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景隋想上他!
紀凌又惶恐又不安,對這個崩壞的世界已經徹底絕望了!
景隋垂下眼眸,視線落在少年脖頸、手腕、肩膀處,下颌緊繃著,剛才他急於在卡洛斯到來前將少年救出來,甚至都沒有時間仔細去觀察,現在再看,心中的痛苦又開始不受控制的彌漫。
都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如果自己一開始就不放手,將他困在自己的身邊,哪怕少年恨著自己怪著自己,至少不會遭受這樣的折磨虐待,他的男孩如此的單純,怎麼能經受得起這樣的傷害?
他從未如此後悔,自己的放手。
許久,景隋的手掌輕輕落在少年的頭頂,啞聲道:“我待會再回來看你。”
雖然很不想離開。
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
景隋走出自己的宮殿,來到前面的會客廳。
布蘭登正在那裡等他,他的衣服上還有著戰鬥過的痕跡,手臂上有著些許血跡,顯然是剛才和卡洛斯交過手。但是他並沒有時間去整理儀容,而是焦急迫切的來到這裡,看到景隋出來,冷峻的面容緊緊繃著,低沉的聲音隱含痛意:“他怎麼樣了?”
景隋眸光暗如深淵,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沒有生命危險。”
布蘭登右手猛地握緊,灰色瞳孔是憤恨痛苦的光芒,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那些該死的反抗軍,他們有的是辦法讓人生不如死,百般折磨。
隻要一想到少年可能經歷的事情,布蘭登眼神冰冷,第一次對那些該死的反抗軍產生如此強烈的殺意!
盡管內心如此憤怒,但布蘭登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強迫自己回過神,寒聲一字字道:“那個星球和基地我已經查清楚了,雖然表面是屬於昆克領主的產業,但其實是受到卡洛斯暗中控制的。”
景隋薄唇微啟,抬起眼睛,“但是這件事,不是卡洛斯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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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登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是反抗軍。”
兩人對視一眼,俱都露出凝重深沉的目光。
這段時間卡洛斯四處尋找紀凌不是作假,他不會也沒有必要演這場戲,更不會這樣傷害紀凌,所以——這次的事情顯然不是他做的,但是紀凌最後卻偏偏在他暗中控制的星球中被找到。
這不是巧合。
景隋緩緩道:“加百列是故意的,他故意將紀凌隱藏在卡洛斯的領地,就是為了陷害卡洛斯,利用紀凌的事情,挑起我們和卡洛斯的矛盾,又或者說——他利用紀凌,給我們送上光明正大對付卡洛斯的借口。”
布蘭登聲音怒極:“我看他可沒有這般好心,恐怕更是為了看我們和卡洛斯兩敗俱傷。”
景隋唇邊弧度冰冷,眼神陰沉,緩慢而堅定的吐出一個個字:“對外宣布,我們已經將紀凌救了回來,是卡洛斯將紀凌欺騙到他的身邊,但紀凌發現了他的詭計,於是他將紀凌囚禁在他的領地,並將這一切嫁禍給反抗軍,目的就是為了挑起矛盾,阻礙基因進化劑的推行。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作出這樣的事情,必須給我和紀霆大公一個交代!”
布蘭登錯愕的抬眼,看著景隋:“你……”
景隋望著他,眼中眸光冷淡至極,又隱含森然冷意,唇角挑起:“這就是加百列希望我們做的事,用他給我們準備好的借口,先發制人,確保基因進化劑能夠順利推行下去。就算這次無法將卡洛斯的勢力連根拔起,但是他的任何一個和這件事有關的手下,包括昆克領主,都無法承擔我的怒火,卡洛斯吃了這個悶虧,之後再想找茬或者阻礙我們,我們都有足夠的理由來應對他。”
布蘭登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但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這樣被利用。
不甘心看著少年被傷害,卻任由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甚至不能以這個理由光明正大的去追捕兇手。
布蘭登的拳頭在發抖,怒意令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景隋同樣不甘心,但是他深呼吸一口氣,冷銳的眼神望著布蘭登:“這才是我們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布蘭登的聲音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他必須付出代價。”
景隋勾起唇角,弧度冷硬,眼神陰冷:“他知道我們不會放過他,但是也知道——我們一定不會拒絕他的‘禮物’。這是一個陽謀,因為如果此時我們放棄打壓卡洛斯轉而針對反抗軍,那才會讓卡洛斯漁翁得利,甚至將我們之前的所有努力付諸流水,任由局面徹底失控,他知道我是絕對不容許這種情況出現的。而且……”
布蘭登沉默不語。
景隋又緩緩道:“雖然表面上我們是針對卡洛斯,但是暗中的搜查不能放松,我倒是小看了這些反抗軍,他們滲透的比我以為的還要深,竟然能從帝星將紀凌劫走,又能夠隱藏在卡洛斯的領地不被發現,能量不容小覷。”
布蘭登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有力:“這件事我去辦。”
景隋點點頭,金色瞳孔中光芒微閃,聲音清冷淡然,卻又帶著刻骨的恨意,最後說:“待我鏟平卡洛斯的勢力,將基因進化劑推行下去,屆時這些反抗軍如無根浮萍,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根本不足為懼。到時候——殺了他。”
布蘭登抬起眼睛,灰色瞳孔中是冷酷嗜血的寒意,淡淡道:“我看也不必等到那時候,如果能先一步找出他來,我不介意先送他去死。”
景隋挑眉,眼神淡漠:“好。”
雖然他們現在主要應對的是卡洛斯,政策推行才是重中之重,沒有足夠的精力專門去針對那些藏頭露尾的卑劣之徒,但這不代表著,他們就打算這樣放過他。
加百列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並不在乎,這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景隋神色冰冷。
………………
紀凌在屋子裡坐了會兒,感到身上有些不舒服,於是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呆呆的坐在床邊發呆。
一想到又要繼續面對不死心的景隋,心情低落不知如何是好。
系統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他已經快要不知道如何繼續走下去了……
紀凌嘆了一口氣,忽然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原來是景隋過來了。
俊美的黑發金眸男人在門口站定,卻沒有進來,而是定定望著他,那凌冽的瞳孔中,是莫名復雜的神色。
紀凌被看的十分不自在,他別過眼睛,雙手絞在一起,低垂的眼睫抖動,上次和景隋見面還是在和卡洛斯的訂婚禮上,當時景隋失控的強吻他,可把他嚇壞了。
也是那時候,他才意識到男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因為景隋一直以來的寵溺寬容,讓他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結果差點就——玩脫了。
對於紀凌來說,從上次分別,到這次見面,都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以至於心情十分忐忑不安。
一想到這醋缸很有可能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紀凌就有點慫,稍微往後退了一點,謹慎的望著景隋。
景隋原本是想要過去,可是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面對,隻能僵硬的站在門口,這時就看到少年蒼白著面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貓般往後退了點,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他深呼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進入他的胸腔,鈍痛流轉全身。
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讓你變成這樣?
他望著眼前的少年,少年眼中哪還有半分曾經的明亮耀眼,隻剩下惶惶不安,戰戰兢兢,畏畏縮縮,如此的陌生……景隋嘴唇微微動了動,許久,一步步走過去,垂眸發出低啞的聲音:“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這聲音看似平靜,但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是洶湧的痛苦悔意。
紀凌怔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景隋是誤會自己被那啥了,咳咳……雖然自己確實沒被怎麼樣,但當時的場景真的挺容易讓人誤會的,真是越發讓人尷尬了……
紀凌不知所措的望著景隋。
氣氛一時間再次尷尬起來。
就在這時,紀凌看到景隋再次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景隋垂下眼眸,視線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睡衣,脖頸下一小片鎖骨露在外面,上面深深淺淺的吻痕清晰可見,即便隻看著這一幕,也能仿佛想象的到,那個男人是如何用力的折磨他,掠奪他,在他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自己放在心上百般珍惜,萬般寵愛的少年,哪怕忍的再辛苦都不忍心令他傷心難過的少年,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卻被別的男人無情的折磨佔有。
嫉妒痛苦漸漸浮現上景隋的眼睛,令他的理智時刻處在崩斷的邊緣。
即便剛才他還看似冷靜的作出決定,但他知道,他此刻更恨的不是卡洛斯,而是那個佔有少年的惡徒。
他其實不想這樣冷靜,不甘心。
景隋的胸腔微微起伏了一下,這段時間心中拼命壓抑的愛意,和想要靠近的衝動,以及痛苦憐憫之意,糅雜成無比復雜的情緒……他終於伸出手,輕輕抓住少年的手腕,另一隻手插入對方的發絲,緩慢而憐惜的拂過。
紀凌的手腕被男人用力的握著,看著對方緩緩靠近,哪怕眼中是無比克制的神色,但更多的是……幾乎無法克制的渴望,紀凌忽然就意識到景隋想要做什麼。
他差點汪的一聲哭出來!
你們這些人,為什麼看到我就想要做這種事啊,就不能離我遠點嗎?
我都這樣的忍耐了,你們偏偏還要靠近。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你和卡洛斯,我怎麼會被那個惡劣的混蛋盯上啊,你們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嗎?我都快要彎了!我快要彎了你知道嗎?!
想到這裡紀凌悲從中來,無比絕望!
景隋的視線落在少年的唇上,那淡淡的旖旎色澤,也不知道被別的男人品嘗過多少次。這是屬於他的啊,原本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珍寶……
卻落入別人的手中,不被憐惜,殘忍對待。
景隋的手微微用力,用盡全力克制內心的衝動,盡管心中的嫉妒暴虐瘋狂席卷,但他仍竭力忍耐著。
俯首靠近,聲音低啞:“別動……”
紀凌失神的望著男人俊美的面容靠近,那金色雙眸中,是無比復雜的幽暗之色,似乎有溫柔、憐惜、還有嫉妒、瘋狂……
不要啊啊啊!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擺脫不了被男人親親的命運?
紀凌一想到這裡,這段時間積攢的委屈全都爆發了!他被那個惡劣的混蛋關在那裡,為了保住寧鈺的命,不得不忍耐就算了,因為不忍會害死別人……但現在回到皇宮,為什麼還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