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烏衣寐差點傷了你,你想著仍舊是保護他,唯恐他被傷了,為此不惜裝瘋賣傻,作出這般姿態來……
烏衣寐是你擔心在意的人,那麼呢……難道就不值得你絲毫的在意了嗎?
你真的,有喜歡過嗎?
自從與這人相遇。
謝懷日日夜夜都盼望著,若有朝日能和他逢,定要親告訴他,自己來不及說出的心意……
可真的相遇了。
切都在告訴他,這人並不稀罕你的心意,他唯想的,就是離開你。
謝懷眸底暗流湧動,幾欲失控。
這瞬間,他真的想要殺了烏衣寐,讓這人中,再也看不到別人,再也不能為了別人,這樣傷自己的心……既你對如此無情,無情些也不為過,對嗎?
可那到底隻是念。
他舍不得看這人失望難過。
若今日殺了烏衣寐,你之間,怕就再無可能了吧。
烏衣寐的鞭子經抽了過來,謝懷驀地抬,雙眸冰冷如淵,他手中雪青劍微微轉,這次不再是劍背,而是以劍鋒相對,雪青劍上寒芒乍起,瞬息之間,劍將烏衣寐的鞭子斬成了兩半——
隨即謝懷手臂抖,劍背打在烏衣寐的胸前,將烏衣寐狠狠的打了出去!
烏衣寐哇的吐出血來,身軀搖搖欲墜,這下子雖不要命,令他傷,再也不能往前,他恨恨的看著謝懷,為何,為何又是這樣,為何定要留命。
為何不幹脆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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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抱著謝懷的手,猛地收緊,呼吸都屏住了。
謝懷因為隻手被方黎給抱著,所以隻出了手,依將烏衣寐打的無還手之力,謝懷出劍時毫不掩飾的殺意,讓方黎清楚明白的意識到,那刻——謝懷是想殺了烏衣寐的。
他真的想要殺了他。
個屢次三番挑釁他的魔修,殺也就殺了,雖不知謝懷為何最後,還是手下留情放過了烏衣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方黎憂心忡忡。
謝懷冰冷的視線看著烏衣寐,薄唇微啟,吐出個字:“滾。”
烏衣寐血紅的眸子中,滿是憤恨痛苦,他知道謝懷不會殺他了。
他心有不甘。
可是繼續留在這裡,不過是自取其辱,他終於深吸氣,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待他養好了傷,他還會再來的。
必和謝懷不死不休!
方黎看到烏衣寐總算肯退去了,這才微微松了氣,好不容易劇情結束了,烏衣寐還執意送死,要和謝懷過不去,若他真的死在了謝懷劍下,可就白費了自己番苦心。
想到自己不是魔尊了,還要為手下『操』心,他到底還能不能下班了?
方黎心底幽幽嘆了氣。
正要松開謝懷的手,倏的見謝懷轉頭看他,幽暗的雙眸深處,盛著令人心顫的暗『色』,讓方黎的動作不由僵。
謝懷,好像很不高興……
謝懷死死看著身旁的青年,下颌緊緊繃著,似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當初是你不惜你的命,也要為鋪就康莊大道,不願同你起萬劫不復,你將推開,讓新做回人敬仰的玉儀君……你曾經也是在乎過的,對嗎?
謝懷想不明白。
這人為何可以邊對他情意深厚,邊又對他冷酷無情,邊讓他為他動心沉『迷』,邊又毫不猶豫的離開。
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質問他,問他為何要如此。
可謝懷唇角微微動了動,到底沒有開,而是轉身決絕的離開。
他害怕,會得到個自己不願得到的答案。
方黎怔怔的站在那,直等到謝懷離開,才發覺背後汗湿了。
剛才那瞬間的謝懷,令他覺得陌生又可怕。
許久,他神『色』復雜的嘆了氣。
………………
原本方黎覺得日子悠哉的很,做個傻子也怡自得,反正方家如今安無憂,自己孑身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為烏衣寐那檔子事,這些天心事,烏衣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若還有下次,謝懷還會放過烏衣寐嗎?
自己得想法子離開這裡,尋個機會和烏衣寐見面,讓他別來尋死了。
隻是謝懷還在浮丘山。
他並不認為自己可以從謝懷皮底下逃。
那夜的謝懷著實有些可怕,方黎決定暫時不要刺-激謝懷,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幾乎閉不出。
謝懷似乎也無意見他,除了每日照例備好的飯菜,幾乎從不出現在他前。
就這樣過了幾日。
謝懷終於又來了。
白衣清冷男子入院中的時候,像是將風雪同帶了進來,他幽深雙眸裡沒有絲毫溫度。
方黎立刻打起了精神,『露』出『迷』茫懵懂之態,這傻子他是演到底了。
謝懷垂眸看了方黎,視線掠過他髒兮兮的衣袍,『亂』糟糟的頭發,以及臉上的汙垢之上……為了不被自己認出來,倒是了心。
他還記得這人曾經多麼愛幹淨,衣袍上常年有著避塵術,凡弄髒了點都要換。
如今連這些都不講究了。
謝懷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本想任由方黎繼續作,最後手指微動,還是為方黎施了個潔淨術,將他衣物上的髒汙給清除了,他淡淡道:“你過來。”
方黎踟蹰片刻,還是了過去。
謝懷修長如玉的手指,將個玉瓶放在桌上,道:“有事需要離開幾日,這是闢谷丹,你這些天就吃這個吧。”
方黎還是『迷』茫的看著他。
謝懷也不打算多做解釋,他放下玉瓶就轉身了,看都沒看方黎,身影瞬間消失在院。
謝懷離開,方黎的表情就恢復正常,眉梢微揚。
他將玉瓶拿起在手上把玩,打開看了看,玉瓶裡面放著粒粒丹『藥』,都是上品的闢谷丹,粒可以抵個月,是看起來黑乎乎的,聞起來味道也不怎樣,看起來就不好吃。
個傻子,怎麼聽得懂謝懷的話,又怎會去吃這些看起來就不好吃的『藥』丸呢?
方黎輕輕嘆了氣,這試探的太明顯了。
自己必須接著,這是陽謀啊……看來這幾天得餓肚子了,也不知謝懷何時回來。
不過謝懷若是離開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想辦法逃?
這也很有可能是謝懷的調虎離山之計……
方黎回到房間裡的床-上躺下,自己不能『操』之過急,若謝懷是假裝離開,實則暗中觀察自己,貿行動隻會正中他下懷。
第二天起來,果沒有飯菜了。
好在屋內還有些糕點,方黎把那些糕點吃了,扛過了天。
第三天還是沒有人。
方黎轉了圈,出去把樹上的果子摘了吃了。
第四天……
第五天……
方黎經餓的飢腸轆轆了,謝懷還是沒有回來,他整個人搖搖欲墜,雙目放空的看著外面……
視線在闢谷丹上挪過來挪過去,最後還是狠狠心扭頭不看。
後噗通聲,整個人栽倒在的地上。
方黎在裝暈。
他就不信謝懷會看自己餓死在這裡,謝懷絕對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來。
方黎在地上躺著躺著,不小心就睡著了,結果覺醒來,自己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屋內依舊無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謝懷真的下山了?
方黎抿抿唇。
若是謝懷真的下山了,這可是自己開溜的好機會,他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似漫無目的的闲逛,仿佛是在到處找吃的,溜達到了魔宮的入處……
雖謝懷應該不在,方黎並未過於大意,依舊謹慎小心。
他在魔宮轉了轉,果設置了結界,他就看出來了,還是頭撞上去,疼的淚冒了出來。
方黎回頭就。
他轉頭把整個魔宮都了遍,個漏洞也沒有,最後來到了寢殿後方,看到了禁地裡的竹樓,方黎神終於變了。
竹樓還在這裡。
雖外表有些斑駁歲月的痕跡,依稀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自己當初死遁離開的時候,什麼都帶不,所以厭睢師兄的青竹劍,最後也隻能放在竹樓中……這竹樓普普通通,劍也斑駁破損,許不會引起萬仙盟的注意,能得以保存下來呢?話雖如此,他知道希望渺茫,萬仙盟的人打上來,怎可能不洗劫魔宮?
除了厭睢,又還有誰會在乎這把廢劍?
所以,他以為這裡早不在了。
隻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浮丘山還和當初模樣,謝懷將切都保存了下來,包括這棟竹樓。
那把青竹劍。
許還在吧。
方黎沉默片刻,神『色』復雜的了進去。
竹樓中還是空『蕩』『蕩』的,斑駁的青竹劍,安靜擺放在桌子上,果還在……方黎垂眸輕輕笑了聲,隻是他視線轉,不由得神『色』微微凝。
青竹劍的旁,『插』著把黑石戟。
當時自己墜落隕星海,這把黑石戟被他留在了海崖邊,原來謝懷將這也帶了回來嗎?
這是厭睢的本命靈器,自己穿越而來之時,繼承了厭睢的切,也包括這把黑石戟。
回想當初,恍如隔。
方黎下意識的上前輕輕撫上戟身,沉寂多年的黑石戟在被他碰觸到的瞬間,發出輕輕的嗡鳴聲,分明是飲血無數令人戰慄的血煞兇器,在方黎的面前,像是個等待主人的孩子,親昵的波動傳遞過來……滿滿的思念與不舍……
方黎心生歉意,神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