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維清把手機收回口袋:“和你戴著的是同款?”
“對啊。”秦瑟把鏈子塞進他手中:“我就這兩個細的,你將就著先用。太粗的話戴了容易被人發現,要去校長室寫檢討的。”
其實葉維清覺得一點都不將就。
同款項鏈簡直太完美了好嗎。
他把訂婚戒指掛在項鏈上,矮下身子湊到秦瑟跟前:“我不知道怎麼弄上。”
舉手之勞而已,秦瑟沒多想,抬手給他在頸後扣好搭扣。
葉維清非常開心。唇角的笑意怎麼都掩不住。他從進入電梯一直到出了寧清木華,腳步都是輕盈中帶點虛飄的,跟他平時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秦瑟這次是真的莫名其妙又非常無語了。
看著興高採烈的葉維清,她的腦海中浮現的隻有兩個字。
……幼稚。
雖說已經訂了婚,可是‘婚前’秦瑟立下的各種規矩,葉維清也不敢隨意打破。
現在隻是訂婚了而已。
還沒娶回家,什麼都是未知數,沒有定論。
出了寧清木華後兩人都各行其路,好像誰也不認識誰。
之前葉維清對此頗有怨言。今天卻沒有如此。
與秦瑟分開很遠後,他看著遠去的嬌俏背影,腳步微轉,並沒趕緊去學校,而是來到旁邊一個沒人的小路上,撥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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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葉維清脊背挺直地立在路邊,仰頭看著空中漂浮的輕薄白雲,緩緩說:“我拜託你個事兒。”
然後把剛剛弄到的王嬸妹妹的家政公司電話給了方湛廷。
方湛廷一一應下。
掛斷電話後。
葉維清面色如常地繼續往前走,去了學校。
方湛廷這邊卻是一臉凝重。
“老四找你什麼事兒?”溫謙就在他身邊,隨口問。
學校上學的時間比較早。
這時候葉維清趕去學校了,溫謙上班卻還不到時候。反正方老大這時候沒走,他就賴在了老大這邊玩。
現在屋裡隻他們兩個人在。
方湛廷沉吟道:“老四說,讓我打這個電話,找這個家政公司的老板,問問她的死對頭家政公司是哪一家。然後要來死對頭的電話後,打電話過去,走常規程序找一個符合條件的保姆。送到葉立柏那裡。”
葉維清說,可以用他的名義去找這個家政公司的老板,不然的話對方不一定說出來她的對頭公司是哪一家。
另外,也可以用他的名義去把這個保姆送到葉立柏那裡。
畢竟是忽然而至的保姆,沒有個來由的話,葉立柏不會收下的。
溫謙覺得有些意外:“老四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爸了?”
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他有沒有說,現在給你的這個號碼是誰的?”
方湛廷:“他隻說是她媳婦兒那邊的人,具體沒提。”
這話讓溫謙不由得陷入沉思。
找保姆,還非要找個死對頭公司的,可見是不想讓自己這邊的人受牽連。
這事兒恐怕沒那麼簡單。
溫謙神色凝重:“老四找保姆的要求是?”
“要求不高。”方湛廷慢慢地說:“就七個字,年輕漂亮,不安分。”
這話讓溫謙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他就不怕鬧出事來?”
一個是不安分的漂亮女人。
一個是有肯能見色起意手握重權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身邊唯一的女人已經毀容住院,不在他身邊。
久曠之下,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頂多小打小鬧,鬧不出來什麼大事的。”方湛廷苦笑:“當年葉楓為什麼能回葉家,你知道嗎?”
這件事情,幾個兄弟都不清楚。
誰也不敢在葉維清跟前提。
溫謙其實好奇很久了,這時候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悄摸摸湊過來:“葉立柏怎麼說服老爺子的?”
方湛廷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我去啊!”饒是溫謙那麼冷靜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後也大吃一驚:“他居然,居然肯結扎?”
“你小點聲。”方湛廷點燃根煙,眉心輕輕擰起。
屋裡一時靜寂到了極點。
許久後,方湛廷緩緩道:“老爺子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葉立柏做出那種事情,老爺子怎麼肯輕易饒了他?更何況還要塞個外面的兒子進來。”
溫謙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葉老爺子做事一向很有遠見。
恐怕老人家發現了自家兒子不檢點,所以直接讓兒子結扎了,以絕後患。
隻是想到今天葉維清的做法後,溫謙還是覺得不解。
老四做這樣的安排實在有點繞圈子,而且麻煩。
他問:“老四為什麼不直接找個熟悉點的家政公司就算了?非得繞這麼個圈子找這家。”
不過是個家政公司而已。
犯得著麼。
“這你就不懂了。”方湛廷抬指敲著桌面:“老四做事兒一向彎彎繞繞特別多。他這是不想他爸有所懷疑,所以找了個和咱們沒什麼關系的公司。”
這麼一說,溫謙想想也是。
畢竟都是大院兒裡的,除了Q-one的事情之外,他們哥兒幾個和哪些公司的什麼人熟悉,葉立柏幾乎都知道。
如果從他們這邊找人找公司的話,恐怕沒幾分鍾就能會被葉立柏懷疑別有用心。
反而找個沒有任何關系的公司好一點。
這樣的話,葉立柏頂多以為他是臨時起意,不會想太多。
不過溫謙有一事兒不太明白:“老四這樣設計的話,到時候那保姆和他爸如果真的有了什麼,他怎麼辦?”
雖然不會有孩子,可是其他事情就難說了。
“怎麼辦?”方湛廷微笑:“該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溫謙暗自一驚:“可是……”
“沒什麼可是。”方湛廷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慢慢起身:“你以為老四為什麼在商場上所向披靡,沒什麼人能鬥得過他?除了運氣和心智之外,還得有一個字。”
狠。
夠狠才能無懼,才能無敵。
溫謙聽了這話後,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心底深處升起了濃濃的擔憂。
“老四這是怎麼了。”溫謙倚靠在桌邊,輕聲說:“小時候他拳頭硬是硬,好歹容易心軟。現在卻……”
冷心冷血。
除了那幾個他特別在乎的人之外,他好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了。
“你是不知道那姓陸的女人怎麼一天天精神折磨他媽媽,所以才這麼問。”方湛廷淡淡笑著,眸底深處亦是浮現憂慮:“他那時候看著謝阿姨一天天地更加憔悴和病弱。他想救,卻根本救不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是我們想象不到的。”
那時候溫謙不大,所以對那些事情記得不清楚,也關注不多。
方湛廷本就心智早熟,加上年歲大一些,所以在悄悄關注著葉維清那邊。
兄弟裡沒人比他更能了解,老四是怎麼也步步走到這個田地的。也沒人比他更清楚,老四現在極其需要有人拉他一把。
拉得住,老四就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孩子。
拉不住,老四往後會墮到什麼地步,誰也不知道。
他太有才華,也太孤傲。
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沒有誰能撬開他的心。
這時候溫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四弟妹那邊知道這件事嗎?”
方湛廷沉默了會兒,說:“應該不知道。”
老四連從商和名下品牌的事情都不敢告訴她,今天做出這種出格決定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讓她知道。
溫謙連連嘆氣:“老四真護著她。”
“可不。”方湛廷點了根煙:“畢竟是妻奴啊。”
溫謙:“嘖。”
作者有話要說:真相二人組~哈哈
第36章
秦瑟現在有好幾個競賽要參加。除去班主任陳彥那邊的是作文競賽外,其他都是理科課程。老師們建議她去參加一下學校的競賽補習班,也好鞏固一下相關的知識。
她本來也很想去的。可葉維清說,他可以輔導她。
秦瑟就很猶豫。
是麻煩他呢,還是不麻煩他呢?
如果是參加學校的補習班,上完課後就很晚了,匆忙吃飯做作業後就得睡覺。沒辦法每晚去葉維清那裡悠悠然地和他一起吃飯做功課。
如果是葉維清輔導她,倒是空闲時間多了不少。更何況這些競賽他以前都參加過,熟悉得很。
就是吧,讓他輔導的話,得耽擱他很多時間。
秦瑟有些猶豫。
已經麻煩他很多了,再繼續耽誤他更多時間的怕,恐怕不太好吧?
前幾天為了訂婚的事情,實在是太忙了,根本沒商量好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解決。兩人隻略微交流了下意見就把這事兒拋諸腦後。
誰知這天下午,將要下課放學的時候,數學李老師問起她來:“下午開始,所有參加競賽的同學一起去競賽補習班。你也去的吧?”
非周末的時間裡,學校的安排是,周一周二是數學輔導,周三化學,周四周五是物理。
今天周一,剛好輪到數學。
事到臨頭這事兒才重新面對起來,秦瑟下定決心:“老師,我不去了。”
如果和葉維清說好了不需要他輔導的話,她肯定會去。
可是兩個人都還沒商量好,她如果臨時決定要去的話,那麼他費盡心思幫她考慮了那麼多,怎麼辦?
還不如先順著他的提議來。
免得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
放學後,陳彥那邊暫時沒什麼事情,秦瑟就打算先回寧清木華去。誰知這個時候接到了趙世衝的電話。
“四嫂!”趙世衝不知道人在哪裡,背景聲音裡都是汽車鳴笛聲;“你現在有空嗎?”
秦瑟算算時間,今天籃球有個小比賽,葉維清還要好久才會打完球:“當然有空。”
“太好了!”趙世衝說:“我們剛知道一個消息,周伯那個病需要一種藥,要到市立醫院去配。我們幾個都過不去,能麻煩四嫂跑一趟不?”
這個要稀少且名貴。軍區醫院正好缺貨,必須從市立醫院取。
周伯不算是部隊上的人,軍區醫院不可能為了他特意聯系市立醫院那邊。所以這事兒得走私人的程序。
處方是軍區醫院給的。醫院之間的處方並不能互通。市立醫院那邊,需要走關系再寫個那邊的方子。
這事兒就得是關系扎實的人去了。
說完,趙世衝委委屈屈地壓低聲音:“原本這件事是交給我的。可是吧,我爸一聽是市立醫院,就不肯讓我過去了。因為姓陸的那個女人就住在那裡。”
兄弟幾個做的事兒,大院兒裡的長輩們基本上都心裡有數。
雖然誰都瞧不起陸媛,但是吧,事關葉立柏,長輩們總要在葉立柏跟前做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