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閨蜜送了一件禮物,還寄到了公司。
我偷偷摸摸在廁所隔間拆開,人差點沒了。
閨蜜洋洋得意給我發微信:這東西老貴了,怎麼樣,老娘對你好吧?
我:大姐,你是多想讓我社死?
我果斷拿去樓下菜鳥裹裹退貨。
一進門,快遞小哥和一個正在寄快遞的帥哥同時抬頭。
我抱緊裝在快遞盒裡的「榔頭」,故作鎮定:「我要寄個快遞。」
我做賊心虛,滿手是汗。
小哥風輕雲淡讓我填快遞地址,然後一手接過我手上的快遞盒。
就在這時,它掉了……
連帶著它的包裝,出現在大家面前。
我不動了。
1
我永遠忘不了快遞小哥和那個年輕帥哥當時「震撼我全家」的表情。
我,蔣枝枝,1994 年生人,卒於 2021 年。
閨蜜在微信上瘋狂嘲笑我:你應該進門就說——「您好,我寄的東西比較特殊,您要偷偷檢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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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邵青青你給我等著老娘要殺了你!
2
事情到這裡,大概隻是我漫長人生中不值一提的一次普通社死事件。
然後,回公司開組會時,領導帶來了個實習生。
看到他長相的那一刻,我覺得我不想再做碳基生物了。
領導把他推給我:「枝枝,你來帶他。」
年輕男孩笑著看我:「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就是剛剛樓下快遞站的……」
「阿嚏!」
我一個噴嚏驚得整個會議室的人紛紛轉頭。
我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當然。」
所以求求你可別說話了!
3
小帥哥叫姚遠,是個 00 年生的大四學生,身高 180+,肩寬腿長,目測經常健身。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散會後,他偷偷跑到我旁邊,小聲說:「姐姐,你別害羞,我成年了,能理解你。」
我:……
那我可太謝謝您的善解人意了!
4
姚遠似乎是個富二代,他背的那個雙Ṭŭₑ肩包頂我倆月工資。
我小小地酸了一下,然後按部就班給他介紹工作內容。
他上手很快,做事又有眼力見,我感到非常省心。
同時,他的到來,也讓我們這個尼姑庵部門開始躁動。
同事吳姐偷偷跟我感嘆:「枝枝,你看姚遠這小孩多好,我要年輕兩歲,一定把他拿下。」
說完,還擠眉弄眼地做了一個五指握拳的手勢。
我:……
我:「姐,他 00 後……」
你一個 80 後,放過他吧……
再說,你魚塘裡的小劉小李等人還都拿著愛的號碼牌等著呢……
吳姐開始滔滔不絕:「00 後怎麼了,不也成年了?我跟你說枝枝,你不能有這麼落伍的思想,愛情,一定不能拘泥於表面,要尋求靈魂的契合,你……」
「姐,我還有個報表沒做我先去忙了。」
我連忙打斷,立馬開溜。
回到工位上,我松了口氣,下意識回頭看向姚遠。
他正低頭整理資料,不時還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陽光恰好透過寫字樓落地窗,照亮了他手邊一角。
鼻梁高挺,下颌清晰,蓬松的短發在陽光下泛著棕色的光澤。
如果不是他脖子上的工牌,我幾乎有種重回校園看到校草的錯覺。
嘖嘖嘖,怪不得連老海王吳姐都心動了。
欣賞完帥哥,我扭過頭,重新面對電腦屏幕。
唉,社畜又要繼續工作了。
5
可能是今天的經歷波瀾壯闊,下班時間,我竟然還沒整完工作。
不行,這不是我蔣枝枝的做事風格!
今日事必須得今日畢!
於是我主動加班了。
周圍同事陸陸續續離開,姚遠突然跑過來:「姐姐,還不回家呀?」
我:「快了,我把這點活兒弄完就回去,沒事,你先回去吧。」
姚遠在我旁邊站了片刻,轉頭走了。
我繼續工作。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姚遠又折了回來,還帶了兩杯奶茶,遞到我面前一杯:「姐姐,不知道你喝不喝甜的,這杯三分糖,隻有一點點甜。」
我挑眉,小孩還挺會來事兒。
我平時喝奶茶確實都是點三分糖。
我接過他的奶茶:「謝謝,你是不是還住學校?早點回去吧。」
誰知姚遠幹脆拉了張椅子過來:「我回學校也沒什麼事,在這兒跟你學習一下。」
我看著屏幕上枯燥重復的工作內容……
emmm,孩子,找借口,也找個合理一點的。
但我也沒有戳破,在他的注視下火速處理完後續內容,趕緊關燈走人。
跟姚遠並肩走出公司時,我竟然產生了一種「下晚自習和校草一起回家」的錯覺。
我們聊天的話題,也從工作相關,逐漸開始轉向私人領域。
他問:「姐姐,你是不是單身?」
我:……
他不問還好,一問我就想起了上午快遞站寄「榔頭」的社死事件。
弟弟,你覺得我要是有男朋友,我會需要那種東西嗎?
「應該沒有吧。」姚遠自問自答,「真巧,我也單身。」
我不冷不淡地回答:「哦。」
姚遠想說什麼,最後忍了忍,還是沒說。
我倆地鐵坐相反方向,走進地鐵站後便分道揚鑣。
我終於能一個人安靜地在地鐵上發呆了。
就在這時,我收到了兩條微信消息。
姚遠:姐姐,今天加了你微信還沒跟你說話,你到家了記得告訴我一下。
姚遠:ps. 你今天的耳釘很好看,特別襯你。
6
我沉寂許久的心,小小地加速了一下。
然後火速平息。
我下意識摸了摸耳垂,耳釘剛買的,今天第一次戴,被誇了還是有點小開心。
但我估摸著,這孩子就算不是海王也是個中央空調。
作為一個老社畜,我絕不能被小帥哥的甜言蜜語蒙蔽雙眼。
然而,之後在公司,隻要我加班,姚遠這小孩必定陪我,還時不時塞我點兒小零食。
本來我覺得,這可能是他的職場討好策略,但縱觀整個部門,他隻對我一個人這樣。
搞的我產生了一種他想追我的錯覺。
跟閨蜜邵青青 girl's night 時,我沒忍住,把自己略顯自戀的感受說了出來。
邵青青沉吟片刻:「枝枝,他可能是想睡你。」
我大驚:「何出此言?」
「你沒男朋友,又買那種玩具,他可能覺得你空閨寂寞,他有機可乘,能和你產生人與人的連接。」
我:……
我小小腦補了一下邵青青描述的畫面……
帥氣的臉龐,年輕的肉體……
我一時竟說不出是我吃虧還是姚遠吃虧。
但是,為了保持我清白正直的名聲,我決定從明天起,就跟姚遠保持距離!
7
第二天,我明裡暗裡都在躲著姚遠,盡量避免和他討論除工作以外的任何話題。
姚遠也不傻,給我發了條微信。
姚遠:姐姐,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有什麼話就這麼直接問了。
我思索再三,還是委婉回答。
我:沒有躲你,就是覺得上班時走太近,不太好。
對方頓了一會兒。
姚遠:好吧。
我偷偷回頭看去。
姚遠低著頭,看不清神情。
但我總覺得,好像看到了他耷拉下去的耳朵還有尾巴。
看著還怪可憐的。
之後,姚遠開始跟我保持距離,也不叫我姐姐了,學著其他比我小的同事叫我「枝枝姐」。
挺好,孩子很有分寸感。
沒過幾天,我就把這事兒丟在腦後了。
這天,我一不小心又加班了,走的時候沒注意,進電梯間才發現姚遠也在等電梯。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
電梯到達後,我們倆一前一後走進去。
電梯裡空間很大,姚遠卻站在旁邊一角,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似乎還在謹記著我的那句「上班時走太近,不太好」。
我輕咳兩聲,剛想說些什麼,姚遠突然開口:「現在是不是不算上班時間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點頭。
姚遠突然朝我走近,屬於年輕男孩的荷爾蒙撲面而來。
他垂眸看著我,眼睛亮亮的,壓低了嗓音:「那我現在可以靠近你了吧,姐姐?」
8
我有罪。
姚遠靠近我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不是拉開距離,而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姚遠一愣。
我也一愣。
然後我觸電似的縮回手,努力給自己找補:「你,你別突然靠這麼近……」
別說,這孩子胸肌還挺大。
姚遠輕聲「嗯」了一下,乖乖退到原來的位置。
我好像又看到他耷拉下來的耳朵和尾巴了……
我有點心煩意亂,今天從十六樓到一樓,怎麼這麼漫長?
到達一樓後,我率先踏出電梯,希望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誰知道步子邁大了,高跟鞋的鞋跟被電梯門卡了一下,我一個趔趄,鞋掉了。
我:……
場面變得非常尷尬,更尷尬的是,我穿著一條職場包臀裙,蹲下去撿鞋要雙腿並攏,捂胸捂屁,以防走光。
就在我咬咬牙擺好 pose 時,姚遠突然彎腰撿起我的鞋,走到我面前,蹲下了身子。
「姐姐,把腳抬起來。」
???
啥意思?他要給我穿鞋嗎?
沒等我有所反應,他就握住我的腳踝,抬起我的腳。
我身子不穩,下意識扶住他的肩膀。
姚遠低著頭,一手拿著我的鞋子,一手握著我的腳踝,突然頓了幾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好像變了。
但隨即轉瞬即逝。
他快速給我穿上鞋,然後抬頭朝我笑,依舊是往常陽光明媚的樣子。
「姐姐,穿好了。」
我頓了一下,才慌忙把手從他肩膀上拿開,尷尬地整理頭發:「嗯……」
之後,姚遠跟我一起走進地鐵站。
但很奇怪,整個過程,他都刻意同我保持距離。
要知道,他往常最喜歡跟我並肩走。
甚至連最後的揮手道別,他的背影都多少透露出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就好像……在克制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