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白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也沒想到這崽子這麼敢想, 上來就跳那麼老多步驟, 直奔主題!
溫熱的呼吸散在他的耳廓,輕易地將白玉的肌膚染地緋紅一片。
這進展太快了。
白亦無所適從地抬手捏住了她使壞往他耳朵吹氣的嘴:“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時絨被捏了臉, 還是嬉皮笑臉:“我說我單純問問, 您信嗎?”
白亦無言以對。
時絨便又坐直了身子, 一秒正經起來:“我真是單純問問的。這不是大難當頭, 急於提升實力嘛, 聽說找人雙修是個不錯的法子,便同您打聽打聽。師尊覺得不好,我就不提了。”
白亦:……我差點都要信了。
其實……
白亦表面端莊地收回手,隱在袖下的手指卻忍不住微微蜷縮起來。
那軟嫩香滑的觸感殘留在指尖,揮之不去。
心底小鹿亂撞地想:其實,可以是可以的。
絨崽的神識是大乘期,同他相差不遠,基本不會有問題。
就是無媒無聘,又在遠洋海外,陌生之地,實在太虧待她了。
但絨崽說得也有道理。
同他雙修對她提升修為的確大有好處,如今這樣的局面,正是需要她加緊晉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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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心底小鹿快要撞死了,牙關一松……
“我想好了~”
時絨先一步打斷了他千回百轉的思緒,溫溫道,“師尊,我要您以後每一日隻要見著我,便來拉一拉我的手或者親我一下,好不好?”
白亦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嗯?”
……
時絨想要的不多。
在等她晉級悟道,或是有能力對師尊這樣那樣之前,隻想在他身邊圈好地盤,別讓他徹底喪失、遺忘掉對她的情感就好。
日復一日的肢體接觸,能讓她最直觀地體會到師尊的狀態,也能延緩師尊的感情衰退,給她爭取時間。
時絨巴巴地望著他,“這也不行嗎?咱們都親過好幾回了,這不算什麼吧?您說話可得算話啊!”
哪裡親過好幾回了,回回都是她霸王硬上弓好嗎?
白亦渾身長嘴也說不過她。
雖然被搶了話,但這樣循序漸進的提議,顯然更符合他保守的愛情觀,趕忙順著臺階下了。
配合地捏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這樣?”
時絨笑彎了眸,佔了便宜還要賣乖,反扣住他的手,正想抬頭道一句:對啊,師尊您看我多乖,一點都不折騰人的。
眼前的燭光忽然黯淡下去。
恍惚之間,有暗香浮動,夜風吹動了紗簾。
時絨瞳孔收縮。
是因為白亦微微低下頭,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並不深入的一個吻,因為他廝磨的慢動作而顯得格外的繾綣。
珍惜而溫柔,仿佛在愛憐地寸寸觸碰著此生摯愛的珍寶。
百花齊放,煙花齊炸。
時絨腦子徹底宕機了。
她隻是要求親親臉頰的,沒想到師尊這麼大氣,有這麼大碗的豆腐給她吃!
不等她捋明白這個便宜是怎麼賺來的,身體已經快於意識,伸手環住師尊的脖子,熱烈地給予了回應。
……
海上明月生。
隔著一扇薄薄的木門,時絨從眼角餘光甚至可以看到屋外,被燭光映照在門上牧丹青的身影。以及旁邊透明結界之中,還躺著隨時可能醒來的孟知雪。
這樣躲著人,偷摸的親昵讓人心尖發緊。
一點點細微的聲響都忍不住心驚膽戰起來。
白亦保守又臉皮薄,受不住這樣的刺激。
卻始終沒能抗住懷中人的痴纏,一次次地被引得情動,與她越纏越深,不可自拔。
直到小鮫嘴上發出一聲夢中的呢喃。
在寂靜的房內,宛如驚天一聲的炸響。
時絨嚇了一跳,平時膽大包天的人,意外地倒比白亦還要更驚慌些。
一下頓住了動作,抬眸去看小鮫:“……”
白亦眸色黯得厲害,意猶未盡地拿指尖揉過她柔軟的唇上的水光。
像是想要拉回她的注意,輕輕道:“她沒醒呢。”
時絨卻被嚇破了膽兒。
她幹的是在人眼皮子底下瀆神的事兒,感觸自然不一樣。
心驚肉跳地從師尊懷裡起身:“那她怎麼說夢話呢?”
牧丹青也聽到了孟知雪的呢喃,起身過來了些,似乎要凝神細聽動靜。
時絨怕她要進來,心虛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發現沒什麼可動的。
又側過身去幫師尊,一邊給他攏被扯開的衣襟和腰帶,一邊臊眉耷眼地說對不起:“唉喲,我這手呀,它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師尊不會怪我吧?”
白亦被她這個說法整笑了。
時絨便在他唇上又親了一下,笑嘻嘻:“您不說話,我就當您不怪了~”
……
孟知雪的囈語明顯多了起來,神色也漸次不安,時不時還會驚叫一聲,在夢中嚎啕大哭起來。
白亦估摸著時間,料想她傳承快要完成,情緒突然變得如此激動,恐怕是看到了鮫人滅族之禍的由來。
一手觸摸上靈陣,一手朝時絨伸去。
時絨:“?”
白亦:“要不要看?”
時絨想也沒想將手交到他的手裡:“要!”
……
鮫人之禍,起源於一艘遠洋船。
那艘遠洋船上有一位音修,悠揚的笛聲在海面悠悠蕩開,吸引了鮫人的注意。
成年鮫人知道那不過是一隻百靈鳥,見怪不怪。
小鮫們好奇心濃重,圍著船看熱鬧。
百靈鳥或許早就知道這裡有鮫人,熱情地拿出蔬果招待,一二來去便和單純的小鮫們交上了朋友。
百靈鳥說,他們要去尋找新大陸。
小鮫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唱著歌,祝福他能如願以償。
一個月後,鮫人又聽到了百靈鳥的笛聲。
但這次不是交友,而是求救。百靈鳥說他們遇見了魔鬼,成千上萬的魔鬼,受到詛咒,連船都被魔鬼所控制。
百靈鳥命不久矣,希望鮫人可以攔下這艘回往中州的遠洋船,不要讓禍事傳到中州大陸。
……
鮫人聽信了百靈鳥的話,一擁而上,以歌聲迷惑住遠洋船上之人的神志,將他們引到附近的小島之上禁錮。
四周全是海域,沒了船,他們不可能去的了中州。
鮫人原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萬萬沒想到,詛咒卻“轉移”到了他們身上。
被詛咒之人變得暴戾嗜血,神志癲狂,見人就咬。
一身修為逐漸倒退,直至徹底淪為廢人。
鮫人族落徹底亂了,想要找到詛咒的來源,請出閉關的老祖,卻已經太遲。
詛咒發展之快,讓人根本無從抵抗。
第130章
鮫人性烈, 不願意讓寓意著邪惡的詛咒玷汙他們的故土。
受詛咒的鮫人自發離開家鄉,來到禁錮“魔鬼們”所在的島嶼,在臨死之前與“魔鬼們”決一死戰。
雙方死傷慘烈, 屍橫遍野。
因詛咒會剝奪人的修為, 到最後已經是全然的肉搏。
鮫人不知為何在“詛咒”之中始終保持著清醒的狀態,絞殺,撕咬,以最原始的方式和“魔鬼們”進行著戰鬥。
他們漂亮的鱗片被對方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撕下, 每一位鮫人倒地, 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孟知雪在夢中泣不成聲,時絨有些不忍看下去了。
正當她想要退出傳承世界之時,一縷縹緲的歌聲倏然響起。
那蒼老的嗓音, 沙啞而悲涼。
卻又像是絕望的深淵之中,散落的一縷陽光, 有著救贖的力量。
孟知雪哭泣著, 在夢中跟著那歌聲輕輕吟唱。
時絨睜大了眼。
看見那些躲藏在人身之中的“詛咒”終於顯出了原型, 紛紛鑽出人體之外, 暴露在陽光之下。
正是她在精靈身上瞧見的線蟲。
而吟唱的鮫人老祖面容迅速蒼老,衰竭, 眨眼之間便從一清俊青年變成耄耋老人。
他艱難地抬起手, 數十米高的海浪憑空而起, 將整座島嶼吞噬。
等浪潮褪去。
無數線蟲被奔騰的海浪吞噬,淨化一空。
……
時絨想起牧丹青在林子裡發現的那具唯一無傷, 坐化的屍體。
原來他就是鮫人老祖。
壽元將近的老人, 耗費了最後一點元氣淨化島嶼, 最終羽化仙逝。
保住了中州數年的太平。
……
嘉實好不容易在龍船兄弟那找了個地鋪躺躺, 沒待幾天, 又被老祖招了回來。
理由是麒麟船上出了禍事,有一種不知名的蟲子,不會被人的神識發覺,也不會被靈氣攻擊而傷到。隻怕水火,且火的效果最好。
麒麟可以渾身浴火,是這種蟲的天敵,老祖要他過來幹活。
嘉實於是乖乖卷上鋪蓋過來了。因為六七層封閉,麒麟船房間緊缺,他甚至隻能和重點隔離的周隼待在一起,兩人之間,僅有一道結界相隔。
嘉實因為時絨的關系,對周隼的感官不好。
但他脾氣好,還是盡心盡責地肩負起眠海長老說的監管任務,盤膝坐在周隼的結界對面,整整六個時辰,幾乎不錯眼地盯著他。
周隼:“……”
周隼快被那麒麟盯瘋了。
他借口要洗澡,名正言順地在兩人之間布了張簾子,嘿咻嘿咻地將大塊頭的身子塞入小木桶中。
看不到麒麟那張過分柔和的小白臉,心裡頭頓時舒坦多了。
還有心思給他展一展自己健壯的肱二頭肌,隔著簾子同他搭話,情商奇低道:“你們麒麟不是個頂個的猛嗎?怎麼偏你長得這麼秀氣,娘們唧唧的,一點不陽剛,還能當少君呢。”
萬族之間審美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