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有大人物來到欒水城,自己怎麼可能沒得到任何消息呢?
貝克託沉吟片刻,對馬薩沉聲說:“你詳細描述一下他們的樣貌和打敗你的過程。”
馬薩連忙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貝克託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一個纖細瘦弱的少年,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男子,看起來都不是貴族打扮,分明是強大的進化者,為何要偽裝成普通人?
那個少年倒還好,應該隻是個沒有戰鬥經驗的貴族少爺,但那個青年男子卻深不可測,不可小覷,他擊敗馬薩太輕松了,貝克託根本無法從馬薩的描述中,判斷出對方的真實實力。
這樣神秘強大的進化者,為何要悄悄來到欒水城這種地方,還隱姓埋名偽裝成平民呢?
這可不是外面那些貴族老爺或者進化者的做派,更像是在躲避什麼……
貝克託眼神閃了閃,他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在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時候,硬碰硬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如果他們不敢暴露身份的話……那麼身份也許就是他們的死穴。
他沉吟片刻,對手下吩咐:“去將那個老賭鬼,朱蒂的父親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十幾分鍾後,手下將朱蒂的父親帶了過來。
朱蒂的父親是個鼻子通紅的酒鬼,穿著一身發臭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髒兮兮的衣服,表情驚慌恐懼,被人扔到了貝克託的面前,結結巴巴的哀求道:“貝,貝克託大人,我,我賣掉朱蒂隻要了一萬星幣,真的要的不多……”
貝克託不屑的看著他,冷冷道:“我今天叫你過來,不是問這件事。”
朱蒂的父親神色不解,不是這件事還有什麼事?
貝克託道:“朱蒂有個黑發紫眼的少年朋友,少年還有一個哥哥,他們兄弟兩人都居住在城主府,你是朱蒂的父親,清楚他們兩個人的身份來歷嗎?”
朱蒂的父親整天在外遊蕩,根本不管女兒死活,又哪裡知道女兒的朋友,連忙說:“我不認識他們。”
貝克託眼神陰冷,垂眸緩緩道:“你最好再好好仔細想想,那兩個人為了保護朱蒂打傷了我的手下,如果你不能給我一些有用的信息,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在耍我?故意將朱蒂賣給我們,拿了錢卻害我的人差點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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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蒂的父親聞言嚇的臉色慘白,哭的涕淚橫流,賭咒發誓,“沒有,絕對沒有,我真的不認識他們啊……如果我有一句謊話讓我不得好死!”
貝克託冷笑一聲:“看來你不太老實。”
說著對旁邊的手下使了一個顏色。
那手下摩拳擦掌的走過去,對朱蒂的父親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猙獰的道:“老東西,如果待會想起了什麼,記得及時開口啊。”
說著便是一頓慘無人道的毆打!
朱蒂的父親是真的不認識紀凌和文彥,完全被打蒙了,蜷縮著身體根本不敢反抗,又絕望又恐懼,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隻能不斷的哭訴求饒,沒多久就隻剩下氣若遊絲的聲音,說他真的不知道……
貝克託一直冷冷看著這一幕,直到朱蒂的父親被打個半死,才示意手下停手,眉頭皺起,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既然如此……
貝克託眼神變幻,不如將此事稟告莫爾星系主星的守備隊,到時候自然有人來查。
他頓了頓,正準備開口吩咐手下,忽然門吱呀一響,明明是鎖好的金屬門,卻像是根本沒鎖一樣,被輕而易舉的從外面推開。
貝克託瞳孔猛地收縮,從椅子上站起來,死死看著門口。
黑發紫眸的青年款款從門口走進來,抬眸對他們露出一個從容的微笑,淡淡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馬薩看著文彥,眼中浮現無比驚恐的神色!
他,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這怎麼可能?
他不是放過他了嗎?
死亡的預感再次浮現,恐懼令他頭皮發麻。
貝克託注意到馬薩的驚恐,眼神凝重,回頭對文彥沉聲道:“是你。”
文彥微笑頷首:“是我。”
貝克託腦子轉的飛快,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可怕,雖然心中是焦急陰毒,但臉上卻露出豪爽的笑容,歉意的笑道:“今天的事情是個誤會,我無意與閣下為敵,如果早知道欒水城來了閣下這樣的進化者,我應該早些上門拜訪的。”
文彥視線掃過地上半死的朱蒂的父親,勾起唇角:“是嗎?”
貝克託連忙說:“當然!這是朱蒂的父親,老賭鬼為了一萬星幣就賣了女兒,這個人我可以交給你,一萬星幣也不要了,就當交個朋友。”
文彥忽的笑了,唇角微微揚起,聲音意味深長,“你很會做人,能活這麼久不是沒有道理的,不過——”
他抬起手輕輕撫摸著手指上的銀色指環,指尖輕輕一抖,一根銀色的絲線掠過。
貝克託的腦袋就這樣無聲的從脖子上滑落下來,張開嘴道:“不過,什麼。”
他說完這句話,然後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朱蒂的父親躺在地上,剛好對上貝克託滾落在地上的腦袋,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馬薩起身就準備逃走,貝克託的其他手下有的神色驚恐,有的神色憤怒,有的準備攻擊,有的拿出激光槍……
但這眾生相宛如被時間凝固。
幾秒種後,他們的身體連帶手上拿的武器,都變成一塊塊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眨眼間,屋子裡隻剩下一個活人。
朱蒂的父親大口喘著粗氣,驚恐的望著文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可怕的一幕。
面前文質彬彬的優雅青年,隻是彈了彈手指,這些在他看來無比強大可怕的惡徒,就變成了一堆肉塊,而這個可怕的魔鬼,甚至沒有給他們辯解反抗的機會。
他不想談話,不想和解,他隻是來——殺人的。
文彥彎下腰看著地上的邋遢賭鬼,唇邊泛著絲絲笑意,眼神卻幽冷如深淵,慢慢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下你嗎?”
朱蒂的父親恐懼的看著他,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我,我……”
文彥鳳眸微揚,聲音沙啞柔和:“哪怕你這樣做,但你死了,朱蒂還是會傷心,她傷心的話,少爺就會不開心。”
“所以……”文彥溫和的詢問他:“你以後會做一個好父親的,對嗎?”
朱蒂的父親哪裡敢說半個不字,他用力的點頭,戰戰兢兢的說:“是,是,是的……”
文彥露出滿意的神色,然後拿出一支銀色的小型針劑,嘆了口氣:“這麼昂貴的東西,給你用真是可惜了。”
朱蒂的父親茫然不解的說:“這是什麼?”
文彥緩緩解釋:“這是基因破壞劑,價格比一般低級基因進化劑的價格還要更昂貴,它隻有一個作用,用了之後你就是一個廢人,不論再使用什麼基因進化劑都沒有用了。它可以讓你不再奢望一些不該奢望的東西……
畢竟我從來都信不過一個賭徒的話,與其相信你的承諾,不如讓你徹底死心,你認為呢?”
朱蒂的父親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青年。
青年分明眼神帶笑,神色溫和,彬彬有禮,但是——這是他所見過的,最可怕的惡魔。
文彥做完一切離開那裡,關上房門,步履緩慢的回到城主府。
從始至終,他甚至連衣角都沒有弄髒一絲,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下午的時候他放過馬薩,不過是不想在紀凌面前殺人,讓紀凌害怕厭惡罷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真的放過這些人,因為心慈手軟而讓自己陷入被動,他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些活在陰暗中的垃圾,原本和他無關,他也不想理會……但他們打擾他心愛的少年就不對了。
他的少年就應該活的開心陽光,自己既然守護在他的身邊,怎麼能讓這些骯髒的東西來汙染他的眼睛呢?
自己做的這些事也根本不必被少年知道,他自然會把一切都處理的幹幹淨淨。
他的少年,隻需要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就好了。
………………
紀凌待在家裡,雖然那天的事情過去了,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害怕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繼續去找朱蒂的麻煩,但是幾天過去,朱蒂安然無恙。
朱蒂雖然情緒有些低落,但是人看起來還好,面對紀凌的關切,她道:“他們沒有再來過了,而且……而且我的父親還來和我道歉了。”
紀凌十分意外,“真的嗎?”
這種連女兒都能出賣的人,竟然會這麼簡單的就悔悟了?總給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朱蒂感慨的點點頭,隨即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而且我最近還聽說了一些事,據說有個無名英雄,將貝克託的整個組織連根拔起,組織裡的所有人都死了,自然不會再有人來找我麻煩。”
紀凌驚訝的說:“都死了?”
朱蒂見紀凌的表情不似作偽,難道不是紀凌做的嗎?她頓了頓,道:“是的,不僅僅是貝克託的組織,欒水城的所有黑惡勢力一夜之間全都被除掉了,現在城裡人人都在感謝這位無名英雄,他在欒水城行俠仗義卻從不留下姓名,大家都很好奇他是誰。那個,你知道是誰嗎?”
紀凌:“……我不知道。”
朱蒂見紀凌這樣說,也沒有追問,而是露出一個笑容,道:“不知道就算了,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好事,以後大家再也不用怕那些人了!”
紀凌點點頭,待朱蒂離開後,才露出若有所思的復雜神色。
這幾天他待在家裡無所事事,卻有人在欒水城開展了一場義務的掃黑除惡專項整治活動,難不成是——文彥?
紀凌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文彥……會去做這種事?
這也未免太荒唐了。
紀凌露出牙疼的表情:【系統,你覺得是文彥嗎?】
系統沉默片刻:【排除所有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