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藝術的哥哥被造謠成 gay,從天臺一躍而下。
兇手卻逍遙法外,甚至散播哥哥被侵犯的視頻。
後來,我轉入了這所學校,成了兇手的女朋友。
我對他若即若離,他卻愛我愛得要死。
但他不知道,他隻是一把刀。
而我,是操刀的鬼。
1
昏暗的巷子裡,我穿著性感的連衣裙靠在牆上,手中把玩著一盒煙。
之所以等在這裡,是因為這是顧城回家的必經之路。
很快,巷子那頭出現了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他後面還跟著一個女的,紅唇大波浪,聲音嬌嗔,像是喝醉了。
顧城黑著臉,完全不顧身旁走得歪七八扭快走光的女人。
女人像條八爪魚一樣扒在顧城身上,「寶貝,和我復合好不好呀?」
顧城冷漠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不可能。」
女人聲音裡頓時帶上了哭腔:「為什麼?你告訴我理由啊!」
「因為他有新女朋友了啊。」我適時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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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踩著高跟鞋,腳下生蓮,一步步走到顧城身邊,把女人拉下來。
「大晚上的,纏著我男朋友不太好吧?」
顧城挑起眉毛,略微震驚地打量我。
女人也開始疑惑,正要出聲,顧城卻一把扣住了我的腰。
「嗯,我有女朋友了,以後別來煩我了。」
女人似是不甘心,她咬了咬牙,來回打量我們兩個,最後她站直了身體,深吸了一口氣:「好樣的顧城,我們才分手三天你就找了新女朋友,你個渣男!」
她揣著包,氣衝衝地走了,像一隻高傲的孔雀,和剛才喝醉酒的判若兩人。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我正要離開,腰上的大手卻開始收緊。
顧城灼熱的氣息噴吐在我耳邊。
「去哪呢?女、朋、友。」
我示意他放在我腰上的手臂:
「不用謝,人走了,可以放開我了。」
顧城聽罷放開了我,看到我手中的煙時,他又起了興趣:
「薄荷味的?」
「嗯。」
「給我來一根。」
我抽出一根給他,他沒用打火機,而是把煙叼在嘴上,虛攏著手,等我給他點煙。
「想得美。」
我笑著呸了他一口,轉身就走。
顧城也不惱,拉住我的手,勾起嘴角看著我,伸手抹過我的紅唇:「加個微信?」
我勾唇一笑。
魚兒上鉤了。
2
第二天,一身校服的我出現在顧城所在的班級。
老師問我:「林念青同學,你想坐哪兒呢?」
我指著後排顧城身旁的空位,「我要坐那裡。」
老師為難地說:「那個位置,可能不太行哦……」
老師如此為難是有原因的。
顧城是這個學校的校霸,家裡有錢有權,在學校惹出了任何事情都有家裡給他兜底。
所以他在學校隨心所欲,不僅隨意欺負同學,甚至害得我哥哥墜樓死亡,自己卻一點事也沒有。
隻要他想,他甚至可以騎在老師頭上拉屎。
所以他可以單獨一個人坐在後排。
想做他同桌的人不是沒有,但除非他同意,否則誰來也不行。
老師建議我:「同學,要不你重新選個位置吧?」
我沒說話。
反正決定權都不在我手上。
「不用,讓她坐這兒。」
是顧城的聲音。
顧城一出聲,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他轉著筆,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臉上是戲謔的笑容。
老師和同學臉上均露出震驚的神色,一個特立獨行的校霸,居然也會有主動打破規則的一天。
我在講臺上平靜地望著他。
隻有我清楚,他剩下的所有規則,後面將會由我親手打破。
全、部。
我頂著眾人異樣的眼光來到最後一排,明目張膽地坐下了。
周圍的人開始小聲地議論,猜我什麼時候會死。
「她居然真敢去坐,這下有她好果子吃咯!」
「蘇語嫣就夠她喝一壺了。」
「下注下注,賭她能堅持多久換位置啦!」
議論密密麻麻地從耳邊穿過,我恍若未聞。
顧城的事我早有耳聞。
在我之前還有好幾個女孩子坐過這個位置,顧城讓人在她們凳子上倒雞血倒膠水,讓她們的裙子粘到血跡或者粘在凳子上,然後嘲諷她們髒、不幹淨,這些女孩子的下場無一例外都是抑鬱轉學。
我趴在桌子上,開始掃視眼前的每一片「雪花」。
同時開始思考。
我的下場會是什麼呢?
下課後,我被人按在教學樓後邊的牆上。
眼前的男生發狠的親我。
他的吻技很爛,似乎要靠著蠻力衝淡這一事實。
一吻畢,顧城埋在我脖子裡瘋狂喘息。
半晌,他抬起頭,抹過我腫脹紅潤的唇,聲音喑啞:
「你還有兩副面孔呢?寶貝兒?」
「昨晚穿這麼性感,今天又裝校園清純?」
「篤定我就吃這一套?嗯?」
我就是故意這麼做的呀。
我在心裡想。
我抬手撫上他的臉,視線卻越過他看向了後面。
「那你不喜歡嗎?」
他身後的大樹,正躲著一個女生,滿眼嫉妒。
我看到她胸前的名牌:「蘇語嫣」。
顧城輕笑一聲,胸口發震,「喜歡。」
我回答顧城,眼睛卻和蘇語嫣對視。
「喜歡就好。」
然後扯住顧城的領子,當著蘇語嫣的面,重新吻了上去。
3
老師的聲音催人欲睡,我做了個夢。
夢到了以前的事。
我和哥哥常青是重組家庭。
三年前,我的母親帶著我嫁給了繼父常山,常山對我動輒打罵,賭博輸了喝醉酒了,一回家就拿我開涮,打得狠了,我甚至都爬不起來。
母親隻是讓我乖一點,別老惹繼父生氣,畢竟我們一家都靠父親吃飯。
年僅十三歲的我聽到這話,心裡既失望又委屈,失望自己的母親向著外人,委屈自己的母親不安慰我,但被繼父拳頭打腫的眼睛,卻連眼淚也流不出來,隻能麻木順從地點頭。
我也曾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父親在工地卸貨,母親在家裡照顧著我。
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平淡幸福。
六歲的時候,媽媽牽著我的手,眼神裡是不舍:「乖乖要上小學啦,不許在學校裡闖禍哦!」
我第一次拿到三好學生,她眼裡滿是溫柔和驕傲,「我們家乖乖出息啦!以後一定是有大作為的人!」
後來父親在工地出了意外,老板看我們孤兒寡母,隻賠了幾千塊就把我們打發了,再後來,我的母親嫁給了常山。
我的噩夢開始了。
我麻木的樣子,讓母親的手僵在半空,過了一會兒她又緊緊抱著我,在我耳邊呢喃:「快了,快了……」
我問:「什麼快了?」
母親沒說話。
後來我才知道,她哄著醉酒的繼父籤訂合同,受益人是我。
在一個夜晚,她和醉酒的繼父開車出門,發生車禍死在了路上,而我,拿到了一百多萬的賠償金,足以支付我接下來所有的學費和生活開支。
太平間裡很冷,兩個人的屍體已經蒼白僵硬,我望著毫無聲息的母親和繼父,眼淚都擠不出來一滴。
來悼念的人紛紛議論我:
「這孩子也太冷漠了吧,親媽死了都不哭,嘖嘖嘖。」
「我看她呀,就是個掃把星,都克死好幾個親人了!」
我蹲坐在靈堂,望著遺照上媽媽的笑臉不知所措。
住宿的哥哥趕回到家裡才發現我被長期家暴,他攬住渾身是傷的我,大聲讓他們滾。
然後緊緊抱住我,輕輕拍著我的頭,聲音顫抖:
「對不起……哥哥不知道……哥哥來晚了。」
我心中的防線一下子決堤,躲在哥哥懷裡放聲大哭,終於明白我失去了母親的事實。
以後,我隻有哥哥了。
為了照顧我,哥哥從住宿生變成了走讀生,還把家裡所有財產都登記在我的名下。
但一個月前,關於他的視頻突然衝上了學校網熱搜。
視頻裡他意亂情迷,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
上面的評論罵他基佬,娘炮。
開朗的哥哥開始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
我做了一碗粥,他勉強地吃了幾口,慘白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
「小存真乖,都學會自己做飯了。」
哥哥整個人瘦了一圈,臉上毫無血色,如同羽毛一樣隨時能飛走。
我緊緊抱住他,聲音哽咽:
「哥哥,不要走……」
他伸出消瘦的手摸了摸我的頭,向我承諾:
「哥哥不會走的,永遠也不會。」
但他卻食言了。
一個星期後,哥哥從天臺一躍而下,死相悽慘,那張漂亮的臉破碎得不成樣子,手中緊緊握著一條手鏈。
那條手鏈是過生日的時候我親手給他編織的。
收到禮物的時候,哥哥摸著我的頭,滿眼含笑:「謝謝小存。」
而現在,那條手鏈被泡在血水裡,染上了刺眼的紅色。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我跪在血水中,撕心裂肺地哭。
證據不足無法判定,兇手也因為權勢滔天而把消息壓了下去,大家都認為我哥哥是自殺。
隻有我知道,哥哥不是自殺。
因為他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我。
他是被人推下來的。
後來我才知道,哥哥掉下來那天,有三個人在場。
手臂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我從夢中驚醒,思緒還停留在夢裡不能自拔。
轉頭,卻對上了兇手之一。
4
「準備放學了,別睡了,小懶貓。」
顧城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還伸手捏了捏我的臉,我內心頓時升起一股反胃感。
我閉上眼睛調整情緒,再睜開時,眼中的厭惡和悲傷已經被平靜取代。
顧城給我遞了張紙條。
【放學後等我。】
我將紙條搓成團塞到了角落裡,沒回他,而是假裝專心地記著黑板上的數學公式。
前排的蘇語嫣時不時回頭。
看到顧城的動作,她眼神沉了下來,輕蔑的扯了扯嘴角轉過了頭。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鈴聲一響,大家都飛快地散了,顧城也先走一步,教室裡頓時隻剩我一個人。
窗外人影匆匆,乳燕投林般地趕著回家和家人團聚。
曾經的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一到放學時間,我跑得比誰都快,以前是想回家吃媽媽做的飯,後來是想回家見哥哥,媽媽和哥哥走後,我再也不期待回到那個家了。
夕陽西下,如風中殘燭。
一陣清風從窗外吹來,眼角的淚滴開始幹涸。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開始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地盯著手機。
五分鍾後,手機屏幕點亮,是顧城發來的信息。
「還不出來?給你五分鍾,我在校門口等你。」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放進了書包夾層。
剛做完這一切,門口就出現了三個人。
蘇語嫣和她的兩個狗腿子。
來得正好。
蘇語嫣慢悠悠地走上來,朝我伸出手。
「拿來。」
我裝傻:「什麼?」
蘇語嫣不耐煩地踢了下凳子:
「裝什麼呢!阿城給你的紙條呢?拿來!」
「扔了。」
聽著我輕描淡寫地回答,蘇語嫣冷哼了一聲。
她環臂踩在我凳子上,示意旁邊兩人。
兩個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一人一邊扯住我就往外拖。
我被蘇語嫣一伙人堵進了廁所。
「臭婊子?敢勾引我男朋友?」
我抬起頭,疑惑地盯著她:
「顧城沒和我說他有女朋友。」
她的狗腿子立馬踢了我一腳,我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鑽心的疼痛從膝蓋襲來。
「誰不知道蘇姐和城哥青梅竹馬?你非要當小三破壞人家感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