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裡疼,肚子?”他身體很熱,手心更熱,這會兒很體貼地輕輕地貼按她,幫她溫燙,十分細心。
魚露皺著眉,在他懷裡微微扭了下腰,整個人都趴在他胸前,賀紹廷另一隻手緊緊將她貼近自己,摟在懷裡,隻覺得胸口溫熱,無比的滿足,他手掌幫她輕輕的按。
“肚子裡面有點疼,都怪你……”她泫然若泣地埋怨他,使勁依賴地埋首在他頸間,蹭著他頸項有力的頸肌,隻因,外面有雪,車內很涼,他身上太暖和,就像個火爐一樣舒服。
“好好,怪我,都怪我。”賀紹廷一臉的寵溺,抱著柔軟的人在懷裡,心滿願足,他吻著她耳朵,哄著道:“是我太……了?嗯?你以前也沒這樣嬌氣,怎麼現在稍微……就嚷疼了呢?”他還控著力沒近森處呢。
他壓根就沒盡興,不過人在懷裡,他終於沒了心裡的焦躁氣,而是感受到一股擁有的滿足和喜悅。
魚露哪管他是喜是樂,隻覺得肚子,不是疼,而是裡面一種悶悶的,就想他手掌的熱度能再暖一暖她,她抽泣地要求:“你再多一點,哎呀,你怎麼連揉肚子都不會!”
說她嬌,她就嬌上了,玉臂順著就摟住他的精瘦窄腰,要他為自己服務,隻求肚子不痛。
“好,給你揉,真是嬌氣精,我還沒怎麼樣呢,就疼了。”賀紹廷抱著她,外面是寒冷的雪地,他在車裡一直給她揉著肚子。
直到把她按舒服了。
魚露乖乖地偎在他懷裡,享受著他的親呢,隻是他喜歡親她耳朵,親到她耳朵孔了,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躲著道:“你幹嘛,不許親了。”
“乖露珠兒,別讓我等了,明天我就去餘府求親,嫁給我,好不好,嗯?”賀紹廷再難掩心中的迫切,語氣溫柔得能把冰雪融化。
“那不行。”魚露這會兒好多了,在他懷裡抬起頭,看到他冒著胡茬的下巴,“微一皺眉,你這多長時間沒有刮胡子了?都扎人了。”
賀紹廷咬著她耳朵,裝無辜道:“不就兩天沒刮嗎?能有多扎人?你不是喜歡這胡茬嗎?剛才在小木屋,你不還教得歡嗎……再說,在外面打仗哪有那個時間,不許嬌氣,還嫌棄我,你當我打仗容易嗎?我一回來直奔你來了,連歇都沒歇一下,一口水都沒喝……”他用鼻子輕輕拱著她的耳朵,佯怒又有些委屈道。
“別拱啦,你還說我,你才是個纏人精,以後髒乎乎的不要抱我,一身的味兒。”魚露嫌棄極了。
“哪有味兒?有也是男人味兒,你聞聞,好聞嗎?”賀紹廷悶笑逗她。
魚露左躲右躲,“走開,你這樣,我生氣了。”她躲不過,就頭拱在了他懷裡,頂著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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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紹廷心口仿佛有股熱流,暖得心髒都熱起來,哪還管外面的寒氣北風呢。
伸手扶著她的臉蛋,就狠狠地親了一口,“答不答應,你說句話啊,不答應也不好使,明天我就去提親,讓你早點進我賀家門。”
魚露頭發都鑽亂了,微撅紅唇任他親,親著親著就嘻嘻一笑道:“那不行啊,賀少帥,現在都講自由戀愛,你知道什麼叫自由戀愛嗎?”
賀紹廷一怔,他平生沒有愛過女人,唯一有過一個,就是眼前這個,自由戀愛……
“你想怎麼愛?”他皺起眉頭,人他都睡了,現在身上從裡到外還有他的東西,明明都是他的了,卻又要自由戀愛?
“什麼叫我想怎麼愛呀,就是你要追求我,你追到了我才嫁給你!懂不懂啊!”她衝他的薄唇就哼了一聲,然後臉蛋貼在他胸口,還是人體暖爐最暖和。
賀紹廷沉著臉,現在報紙上宣揚男女平等、戀愛自由、婚姻自主言論越來越多。
就連學生間,也主張婚姻自由,像以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經被舊時代拋棄。
可在他心裡,他與魚露並不是父母包辦婚姻,他與魚露,他第一眼見到她,其實……那不算嗎。
他怔怔看著她,難道他們之間……不是自由戀愛嗎……
“你追我,我才會考慮一下,你不追我,隻去下聘禮,我是肯定不會答應你的……”魚露在他胸前嬌聲嬌氣地道,還用額頭使勁兒頂了下他。
賀紹廷沉著臉,沒有說什麼,想起第一次見到餘露,她還哭了,那個時候,他在床上手忙腳亂哄了半天也沒哄好,她哭得他心發慌,現在想來,若時間能回,他伸手摸著她極有光澤的頭發頂,半晌才道:“好,我追你……”
很快雪就停了,他並沒有將魚露載回住處,而是帶回了總督府。
楊媽的那句:夫人,您消消氣,跟少爺有什麼氣好生,說不定晚上就回來用餐了……
這句話竟然應驗了。
隻是二少爺不是自己回來的,而是帶著原來的姨太太,現在的餘家千金回來了。
正趕上晚餐時間。
今日總督有軍事部會議,整個府裡隻有總督夫人和幾個姨太太在用餐,二少爺突然帶著人回來。
用餐的幾人都看向賀少帥帶回來的人。
那叫一個嬌豔動人。
穿著學生裝,臉卻若西蒙之粉,唇似染倫敦之唇胭,身上好似噴了巴黎香精,雖然在賀少帥背後站著,卻能聞得到她一身的芬芳香氣,那是什麼味兒?那能讓男人意迷欲醉的嫵媚氣味兒。
都在臉上,都在眼中,都在身上了。
幾個總督府姨太太眼神交流。
“這就是少帥的那位姨太太?被總督夫人遣散的那個姨太太?噗,居然真帶回來了,總督夫人被自己親生兒子打臉了……也不知道心裡作何感想。”其中一個拿絲絹低頭掩住口,輕笑。
“這臉蛋,這身條,可美著,不知能迷倒多少英雄豪傑,怪得能入挑剔賀二少爺的眼,真是萬一挑一的美人,隻美則美矣,總督夫人卻是不喜……”
“少帥這是跟自己親母槓上了?竟然把人帶了回來。”其中一人掃了一圈人,特意在總督夫人臉上轉了一圈。
其它幾個姨太太臉上都有著期待之色。
這可是場好戲。
賀紹廷直接讓楊媽添碗筷,旁若無人地拉開一側椅子,讓魚露坐下才道:“路上正好遇雪,我帶露珠兒回來吃餐飯就走。”說完就在魚露旁邊,總督夫人側下首坐下了。
然後伸手,將桌上一道素菜移到魚露旁邊,楊媽忙給少爺與他帶回來的人,盛上了好克化的米粥。
“吃吧。”賀紹廷拿過勺子遞到她碗裡,語氣無比輕和地對坐在他旁邊,一聲不吭的魚露道,眼中那寵溺之色,溢於言表。
在車上給她揉肚子時,就知道她腹中空空,是餓了的,所以路過總督府他就停了下來,除了帶人進去跟母親表個態度,打聲招呼外,也是進來蹭一頓飯,給她碗飯吃,肚子疼說不定就是餓著了。
不隻是魚露,他也餓極。
回頭就取過自己的碗,看了下快氣得瞪眼的他媽,又看了一桌子在看好戲的那群姨太太們,說道:“看什麼,吃啊,我從戰場上回來,還沒吃口飯呢。”
說完就大口吃了起來。
總督夫人聽到兒子回來就沒吃過,這才壓下心頭的氣惱,對楊媽道:“再做兩道肉食。”晚上她和這群姨太太吃得素,她兒子不同,最喜肉食。
“是,夫人。”楊媽看了眼少帥,去了廚房。
賀紹廷挾了些醬菇,放到魚露的碗裡。
蘑菇是她最喜歡的食物,每逢有蘑菇菜,他都會挾給她。
其它幾個姨太太見著,心裡泛酸,這位少帥,霸道歸霸道,疼人還是挺會疼的。
魚露大大方方對他一笑,至於桌子前的各人眼光,她也不理會,進來時喊了一聲夫人,總督夫人架子奇高,也沒理她,她也不覺得丟臉,不理便不理,她隻是來吃飯,吃飽肚子,就達成目地,任其它人東南西北風,自有賀紹廷頂著,她隻管吃就是了。
“二少爺,你帶姨太太來吃飯,還是第一回 呢,歡迎歡迎。”這總督府裡一夫人四姨太,五個女人,平日不知多少戲,還各有站隊,各有派別,有親督派,這是得總督寵愛的,有親夫派,這是不得總督寵愛,但有總督夫人罩著的,還有那看熱鬧混飯吃的。
開口說話的這位,就是總督夫人那邊的人。
總督夫人不便開口的話,她自然要開口了,一開口就定下了魚露姨太太的身份。
作為姨太太的身份過來,那自然歡迎。
“姨太太?”賀紹廷吃飯快,龍卷殘雲,但並不顯粗魯,當下目光撇向那位姨太太,“我的姨太太?不是被我母親遣散了嗎?怎麼?二姨太又有哪個娘家侄女要給我介紹,那我可得好好挑挑,眼歪嘴斜的那可不行。”
這一句話,把二姨太臊的,二姨太年輕時候臉蛋還行,近幾年五官越發缺陷,年紀大了,有點眼歪嘴斜,自然不討總督歡心,平時也就拍拍夫人馬屁。
沒想到夫人一眼色,她就說了一句,二少爺就毫不留情地諷她一番。
她躁得可再不敢說一句了。
總督夫人瞥了一眼,一句話就被兒子堵得說不出話的二姨太,暗道了句:沒用的東西。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說道:“紹廷,過兩天有個舞會,你跟我去看看,看看舞會上那些名媛佳麗,要才氣有才氣,要學識有學識,別天天給我待在軍隊裡,見著一個女人就是好的,你這婚,今年說什麼也該訂了。”
魚露坐在賀紹廷身邊,拿勺子挖粥吃,粥裡加了冰糖,甜滋滋,聽著總督夫人的話,她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用腳狠狠地踩在了旁邊賀紹廷的皮靴上。
她還面帶微笑地,挖了口牛奶蒸蛋吃。
賀紹廷拿筷子的手頓了下。
這時,肉菜上來了,廚房速度是極快,紅燒肉,還有早就燉好的豬蹄筋肉,拆分到可以入口。
賀紹廷這才將碗給了旁邊的僕人,順便看了旁邊踩他的女人一眼,又盛一碗飯,才回道:“您就別操心了,今年我這婚事就定了,我賀紹廷就一個妻子,待我把人追到了……”說著他就看了旁邊人一眼,嘴角還帶著笑意,“我就結婚。”
這俊男美女在桌前眉來眼去,幾個姨太太看著熱鬧,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一個個等著二少爺說完,就看向總督夫人。
總督夫人氣得手發抖:“永麟,誰家千金都好,但你不能把你旁邊這個姨太太給娶回來,你若娶回來了,你還有臉面嗎?你是要讓整個祁城都看我們總督府的笑話嗎?”
賀紹廷道:“那母親你覺得,我娶她與我打一輩子光棍,哪個更讓總督府有臉面,更風光?”
“你……”
他幾口就把碗裡的飯吃了,回頭問魚露:“吃完了嗎?”
魚露立即人精兒似的地放了碗,點頭。
母子大戰,她還是閉嘴的好。
“走吧,送你回去。”賀紹廷起身就離開飯桌,把魚露椅子拉開,讓她出來。
“永麟,你,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總督夫人中午沒吃好飯,晚上這餐依然沒吃好。
“媽,這事兒,您早晚都得知道,早晚不得來這一回?我今晚來就是帶她來見見你,你不喜這媳婦兒,沒關系,以後我就不帶她往你身邊湊了,省得惹你心煩,那我們走了,你們吃好。”說完回頭看了魚露一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