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走進來,說:“大學那會兒,我常跟陳妙學妹切磋。”
陳妙跟柳英對視一眼,眼裡都有驚喜。本來薛逸就是準備約出來見面之一的學長,倒是提前在這兒見面了。
周總:“哈哈,那正好,四個人一塊打,分成兩組,輸了請吃宵夜?”
薛逸點頭,“我跟陳妙學妹肯定是對手的。”
他看向陳妙,陳妙也笑著回他:“多多指教。”
薛逸笑著道:“你們倆在海市還好嗎?”
“還行吧。”陳妙拿起一旁的球杆,笑著回。柳英搭在陳妙的肩膀上,問薛逸:“學長呢?還在玩兒金融?”
薛逸點頭:“也隻能幹這個了。”
柳英哈哈一笑,“三十歲不到要禿頭了。”
薛逸無奈地看柳英一眼,又對陳妙道:“你覺得我會嗎?”
陳妙把弄好的球杆遞給柳英:“我覺得吧,學長肯定會自己抹油的…”
話一說完。
周總就跟著笑了起來,“看來你們關系是很好的?”
三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那是自然的,大學常常一起打臺球呢,之前陳妙跟柳英還沒去海市的時候。
也常約出來的,此時再見,無比親切。
這第一局,先是柳英跟周總玩兒。陳妙跟薛逸在一旁坐著聊天看著。柳英被稱妙指導得有模有樣,還挺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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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逸端了杯茶給陳妙,道:“柳英進步了。”
陳妙支在扶手上,笑著道:“嗯,是啊。”
薛逸目光在陳妙的臉上滑過,便專心地看著臺球桌。
柳英是進步了,但是哪裡是周總的對手啊。最後她都在看周總撞球,實在有點兒丟人。
周總倒是覺得有趣。
第二局,就換了陳妙跟薛逸,陳妙拿起球杆,跟薛逸點頭。薛逸笑著上巧克粉,“學妹記得多讓讓我。”
陳妙點頭,一本正經:“我會的。”
薛逸:“……”
兩個人來到臺球桌,開始打,高手對決就是不一樣。那股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就回來了,陳妙手撐在桌子上,跟薛逸對著笑,薛逸眨了眨眼,說:“真是一點兒都不讓著我…”
陳妙微微一笑,偏頭拿巧克粉上,她頭發有點兒凌亂,垂落在臉頰處,在燈光的照耀下,有點兒顧盼生輝。
薛逸多看她兩眼。
這酒店的臺球包廂跟別的地方的不一樣,它是有一半是玻璃的,但因為是貴賓樓層,所以並不會有人在外面往裡看。
但此時。
包廂外。
一穿黑色襯衫的男人,一隻手緩慢地整理著袖子,狹長的眼眸落在那玻璃裡,看進了這間包廂裡。
俊朗的臉沒什麼表情。
隨之陳妙擊球入洞,旁邊男人笑著看陳妙一眼,陳妙回了那男人一笑。
陳妙得意的笑。
男人帶著淡淡的無奈的有點兒寵的神情。
這外間的男人眼眸陰狠一閃而過。
是暴虐的,也是狠厲的。
旁邊。
酒店經理顫顫巍巍,手裡拿著鑰匙,提醒道:“顧總,要進去嗎?”
趙義看了眼顧亦居,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眼眸也落在玻璃裡面。陳妙拐了一下腳,那位薛學長輕扶了她一下。
這一幕,連趙義都替陳妙心驚膽顫。
顧亦居沒應酒店經理的話兒,他就一直站著,在那兒看著。
弄得經理一行人更加驚悚,都不敢吭聲。
這間酒店上個月才被顧亦居收購,收購完了,這位顧總就離開了京都,他們以為天高皇帝遠,顧總管不到這兒。誰知道今日就上門了,直接往這臺球室而來,再次見到這位顧總,隻覺得他身上帶著修羅氣息。
十分瘆人。
趙義看經理那麼害怕,走到顧亦居身邊道:“打個臺球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亦居收回視線,低頭整理袖子,嗓音很低也很冷:“是沒什麼大不了,每次她都能找到一個接盤的男人,周錄,江禹,薛逸……”
他輕輕地點著他們的名字。
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點過去,輕飄飄有點兒瘆人。
“他們都該死…”
這最後一句話帶著陰冷。
趙義嘴裡的煙差點掉了。他看了眼包廂裡面的畫面,心想早知道不跟著來了…
本來是想著來看顧亦居怎麼求小女孩的。
誰知道這一上來,就是這麼勁爆的畫面。
這狗男人眼裡容不下一顆沙子。
——
四個人在包廂裡打得挺開心的。柳英拿著球杆撞了陳妙一下,湊近她道:“我發現今晚薛學長看你好幾次了…”
陳妙偏頭擰了下眉:“什麼鬼?”
柳英:“你現在比大學時候更漂亮了,學長多看你兩眼也正常,再來,當初你們一塊打臺球時,我就懷疑學長有點兒喜歡你了,今晚啊,眼神就更直接了哈哈。”
陳妙是真沒想那麼多。
她才剛失戀,換個地方就碰見暗戀自己的?陳妙推了柳英一把:“你不要說了,這球打完我們回去。”
柳英笑了聲:“哎,好。”
最後一球是薛逸,毫無懸念入了洞,打了一個晚上,薛逸算是第一次贏陳妙,也是不容易。
周總笑著道:“今晚逃不了請客啦…都好好想想,想吃什麼?去樓下吃夜茶?”
陳妙跟柳英笑著道:“都可以。”
“走,去吃宵夜。”他站起身,拍了拍薛逸的肩膀。薛逸點頭,邊收起球杆邊拿起手機,又招呼陳妙出門。
四個人說說笑笑,走出包廂。
柳英走在前面,突地。
柳英停住了腳步,陳妙撞上柳英的後背,正準備嘟囔一聲,卻見柳英直愣愣地看著對面的沙發。
陳妙順著她視線看去。
瞬間愣了愣。
顧亦居兩隻手支在膝蓋上,骨節分明的右手夾著一根煙,他半彎腰,眯著眼看著他們。
旁邊是提著鑰匙,膽膽顫顫一路滴汗的酒店經理。
趙義偏著頭,眼眸裡帶著憐憫…
柳英顫著嗓音:“男…男神…”
陳妙張了張嘴,感覺氣氛很陰冷,她頓了頓,那顧總兩個字都沒喊出來。
周總不認識顧亦居,可是看這氣勢,也有點莫名,“柳英,這是?”
而薛逸更是莫名了,他看到那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緩慢地將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隨後,長腿交疊,往後靠。
顧亦居偏頭,唇角帶著冷笑:“薛逸,不看看今晚的走勢嗎?”
他突然出聲,話還是這麼莫名。所有人都愣了。薛逸很奇怪這男人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這話兒他一下子就懂了。
他反射性地拿起手機,一看。
臉色煞白。
他投的錢,全部沒了。
陳妙偏頭看向薛逸的手機,上面賬戶全空。
陳妙知道薛逸一直都有玩國際股票,而且他挺會玩的,一直靠著股票賺點兒錢,她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她看向顧亦居:“你做了什麼?”
第50章
沒有人回答她,全場都安靜了。氣氛很壓抑,陳妙一口氣堵在心裡,她看到薛逸發白的臉,一陣陣擔憂,她朝顧亦居衝了過去,一把搶下他嘴裡的煙,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我問你話,你到底做了什麼?”
顧亦居看著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眸裡全是熊熊怒火。
她在為這個男人生氣,為這個薛學長跟他生氣。
包廂裡的畫面全跑出來了,她笑得那麼燦爛,那麼親切,跟那個薛學長那般親密,那般默契。
他修長的指尖掐了掐扶手,忍得眼眸裡全是戾氣,他冷笑了一聲:“我做了什麼?很好奇嗎?”
陳妙揚起手,啪——地一聲,一巴掌扇上他的俊臉。
顧亦居偏了頭。
身後發出了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連帶的趙義都驚到差點摔到地上。
整個貴賓樓,落地可聞針。
陳妙氣得渾身發抖,“你把學長的錢還回來。”
之前就聽說了顧亦居操控了天使集團的股票,導致天使集團幾度陷入危機,他才有機會架空那位前總裁。
顧亦居一直偏著頭,他修長的手指撫了下唇角,隨後伸出舌頭舔了舔。
兩秒後,他回過頭來,勾著唇看著陳妙:“我要是不還呢?”
陳妙狠狠地看著他。
顧亦居伸出手,一把抓住陳妙的手腕,把她往前拖,他即使坐著,身高也不會比陳妙矮,他逼近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語氣冷冰冰:“分手?什麼話都不聽我的解釋,你就要跟我分手…”
“來一趟京都你可以再找一個男人如此親密地跟你打臺球,周錄,江禹,還有薛逸,是不是還有趙義?”
陳妙掙扎,”你松開我。”
顧亦居哪兒會松開她,他拽得更緊,兩個人呼吸交纏,卻從彼此的眼裡都看出了恨意:“拋棄我第二次了吧?八年來為你守身如玉,一個女人都不碰,這樣還不夠嗎?”
陳妙吼了他一句:“夠什麼?我怎麼知道你為我守身如玉?我信你?陳欣就是我的一根刺,你還找一個跟她長得一樣的女人留在你的身邊,你出門也不跟我說一句話,甚至不解釋電話裡頭那個女人是誰,你讓我怎麼信你?你做夢。”
她越說,顧亦居的手抓得越緊。
他眼眸全是紅絲,死死地看著陳妙,一秒後,他堵上陳妙的嘴唇。
陳妙瘋狂掙扎,張嘴咬他。
顧亦居趁虛而入,舌尖被她狠狠一咬,兩個人嘴裡炸開了血絲。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呆愣地看著他們兩個如野獸一樣,互相撕咬對方,卻又互相擁抱,激吻。
陳妙沒有一點兒妥協。
顧亦居扣著她的脖子,緊緊地捏著,陳妙眼眶裡全是淚水。
顧亦居何嘗心口不疼。
柳英看得都哭了,她咬著手指頭,喊道:“你們別這樣…”
可惜,他們聽不見。
下一秒,陳妙暈倒在顧亦居的懷裡,柳英尖叫了起來:“怎麼回事?”
顧亦居陰冷著眼,一點兒都不慌張,原來他弄暈了陳妙,他把陳妙攔腰抱了起來,轉身下樓。
柳英追上去。
“男神,男神…你聽我說,妙妙她這些年太苦了,她,她是愛你的啊,隻是她太沒有安全感了,她以前暗戀你的時候太痛苦了,她害怕那種感覺,她總是把自己裹成刺蝟,一直刺著身邊對她不好的人,她需要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家啊…”
顧亦居的腳步微頓,許久,他道:“我知道了。”
“但是…我也沒有安全感,她最先拋棄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
說完,他下了樓。
柳英跌坐在地上,一直哭。
趙義遲疑了很久,上前,扶起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