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此時才開口道:“妹妹回來吃飯。”
蘇念答應了下來,重新坐回來吃了起來:“哥……”
話還沒說完,蘇念就發現蘇曜臉色變了一下。
蘇曜看向蘇念說道:“你在這裡守著他,我去看看。”
蘇念看著蘇曜的表情已經意識到了,怕是又有人出現了,而且是死去的,她點了下頭。
蘇曜很快就離開了。
蘇念沉默地看著自己的碗,果然有她哥在的時候,她的性格都變得軟弱了些。
鵝寶察覺到蘇念的心情,一搖一擺走了過來,用頭頂了頂蘇念的手背:“嘎嘎。”
你快吃,一會給我擦擦,這裡都沒個洗澡的地方。
蘇念收回了思索,說道:“好的。”
鵝寶繼續提要求:“嘎。”
不能用清潔術,那會傷了我的絨毛。
蘇念答應了下來,放下筷子認真地說道:“主要是你體型太大了,要不然我可以用盆給你裝點水。”
鵝寶見蘇念恢復過來,又大搖大擺的回去繼續吃東西:“嘎。”
你個不懂欣賞的,我這才叫美。
蘇念忽然聽見傷者那邊有動靜,趕緊起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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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床上的那位同門師兄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聲音虛弱地說道:“麻、麻煩師妹,給我、口湯……”
一句話說的他自己都快沒氣了。
蘇念問道:“錢師兄,你能做起來嗎?”
錢已既然醒來,雖然傷口疼得厲害還渾身無力,卻已經沒有危險了:“師妹,扶我一下。”
蘇念上前把人扶起來,還把枕頭墊在石壁上讓他靠著,這才端了靈泉水來。
錢已本想自己接過,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苦笑道:“我也就嘴皮子能動動了。”
蘇念一邊給錢已喂水一邊說道:“錢師兄不用擔心,我哥說你醒來後就沒什麼大礙了。”
錢已連著喝了幾杯才覺得好些:“原來蘇師弟也在,我還以為一直是師妹在照顧我,我想著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要不要以身相許……”
鵝寶震驚地看著錢已,又扭頭看向剛回來正好聽見錢已話的蘇曜,默默地往旁邊縮了縮成了一個大鵝團子,黑豆眼直勾勾地看著錢已,它就等著錢已挨揍了。
蘇念還沒回答,蘇曜已經進來開口道:“錢師兄真會開玩笑,明明救你的時候,你就直接看到我們兄妹二人了。”
錢已捂著傷口笑了幾聲,沉默了一會才問道:“還有人活著嗎?”
蘇念去給錢已準備補血養身的粥。
蘇曜說道:“因為一些事情,玄霖師兄今日剛帶著張巧巧師妹離開,除此之外,我收斂了李師兄和王師兄的屍骨。”
錢已靠在枕頭上,說道:“當時我醒來就發現在一處漆黑的地方,隻有一條路有微弱的光,我就朝著那裡走,遇到了很多蜘蛛老鼠一類的,然後就一路打出來的,恐怕是因為我小時候睡在破廟裡,晚上有老鼠來咬我,那些巴掌大的蜘蛛……我以為我不怕了,其實心底一直是害怕的。”
蘇曜和蘇念都安靜地聽著。
錢已說道:“在幻境裡面我還真的殺麻木了,在受傷我覺得自己快死的時候,就想拉著那隻巨鼠同歸於盡,好像也是那一刻,我覺得我連死都不怕了,為什麼要怕這些,然後就出來了。”
蘇念表情有些糾結,其實山洞裡的氣氛有些凝重的,可是她實在有點擔心:“那個、幻境裡受到的傷出來以後還有,那被老鼠傷了,會不會得傳染病?”
畢竟在現代的時候,被老鼠咬傷是有幾率染上狂犬病出血熱的,而且在那樣的環境中會不會被傳染鼠疫?隻是這些蘇念不好直接說出來。
錢已問道:“蘇師妹是說鼠疫嗎?不用擔心,修士身體裡是有靈氣的,不會讓我們感染上這些病的。”
蘇念松了口氣:“那就好。”
蘇曜解釋道:“就算是普通的毒藥,對修士也是沒有用的,而對修士有用的毒藥一般都是通過破壞經脈作用在體內的靈氣上的。”
蘇念認真記下來,正好粥也煮好了,就端過去說道:“錢師兄先墊墊。”
錢已正準備讓蘇曜扶他一下,他好下床,就看見蘇念已經把那碗粥遞給了蘇曜,然後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個小桌子放在床上,蘇曜把粥放上去:“這桌子挺方便的。”
蘇曜把勺子遞給他,這桌子是在仙緣村時候,冬天太冷了,他不舍得蘇念離開暖炕特意找人做的,這次回仙緣村,蘇念特意去取回來的,本來說是收藏的,沒想到先用在了這裡,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雪停當時穿著蘇念的那身粉色秀花棉袄,好像也沒有還?
不過轉念一想,已經被穿了,也沒辦法清洗確實是不能還的,蘇曜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錢已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傷得很重,在吃完了飯後,他就繼續躺下睡了,隻是哪怕睡著了,眉頭依舊緊鎖著。
蘇念也看出來了,錢已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在已經死了兩個同門,還有三個同門生死未卜的情況下,誰也沒辦法安心養傷的。
在第三日,蘇曜和蘇念又救了一個叫丁峰的同門,他沒有受什麼傷,就是整個人筋疲力盡了,他是被水嗆醒的,開始都沒意識到自己落入幻境,而是以為自己水和同門衝散了,他就在水中遊了一日才察覺到不對,卻不能停下來,隻要一停就會被嗆水,後來意識到這是他年幼時期差點被淹死的恐懼,在累死和淹死之間選擇了後者,直接停下被水淹沒,反而出來了。
而在第四日,他們就尋到了最後一位同門的屍體,這般一來他們也不用在此多等了。
若是算上雪停,他們足有十個人,而如今活下來了六個人,僅在開始,他們就失去了四個同門了。
因為同門的死,他們四人都很是沉默。
丁峰隻是累住了,休息了一天再加上吃了不少靈丹和靈食的補充,他已經恢復了,也承擔起了照顧錢已的責任。
如今秘境已經開啟數天,在尋找玄霖留下標記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一些屍體,有修士的也有妖獸的,而修士有的是死在幻境中、有的是被妖獸殺的,也有些是死於同類之手。
這些從屍體上都能分辨出來,而且不管是修士還是妖獸,他們屍體上值錢的東西都已經被取走了。
天星門的標記是需要天星門的法決才會出現的,在又尋到一處後,蘇曜仔細看了留言然後再次把標記隱去:“死在幻境的不過十之一二,被妖獸殺死的也不過十之三四,更多的都是死於其他修士之手。”
蘇念明白她哥說的意思,她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往後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蘇曜注意到妹妹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蘇念微微蹙眉,那種感覺已經消失了,所以才說道:“沒什麼的。”
蘇曜也不再多問,畢竟此時還有旁人在:“走。”
蘇念嗯了聲。
蘇曜是帶著蘇念御劍的,而丁峰帶著錢已。
這一路上他們要是遇到了靈植或者發現了靈礦就去收集一下,若是沒發現也不會專門去尋,畢竟蘇念修為低,而錢已受傷隻有四成實力了。
當玄霖看到他們的時候,神色放松了許多,他身邊足有二十多名天星門的弟子。
蘇念看到石磊、司徒骞和晉陽都在的時候,也是松了口氣。
蘇曜帶著他們過來,說道:“玄霖師兄。”
玄霖見他們隻有四個人,微微抿唇說道:“辛苦你們了,先休息一下。”
寒灸峰的弟子已經出來扶著錢已去治療了,說到底蘇曜和蘇念都不懂醫術,錢已能恢復到現在的情況,都是靠著丹藥,隻是難免有些用的不對症而已。
蘇曜把其他同門的遺物取出來,仔細說了每位同門屍體的情況。
玄霖接過的時候,把鑰匙碎片不著痕跡地塞給了蘇曜,說道:“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蘇曜接過,面上絲毫不漏。
玄霖把那些遺物收起來,說道:“我有些事情與你們兄妹說,張師妹你先帶丁師弟去休整下。”
張巧巧聞言說道:“是。”
其他同門也沒意見,此時各司其職,有人做飯有人收拾妖獸有人戒備,這個臨時的駐地被玄霖安排的井井有條。
玄霖把蘇曜和蘇念帶到一旁才說道:“我路上與程師妹她們商量了,隻暴露出程師妹有鑰匙碎片的事情,同門也都在盡量尋找碎片的線索,蘇師妹的先隱瞞起來,四個鑰匙碎片,若是我們天星門獨佔兩個,怕是……不妥。”
這個不妥說的已經很委婉了。
蘇曜和蘇念都明白玄霖的意思,怕就怕幾個門派聯手,就算離開秘境後師長得知真相,幫他們報仇那又如何,東西被搶走,人也死了:“還是師兄考慮的周全,若是這般的話,不如我帶著妹妹單獨行動,到時傳承開啟了,我們在暗處,免得旁人群攻天星門,等妹妹拿了鑰匙進入後,我再與你們集合。”
玄霖倒是猜出蘇曜有私心,不過這樣的安排確實更妥善一些,而且蘇曜的實力就連他都看不透,想起離開天星門之前師父的交代,他答應了下來:“到時候我會與他們解釋,這是我的安排。”
蘇曜道謝。
玄霖取出兩個儲物袋分別遞給蘇曜和蘇念:“這是你們該分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