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上廁所,快跟去,還有十一分鍾……”她急急催促,衛生間她不方便進去。
她一說,胖子就明白了,別看他胖,他十分矯健。
飛似的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竄向了洗手間門。
陳鋒還迷糊著,睡得頭發都炸毛了,看到胖子也進來,問了句:“你也上廁所啊?那你等會,我先來,說完就對著馬桶。”
馬桶的對面是個窗戶,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吹開了,雨之前落打在窗稜上。
水花又濺落在馬桶上,水漬漫了一地。
陳鋒被冷風吹醒了,“臥槽。”他手按了下旁邊,結果因為窗戶開著,之前的大雨掃進來,衛生間一片湿氣,櫃子上都是水,他沾了一手的水,胖子在旁邊看著。
他覺得窗戶開著很危險,趕緊走過去將窗戶關上,而陳鋒則在黑暗裡甩著手上的水,想找條毛巾擦手。
窗口被雨水淋進來,也不知道淋了多久,地上一攤水慢慢的蔓延,都快蔓延到門口,他用手機燈看到衛生間門口右面好像有條毛巾,他走過去,伸手就要拿毛巾,結果沾了水的拖鞋,鞋底一滑,他身體砰的一聲仰面摔倒,一根熱水器上的線被他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沾了他一身的水。
摔了一跤陳鋒罵罵咧咧了一句,握著那根斷線,拉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胖子嚇了一跳,趕緊又跑過來扶起陳鋒。
而同個時間,房東起夜,看到雷雨都停了,山間的蛙都開始呱叫了,她起夜完,隨手就要把電閘拉開,這樣客人晚上起夜,能開燈了。
在陳鋒摔倒的瞬間,她打開了電閘箱,隻要手輕輕一抬,電就來了。
池露正站在衛生間旁邊,聽著裡面的聲音都不對,陳鋒似乎摔倒了,但好像沒事,衛生間不大,她再進去就沒地方了,她心裡著急,看著時間,隻剩下三分鍾了。
可千萬不要出事,但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為什麼偏偏任務完成前,他要上廁所呢?
但她想不到會發生什麼,於是她緊張得右手輕輕搖晃手腕上的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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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一下,沒聲音,再晃一下,沒有聲音,再晃……
時間從三分鍾到兩分鍾,到一分一十六秒。
她又輕輕一晃,鈴鐺聲突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她聽到了那聲熟悉的“叮鈴”一聲。
與此同時,房東打開了電箱,就要拉開電閘,因為她個子矮,電箱高,她往前走了一步,結果,不知怎麼的,頭一歪,她額頭不受控地往前,突然撞到鐵箱門一角,疼得她急忙用手捂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而此時搖響了鈴鐺的池露,根本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浴室的門,很快打開,胖子和陳鋒走了出來。
胖子道:“剛才他差點摔破了頭,但摔的不重,沒事。”
然後兩人一時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十七秒。
兩人小心地將陳鋒扶到床上。
還有二十五秒。
胖子將被子蓋在陳鋒身上,還有十五秒。
池露總覺得事情不簡單,真的隻是摔了一跤嗎?但時間快到了。
看著陳鋒又陷入睡眠中。
兩人,包括另一個房間中的安妮,聽到了久違的一聲:“任務完成,回歸時間:5、4、3、2、1……”
……
池露立即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她公寓的吊頂,她正躺在水綠色絲綢被單上,蓋著被子,她低頭一看,是軍背心,她舒了口氣,總算完成了,她撐著一晚上沒睡,實在太困了,她安心地閉上了眼睛,秒睡。
房東第二天,發現熱水器電源斷了,她趕緊讓人換個線。
一個月後,b大開學了。
男生寢室一片熱鬧聲,大家剛熟悉幾天,就騷話連天,晚上正聊著天,有個周姓男生好奇地問在桌前打遊戲,看手機,看書的幾個男同學。
“唉,你高考多少分?”
“690。”一個男同學微微一笑。
周同學:“臥槽,這麼高?”
周同學不甘心又問另一個看書的,“你考了多少分?”
那個男生扭頭道:“695。”
周同學:……
“那你怎麼還跑b大來讀書?”
那個男同學也笑了下:“那我去哪兒讀?”
周同學更不甘心他是寢室最低,他又問另一個一直在看書,長得超帥氣的男同學,簡直可以說是b大校草了,一般長這麼帥,成績肯定……
“你呢?”他手碰了對方一下,期待地問。
對方翻書,頭都沒有回。
隻有修長的手指捏著書本。
“哎,林然,別那麼高冷嘛,聊聊天,你高考多少分?不要害羞告訴我們啊!”周同學用胳膊拐了他一下。
寢室其它人也都看過來。
被碰到的林然眉頭一皺,目光仍然在書上,半晌他才看了對方一眼,說道:“我保送的。”
寢室安靜片刻,一片哀嚎聲。
林然眼晴看著書,臉上卻毫無笑容,神色也冷漠了許多,腦中卻無數次的回想起那一晚,就像一場夢一樣。
而之後無數他祈盼的夜,她都沒有出現。
她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消失無蹤。
而之後的無數時間,一年,三年,五年,直到他放棄了希望。
第97章 死神來了嗎11
某飯店酒局,兩個許久未見的高中同學在飯桌上聊天。
其中一個道:“志鵬你混得不錯啊,在世泰做hr經理了!升職真快!當初咱們高中時,你家條件就很好,你爸爸聽說還是外交官呢,果然虎父無犬子。”
被叫志鵬的男人,搖了搖手中的酒杯,他們都不是當年青春年少時的樣子了,個個滿身油滑,不止身體,一舉一動都透著職場上的油膩,連晃著酒杯的動作都很油。
“我父母在我高中時就離婚了,隻是我沒有說而已,我這個工作,確實我爸給找了關系,但我並不領他的情,我沒有求著他,是他主動來拉攏我,他早就結婚生子,我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諷刺嗎?這時候才想起我這個兒子……”
張志鵬涼涼笑了一,太諷刺了,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竟然重男輕女,再婚的妻子生不出兒子,回頭又找前妻兒子賣好。
他剛畢業,並沒有清高的拒絕,用了他的資源,那又如何,不用白不用。
另一個同學聽了,有些尷尬,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一攤開來一半屎。
他立即轉移話題道:“記得高中時家裡條件最好的鄭晨,聽說他已經移民國外了。”
當年鄭晨可十分得瑟,他學校時萬年老二,被班裡林然壓得有點慘,於是一直宣揚自己的身家,有錢,說自己是富家子弟還是學霸,人設立得穩穩的。
“你還真以為他家裡最富有?”張志鵬道:“他家裡不過開了幾個微不足道的小公司,家底充其量幾千萬,咱們班最有錢的那個,高中三年,愣是沒讓人看出來,人家那才叫低調的牛比,有錢已習以為常,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可炫耀的事,這才是有格局的人。”
“你說的誰呀?”那個同學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
追問了半天,張志鵬才道:“我也是工作了之後才知道的,你知道林然的父親是誰嗎?”
“什麼?你是林然?”那個同學茫然地想了想,“不對啊,我見過林然,他在第一人民醫院,聽說在醫院混得也不錯……”
張志鵬喝了口酒道,哼笑了一,“傻子。”他手指敲著對方的酒瓶,“賣你個乖,告訴你,他,父親是……”
“林雲龍。”
另一個同學:……
“哪、哪個林雲龍?”
“你說哪個啊?當年那個地產傳奇大享,雜志都報道過,現在的雲龍集團老總,林雲龍!”全國的龍騰商場都是人家的。
“臥槽!”
那個同學半天沒說出話來,他突然莫名想起那句: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高中三年,不知道林然是個富二代,巨富的那種,可誰能想到呢,林然家那麼有錢,沒有讀私立,沒有讀貴族,隻是跟普通孩子一樣讀得公立重點。
雖然人家真材實學最後被保送。
但這也太傳奇了,而且最後還做了醫生?這誰能想到啊?
班裡當年和林然關系還不錯的同學,如今留在b市的,與林然仍然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因為他在第一醫院啊,有同學在b市最好的醫院,那多方便,以後總會有生病的時候,有病找找老同學,也算是醫院有關系的人了。
曾經還有人諷刺說,林然讀醫了,當年多厲害,萬年霸榜第一的學霸,現在隻做個小醫生,醫生能賺多少錢,還特別辛苦,這行業,是人沒有幹的,眼看著同學一個個都要走上人生巔峰,有的自己創業,年入幾百萬,上千萬,都有。
他卻還是個小醫生,泯然眾人矣。
但誰也沒想到,人家林然根本不用他們可憐,那些可憐林然的人,要知道真相,都要被自己說出的話羞愧死,格局高下立現,而這些人露出的虛榮嘴臉,早晚要被打的啪啪響。
“當年知道林然家中事的估計隻有陳鋒,那時候陳鋒經常去林然家裡玩,唉,可惜了,陳鋒當年組織我們去鳴谷峪野營一日遊,誰能想到,他會一不小心,淹死在湖裡……否則現在……”否則現在林然隨便幫他一把,就能混得比幾個同學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