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卡洛斯、布蘭登,直接離開了這裡!
然後文彥才小心翼翼的將紀凌放下,臉上的陰冷銳利之色散去,隻剩下一如既往的恭敬,虔誠的俯身親吻紀凌的手背,抬起那雙漆黑深邃的雙眸,啞聲道:“幸不辱命。”
第53章 守護
紀凌看著面前恭順的銀發男子, 直到這時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雖然之前早已和文彥計劃過,但到底能不能成功紀凌並不確定, 文彥雖然很厲害, 也是本文裡有頭有臉的大反派,但是他不論從武力還是勢力來說, 都比卡洛斯和景隋略遜一籌, 在階級森嚴的帝國,出生注定的差距很難通過後天努力彌補。
不過文彥很善於揚長避短, 他知道自己不能和卡洛斯硬懟,所以聯合布蘭登一起出手救人, 讓布蘭登阻攔卡洛斯, 然後從中渾水摸魚, 帶著自己離開,可謂是步步為營。
他能以一個平民的身份,成為有史以來的第一位議長, 靠的從來都不是僥幸。
文彥恭敬的望著紀凌,歉意的道:“這段時間您受委屈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藏身的地方,這就帶您離開這裡。”
紀凌點點頭,說:“好。”
之前文彥故意裝作擄走自己的樣子, 就是為了拉仇恨,讓卡洛斯不至於遷怒自己,他考慮事情非常周到。
不過雖然文彥今天確實幫了他,但紀凌並不會對他掉以輕心, 他可不會真的把文彥當做一個謙恭的手下,這個人隻是善於隱忍偽裝罷了,擁有上帝視角的紀凌,可是非常清楚文彥的本質有多心狠手辣,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和卡洛斯才是一類人。
自己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了,是絕對不會選擇文彥的。
紀凌想到這裡,憂傷的嘆了口氣。
為了方便從卡洛斯的追捕中逃離,文彥挑選的是一艘很先進的小型飛船,不但能夠進行空間躍遷,而且有很強大的隱蔽能力。
隻不過飛船不大,空間也有限,紀凌出於對文彥的戒備,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除了吃飯幾乎不會出來。
他是真的有點成驚弓之鳥了,這些人全都不太正常,一個個看起來都像是海棠文裡的角色,全都在覬覦他的菊花!幸好他穿的是晉江文,否則早不知道被啪啪啪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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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慢慢的紀凌發現,就算沒有任何外人,隻有他們兩個人獨處,文彥也一如既往的恭敬守禮,沒有半分逾矩的行為!堂堂議長大反派,似乎很沉迷於做一個僕從……
紀凌有點不理解。
他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從小接受的就是平等友愛的教育,就算有人從事服務業,那也是工作並不是低人一等。但文彥有時候真的給他一種心甘情願將自己低到塵埃裡去的那種感覺……如果文彥真的隻是這個世界的普通平民也就罷了,可以理解為從小就被這種社會制度洗腦,但是——文彥顯然又不是那種認命的角色!
他為了往上爬可以不擇手段,從他鏟除異己的手段來看,可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比那些貴族低人一等,相反還很蔑視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貴族的鮮血……
所以,現在沒有任何外人,自己也根本無法反抗他的時候,他為什麼還要繼續偽裝恭順呢?
就因為他喜歡自己?
紀凌不由得陷入回想,想知道自己上一世到底做了什麼值得文彥這樣喜歡的事情,但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
比如剛回來二刷的時候,他曾在理查德勳爵刁難文彥的時候幫他出過頭,但就算自己不那麼做,理查德勳爵也不能把文彥怎麼樣,說不定最後還會惹上禍事丟掉性命,而且自己當時表現的十分囂張可惡,完全沒把文彥當做平等的人來看待。要是角色對換一下,有人和他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這種話,自己別說領情了,估計還得狠狠的懟回去!但是……文彥覺得自己這是對他好?
這怕不是抖M哦。
但是,如果他真的喜歡上自己,上一世為何又要背叛自己呢?
明明自己做的都是同樣的事情,這一世他就覺得是愛了?還是說,其實他從上一世開始就惦記上自己了?
真是細思極恐!
就好比有個你根本沒在意的路人,你一直覺得你們井水不犯相安無事,結果這個路人其實早已對你圖謀不軌!
紀凌再次和系統感慨:【這些個反派的心思太深了,真的太深了,我看不透。】
系統:【……】
不論如何,既然文彥不提上一世的事情,願意繼續偽裝成一個恭敬的手下,紀凌自然也不會去拆穿。雖然上一世文彥確實背叛過他,但自己的行為也不能說是全無原因,雙方都有過錯,而且自己不過是按部就班的走劇情,這一切也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要說有多大的怨恨那完全是扯淡,隻要你別想啪啪啪我,繼續做一個好手下,我們就能愉快的繼續做朋友!
而且二刷以來,文彥可以說是最讓人省心的一個了,除了喜歡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以外,從來不搞事不亂來,關鍵時刻還願意放棄一切來救自己。
讓人感慨這莫名其妙的愛啊!
………………
經過了半個月的空間躍遷,飛船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莫爾星系,北峰星。
帝國疆域無比廣闊,有數百個星系,每個星系都有很多星球,莫爾星系位於帝國的西南部,是一個比較貧瘠的星系,雖然資源不夠發達,科技也比較滯後,但是適宜居住的星球卻不少,人口也不少,擱在強大的帝國版圖中,屬於比較落後的區域,居住的也通常都是平民,高高在上的帝國貴族一般是不屑於來這裡的。
所以這裡非常適合隱藏。
遠離帝國權利中心,地廣人多,魚龍混雜,想要在龐大的帝國找一個人,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北峰星是莫爾星系其中一顆不起眼的小行星,主要是種植業為主,向周邊幾個星球出口糧食。
即將要下飛船的時候,文彥恭敬的彎腰對紀凌說:“為了保險起見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我們還是改變一下容貌為好,對外假稱我是您的兄長,可以嗎?”
紀凌當然不介意這點小事,點點頭接過文彥遞過來的易容裝置。
小小的金屬片黏在耳後,並覆蓋上一層人造皮膚,很牢固也不會輕易被發現。眨眼功夫,紀凌就已經偽裝成一個黑發紫眼、容貌清秀的普通少年。
而文彥的銀色長發也變成黑色,眼睛也變成紫色,陰柔俊美的面容同樣變的平平無奇。
兩人從飛船下來,來到了當地欒水城的城主府前。
城主段弘深是個容貌粗獷的中年男子,他顯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一直守候在門口處,恭敬的將文彥和紀凌迎了進來,等到沒有人了,才躬身對文彥道:“大人,我已經在家中為您備好了住處。”
紀凌心不在焉的打量著四周,也不知道文彥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這裡和帝星真的是不一樣啊,哪怕是當地的城主家,看起來也這麼的普通……甚至有些簡陋。
紀凌覺得自己是飄了,在帝星待久了,眼光變高了,竟然會覺得這裡簡陋!
文彥沒有和段弘深多說,頷首淡淡道:“你帶路吧。”
段弘深道:“好的,請您隨我來。”
說著便帶著兩人往外走。
城主府雖然完全比不上帝星的奢華,但佔地面積卻是不小,段弘深帶著兩人來到一個院落,裡面有幾間木質房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裡是我臨時建造的,因為時間緊可能有些簡陋,請您見諒。不過勝在環境清幽,不會輕易被打擾。”
文彥說:“沒關系,你去吧。”
段弘深知道文彥可能不想被打擾,立刻恭敬的離開,更沒有多嘴去問紀凌的事情。
文彥等到段弘深離開,這才對紀凌解釋道:“我以前救過他一次,又將他安置在這裡,他一直對我十分感激,您可以放心在這裡住下。”
紀凌點點頭沒說話,知道文彥的心思後,他面對文彥總有點不自在,所以表現的比較矜持。
文彥並不介意紀凌的冷淡,他將紀凌帶到其中的主屋,然後恭敬的道:“我就住在隔壁的房間,您有事盡管吩咐。”
紀凌輕咳一聲,別過眼睛:“嗯。”
文彥輕輕笑了一下,離開前還體貼的幫紀凌關上了門。
紀凌往床上一躺,透過木質的窗戶,看著外面的夜空,這裡可真是靜謐啊,空氣中都是清新的味道,他莫名很喜歡這個環境,覺得文彥還是很會挑選地方的!而且他喜歡這種識趣的人!
現在他隻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也許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在此之前,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和文彥相安無事的!
………………
第二天紀凌揉了揉眼睛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眼神恍惚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已經離開帝星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而出。
餐廳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姐姐正在把做好的早餐從籃子裡端出來,她亞麻色的長發扎了一個辮子擱在肩膀上,琥珀色的眼睛閃亮亮的,容貌雖然普通卻可愛陽光,肌膚不是紀凌見慣的那種精致白皙,兩頰有著被陽光曬過的紅暈,鼻梁上還有些小雀斑,但是眼神生氣勃勃,笑起來臉上有著小酒窩,讓人心情莫名愉悅。
她裡面穿著灰色的裙子,外面系著白圍裙,應該是段家的女僕,對著紀凌笑道:“少爺你起來啦,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早餐。”
紀凌立刻客氣的說:“謝謝你。”
朱蒂好奇的望著紀凌,昨天段叔叔刻意把她叫過去,讓她以後負責這個院子客人的生活起居,並且囑咐她客人不喜歡被打擾,所以不要經常過去,一般來說隻要準備一日三餐,並且定時給他們清洗衣物就可以了。而且一定千萬要注意守禮。
朱蒂還是第一次看到段叔叔這樣在意一個客人,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自己的上級,於是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一定會照顧好對方的,開始還以為是神秘的難以應對的大人物,心情有些忐忑,誰知道門裡出來的是一個這樣和氣的清秀少年,還笑容腼腆的和她說謝謝,朱蒂頓時對少年心生好感,熱情的道:“我叫朱蒂,你叫什麼?”
紀凌想了想,說出自己和文彥商量好的假名:“白凌。”
朱蒂贊嘆道:“你的名字真好聽!”
紀凌的臉刷的就紅了,小姐姐在誇他的名字好聽,雖然不是真名,但還是很開心呢……
這時文彥從隔壁房間走出來,他溫和的望著紀凌,柔聲道:“小凌。”
紀凌一想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文彥的弟弟,而且現在有外人在最好不要露餡,雖然有點別扭,但還是低低叫了聲:“哥哥。”
文彥望著少年害羞的別過眼睛,輕聲喊自己哥哥,心中壓抑的情緒又開始湧動,他深呼吸一口氣,轉頭不再看紀凌,對朱蒂點頭道:“有勞你了。”
朱蒂心道這兄弟兩人都好有禮貌哦!分明一點都不可怕,明明是連段叔叔都尊敬無比的大人物,卻一點架子都沒有,根本不像外面的一些人,有一點錢就耀武揚威的作威作福,也不想想他們是什麼玩意,真當自己是帝星上的貴族了?
她連忙說:“應該的應該的!”
說完就退了出去,走到門口還忍不住回頭看了兩兄弟一眼,好奇的不得了!
紀凌坐在桌子面前吃飯,目不斜視的盯著自己的食物,不去看文彥。
餐桌上是簡單的蔬菜面包,還有一些熬的香噴噴的粥,看得出來對方是精心準備的,但盡管如此和帝星時還是完全無法比擬,不過紀凌覺得莫名親切,這讓他想起了在地球的時候。
紀凌默默喝粥,表情淡定從容。
但文彥看著少年沉默的模樣卻自責不已,這樣簡陋的食物,簡直是對少年的褻瀆,他大概從出生起,就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吧?文彥露出愧疚的表情,沉重的道:“委屈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