紅色的錦袍,頭戴金冠看起來很是精神,進來後就行禮道:“父親、母親。”
陳宜城主看著幼子,神色明顯柔和了許多,招手讓幼子過來:“祚兒,這位就是天星門留辰真人,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話嗎?”
陳祚板著小臉很是嚴肅:“兒子記得。”說完後就轉身面相留辰真人,“陳祚拜見留辰真人。”
既然陳宜城主大方,留辰真人也不小氣,說道:“我摸下骨。”
陳宜城主自然希望兒子能得到留辰真人的另眼相待,而且他一直對幼子的天資有自信,說道:“請。”
留辰真人對著陳祚笑了下說道:“不會疼的,別抵抗。”
陳祚板著小臉:“我不怕疼。”
蘇念覺得她師父真的在外人面前還是很能端得住的,她嘗了嘗陳宜城的特色糕點,這裡的糕點吃起來帶著涼意,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一會沒事了可以到城中轉轉,買一些特色糕點來囤著,而且這味道她師父應該也喜歡,可惜有外人的時候她師父要面子,根本不會多吃,等她帶回去就可以讓師父隨意吃了。
留辰真人摸完骨後就取了一塊火精玄金放到陳祚手上:“以後煉制本命法寶時候用吧。”
陳宜城主和城主夫人都認出那枚火精玄金,陳宜城主說道:“這也太珍貴了。”
留辰真人伸手拍了拍陳祚的肩膀:“東西隻分有用與無用,不分其它,這東西適合這個孩子。”
陳祚是火金雙靈根,而這枚火精玄金可以說是最適合他的,陳祚明顯是喜歡的,卻隻是看向陳宜城主,見陳宜城主點頭,聲音裡帶著幾分喜悅:“多謝留辰真人。”
留辰真人笑了下。
陳宜城主示意旁人帶著幼子下去,又繼續和留辰真人說笑起來。
城主夫人見蘇念他們都吃完了,在陳宜城主說話的間隙,城主夫人柔聲說道:“夫君,你與留辰真人交談,讓孩子們到城中或者府中轉轉,總比幹坐著好。”
陳宜城主說道:“還是夫人細心。”
留辰真人眼神帶著羨慕,語氣卻平和說道:“去吧。”
蘇念等人當即起身行禮後退了出去。
玄霖和宋青嵐就沒有這麼好的福氣,兩個人依舊要留下來的。
蘇曜是跟在蘇念身後的,對於他而言出去與否都不重要,隻不過他得守著妹妹就是了。
等出了城主府,唐休誇張地深吸了口氣,看了看蘇曜和沉默不語的石磊,說道:“有你們陪著,我就自己去溜達一會。”
蘇曜等人也都知道唐休累了很久,蘇念問道:“四師兄,你帶的靈石夠嗎?”
唐休拍了拍儲物袋:“我得去給仙兒買些禮物,要不然回去後仙兒會生氣的。”
程秋靈絲毫沒有自己打擾到蘇曜和蘇念兄妹的意思,挽著蘇念的胳膊說道:“我們先去哪裡?”
蘇曜跟在她們兩人身後,戒備著四周,哪怕此時看來陳宜城內是安全的,可是蘇曜早已習慣,除了在天星門外,在任何陌生的地方都不會放松戒備。
他們才離開城主府沒多久,就看見換了一身黑色衣服的陳祚,見到他們就行禮說道:“我、我有一事相求。”
陳祚像是沒求過別人,此時說話都不順溜了。
蘇念和程秋靈同時看向了蘇曜,畢竟蘇曜是蘇念的親兄長,同時也是程秋靈的師兄。
蘇曜此時走出來,問道:“這裡是陳宜城,若是城主之子都無法解決的,怕是我們更沒有辦法了。“
陳祚握緊雙手,明顯已經冷靜下來:“我有一個庶出的弟弟身體很差,他母親已經死了,我想帶他一起去。”
蘇曜聞言語氣雖然溫和,可是態度依舊沒變:“這是城主府的家事。”
程秋靈忍不住小聲說道:“我以為城主和城主夫人很恩愛,怎麼也有庶子?”
蘇念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程秋靈也不再多言,兩個人就看著蘇曜和陳祚。
陳祚說道:“除了我,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我這次是背著家人出來的。”
蘇曜、蘇念和程秋靈看向不遠處的城主府,又看了看周圍隱藏著的侍衛,最後看向認真的陳祚。
陳祚和蘇曜對視。
蘇念發現陳祚是真的以為自己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出來就不會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