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口的槽,一時不知如何吐出來,卡在心裡不上不下。
先是全身癱瘓,後又死而復生,現在更幹脆。
犧牲了……
“但是,宿主,他的魂光還沒有散,你要找到他,盡快完成任務。”系統也很無奈,有些事,一步差,步步差,上個世界本來以為完了,沒想到男主本命魂光死而又生。
如果說原來的魂光,有蠟燭火苗那麼大,可以在黑暗中照亮本心,支撐他無數次度過輪回。
可現在,死而復生的魂光,脆弱到隻剩螢火蟲那般大小,它還沒有徹底修復,那一點點小火苗,隻要發生一點點意外,很容易泯滅。
這個世界,就因為意外,早亡了,但魔尊之魂不同於普通人的魂魄,普通人不但魂弱小,質量還低,泯滅就泯滅掉了,但魔尊重生之魂,哪怕隻有螢火之輝,也可在這個世界,暫存留一段時間,身死魂還在。
“他都已經犧牲了,我怎麼找到他啊?讓我怎麼完成任務?”犧牲了,那不就沒了嗎?魚露這時頭更痛了,癱瘓就算了,現在隻剩魂,這算什麼?
“宿主,別慌,上個世界男主本來已死,後來死而復生,魂光虛弱,又輪回一世,在這個世界,他才早早隕落,可是他魂光仍在,這是好消息,若是能讓他魂光強盛,那下個世界,他依然還可以人身輪回,否則,這個世界就終結了,沒有下個世界了,魂光也會徹底泯滅,所以你要早點找到他。”
系統道:“而且,這個世界對宿主來說也很危險,當然危險會稍微低一些,但也存在危機的可能,一定要小心。”
真是壞消息一波又一波,好嘛,又是一個sss等級系數的世界?
“你說吧,我能承受得住,又什麼東西降臨啦?”魚露剛剛頭痛緩解,又想捂額頭。
“……這個世界的黃泉界有些不穩,不少東西跑到人間界,所以……”系統道:“所以這個世界陰氣較重,但好在,正因如此,男主的魂光才能在人間停留這麼久還沒散,這算是個好消息了,他現在正藏在一個很陰的地方。”
湯露對面的女孩開口了。
此時正值午夜,夜深人靜,燈光慘白,三個穿著睡衣的女孩就坐在狹小的出租屋客廳裡,握在一起的手,與劃在紙上的筆。
陰森又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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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那女孩,緩緩地開口:“筆仙筆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剛說完,三人就感覺到周圍一陣涼風吹過。
湯露的發梢輕輕動了下。
“幫我看看,剛才什麼東西過去了?”魚露,也就是現在的湯露,問向系統。
系統:……
“別回頭,她就在你身後。”
湯露:……
“什,什麼?”
系統:“……一隻鬼,放心,她不敢動你,隻要心中不懼,自有陽火護身。”一句話,不怕就完事了。
恐懼是會催毀一個人的生命之火,淡薄一個人的生命之魂。凡高人,皆要懂不懼二字,不懼生,不懼死,不懼生死,方修成。
湯露:……
她感覺到後頸好似有東西,但她並沒有回頭,裝作一無所知。
直接,快速地進入了記憶中搜尋了一番。
哦呀,這身體,是怎麼一個小可憐?
本名湯露,身世非常悽苦,先母親重病逝去。
禍不單行,父親又意外離世,家中還有欠債,孤苦伶仃,最後隻能寄養在同城條件不好的大伯家裡,大伯家還有兩個子女要照顧,顧不了她,她隻能依靠低保維持生計。
高中的時候,節約到了極點,早餐中餐隻吃最容易飽腹的饅頭和一點青菜,偶爾會吃兩塊錢的米飯,一度體重隻有七十斤,甚至不到,整個高中時期嚴重營養不良,大學的時候辦理助貸,又找了兩份兼職,日子這才慢慢好過起來。
可在一線城市,兼職那點錢,剛剛夠生活吃飯而已,好不容易存下幾千塊,轉眼大四就要離校,封校後畢業生都要搬出宿舍。
在這個城市裡,性價比最高的那就是大學宿舍了。
搬出去,隨便一個差不多點的地方,房租都貴得要死,哪怕合租,兩室一廳,也要三千多,一個人就要差不多兩千,還要吃飯其它費用。
就算能找到幾百塊便宜的,可一個年輕女孩子,根本不敢去住,那種多人合租房,男男女女住在一起,安全沒有保障,何況,這具身體,大學後期能吃飽吃好,原本骨瘦如柴不像人樣,在長了點肉,肌膚豐潤骨肉均後,美貌日漸難以掩飾,連兼職工作的老板都對她動手動腳起來。
最後還是一個學校的學姐,幫她聯系到對面這個女孩的出租屋,房子幹淨,沙發空調冰箱都有,位置在舊都,靠近東南的大學區,小區環境雖然不是很好,但交通方便,出門街道,各種小吃。若想自己做,廚房廚具都有,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房子兩室一廳,已經有兩個女孩住進來了,湯露進來隻能睡客廳的沙發床,每個月八百塊的房租,已經很便宜。
她才住進來兩天。
對面這個女孩,是大三學妹,長得尖下巴,臉蛋很漂亮,為人較熱情,住進來第一天,打聽了她很多情況。
今天晚上,半夜時分,睡覺前,她對兩個人突然提起要玩筆仙。
湯露與另一個女孩,並不願意。
可不知為何,她說出來之後,兩個女孩無法反駁。
湯露的手握在筆上,隨著對面這個叫蘇曼安學妹的聲音,手中的筆開始慢慢轉圈。
所以人的眼睛都驚恐地看向筆下的紙,它在動!
而湯露的目光卻轉而看向對面蘇曼安,隻見蘇曼安維持著低頭看紙的動作,眼睛卻向上看著湯露,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湯露:……
這個叫蘇曼安的室友,難道知道鬼在自己身後?否則這表情……
看起來倒像個鬼。
接著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蘇曼安的手上。
她手上戴著一枚蛋青色方形玉戒。
那戒指正對著她一閃一閃……
眼下這種詭異的情況。
湯露毫不猶豫地伸出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一勾。
隻見那戒指一道青光,嗖地沒入到她手腕的紅線中。
湯露隻聽到一聲慘叫,風停了,涼意沒了,連燈光都暖色調了許多,沒那麼白慘慘了。
蘇曼安嘴裡還在念著:“筆仙筆仙,我們三人中誰要死?”
誰要死???
這時旁邊的另一個女孩,仿佛清醒過來,“蘇曼安,你說什麼?你問誰要死?你想誰死啊?再說,大半夜玩筆仙,你想害死我們啊!神精病!你自己玩吧。”說完她就松了手。
對面的蘇曼安愣了下,好似與發展中不一樣,她又看向筆下的紙,紋絲不動,圈隻轉了一半,就停了。
“這,這怎麼會?筆仙筆仙,你在嗎?回答我!”她又念出聲。
湯露從容不迫地松了拿筆的手,那筆現在隻剩下蘇曼安拿著了。
蘇曼安發愣,怎麼不聽她的命令了,她的鬼呢。
隨即看向她手上的戒指,隻見那枚她意外得到,青色玉潤的方戒上面,蛋青色戒面,已經裂成了蜘蛛網,原本泛著瑩光的青玉,變成了一塊好似滴了青色染料的石頭。
往下一倒,稀裡啪啦一堆石碎渣。
半夜十二點,出租屋發出一聲慘叫:“啊,我的戒指!”
旁邊的女孩,拉起坐著的湯露:“她神經病,別理她。”
這女孩辭職備考公務員,見到蘇曼安招租才搬了過來,兩人住了三個月了,她最近覺得蘇曼安,越來越不對,說不出的陰森,雖然長得好看,但是眼神總讓人覺得毛毛的。
竟然還午夜拉她們玩筆仙,腦殘嗎?現在還有人敢玩這個?是嫌生活太平淡了嗎?她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沒有拒絕,就跟中邪了似的。
真邪門。
她拉著湯露到一旁,說道:“這地方我不想住了,上下樓吵不說,你看看她,怪嚇人了,那天晚上起來,我還看到蘇曼安她就站在門口,那眼睛,都是黑色的,沒眼白,也可能是我沒看好,差點沒把我嚇死,我本來辭職備考,壓力就很大,隻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現在壓力更大了,我還是打算出去租個單人間自己住,這個房間倒出來你住吧。”那女孩說道。
湯露點了點頭。
很快又傳來一聲慘叫:“啊,我的臉!”
蘇曼安跑到廚房慌張地清洗自己的戒指,沒想到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立即就是一聲慘嚎。
“神經病啊!大晚上讓不讓人睡覺了?”樓上忍無可忍打開窗戶衝下面吼。
“天天鬼哭狼嚎,這地方還能不能住人了。”
“有沒有點道德,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湯露直接將桌子上的紙筆給扔進了垃圾筒,她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抱胸,打量著這個出租房,最後看向門沒關的衛生間,那鏡子照出來蘇曼安鬼一樣的面孔。
“拿出來,我看看是什麼東西,裡面怎麼還有鬼呢?”
系統:……
隻見那東西裡面,有個青色的方形牢籠,裡面可不正青面獠牙的關了三個鬼魂,一個紅衣女鬼,兩個男鬼,一胖一瘦,三團煙霧時隱時現,剛才出來時還挺威風,現在正在方籠裡向她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