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旁得,容良娣哪一樣,都配的上太子。
丹香在心中為容晞不平,低首又道:“良娣放心,就算有新人進東宮,太子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仍是良娣,誰都越不過您去。”
這話語罷,容晞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賬簿。
雖知丹香是在替她這個主子說話,但容晞亦不想讓她有這種失格的僭越想法。
她語氣稍作微沉,對丹香道:“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講,若讓旁人聽去,會給太子添麻煩。”
丹香立即認錯應是,不敢再多言半句。
容晞將丹香引為自己近侍的宮女,便是信任她的。
但縱是信任,亦要懂御人之術,不可讓她身側近侍的女使逞口舌之快。
因為日後,丹香的一言一行,即代表著她的一言一行。
丹香雖然比旁的宮女聰慧,但這性子還不是太沉,她還得好好提點她。
容晞見丹香有些赧然,語氣輕了幾分,又命她:“去看看午食有沒有做好,太子今日要回東宮用。”
丹香得令後剛退下沒多久,慕淮便歸了東宮。
每逢朝臣休沐的日子,慕淮卻仍是忙碌,沒有休息的習慣。
他今日未穿冕衣朝服,隻著了身黯色斓衫,身姿高大挺拔,面容極為俊朗。
容晞總覺,他穿深黯的衣物,瞧著氣場過於凌厲,甚至有些迫人。
走入偏殿後,慕淮將視線移向了女人微隆的小腹,想起昨夜二人均感到那處有了胎動,猶自覺得很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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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為人,他做人父和人夫卻都是第一次。
昨夜容晞胎動,他興奮之餘,又有些手足無措。
他坐到容晞身側,低聲問道:“孤今晨走後,孩子有沒有鬧你?”
說著,便握住了女人纖軟的柔荑,卻覺這嬌弱的小良娣的手心中,竟是滲出了冷汗。
她今日身子比之前更虛乏了,好在他想法子將她是罪臣之女的流言壓了下去,亦將嚼舌根的宮人重重懲戒,這才不讓她因外人的碎嘴之言憂神。
容晞靠在他懷中,搖了搖首,回道:“寶寶很乖的,並沒有鬧妾身。”
慕淮適才還有些冷肅的面容漸變得平和,他瞧見了羅漢床處的紋樣,又輕聲問懷中的女人:“今日尚衣局呈的簪式紋樣,都喜歡嗎?”
容晞頷首,細聲附和道:“有好幾樣,妾身都很喜歡。”
這話讓男人很是滿意,亦有足足的成就感。
她喜歡便好。
慕淮見容晞那張絕色臉蛋瞧著有些蔫蔫的,不禁鋒眉微蹙。
他之前是想著,將這女人抓回來後,便將她圈養在東宮中,讓她做一隻籠中雀。
可這嬌雀在金絲籠中待久了,美則美矣,瞧著卻總是有些可憐。
女人身上的馨香因著孕事,更讓人沉醉。
慕淮親了下她的額頭,低聲道:“這幾月且忍一忍,等孩子生下來後,無論你想去遠郊狩獵,還是登高望遠,亦或是在湖心遊船,孤都陪著你去。”
第42章 加更
容晞乖順地點了點頭, 這一月未出東宮,卻然快把她憋壞了。
她剛要說聲多謝夫君,肚子竟是咕嚕地叫一聲。
容晞略有些赧然地將手覆上了微隆的小腹, 最近的她,卻是總容易餓,原本尖尖的下巴,瞧著也圓潤了些。
不過丹香和其他宮女都說,她之前有些過瘦,現在的模樣比之前瞧著更美,纖秾合度。
容晞姑且信過這些話, 卻還是不想讓自己變胖, 近日也有意控制著食量,盡量少食多餐。
慕淮見她這副模樣自是忍俊不禁,抬聲喚了下人備菜。
他陪著容晞用午食時, 一旁立侍的宮人見太子身上的氣質全然沒有平日的孤冷和陰戾,對容良娣的態度很溫和。
二人間的相處方式就像一對尋常的夫妻。
若真來個太子妃, 怕是也很難撼動這位容良娣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如果日後東宮有妻妾之爭,需要下人站隊,他們還是想在容晞身上押注。
午食用罷後, 容晞便按照太醫的叮囑, 小憩了一會兒。
待清醒過來後,便去了書房為慕淮磨墨。
慕淮今日於暗,派人掉來了當年禮部主持妼貞皇後喪儀的賬簿, 他覺出女人已站在書案旁,頗有紅袖添香之態地為他細細研磨著墨汁。
雖未抬眼目,卻低聲命道:“這些事日後讓下人做便好,你既已是良娣, 不必再親自做這些事。”
容晞細聲回他:“夫君習慣妾身伺候了,妾身亦喜歡為夫君做這些,夫君放心,妾身幫你磨完墨便離開,不礙你的眼。”
慕淮無奈,掀眸看了她一眼後,復又看著那賬簿。
上面記載的文書很詳盡,包括皇後陵墓要雕刻的石翼獸、棺木所用的木材,和妼貞皇後所有的貴重陪葬品。
這些陪葬品大多極為名貴,因為先皇後生前便最是受寵,成帝賞給她的御賜之物幾乎都被埋在了地底下。
慕淮看著那眼花繚亂的陪葬品單子,不禁自言自語道:“先皇後的棺木,怎麼就遭了白蟻啃噬?”
容晞剛要離開書房,聽到慕淮這句話,停住了步子。
她微有些訝然,轉身走向了慕淮的身側,低聲問道:“夫君…是在查妾身父親當年的案子嗎?”
慕淮頷首,眉目卻是愈沉,他將那賬簿放於案上,聲音也冷了幾分,道:“這事屬實蹊蹺,近日孤也派人詢問過你父親之前的同僚,知你父親絕非是這般不謹慎的人。”
容晞心中一暖。
她又怎會不覺,當年容炳失職之事過於蹊蹺,可那時的她隻是個不到十歲的女孩,老家又在洪都,在汴京也沒什麼親眷,自是對此無能為力。
她垂眸,對慕淮道:“父親當年不隻督造過妼貞皇後的陵墓,之前還督造過先帝其他太妃的陵墓,陵墓土地潮湿,是容易遭白蟻啃噬。但妾身記得,父親一般會命人在棺木上事先塗上一層特質的漆,也會在埋棺的土壤中布置好有水銀的毒帶,這些法子都能防住白蟻。”
先皇後的棺材自是與平民不同,上面鑲綴了各種珍寶,父親被流放的緣由也是因著那棺木被白蟻啃得七零八落,差點傷及先皇後的遺體。
慕淮對容晞知道如何防白蟻的法子感到詫異。
他不禁問:“你那時年歲尚小,又是個丫頭,先皇後的棺木被毀後,你父親便被流放了。這之前,他竟是同你一個丫頭講起了公事?”
容晞頷首,回道:“爹爹並不同妾身拘著這些,妾身娘親去世的早,爹隻納了個妾室並沒有續弦,姨娘性子立不住,祖母年歲又大,妾身自小就管著家中諸事。所以爹爹並不因著妾身是個女孩就隻讓妾身習些女工女紅,他有時獨酌,便經常同妾身談起他任太常寺卿的瑣事。”
慕淮唇角微勾,仍是難以置信,又問:“恁小的個丫頭,就開始管府宅之事?”
容晞見慕淮不信,也不欲多解釋,隻重重地點了點頭,做為了回應。
慕淮笑意愈深,原本他同這女人的緣分伊始,便是順福看中了她的能力,將她從錄事那處掉到了他身側伺候。
終歸是自己因著她性子軟,有些小覷了她。
檻窗之外,簾雨疏疏。
慕淮望向窗外雨景,覺汴京雨季仍是未過。
又想起容晞適才同他講的一番話。
他想開棺動陵,看看妼貞皇後的陪葬之物有無闕漏。
可挪動先祖陵墓之事是大不敬,絕對不可擅行。
慕淮看著連綿不絕的春雨,心中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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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慕淮難得沒有將時辰過多地耗在書房。
而是決意陪著那黏人精安睡,便在沐浴後早早熄滅了燭火,準備今夜也早些睡下。
可誰知剛要將那女人擁進懷裡,容晞竟是躲閃了下,想要避開他的碰觸。
慕淮微有些不悅,蹙眉問道:“怎麼回事,平日不是要孤抱著你,才肯闔目?”
容晞將後腦勺對著男人,聲如蚊訥地細聲道:“…妾身今夜…不想讓夫君抱著睡了,想自己一個人睡……”
慕淮自是不會縱著她這個請求,他長臂一伸,動作頗為強硬地便將那縮成一團的嬌軟女人抱在了懷裡。
女人想要掙扎,卻顧念著肚裡的孩子,扭了扭身子,終是不敢再輕舉妄動。
慕淮泄憤似地輕輕咬了下她軟小的耳垂,語氣微沉地問:“同孤說說,又生出什麼小心思了,嗯?”
容晞的耳垂被咬了後,身上的異樣感更甚,她微縮了下頸脖。
雙頰亦如被火灼了似得,蔓上了緋紅。
見她不答話,慕淮又要咬她耳垂。
容晞終是受不住,微微用手推了推男人的身子,赧然地答道:“夫君若抱著妾身,妾身懷著身孕,體質與之前不同,亦想……”
真是太羞了,她說不出口。
話沒說完,容晞還是噤住了聲。
慕淮自是不懂她這話是何意,隻覺得女人心中的彎彎繞繞真多,話都不同他好好明說。
容晞這時接著道:“所以夫君清楚了罷…還是松開妾身獨睡罷……”
見女人要從他懷裡鑽出去,慕淮用虬勁結實的臂膀錮住了她,思忖片刻後,終是明白了她的話意。
這幾個月,他未能好好餍足。
這個磨人精亦是。
他已經許久都沒好好喂過她了。
第43章 玩火自焚
慕淮容貌雖然生得清雋雅致,卻因著習武, 有副健魄且陽剛的身材。
稍帶著佔-有式地擁著她時,臂膀結實又有力,總讓她生出慕強的心思。
近日入睡前,容晞被他熟悉的體溫纏|裹,再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和均勻的呼吸聲。
他身上的種種,俱都讓她想起之前二人共享敦倫的旖|旎畫面。
極樂之時,慕淮漆黑深邃的眸子總帶著深深的沉淪, 亦總是附在她耳畔低啞地講著誘哄之語。
容晞知道, 慕淮之前沒有過女人,起先他身上蠻力大,又因為自己同他行這事多少不大情願, 卻又拒絕不得,在其中獲得不了什麼樂子。
次數多了後, 慕淮也不再那麼兇蠻,知道他溫柔些,她亦能配合些, 久而久之, 她竟也能從中尋興。
容晞安慰自己,這事也怨不得她。
慕淮生得英俊,她又是個正常女人, 都是年輕氣盛,沒有這種想法才叫奇怪。
可是雙頰卻仍如晚霞般,蔓著緋紅。
慕淮見女人仍在躲閃,確認了適才的想法, 心中卻是冉起了興味,她笑意愈深,附在女人耳側低聲問道:“要孤喂你嗎?”
容晞的耳朵很痒,便又縮了縮脖子,細聲赧然地回道:“…妾身一直記著太醫的叮囑…月份還未做穩之前…不可。不勞夫君了,妾身能忍的住。”
慕淮抿唇,未再言語,隻將女人的柔荑攥入掌中,漸漸與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