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在人前還鎮定自若,頗有大家風範的聶總經理,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跟前,卻失了大半氣勢,變得謙恭起來。
人們正疑惑著聶總經理這是怎麼了。
“董事長?”眾目睽睽之下,聶海忽地開口喊了聲:“您怎麼在這兒?”
滿場賓客愣了愣之後,才意識到聶海喊的是秦國富的準女婿。
頓時哗然。
那個A大的高材生,居然就是雅明集團的董事長!
所有人看向葉維清的目光立刻就變了。
葉維清也很驚訝在這兒居然能看到熟人。
他朝聶海微微一笑,指了秦瑟說:“陪未婚妻來逛逛。她對A市不太熟悉,熟人少。”
之前賓客們都隻想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富豪秦國富的女兒。
現在,大家又明白過來,她竟然是雅明集團大老板的未婚妻。
人們望向秦瑟的目光,和之前又不一樣起來。不少女士交頭接耳著,想要過來認識一下這個太過低調的女生。
身為秦家繼承人、雅明大老板的未婚妻。這位秦小姐,極其漂亮,又是A大高材生,將來一定是華國內首屈一指的名媛。
在她沒有進入社交場合以前就開始結交,有了交情基礎,往後再來往就方便多了。
秦瑟並未注意到周圍人熾熱的目光。
葉維清留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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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那些存有目的之人擾了秦瑟參宴的好興致,更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為她擋去那些目的不純的各種結交。
“居然是雅明的董事長啊。”
望著葉維清非常紳士地守護在秦瑟身邊,袁梓晴不由得喃喃感嘆著。
她之前知道葉維清是秦瑟的未婚夫時,已經受過一次重大打擊了。
這次再知道葉維清的背景身份,她直接嚇得呆住,有些緩不過神來。
“我的天。”袁梓晴邊感嘆邊搖頭:“原來他那麼厲害啊!”又嘖嘖幾聲:“往後我就得叫秦瑟一聲小富婆啦!”
秦國富就已經很有錢很有錢了。
雅明集團的老板,更是比秦國富還豪富許多許多倍。
袁梓晴甚至可以想象,秦瑟周圍哗啦啦掉金錢雨的情形。
她正連連感嘆的時候。
何洺卻是在她旁邊幽幽地道:“葉維清的背景不止這個。”
“什麼?”袁梓晴猶還有點回不過神來:“那還有什麼啊?”
何洺笑而不語。
他是參加了秦瑟和葉維清訂婚宴的。
參宴的那些大佬,根本就沒幾個是商界的。基本上都是政界或者軍部的。
平時電視上都不一定見得到,隻能在‘聽說’裡出現的大人物,卻出現在了這兩個人的訂婚宴上。
說明了什麼?
秦家就是土豪。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是衝著秦國富面子去的。
所以,隻能是葉家。
那些人都喊葉維清的爺爺一聲“葉老”,也不知道具體貴氣到了什麼地步。
何洺望向場中最漂亮最奪目的那個女孩,順手拿了杯酒,猛灌了幾口,眉宇間是濃得化不開的憂慮。
有個這樣背景深厚的葉維清護著……
以後想要打她什麼主意,就真的是難上加難了啊。
——
因為秦瑟這邊接連不斷地出現‘新狀況’,身為好友的袁梓晴就一直留意這秦瑟那邊,完全忘記了其他的瑣碎事情。
比如,自己主動要求來參加聚會的沈芳宜。
何家的這棟別墅,在遠離市區的地方。地理位置雖然看上去好像偏僻了點,卻是A市周邊山清水秀之處。
袁梓晴曾經問過沈芳宜,要不要讓司機接她過來。
沈芳宜說不用。
後來袁梓晴把地點發給她後,她發現坐公交車到不了這個地方,打車過去最少要一兩百塊錢。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又打電話給袁梓晴,讓司機去接她。
一來二去的耽擱了不少時候。
沈芳宜到時,宴會廳已經非常熱鬧。所有賓客齊聚,自助的餐點也已經擺在了廳內。
雲香鬢影觥籌交錯。
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室內,香水味與香檳味縹緲地充斥其中。處處是美人的倩影,處處是男人們自信的笑聲。
真的是極致豪華又奢侈的一場聚會。
沈芳宜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她身上這身小禮服,是袁梓晴送給她的。
原本秦瑟也拿了幾套衣服來給她挑選,也都是全新沒有穿過的。
但她不想接受來自於秦瑟的施舍和憐憫。所以,她寧願選擇來自於袁梓晴的幫助。
袁梓晴還借了首飾給她,說帶她去做做美容,再做個發型,被她婉拒了。
“不用。”她笑著說:“你已經幫助我很多,不用這麼麻煩。”
她覺得,憑借自己A大高材生的身份,不至於被人瞧不起。
可是來了這裡她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長輩們就罷了。那個年代,很少有人能夠走出國門。
可是,這裡的年輕人,總是有路子有辦法出國。隨隨便便找一個,不是在國外讀書的,就是即將到國外讀書的。再不然,就是年輕的海歸。
在這些人的眼中,A大雖然不錯,卻不會讓他們刮目相看。
他們會用審視的鋒利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你。在那樣銳利的目光中,你的家底和所處的階層簡直無所遁形。
沈芳宜局促不安起來。
她有些後悔沒有聽袁梓晴的話了。
如果去做個頭發,再借幾樣首飾,打扮起來就不會別人這樣看輕看扁。
沈芳宜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驕傲和體面,挺直了脊背在裡面慢慢穿梭著。
這個時候,她很希望袁梓晴在身邊。哪怕不是袁梓晴,是秦瑟也好。甚至於何洺也行。
何洺和她們幾個人同個專業。隻不過他在三班,她們在一班。
沈芳宜與何洺算是有點認識的。
她急切地在寬大又很多人的宴會廳內繞來繞去,試圖找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在給一個端著紅酒託盤的侍者讓路時,沈芳宜後退幾步,不小心後背碰到了一位太太。
“你小心點!”那位姓韓的太太說:“別弄髒了我的裙子!”
其實韓太太是說,讓她小心一點,別撞翻了旁邊侍者端著的酒,別讓酒灑到身上弄髒了裙子。
可沈芳宜今天一直緊繃著心裡的那根弦,下意識地就以為對方是在嫌棄她,忍不住駁斥:“我什麼都沒做!你怪我幹什麼!”
因為憤怒,沈芳宜說話時候目光不善。
韓太太嚇了一跳:“哎喲你這小姑娘,脾氣怎麼那麼大。”
這時候旁邊有人驚叫道:“韓太太,你的镯子呢?剛才不是放在這裡的嗎?怎麼不見了。”
聽到‘镯子’二字,韓太太趕緊回頭看過去。
果然,她剛才為了拿一個點心,順手放在旁邊的镯子不見了!
也不怪韓太太粗心。
這種聚會,來的都是頂級名流。
大家誰會缺個镯子錢?!
就算拿下來镯子到處亂放,也不會有人隨便把它拿走的。
再說了,就算是來到這裡做事兒的侍應生,也絕對是嚴格篩選過的,絕對不會出這種狀況。
韓太太不止一次在這種聚會上摘下來首飾了。
卻是頭一次丟失。
因為之前兩個人之間鬧的不愉快,她下意識地就覺得是那個和這裡格格不入的女生做的。
畢竟當時那個女生的反應太過激烈了些。
韓太太本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脾氣。
她從小被父母嬌慣著長大,嫁給老公後也是萬般寵愛著。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
上前幾步抓住沈芳宜的衣袖,韓太太也不管這樣做合不合禮數了,質問:“你剛剛看見我的镯子了嗎?”
不止韓太太。
剛剛周圍的幾位太太小姐,都留意到沈芳宜的態度不怎麼樣。
其實,大家來參宴,都是開開心心的,很少有人會莫名其妙地來發火。
幾人下意識就覺得沈芳宜之所以態度差,可能就是做錯了事所以心虛。
“韓太太。”有人勸道:“就是個平常镯子而已,幾萬塊的事情。晚一些再說。”
這到底是何家舉辦的聚會。
不管是不是這個女孩子做的,有什麼事都私下裡再說就好,別當眾鬧大了讓何家難堪。
韓太太聽了朋友的勸。
她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衝動,不該什麼都沒弄清楚就開口。暗自打算著和盧美英說聲,把事情查清楚再說。
結果,沈芳宜這時候憤怒了。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血口噴人!”她心裡憋著一口氣,幾乎堵得胸口嚴嚴實實的快要沒辦法呼吸:“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
“你這孩子真是。”韓太太又氣又怒:“你非得搞砸了別人的宴席才算完?”
沈芳宜咬著牙不讓淚水落下來:“明明是你先汙蔑我的!”
周圍的人剛開始還沒有注意到這個角落發生的小插曲。
被她這樣一喊,大家到時齊齊地把目光聚攏過來了。
人們擠成一堆。外面的人看不清楚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瑟和葉維清原本在距離這裡最遠的一個角落,此時也趕了過來。
“葉太太。”周圍有人想要討好那對極富有極貴氣的年輕人,故意這樣叫著秦瑟:“有個不知哪兒來的野丫頭在這裡撒潑。”
四周人不少,說話的卻不多。
沈芳宜就也聽了一耳朵。
她原本對‘葉太太’這個稱呼還沒有什麼概念。隻想針對‘野丫頭’三個字駁斥一番。
結果她就看到了相攜著而來的秦瑟和葉維清。
沈芳宜愣住了。
葉太太?
她眼睜睜看著葉維清走在秦瑟的身邊,眼睜睜看著兩人十指相扣。
兩人的手上,還有能刺痛眼睛的訂婚鑽戒。
“沈芳宜?”秦瑟過來後,非常意外:“原來是你。”
秦瑟趕緊和周圍的人們解釋:“這位是我A大的同學。我們一個宿舍的,她從來不會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你們可能搞錯了,不如再仔細找找吧。”
沈芳宜知道秦瑟是好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