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尋到了屬於程秋靈的那面水鏡,水鏡中紅色宮裝的程秋靈不知何時身上多了一件紅色的披風,手持一把紅纓槍一臉悲壯地說道:“不,我不會走的!我不會拋棄我的百姓,不會放棄我的國家,我與諸君共存亡!”
“……”
幾位峰主面面相覷,他們總覺得這次的兩個天靈根腦子都不太正常?
還沒等幾位峰主想明白,程秋靈那邊又變了,那種悲壯消失了,紅纓槍也被扔到了一旁,一臉傷感地說道:“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些天災人禍都是天道對我的考驗,可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這話雖然有些奇奇怪怪的,可是聽著也覺得程秋靈本性不差,七星峰主剛要開口,就聽見程秋靈大吼一聲:“所以我一定會成為修真界第一人!我不會辜負他們的死亡!”
“……”
七星峰主默默地揉了揉臉:“我覺得,雖然我也是變異天靈根,可是我們變異的方向不同,我也不太適合教她。”
水鏡中程秋靈還在慷慨激昂:“你天靈根又如何?照樣不配與我相提並論,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是修真界第一人,我要走大道,大道孤獨,拯救蒼生、破界飛升才是我的追求!”
五位峰主:“……”
趙師叔打圓場道:“起碼她道心很堅定專一,年紀小的姑娘總是喜歡做夢的……”
寒灸峰主移開了視線,反正他是不會想要這樣的徒弟,還不夠頭疼的,倒是蘇念那種乖乖有些傻的更好一些。
天虹峰主笑呵呵地說道:“不是還有一個天靈根嗎?那個小姑娘的哥哥,咱們看看他。”
眾人都被程秋靈弄的頭疼,天靈根沒有心性問題絕對是入內門拜他們五人中的一個為師的,程秋靈……雖然奇怪了些,可是從試煉來看,心性是沒大問題的,可是性格有些讓人不知道如何評價才好。
和蘇念截然不同,蘇曜在踏進門後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就已經猜到這次試煉的大致情況了,如此一來他反而不擔心了,妹妹雖然身體弱,可是心思單純心性極佳,在這樣的試煉中也遇不到什麼危險。
蘇曜因為天賦能看透任何幻境,不會被幻覺所迷惑,這種試煉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他要隱藏天賦,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特殊,上輩子他從出生就覺醒了天賦,從未考慮過失去或者不使用這個天賦的情況。
隻是來池州的路上因為妹妹的情況,蘇曜不自覺的思考起來,萬一他失去這個天賦或者說有朝一日這個天賦反而成了負擔要怎麼辦?猛地面對幻境或者心魔,怕是他也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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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重來一次,還有時間也有經驗,不如想辦法掌控這個天賦,需要的時候再使用,天賦是他的殺手锏,而不是依賴。
這一路上蘇曜根據他妹的經驗和少主的話也有了些頭緒,而且他一直在嘗。
蘇曜的情況比妹妹要簡單,畢竟妹妹的“天賦”是建木種子帶來的,而他的天賦是真正屬於他的,又有上輩子的經驗,這一路上已經成功過幾次,隻是沒辦法熟練的掌握,如今靜下心來,很快就找到了感覺,把雙眼的天賦給“關閉”了。
此時再看,蘇曜就覺得眼前一花,他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院落,父親正在彈琴,而母親坐在旁邊笑看著舞劍的妹妹,妹妹已經長大,容貌與母親有七分相似,卻比母親更加精致,看到他後就停了動作,笑顏如花……
蘇曜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心裡還有一分清明,可是他也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心底最深的渴望不是報仇雪恨、不是得道飛升,而是他們一家都好好的,他的嘴角不自覺揚起,眼淚卻無聲滑落,喃喃道:“爹、娘……”祖父、祖母、曾祖……
“我會好好照顧妹妹。”
“好好照顧自己。”
“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看護著妹妹長大。”再也不讓妹妹遭遇上一世的痛苦和死亡。
看著水鏡中的蘇曜,天虹峰主感嘆道:“這孩子重情。”
趙師叔早就把蘇曜兄妹的事情傳到了天星門,天星門派人查探,雖然黃巖村的人都沒了無從查證,可是這對兄妹被人帶到仙緣村落戶,還有這一路的情況都能對的上,更何況為了避免恐慌,黃巖村的事情並沒有太多人知道,所以蘇曜所說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七星峰主說道:“他適合天星門,卻不適合七星峰,心思太重。”
趙師叔此時說道:“已經查證當初到仙緣村的那兩名是邪修,除了仙緣村外,沿途有幾個村落都出事了,他們不可能放過兩個天靈根,而且根據仙緣村村民的話,那兩人帶著蘇曜離開了一趟就消失了,緊接著蘇曜就帶著蘇念暗中離開了仙緣村,村外的後山被人特意清理過,種種事情說明,那兩名邪修應是被蘇曜所殺。”
這件事蘇曜並沒有提起。
七星峰主雖覺得蘇曜不適合七星峰也是從修煉來考慮的,聞言說道:“邪修本就該殺,若不是蘇曜有勇有謀有決斷,我們天星門怕是要錯失兩個天靈根了。”
寒灸峰主已經看向了別人,天靈根雖然重要,可他看蘇曜的行事和心境,也不適合寒灸峰:“他把妹妹看得太重是好也是壞,見人就提殺了邪修的事情才是蠢材。”
這話說的中肯,幾個人心中也各有思量。
天星門的門主此時一揮手,數十個水鏡右上角出現了紅色的叉號。
五位峰主見此,也各自把覺得心性不妥的人水鏡上標了叉號,就見那些水鏡有三個叉號後直接破碎,這些人代表著他們已經沒有了拜入天星門的資格。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水鏡就已經碎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水鏡重新排列,還標注上了靈根的情況。
趙師叔說道:“按以往規矩,試煉通過者,三靈根及以上可入內門。”
說著沒有任何叉號且靈根符合的水鏡都整齊的排到了一起。
迷月峰主把其中數十個水鏡移到旁邊:“這些人雖沒大的問題,隻是根據他們入池州後的表現,心境浮躁還需磨練,不若先放在外門,等築基考核後再入內門。”
眾人心知論看人,迷月峰主絕對是其中翹楚,自然沒有意見。
趙師叔把這些人單獨記錄下來,同是外門弟子也分了幾種的:“剩餘皆是偽靈根或心性有瑕者,皆入外門。”
迷月峰主這次隻選了兩人出來:“雖是偽靈根,可觀心性,卻是堅韌之輩。”
寒灸峰主也選了一人出來:“此人悟性不錯。”是最先察覺出是幻境掙脫出來的。
天星門主見再無人反對:“可。”
可字說完,天星門主就直接消失了,五位峰主對視一眼也都各自散去。
蘇念並不知道這些,已經累得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她覺得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一樣,就這樣她也不願意放棄,艱難的往上爬,希望天星門的人看到她的決心和誠意網開一面,把她收入門派之中,她保證以後會好好鍛煉身體的!
就在此時,蘇念眼前一黑,再抬頭的時候就發現她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也有人陸續出現,蘇念茫然地爬起來坐在地上,她已經被淘汰了嗎?可是為什麼她會看見她哥?是她出現幻覺了?還是說試煉結束了她通過了?
還沒等蘇念想明白,蘇曜已經看見臉色蒼白頭發都湿成一縷一縷的妹妹,顧不得別的推開身邊的人就跑過來跪坐在地上,先摸了摸妹妹的脈搏。
蘇念累到極致,反應遲鈍了許多,就連眼神都有些呆滯:“哥?”
蘇曜確定妹妹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趕緊把人抱起來問道:“還好嗎?”
聽見哥哥的聲音,蘇念吸了吸鼻子,剛要說話眼淚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樣從眼睛裡跑了出來,她抽噎著:“我、我沒事,我沒想哭。”
石磊和司徒骞也都出來了,他們很自然地走到了蘇曜兄妹身邊。
司徒骞嚇了一跳,問道:“這是怎麼了?”
蘇念趴在哥哥身上,一臉力氣都沒有,帶著哭腔說道:“我好累啊。”
累?
三人都有些莫名,蘇曜輕輕拍了拍妹妹的後背,在確定妹妹沒事後,先給剛才被他推開的人道歉才和石磊他們站到了角落裡面問道:“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石磊說道:“絕世劍譜!我在練劍!”
司徒骞在出來後就意識到試煉的事情了:“我看見自己風光無限的回家,給家裡當靠山。”然後他就在家享福了,後面這段他覺得太沒氣勢就沒有說。
蘇曜直言道:“我看見家人。”
蘇念已經不哭了,她其實不覺得傷心或者難過,就是累極後沒控制住,聽了蘇曜他們的話,疑惑道:“我、我看見一座很高很高的山還有彎很多無止境的臺階,我就不停地爬臺階,最後被累癱了。”
司徒骞陷入自我懷疑:“試煉不是在試心嗎?讓我們看到心底最渴望的事情嗎?”
是他們試煉的內容不一樣嗎?還是說蘇念渴望爬臺階?
石磊也不明白。
蘇曜問道:“妹妹,你在進門之前想的是什麼?”
蘇念已經緩過勁兒來:“想著怎麼通過試煉進天星門啊。”
司徒骞下意識說道:“我也這樣想的啊。”
石磊說道:“我就想著進門派後好好修煉。”
蘇曜已經猜出來事情的經過了,對著司徒骞說道:“試煉是看到心裡最深的想法,妹妹性子比較簡單。”
司徒骞明白過來,說道:“原來如此,小妹的心思單純,恐怕一直在想門派試煉,在她看來最難的事情就是上臺階了,畢竟她矮腿還短,而我們心中雖然想過試煉的事情,可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卻是別的。”
石磊本想說上臺階有什麼可怕的,可又看了看趴在蘇曜懷裡的蘇念:“上臺階確實挺難的。”
矮且腿短的蘇念這次真的欲哭無淚,她該怎麼和這些人說,她根本不怕上臺階也不覺得上臺階困難,而是看了太多修真小說,她覺得門派試煉就是爬臺階!
蘇曜看了下四周,說道:“人少了大概三分之二。”
這話一出,石磊和司徒骞也不再盯著蘇念了,而是看了下周圍,心中算了人數,司徒骞就看見一身宮裝的程秋靈,兩人正巧對視上,程秋靈對著司徒骞翻了個白眼很是高傲的移開了視線,司徒骞:“……”
很多人都發現了這件事,本來不確定自己是被淘汰還是留下,可是看到站在最顯眼位置的程秋靈,心中都松了口氣,天靈根在這裡的話,想來他們是留下的。
司徒骞神色變得有些得意,說道:“在沒通過試煉前,我也不好意思問你們都是什麼靈根,大家以後都是同門了,不如報一下自己的靈根?”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蘇曜他們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