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刷到一個帥哥直播。
見他一直躺著打遊戲，我以為他是高位截癱。
這時有隻貓跳到他旁邊，居然是阿什拉貓。
我忍不住問，「賣嗎？」
他回復說，「年紀大了，男模的活兒幹不動。」
1
中午被電話吵醒，一看是我的經紀人沈黎。
沒等我說話，那邊直截了當，「姜織，你是不是又背著我申請小號？」
我心下一驚，連忙否認，「什麼小號？我的小號不是都被你注銷了嗎？」
對面顯然松了一口氣，「不是就好，這兩天在家好好休息。」
掛斷之前還不忘補充一句，「少上網！少吃瓜！」
我嗯嗯兩聲算做回復，順手剝了一個橘子，然後點開微博。
熱搜第一是#蘇城下海#
蘇城是誰？他下個海也要上熱搜？
我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倒在沙發上，塞了瓣橘子進嘴裡，伸手點了進去。
一分鍾後我直接從沙發上彈起來，橘子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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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爆炸熱搜，跟我剛注冊的小號有關。
昨晚我的小號剛申請好，首頁推薦出現一個帥哥遊戲直播。
我見他一直躺著打遊戲，以為他是高位截癱。
衝著他人殘志堅，長得又帥，完全不懂遊戲的我看了整整一個小時，直到睡意朦朧，眼皮打架。
他操作似乎很厲害，直播間人氣很高，評論區一直在刷蘇哥 666。
等待排位時，有隻貓跳進他懷裡。
我一看，這是阿什拉幼貓！
內心狂喜，於是在評論區問，「賣嗎？」
沒想到直播有延遲，他看見這條評論時，回復了我一句，「年紀大了，男模的活兒幹不動。」
而我那時候已經進入夢鄉。
第二天睜眼，手機因為沒電自動關機，這事也被我拋在腦後。
我無語望天……花板，這該死的熱搜體質。
點進熱搜評論區，五花八門，各種聲音都有。
【XSWL，這姐妹知道蘇哥的身價嗎？】
【這得多饞，不怕被爆嗎？】
【敢在蘇哥直播間問出這種問題，她不會瘋了吧！】
【講真，其實我也饞他。】
……
【就算是姜織也必須道歉！】
手指滑到這兒我突然停住，一看這條評論，居然有 5 萬+點贊。
這蘇城到底是誰呀！
我直接切到搜索界面，查他的簡介。
蘇城，今年二十五歲，眾峰集團皇太子。
三年前成立了一家遊戲公司——SG，目前這家公司已經成為行業龍頭。
在這之前他是電競選手，巔峰期突然宣布退役，原因眾說紛紜，至今不明。
前兩天經紀人沈姐說，SG 邀請我做他們明年首發遊戲的代言。
我還在考慮中，畢竟我對遊戲是真的一竅不通。
我穩了穩心神，切回來繼續刷熱搜，看見#姜織小號#這個詞條，突然飆升至熱搜榜第二！
我剛申請的小號怎麼就爆了？
我一條動態都沒發過！
點進去一看，這……頭像居然也能翻車？
我編輯小號資料時，隨手在相冊裡薅了一張照片做頭像。
照片裡的花瓶在我大號裡出現過，角落裡的畫模糊成那樣了也能被看出來……
粉絲都是用放大鏡看的嗎？
這也太細節了吧？！
我扔下手機，閉眼陷入沉思。
隻要我不承認，僅憑一張圖，誰還能按頭逼我承認，那是我小號？
萬萬沒想到，第三天我就翻了車。
參加一個品牌活動時，一個記者清澈又愚蠢的眼神讓我放下了戒備。
「姜小姐，你真的讓蘇先生賣嗎？」
職業素養不允許我暴走，我忍了又忍，「我不是問他賣不賣，我是問他的貓賣不賣。」
說完我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臺下的沈姐。
隻見她雙手扶額，一副可雲發瘋狀，用嘴型一字一頓朝我說，「你想我死就直說！」
2
我叫姜織，入行五年已經是大滿貫影後，常年掛在熱搜上，摳都摳不下來。
這次因為買貓事件，我在熱搜上又足足掛了五天。
隔壁公司頂流一哥翻車都沒能把我頂下來。
這兩天評論風向逐漸離譜，居然有人說我暗戀蘇城多年。
要不是小號又被注銷，高低我得親自下場闢謠兩句。
「SG 的代言，接嗎？」
沈姐把合同遞到我面前，「那邊說價格隨便開，唯一的要求是，你必須到 SG 公司總部籤合同。」
我放下手機，「接，幹嘛跟錢過不去。」
見我同意，沈姐第一時間致電 SG 表明合作意向。
雙方都怕對方後悔似的，居然把合同籤訂的時間定在今天下午。
「這是不是……也太急了？」
上了 SG 的頂樓直達電梯，我轉身看向身後的沈姐。
沈姐此時正抱著電腦和法務擬合同，回復簡單明了。
「這不剛好 SG 的總部在這兒，後天你就進組了，哪裡有時間？」
到了頂樓，總裁辦助理說蘇城有個臨時會議。
我被安排在他的私人休息室，我的團隊和 SG 代表在會客區確認合同細節。
蘇城的休息室很大，有健身房，私人影廳和恆溫泳池，樓頂還有個停機坪。
我坐在落地窗邊，隨手在架子上抽了一本雜志。
居然是財經類，沒興趣。
於是把雜志原位放回去，靠著椅背閉眼養神。
一陣腳步聲，我回頭見蘇城站在身後，正在看手機。
見我回頭看他，他嘴角掛著溫和又疏離的笑。
「不介意我接個電話吧？」
我搖頭。
於是他走到另一面落地窗前，一手插兜，一手接電話。
「喂。」
……
他接近一米九的個子，黑色西裝襯得整個人筆直修長，領口微開，白皙的鎖骨若隱若現。
「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
說完他掛斷電話，周身的清冷氣場瞬間收斂。
接著徑直走到我對面的沙發坐下，整個人松弛又慵懶。
「姜小姐，有件事我需要和你明確一下。」
我伸手從旁邊的小冰箱裡拿出一瓶飲料，準備擰開瓶蓋，「你說。」
「我不賣。」
我坐直身體，準備就這個事件提出嚴正交涉。
「蘇先生，首先，我承認你確實有幾分姿色。其次，我當時困得不行，說話省略了幾個關鍵字，這是我的問題。最後，對於害你一起被掛熱搜，我表示抱歉。但是！我對你確實沒有那個意思。」
說完我繼續擰瓶蓋。
這是什麼飲料，怎麼擰不開。
他傾著身體，伸手自然地從我手中拿走飲料，擰瓶蓋時隱隱用力，手背的青筋瞬間凸顯。
擰開後遞給我，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我說的是……貓不賣。」
3
籤完合同回去的路上，沈姐湊到我眼前。
「SG 這次表明了代言非你不可。」
嗯？非我不可？
原本今天來籤明年首發遊戲——《幽原》的代言，結果雙方一拍即合，我直接晉升 SG 公司的全球形象代言。
也就是說，SG 推出的所有遊戲，各大區的代言人都是我。
「為什麼？」我疑惑地看向沈姐，「我一開始都不打算接，你知道的。」
她點頭，「就是因為咱們一直沒回音，好幾家向 SG 自薦，不過都被婉拒了。」
聽到這裡，前排的兩個助理也加入聊天。
「聽說織織姐是他們全公司票選出來的，斷崖式第一。」
「合同籤完，他們笑得比過年還開心。」
「對對對，後排那個激動得原地跺腳。」
「你沒注意，門外頭還有個轉圈圈的。」
……
「不過蘇總發話了，《幽原》首發當天才會對外公布你是 SG 代言人的消息。」
我轉頭看向窗外，真的下雨了。
腦子裡回憶起我們下電梯的時候，蘇城的助理追上來。
「蘇總說等會兒要下雨，讓我送兩把傘過來。」
……
沈姐遞過來一瓶水，「在想什麼？」
我順手接過，瓶蓋擰不開，低頭一看，是蘇城休息室裡喝的那款。
沈姐見我看著飲料沒說話，繼續說道，
「蘇總說你喜歡，讓人放了一箱在我們車上。純進口的，死貴。國內很難買到。」
我強行抹掉腦海裡的身影，伸手調整好靠背角度，拿出劇本翻起來。
這次的角色難度很大，和導演、編劇前前後後溝通了大半年。
「蘇總還是單身。」沈姐湊上來，「如果你找個他這樣的，我不會攔著。」
我將她的頭支開，「當你覺得對方什麼都好的時候，就已經被他拿捏住了。」
沈姐愣了下，「你還是看劇本吧。」
我搖搖頭，像蘇城這樣的人，很難真正接受一個人。
4
後面的一段時間，我都在專心一場拍攝。
這次拍攝原本計劃三個月結束，因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Ťũ̂₎，推遲了半個月殺青。
沈姐見我狀態不好，推掉了後面一周的工作。
「這次又出不來了？」
我點點頭，「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每次接戲，我都會把自己真正融入角色，導致拍完之後，需要緩很久才能擺脫那種狀態。
「前陣子你一直趕戲，有件事沒跟你說。」
說著沈姐把手機遞給我，「你自己先看看。」
我接過手機。
哦，我又上熱搜了。
有人匿名爆料說我是 SG 的代言人。
某位女主播的粉絲紛紛表示憤怒，跑到 SG 官方微博留言，替這位女主播感到不值。
【SG 你們沒有心！你們的遊戲火都是喬小魚魚的功勞！】
【如果不是她安利你們公司的遊戲，狗都不玩兒！】
【姜織代言遊戲？笑死！】
……
我轉頭問沈姐，「喬小魚魚是誰？」
沈姐頭也沒抬，「很火的遊戲主播，算是遊戲圈主播界的一姐。」
我沒說話，繼續往後翻，點開一個視頻。
一個女生坐在鏡頭前，聲音嬌柔帶著哭腔，楚楚可憐。
我一看左上角 ID，喬小魚魚。
「首先很感謝粉絲寶寶們的支持，這次爆出姜織小姐姐代言 SG，我很意外。不過她人氣比我高很多，SG 選擇她也在情理之中……」
我關掉視頻，後面不看我也知道她要說什麼，這些都是我們圈子玩剩下的。
點開評論，果然清一色全是罵我仗著自己人氣高，搶走人家的代言。
還有人跳出來說，原本 SG 內定的是喬小魚魚，我非要橫插一腳。
還有路人表示，看來我暗戀蘇城是真的……
就這樣，火星子直接把我老窩點著了。
「你的粉絲平時醬油味兒最重，但有事她們是真上。」
沈姐伸手劃拉手機，點進我的微博主頁，「看吧，已經對戰兩天兩夜了。」
我一看評論區，果然。
因為我常年被掛熱搜，粉絲對戰經驗不輸任何一家。
圈內別家的粉絲都知道，可以蹭我熱度，但不能造謠。
隔行如隔山，遊戲圈和影視圈，混的不是一個圈。
助理小希驚呼，「SG 發聲明了，有史以來第一次！」
「這聲明滴水不漏，直接硬剛啊！」
「我天，落款是蘇城！」
……
5
聲明很短，隻有一百來字。
評論區有人建議公關都來學學，別每次長篇大論，結果啥都沒說清楚。
還有人對聲明劃線進行解讀。
【我公司於今年 7 月 18 日下午 15:30 和姜織女士正式籤訂合同。】
這句話表明 8 月內定喬小魚魚的傳聞純屬謠言。
【SG 能有今天的成績，離不開全體員工的努力以及各位玩家的支持。】
劃線重點——員工、玩家。這句話告訴所有人，SG 不靠主播營銷。
……
【對於本次事件給姜織女士帶來的惡劣影響，我們感到萬分抱歉。】
這句話明擺著告訴所有人，我姜織和這件事毫無瓜葛。
聲明還附圖合同原件上籤署日期的部分，以及 6 月 SG 內部投票的所有數據。
十位候選人中，我以 87.8% 的支持率拿到第一，而喬小魚魚並不在候選名單裡。
這說明一開始她就不在 SG 代言的考慮範圍。
我暗暗感嘆，這招絕殺了啊。
其實這份聲明對 SG 來說，百害無一利。
這一點，我相信蘇城自己應該也很清楚。
首先戰火已經從 SG 轉移到我這邊，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喬小魚魚在遊戲圈有一定的影響力，和她撕破臉對 SG 來說沒好處。
小希感嘆，「當年蘇哥退役被潑那麼多髒水，他沒都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我合上劇本，「當年怎麼了？」
「蘇哥當年是 UM 戰隊的絕對主力，因為他，UM 拿到了那年的全球總決賽冠軍。」
小希見我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直接從副駕挪過來坐到我旁邊。
「那年我們的戰隊不被看好，甚至被議論不配作為競爭對手，結果總決賽我們 3-2 贏了他們。」
我靠在窗邊，支著頭等她的下文。
「那場比賽結束沒多久，蘇哥就宣布退役了。」
說到這兒，小希眼神中滿是遺憾，
「第二年 UM 輸了比賽，粉絲接受不了，跑到蘇哥那兒罵得很難聽，說他是逃兵。」
窗外起霧了，玻璃凝結出水氣，我的指尖在玻璃上遊走，「他為什麼突然退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