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討好地向我們笑笑:「你們倆過來,是來為我打抱不平的嗎?好女兒,我就知道平時沒白疼你們。」
我媽這時候倒是很清醒,用得上我和我姐的時候,知道我和我姐是她的好女兒了。
隻是我聽到她最後一句話,差點笑出了聲。
我媽這臉皮可真夠厚的,她平時不為了阮綿教訓我們就算不錯了,又什麼時候疼過我們。
我姐淡淡道:「跟你沒關系,我們是來找宋豔和阮綿算賬的。」
我媽一臉的欣慰:「那不就是在為我打抱不平嗎?你這孩子,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宋豔和阮綿那邊,熟練地開始裝起了小白花。
宋豔一手護著肚子,靠在我爸的懷裡:「孩子他爸,你女兒會不會對我們孩子不利,我好害怕。」
她惶恐地看著我,嘴角卻微微彎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笑容。
阮綿也搭腔道:「爸,我媽現在可還懷著你的孩子,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損失啊。」
瞧瞧,阮綿現在是半點都不裝了,連爸都喊上了。
我爸聽了,一臉怒色。
他顧忌著我們身邊站著的段唯,捏緊了拳頭,在空氣中揮舞了一下拳頭,警告道:「你們兩個畜生,敢動宋豔一下試試?」
我姐嘲諷道:「你可真是我奶奶的好大兒啊。」
提到奶奶,宋豔和阮綿的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好看。
不過我爸沒發覺,他說:「如果你們勸我和你媽復合,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這輩子,就隻愛宋豔一個人。實話告訴你,宋豔是我的初戀女友,當年如果不是我出國,我們倆是不會分手的。現在她懷了我的孩子,我必須要向她和她的孩子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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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聽了,氣得牙都咬碎了。
她朝我爸衝了過去:「好你個阮莫,我還以為你們倆勾搭上沒多少時間。原來,你們這對狗男女早就勾搭上了,你們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我媽上去撓我爸的臉,去咬我爸的胳膊。
「你在發什麼瘋。」
我爸一腳把我媽踹了出去,我媽痛苦地捂著胸口,哀嚎著。
我弟見了,憤怒地道:「誰允許你打我媽的。」
他走了過去,跟我爸扭打在了一起。
我爸都五十多了,哪裡是我弟這麼一個血氣方高的小伙子的對手,很快就被我弟打趴下了。
宋豔和阮綿不敢靠近,怕我弟遷怒他倆,隻敢大聲勸道:「別打了,阮城,那是你爸,你別打了。」
阮城一雙眼赤紅:「我打的就是我爸,他眼裡沒有我媽和我,那就別怪我也沒他這個爸。」
宋豔和阮綿向我求助:「你們快去攔一攔啊,你弟都快把你爸打死了。」
我姐冷笑道:「你們怎麼不攔?」
宋豔和阮綿語塞。
後面,還是我媽清醒了過來。
她怕我弟狠狠地揍了我爸一頓後,會把他倆的父子情分給打散。
這樣一來,我爸就徹底被推到了宋豔和阮綿那一邊,不會再管她和我弟了。
她趕忙阻止了我弟打我爸。
宋豔和阮綿這才敢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替我爸擦拭著臉上的血跡:「阿莫,你沒事吧。」
我爸吐出一口血沫:「我沒事。」他又瞪了我和我姐一眼,「都怪你們兩個掃把星,你們不來,我們還好好地在準備給你奶奶辦葬禮。你倆一來,一切都亂了套。」
我和我姐並不意外我爸會這麼說。
我們倆甚至習慣了。
每次家裡出點什麼事,隻要我和我姐在場,他們總能把鍋甩到我身上。
以前我們小,無力反抗,隻能默默背鍋。
現在就不一樣了,我們羽翼豐滿,完全不懼我爸了。
我淡淡道:「爸,你這話就說錯了,是我們逼你出軌的嗎,是我們激怒阮城的嗎,是我們讓阮城打你的嗎?爸,是你自作自受,關我們什麼事。」
「就是,你自己活該被打,可怪不得我們頭上。」
我爸氣得爬起來就要打我們倆,段唯冷聲道:「你敢動她們試試。」
我爸連我弟都打不過,更別說段唯了。
他眼裡多了絲忌憚,最後還是宋豔給了我爸一個臺階下。
她說:「孩子他爸,她們姐妹倆還小,不懂事也正常,你一個大人,就別給他們計較。」
我爸冷哼一聲,「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過她們姐妹一馬。」他又對我們倆說,「你們倆,趕緊給我滾,我沒有你們倆這種不孝女兒。」
「再等等。」
我爸惱怒道:「你們還要等什麼?趕緊給我滾出這個家。」
我姐的目光落在宋豔母女身上:「當然是看到她們得到應有的報應啊。」
我爸怒吼道:「你們敢動她們母女一根手指頭,就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兩個警察就走了進來。
他們徑直走到了宋豔和阮綿面前,一臉嚴肅道:「宋豔女士,阮綿女士,我們懷疑你們倆牽扯到了陳橘的命案,麻煩你們跟我們去警察局一趟,配合調查。」
陳橘就是我奶奶的名字。
這話一出,宋豔和阮綿慌了。
她們臉色煞白,勉強維持著表面的鎮定:「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奶奶對我們這麼好,我們怎麼會害她呢。」
我爸也替她倆說話:「警察同志,這中間一定存在著什麼誤會。宋豔和綿綿可善良了,她倆平時連一隻雞都不敢殺,更別說殺人了。再說了,我媽的死就是一個意外。」
宋豔和阮綿連連點頭:「沒錯,警察同志,你不能冤枉好人啊。」她倆狠狠地瞪了我和我姐一眼,「肯定是她倆對我們心懷怨恨,所以報了假警。你們應該抓她們倆,而不是我們。」
我爸握緊了拳頭,怒道:「你們姐妹倆,還他媽是人嗎?怎麼這麼心狠手辣。」
警察皺起了眉頭:「這位先生,請你冷靜。根據我們初步掌握的證據,她倆確實和陳橘女士的死,有很大的關系,還請宋豔和阮綿跟我們去警察局走一趟。」
我爸依舊護著她們,不讓警察把她倆帶走:「這中間一定存在什麼誤會。」
「誤會?」一直沉默的我媽,在這時開口了,「老公,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媽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誰,就是她們母女啊。沒了你媽的阻攔,宋豔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跟你在一起了,不是嗎?」
我媽在這個時候,突然清醒了,憤憤不平地看著宋豔母女。
我爸則恍然大悟。
他臉色鐵青地看向宋豔母女:「是你們幹的嗎?」
宋豔眼底滿是慌亂,她胡亂著搖著頭:「當然不是,媽對我們這麼好,我們怎麼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是嗎?」
「是的。」
毫無預兆地,我爸一腳踹向了宋豔。
宋豔被踹在了地上,下半身血流了一地。
她痛苦又震驚,她哀嚎著:「孩子,我們的孩子沒了。阮莫,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阮綿也埋怨仇恨道:「爸,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媽。」
我爸臉上似結了寒霜,冷聲道:「宋豔,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有沒有說謊,我還是能看出來的。就是你,殺害了我母親。」
他衝上去,又踹了宋豔幾腳:「你這心也太狠了,我媽對你多好啊,我媽哪一點對不起你了。」
警察見了,連忙把他給攔住:「你冷靜一下。」
阮綿卻不肯善罷甘休,她撕開了小白花的假面,露出了惡毒的一面:「警察同志,他都把我媽踹流產了,你們必須把他抓去坐牢。」
「你……」
我爸被這母女倆的舉動給刺激得,直接暈了過去。
最後,我爸被送去了醫院。
宋豔母女被帶去了警察局,走前,她們憤恨又得意地道:「你們別太高興,我們馬上就會出來的。」
宋豔母女以為監控視頻已經被她倆刪了,隻要她們咬死奶奶的死跟她倆沒有關系,就能順利脫罪,因此嘴硬得很。
她們不知道,我姐早就提前保存了那段錄像,還把它交給了警察。
21.
很快,警察就調查清楚了, 確實是宋豔母女合謀殺害了我奶奶,她倆的日子將會變得很有盼頭。
至於我爸,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找宋豔母女算賬了。
他那天受了刺激,中風了。
他早就沒了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 坐在輪椅上, 動彈不得, 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顧。
他的公司本來就岌岌可危,他一出事,很快就破產了。
我媽把家裡能賣的東西都賣了,才勉強還清了債務。
她和我弟的日子大不如前,省吃儉用,才能勉強過活。
我弟早就習慣了奢侈的生活, 他這樣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我媽和我弟先後找上了我和我姐,希望我和我姐能幫幫他倆。
我倆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媽,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弟他很聰明的,隻是比較貪玩。他隻要沉下心,好好學習,肯定會比我們要有出息。你呀,與其指望我們,還是多指望他吧。」
「媽錯了。」
我媽這個時候,才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堂妹一開始隻搶東西,後來我姐交了男朋友,她直接把我姐的男朋友也給搶走了。
「這我」後來,我聽說家裡破產後, 家裡沒辦法支付我弟那野雞大學高昂的學費, 他也過不了奢靡的生活,隻能無奈退學,又離家出走了。
沒過多久, 他就因為盜竊被抓了。
至於我媽和我爸, 我在結婚前夕見過他倆一面。
那日, 段唯陪我去試婚紗。
我在廣場上看到了我爸, 他頭發花白,坐在輪椅上, 嘴裡流著涎水,衣服髒兮兮的,身上也臭烘烘的, 周圍的人都一臉嫌棄地從他面前經過。
他渾然不知,目光呆滯地曬著太陽,沒了以前做阮總時的風光和體面。
我媽到底還是恨他的。
我爸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而現在,他成了眾人厭惡的對象。
至於我媽, 則穿著清潔工的衣服, 佝偻著身子, 在打掃著廣場。
我隻瞥了一眼,就進了商場。
段唯捏了捏我的手心:「等會兒試完婚紗,就去我家吃飯。我媽知道你要來, 特地做了你愛吃的。」
我釋然一笑:「好。」
我雖然沒有爸爸媽媽的愛,但段唯的爸爸媽媽對我很好,在他們那裡,我感受到來自長輩的關愛。
我馬上就要和段唯結婚了, 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就在身邊。
我還幹著一份自己很喜歡的工作。
我想,我會和我姐姐一樣,過得幸福又自在。
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