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生生將自己送上了絕路。
可是現在後悔也是晚了……
就在眾人露出絕望不已神色之時,隻見一道殘影掠過,等他們看清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一直跟在方黎身邊,沒什麼存在感的山羊胡男子,一鞭子將山青陽給抽到了地上,陰惻惻的啞聲道:“膽敢對尊上不敬,罪該萬死。”
眾人:“???”
眾人:“!!!”
尊,尊什麼上,上什麼尊?他們幻聽了嗎?
山青陽不是分神期修為嗎?這麼厲害的大高手,怎麼在方黎的跟班面前,卻和紙糊的般不堪一擊……
山青陽同樣也驚懼不已,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鞭子抽成了重傷,在地上艱難的抬頭看向方黎,嘴唇顫-抖了下,“你,你們到底是,是什麼人……”
是啊,你到底是什麼人……
所有人都看著方黎。
方黎悠然上前一步,環視眾人,微微側首,發出一聲輕笑:“你們都說本尊要來,本尊盛情難卻,這不就來了?”
===第23章 維護===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呼吸都放緩了, 山青陽伏在地上顫-抖,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已如此小心謹慎, 竟還是引來了那魔頭……
計芳芳失神的看著眼前慵懶悠然的青年,雖看似溫柔隨和、與人無害, 卻又隱有視一切如蝼蟻塵埃、漠視眾生的高高在上之感……
“殺活人煉魔胎這種事, 素來是我們魔修幹的, 你們不但做了,還想嫁禍給本尊,可有問過本尊的意見那……”方黎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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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瑟瑟發抖, 沒有一個人開口,唯有方黎的笑聲,清晰回蕩在山洞中。
方黎垂眸,視線落在山青陽身上, 眉梢一挑:“至於這血靈胎,既然都說是本尊做的, 那本尊卻之不恭, 唯有笑納了。”
山青陽跪伏在地上,一張老臉皺紋縱橫, 露出諂媚至極的笑:“這, 這血靈胎, 能,能被尊上看中,是老朽的榮幸, 自當獻給尊上……”
“好, 看在血靈胎的份上,就讓你——”方黎微微一笑:“死的痛快點吧。”
山青陽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烏衣寐手中的鞭子一絞,一個腦袋咕嚕嚕的滾了下來,老者還保持著張口的樣子,但那口中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舉手談笑間,堂堂分神期修士就如同一隻蝼蟻被碾死,剩下的人俱都面如死灰,他們以為之前已經足夠絕望,現在才知道錯了。
原來還可以更絕望。
山青陽已經是在場修為最高的了,而且他還向魔頭獻出了血靈胎,這樣都沒能保住一條命,他們這些人難道就能保住命嗎?想起自己等人之前對方黎的冷嘲熱諷……
據說這魔頭最是冷血殘忍、睚眦必報,還不知道要怎樣折磨他們呢?剝皮抽筋大概是基本的吧……
落在星月宮的手裡是個死,落在這魔頭的手裡,那是生不如死,既如此還不如落星月宮手裡,至少能死的痛快點兒……
方黎回頭看向那群人,看著他們絕望恐懼的面容,唇角輕輕的勾起。
原來這就是被人畏懼如鬼的感受啊……
這滋味竟有些不錯。
他似乎有些明白,厭睢為何沉迷其中了。
這個世界一切皆是虛妄,唯有力量是真,他不需要別人的理解、憐憫、肯定、同情……他要的是傾覆這世間,唯有恐懼才是他的養分,令他可以一往無前,永不回頭。
所謂‘真理公道’,隻應握在他手中,他說是對就是對,他說是錯就是錯,忤逆他的人,質疑他的人,全都殺掉就好了……
方黎眼底浮現一絲冷謔之色,緩緩抬起手……倏的,一隻灼熱的手落在他手腕處,有力而沉穩。
方黎緩緩轉過頭。
落入一雙幽遂清冷的黑眸,謝懷的聲音如冰泉入耳:“尊上,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固神守心,切勿一時衝動,作出後悔的事。
方黎看著謝懷怔了片刻,忽的,那鋪天蓋地的戾氣,如潮水般飛快褪去,眼神漸漸恢復清明……
剛剛自己約莫是受氣氛影響所致,瞬間勾起了厭睢過往記憶,差點受厭睢戾氣影響,作出了不該做的事,幸好謝懷及時喚醒了他,沒想到將謝懷帶在身邊還有這等好處,清心丹都沒有謝懷好用……
想到這已是謝懷第二次幫他了。
方黎彎起眼睛,反手握-住謝懷的手,情深魔尊立刻附體,語氣繾綣而溫柔:“本尊既答應了玉儀君,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說著轉頭看向眾人,薄唇微啟,吐出一個字眼:“滾。”
眾人本以為在劫難逃,逃不過生不如死的折磨,悽悽慘慘戚戚……誰知魔頭身邊人竟勸阻了魔頭,而魔頭竟然也真的聽了勸阻……等等,魔頭剛剛喊這個人什麼來著?
玉,玉儀君?
所有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但這會兒卻不是驚訝的時候,那個‘滾’字令他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從這裡跑了個幹淨。
計芳芳算是比較鎮定的,她復雜的看了方黎一眼,然後快步從這裡離開。
另一邊剩下的星月宮弟子,見狀也想趁機偷偷溜走……誰知才剛剛動了一步,就被烏衣寐一鞭子抽了回來,烏衣寐陰冷視線掠過,啞聲道:“誰讓你們也走了?”
星月宮弟子面色慘白,個個都神色絕望不已。
方黎卻不在乎這些事了,反正烏衣寐會處理好的。
他視線一轉,落在了吞雲獸身上。
吞雲獸之前被星月宮一再刺-激,又吞噬了過多了精血,血靈胎的存在令它痛苦不已,此刻蜷縮在地上輕-顫著,發出痛苦刺耳的嘶鳴……
它看到方黎走過來了,本能的恐懼令它想要逃離,但一隻微涼的手,輕輕落在它的額頭處,清冽寒意從額頭滲入進去,瞬間撫平了它的痛苦,它頓時就不再掙扎,任由方黎撫-摸它。
方黎的手落在吞雲獸的額頭,看著它因為痛苦而發紅的雙眼,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衣溫雅的男子從竹林深處走來,如墨黑眸一掃,發出一聲輕笑:“阿琰在看靈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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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疑問===
方黎整整閉關了七日, 終於將血靈之力壓制下來,這才從客棧房中出來。
因為之前萬郇山上的事,重雪宗三人的身份是不能再用了, 方黎恢復了自己的容貌,謝懷又再次帶上了帷帽。
烏衣寐早就備上好酒好菜, 方黎嗅到桌上飯菜的香味, 胃口大開, 心情不錯的坐在大廳中進餐。
四周討論的聲音清晰入耳。
“我聽說,浮丘山上的魔頭來溪寧郡了,在萬郇山上滅了星月宮啊!”
“這事兒如今誰不知道?你該不是才閉關出來吧!”
“真沒想到山青陽是這樣的人, 星月宮這次遇到了那魔頭,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就是可憐那吞雲獸遭了魔頭毒手啊!”
“趙兄,聽說你也接了星月宮的帖子,但是提前下山了?幸好你提前走了, 這才躲過一劫啊!”
“可不是,老趙我膽子小, 這才撿回一條命啊。”
“據說玉儀君也一直同魔頭一起, 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呢……”
“而且那魔頭兇殘可怕極了,他那手下板著張死人臉, 大家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一出手就殺了山青陽……”
方黎支著下颌漫不經心的聽著, 對這些早已見怪不怪,想到江湖上又多了關於自己的恐-怖傳說,不由得唇角揚了揚。
就在這時, 一道清脆冷冽的聲音響起:“你們可都不要忘了, 若不是那魔頭出手,你們現在已成了血靈胎的養分了, 可沒命在這裡逞口舌之快。”
方黎一怔,不由得轉頭看去。
計芳芳一身幹淨利落的勁裝,‘啪’的將重劍擱在了桌子上,冷冰冰的眼中滿是譏诮之色。
眾人臉色有些難看,隨即不悅的悻悻道:“魔頭又不是為了救我們,隻是為了奪血靈胎罷了。”
“是嗎?這位趙兄可就是被嚇走的,要不是那魔頭,他還留在萬郇山上等著送死呢……”計芳芳一挑眉:“而且他最後還是放過了你們。”
有人板著臉道:“那是因為玉儀君開口求情了,不然魔頭怎麼可能放過我們……”
計芳芳拉長語調:“哦?那我怎麼沒看你們感激玉儀君啊,反而處處暗示他和魔頭同流合汙。”
有人臉紅脖子粗,怒道:“他本來就和魔頭同流合汙,不然之前為何不警示我們?他有很多機會揭穿魔頭的!最後求情了又怎麼樣,一點小恩小惠,就想要收買我們嗎!”
計芳芳嗤笑一聲:“原來你們的命,這麼不值錢啊。”
她頓了頓,又補了句:“我要是玉儀君,就管你們去死。”
眼看計芳芳一再擠兌他們,眾人終於怒了,有人厲喝一聲道:“計芳芳,你是不是被魔頭迷惑了,之前在萬郇山上,就你和那魔頭走的近,現在又處處幫魔頭說話,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星月宮既能行魔道之事,我看我們正道裡的叛徒,恐怕不止星月宮一個啊!”有人陰陽怪氣。
“計芳芳你這是要站魔頭那邊了嗎?”有人怒喝質問。
計芳芳半點也不懼,冰冷冷一手按在劍上,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方黎不免有些憂心,這小丫頭未免太耿直了,這種性子是要吃虧的,正要出手阻止的時候。
門口走進來兩名白衣背劍的弟子,兩人衣袖上銀線繡著祥雲的圖案,雪白色的長劍上玉色劍穗晃蕩,氣宇軒揚風姿綽綽,一看就是大門派的弟子。
方黎眼神微變,轉頭看向謝懷。
其中一個白衣少年有著張圓臉,笑起來應當會很可愛,但此刻冷冷板著一張臉,手腕一抖長劍就出鞘了,指著其中一個說話的人道:“就是你在誣蔑玉儀君?”
被劍指著的男人臉色一白,沒敢動,這兩位可是雲間闕的弟子啊!
就是給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雲間闕的人而前詆毀玉儀君,他立刻訕笑一聲:“兩位許是聽錯了,我絕無這個意思。”
陶鹿冷哼一聲,然後轉頭,對計芳芳拱拱手,感激道:“多謝姑娘仗義直言。”
雲間闕都說計芳芳仗義直言了,他們要是再說計芳芳的不是,豈不是等同於說玉儀君的壞話?眾人雖然心中腹誹不已,但而上卻到底不敢再說什麼,紛紛坐了回去,心道都說玉儀君被逐出了師門,但看來雲間闕的人還是護著他啊……
計芳芳對陶鹿還算客氣,神色也緩和了一些,嗯了一聲,道:“我隻是說出事實而已。”
陶鹿眨眨眼睛,計芳芳可是全程親眼目睹事實的!既然她也這樣說,可見師兄沒騙人,至少在這件事上,魔頭沒有做壞事害人。
想到這裡,陶鹿心中掙扎糾結不已,當日魔頭圍攻雲間闕,傷了他們很多人,還當眾擄走了師兄,要讓他不恨那魔頭是不可能的,但魔頭卻偏偏又做了好事救了人。
但,但就算魔頭救了人又如何?也抹消不了魔頭的所作所為,要不是魔頭抓走了師兄,師兄的清譽又怎會受到牽連?
他是絕對不會原諒那魔頭的!但身為仙門子弟,斷不能和這些人一樣,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一碼歸一碼。
這件事魔頭做的沒錯,是那些人錯了。
陶鹿知道謝懷就在客棧裡,但不敢往那邊看,唯恐被魔頭發現了異樣,兩人坐著喝了杯水,就匆匆的離開了。
方黎有些復雜的瞅了謝懷一眼,計芳芳會幫自己說話,倒還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雲間闕的人為何如此?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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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洞房===
方黎隻是覺得今夜氛圍極好, 隨意口嗨了一句,本不指望謝懷理會他,誰知謝懷不但理會了, 還問了這樣一個送命題。
以至於方黎一下子怔住了。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其實完全無需慌亂, 他可是霸道魔尊啊, 又行強取豪奪之事, 怎麼看拿的都是渣男人設……這要是換成真情侶,這樣的送命題,自然得打起一百分精神來, 唯恐哪裡回答的錯了。
而自己卻根本沒有這樣的煩惱,他隻怕自己回答對了……呵,這送命題還不知送誰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