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著面,轉身就走。
鍾家人在後面冷笑。
天剛一擦黑,就見到一群婦人從後山小路回來。
刑鴻澤打聽了人,說是跟村裡人採菇去了,他都急走到後山了,才見到這些人個個背著簍,高興的往回走,在最右面,花露鑽草叢摘蘑菇,頭發也亂了,衣服也髒兮兮的,但臉上笑得開了花。
採蘑菇真的太有意思了,就像發現寶藏一樣,輕輕一撥開草,裡面藏著一大捧蘑菇,還有的一次發現好幾處雪白的蘑菇,這些人簡直採瘋了,花露的背簍都裝滿了,就是磨得肩膀有點疼。
刑鴻澤眼神往周圍瞥了眼,兩個身影隱了起來,他畢竟在軍中十二載,早就有自己的心腹,培養出自己的親信。
那就是無事了,他放下心後,才朝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走過去,人前當然不會說什麼,伸手將她背簍取下來,提在手裡。
這些婦人,在山中一下午,到這時候,沒有一個家人過來接她們。
唯有這漂亮的小娘子的男人,找了過來,幾個婦人目光意味深長,這到底是年輕人,一時見不著就想呢。
花露隨著刑鴻澤落在了後面,她在他面前一向像個純真小女兒樣,跟他歡喜地說著摘蘑菇的事兒,他暗兵不動,不動聲色地問她:“都去了後山哪兒?”
她毫無防備地就說:“我去了後山的小蛇溝呢,真的有蛇,我看到有蛇洞,不過它們冬眠了,沒有出來。”還說自己去了後山發現了幾處嫩蘑菇,說得眉飛色舞。
她看著刑鴻澤聽得還挺開心,挺認真的啊。
沒想到一回宅子,他就兇神惡煞變了臉,將她拎到了臥室裡,還拍了她屁股!
“是誰給你的膽子,你還敢上山?你知道山裡有什麼東西,會不會把你吃了,毒蛇咬你一口,你怎麼辦?”
花露就像小女童一樣,仿佛被父親教訓,那大掌一揮,幾下就打腫了。
一時被打懵的花露,後知後覺的哭鬧起來,敢打她,她一邊哭一邊掙扎,女人指甲鋒利,一不小心就撓到了刑鴻澤側臉,那就是三道血印,還帶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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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嬌兒就不讓他碰了,趴著哭著睡了,刑鴻澤頂著被撓花的臉,取了藥膏,給她腫了的地方抹藥。
她皮膚太嬌了,他也沒使勁兒,就輕抽了幾巴掌,誰知道這麼嚴重,他看著也心疼,躺旁邊幫她揉按抹藥膏,她睡著了還不忘痛哼,罵他王八蛋。
刑鴻澤:……
這黃口小兒,還是教訓輕了!
直到半夜藥膏起作用,她舒服了,才無意識地又鑽進他懷裡,嬌哼一聲,要他抱著她睡。
他看著她睡得香甜的睡顏,心裡輕輕道了句,真是個嬌兒。
回來時見不著她那焦躁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把她緊緊摟在懷中,輕輕吻她,吻了許久,當寶貝一樣把她小腦袋慢慢靠在自己的頸邊,笨拙的雙手幫她順著一頭烏發,握在手裡,久久沒有放開。
誰知這嬌嬌被打了屁股,極是記仇。
第二日一早,他送上那白玉簪,作禮。
她生氣地把盒子扔還給他,然後看著他,從腰間小布袋裡掏出了十五文錢,這還是鍾樂山給她的一百文裡面的。
花露把十五文錢直接拍在他桌上,嬌聲道:“還你!我的贖身錢,以後我再也不是你買來的奴隸了!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說完她把手朝他一伸,理直氣壯地道:“賣身錢給你了,快把賣身契還我!”
刑鴻澤手裡握住了剛才如果沒接住就摔碎的白玉簪,再看著桌子上的十五文錢,臉色鐵青。
陰沉地目光看著她半晌,才冷笑了一聲,“想看賣身契?好,我答應你。”
說完就把她拎到馬上,一路回了軍營。
“哎呀,你放開我,啊,我的屁屁!打死你。”她一喊屁屁疼,他手勁就輕點,馬就放慢點,再一說話氣他,他又快馬加鞭,她就開始哭著嚷著讓馬兒跑慢些,她疼,最後是被她吵得頭疼,他是手臂半抱起她給她帶進了邊關城池內。
花露一臉好奇,看著大西關雄偉的城池,裡面熙熙攘攘好多人啊。
刑鴻澤直接帶她到了將軍樓的宅子,下了馬就給半抱半拽進了書房,進去時,下人劉嫂子看到將軍扯著一個穿著青色小綢衣的女人,那哪兒叫扯,那完全就是手臂抱著腰半抱進去了,那女子腿兒蹬得,好笑得緊,看到她時還愣了下,也不蹬了,老老實實被抱了進去。
“這位小娘子,不會就是將軍的……”畢竟那身衣服,還是劉嫂子買的,眼熟得很。
主要是這小娘子,果然跟她想的一樣,嬌滴滴的,還很潑辣呢,不過,長得可真美啊!
刑鴻澤將一暗處的匣子取了出來,從裡面拿出一張賣身契。
“你要還是吧?看清楚,買你到底花了多少錢!”他冷著臉訓她,十五文?她以為十五文能買下她自己?
花露瞪大眼睛一看,八百兩銀子……
真是奸詐,那他還用十五文錢騙她!真是個騙子!
她狠狠道:“還!多還你!這賣身契,我一定要拿回來!”
鍾樂山知道刑將軍和小娘子被自己家人趕出了宅子,他簡直氣得嘴巴都歪了,將軍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卻直接讓他去守了一個月的哨樓,那大冷的天,他一個從九品的校尉,跟個大兵一樣,守著崗哨被寒風吹了一個月,他都幾年沒這麼守過樓子了。
一月之期到了,他就回到鍾家好一頓鬧騰。
“威風是吧?行啊,你們威風啊,把刑將軍都能趕出去?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住我的,還要毀我前程!這就是我的好父母,我的好兄弟,我的好姐妹,我的好嫂嫂!我當你們是家人,你們當我是狗屁,好,你們就把我當個狗屁,放了吧,以後我不會回來了,有事別來找我!”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回了軍營。
整個鍾家人都驚了,都懵了,那是刑將軍?
那個住、住在老宅的是刑將軍!
鍾家人頓時愁雲慘淡,捶胸頓足,後悔不已。
尤其鍾綠蘭,眼瞅著二兄連她婚事都不管了,她後悔嘴唇都泛白了。
……
刑鴻澤早上在城樓上遠眺,看了好久那個說要還他贖身錢,一大早就在內城那邊鬧市擺攤,忙碌著賣器物的嬌兒,他嘆了口氣,對身邊的親信道:“讓人看著點,別讓人欺負她。”真以為一個女人在城內做生意那麼好做嗎?還是個面嫩好看的女子,這城池內不是前犯人出身,就是軍戶人家,哪個好相與,哪怕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做生意都艱難的得很,何況是她。
吃完教訓就回來了。
他暫且放下心。
他回了城樓處理公務,過了會,忍不住叫來了親信詢問:“問問,這一會兒不見,她怎麼樣了,可有受委屈?東西是不是一樣也沒賣出去?有沒有哭鼻子?”
那親信打聽完回來稟報:“大人,沒有,小娘子正喜笑顏開的數錢呢,東西全賣出去了,還有人求著她買。”
第73章 買來的美人7
古時邊關城池內,有很熱鬧的市集。
內城劃定了區域,並準許生活在這裡的人擺地攤,各種吃喝玩樂的東西都有,也有人敲鑼打鼓,表演耍猴戲、舞槍弄棒等,以博得行路人的喝彩和施舍幾個賞錢,非常熱鬧。
花露是在一處人流多的地段,她擦了下汗,然後擺弄著地上的瓶瓶罐罐,東西不值什麼錢,要想賣出去很難的,但她有特殊的賣貨技巧。
她左右望了望,男主不在這裡,於是她問系統:“這個世界,我這樣五谷不分,純真還鬧人的天真人設,扮演得可還行?”
系統:“……”
宿主,你繼續,太會演!弱智兒童都讓你演活了!
花露:……
花露查過記憶,這個世界的女主就是這性子,嬌憨,也非常的蠻橫,當然,她把嬌憨和純真從三分變成七分,把蠻橫無禮弱了九分,保留一分,果然深得男主刑鴻澤的喜歡。
他不但喜歡,他還喜歡極了呢。
這個世界的他,是個受過創傷的人。
兩人本是仇人關系,若是她非要跟他對著幹架,以他一開始冷漠無情的樣子,他可能會比她更冷,更漠,更無情。
她要一臉冰霜,他能比她更一臉冰霜,她要是忍辱負重想逃跑,他那疑心病,一眼就能看穿了,她要反抗,無論是語言上,還是武力,他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不要以為這個世界的他,是什麼大善人。
這是個仇人!
兩個人開篇就不美好,是有仇恨在的!
所以,花露一直保持著純真又嬌憨的人設,對有心計及疑心病重的人,對這樣的人,純真是他們的克星,像她這樣外表極具欺騙姓的純潔兒,加上她本就對男主毫無防備又一臉信任,及無限依賴的樣子,這樣的話,所以他防備再強,再疑心,對上這樣的她,他就沒招了。
對她這樣一個黃口小兒,無知天真的小娘子,像個無憂無慮的孩童,他能做什麼呢。
報復她,打得她哇哇叫?欺負嗚嗚哭?可欺負一個小孩子一樣的女人,他能有什麼成就感呢。
反而戒心重的男主,開始對她放下了戒心,防備心現在也快蕩然無存了,復仇……就更不用提,打她一下他都要哄三哄,他一旦相信了她純真的人設,還怎麼舍得下手,早就成了他的責任,怕她會被人欺負,而兩人之間也不再是復仇,反而是他在保護。
加上兩個人小時候那一段調轉的身份,羈絆也足夠的深。
花露成功的化解了一場復仇危機。
“就問你機不機智?厲不厲害?”
系統:……
嗯,果然是我選中的宿主,棒。
……
她此時站在市集上,看著往來的行人,伸手捶了捶酸酸的肩膀。
她問系統道:“怎麼樣,你看我這演技像不像原主呢?不過,奇怪呢,身為一個大人,純真又刁蠻的小女童人設演起來竟然五體舒暢,代入感極強,極舒適,一點隔閡也沒有,仿佛這就是我呢……”她喃喃道。
系統小聲bb:“本來就是你……”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