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面看著的奚嘉:“……”
玄學界的年輕一代就幼稚到了這個地步!
等大伙都集齊了,岐山道人開始說起正事:“嶒秀道友和燭楓道友現在已經抵達鵬城疼訊總部,開始籌劃這個遊戲的相關修改事宜。在過去的幾個月裡,‘鬼知道’也有向大家公開一些秦始皇陵裡的消息,大家應該都知道,始皇最近沉迷遊戲吧?”
“知道。”
岐山道人道:“好,不錯。那大家也都該知道,亡者農藥這個遊戲是一個投資很大、玩家也很多的遊戲。這麼大個遊戲,我們想要完全掌控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有點費事。今天下午,老夫、嶒秀道友、不醒道友……等三十多位道友已經決定,這麼一大筆錢就不用你們這些小輩操心了,由我等來解決。”
現場立刻沸騰。
裴玉站在一旁,激動道:“前輩們也未免太大公無私了吧!這得多少錢,他們就這麼毫不顧忌地全部出了?真是太深明大義了!”
奚嘉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不遠處的江氏兄妹哈哈一笑:“裴老九又傻乎乎了。”
總算還有點明白人。
奚嘉默默抬頭,看向岐山道人,越看越覺得……這群天師真是太臭不要臉了!
大家都忘了嗎?當初為了召集玄學界天師為“秦始皇死宅計劃”赴湯蹈火,四大門派搞出了一個秦始皇基金,誰出錢出力越多,最後誰拿到的積分越多。這群老天師真是厚顏無恥,他們隨便捉個鬼、看個風水就幾百上千萬。玄學界的天師最不差的就是錢,現在讓他們花錢改進亡者農藥,他們巴不得全部讓自己一個人出了,最後自己得到最多積分。
湊不要臉!
葉鏡之低聲道:“嘉嘉,嶒秀前輩提出這件事後,我也參加了一份子。”
奚嘉驚喜地轉過頭:“幹得好!”他家葉大師就是會過日子!
……所謂區別對待,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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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道人繼續道:“修改數據的事情,我等已經著手開始解決。在場的小友們對這個遊戲都有一定了解,那麼從今日開始,由貧道安排分組,每四個小友分為一個小組,一天三組,輪流帶始皇玩遊戲!”
一些天師早就從長輩那裡知道,自己來長安是為了給始皇當陪練,但是大多數天師還是不清楚的。現在聽到自己的任務是帶秦始皇玩農藥,天師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不過多久,奚嘉串通子嬰,偷偷搞到了秦始皇的農藥帳號,由嶒秀真君在疼迅總部進行後臺查詢,這一查……
始皇爸爸說好了要攻打玄學界,居然又偷偷摸摸跑去玩遊戲了!
岐山道人施展水鏡術,將疼迅後臺查到的始皇爸爸玩農藥的遊戲畫面放映在了半空中。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眾人便看到始皇爸爸操控著嬴政角色,氣勢洶洶地跑到敵人面前,一個大咒術瀟灑暢快地放了出去,然後……吧唧,歪了。
始皇爸爸毫不氣餒,再接再厲。吧唧,又歪了。
接著便看到別人開始一殺、二殺、三殺,把始皇爸爸殺得片甲不留。同時,左下角閃爍起隊友的怒罵。
【那個嬴政,是不是個傻子啊?特麼不會玩就別用這個英雄,個辣雞小學生!】
【秦始皇這麼辣雞,滾蛋。】
【坑爹啊!你特麼掛機都比手動好,秦始皇掛機,快掛機!】
始皇爸爸:“!!!”
遊戲一結束,秦始皇陵上方的平原裡,天師們莫名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奚嘉雙目一縮,隻見一絲絲黑色陰氣從地底鑽湧上來。已是深夜,九月的長安夜晚本就涼爽,如今更是陰風陣陣,刺得人頭皮發麻。下一刻,奚嘉的手機震動起來,子嬰焦急地發出消息:【父皇拿著手機離開長生殿了,現在往上走了!】
奚嘉趕緊抬頭道:“秦始皇氣得想要離開始皇陵了!”
岐山道人頓時瞪直眼,打電話給嶒秀真君:“攔住他,快攔住他!嶒秀道友,快把他拉進我們準備好的排位賽!!!”
隻見大屏幕上,突然顯示出了秦始皇進入排位賽的場景。
秦始皇陵第六層,始皇臉色鐵青,手機被捏得咯吱咯吱直響,怒氣衝衝地向前走去。突然,他停住了腳步,眉頭微鎖,淡漠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排位賽畫面。
沒點擊遊戲,也能自動進入排位賽?
始皇爸爸又不是傻子,他淡定地看著這一幕,也不吭聲,也不換英雄,就是這麼冷冷地看著。看了一分鍾,爸爸冷哼一聲……低頭繼續打遊戲。
【子嬰:父皇沒再往前走了,他現在停在六層,又在打遊戲。】
奚嘉松了一口氣。
正在鵬城疼迅總部、費盡心思改動數據,好不容易拉了秦始皇進遊戲的嶒秀真君和遊戲開發小組也松了口氣。
請始皇爸爸留下來玩遊戲真不容易啊。
接下來的幾天,由岐山道人安排,玄學界的天師們開始換小號,主動幫助青銅段位的始皇爸爸刷經驗。按理說,參與“始皇農藥陪練計劃”的天師們至少也是裴玉這個等級(黃金段位),黃金和青銅中間還有一個白銀等級,怎麼著都該是碾壓姿態,直到一組組天師們哭喪著臉,痛哭道:“臣妾帶不動啊!!!”
岐山道人:“……”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始皇爸爸的遊戲技術之爛,和他的數學水平不相上下。哪怕幾個小時後疼迅程序小哥連夜加班,把秦始皇這個角色改動得驚天地泣鬼神的牛逼(隻改了始皇爸爸一個人的角色),也完全不能拯救始皇菜雞至極的操作。
到後來,岐山道人隻能硬著頭皮,將天師們分為九人一組——四個人當始皇的隊友,五個人當始皇的對手。他們就不信了,全世界來陪始皇爸爸演一場戲,還不能把爸爸哄開心了!
終於,這個計劃圓滿成功,子嬰來信,始皇終於回到了長生殿,繼續閉門不出打遊戲,再沒提過離開陵墓的事情。
全玄學界都松了口氣,四大門派大出血,給每個陪練的天師許諾了高額的月薪(每月四十個積分)。從這一天開始,陪始皇玩遊戲這個工作成為了玄學界的鐵飯碗,外人提起這個工作都是一臉豔羨,哪怕幾十年後始皇爸爸膩了農藥去玩其他遊戲,這個工作也沒有變過,一代代地傳承下去,人稱“玄學界的公務員”。
事情全部解決,奚嘉和葉鏡之也可以返回蘇城,好好地休息。臨走前,子嬰卻悄悄地從始皇陵裡跑了出來,將一枚青銅酒爵交給了奚嘉。
看著奚嘉錯愕的神情,子嬰笑道:“諸多謝辭,嬰不善言表,此物贈予君,可隨意使用。”
子嬰在微信上詳細解釋了一下這個東西的作用。
一個月前子嬰剛回到始皇陵,始皇爸爸發現兒子居然回來了,一點都不知道他曾經出去過,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子嬰驚愕道:“七日前,嬰在長生殿前,與父皇辭別過。父皇不記得了?”
秦始皇不好意思說自己在玩遊戲,壓根沒注意自家兒子是什麼時候離家出走了,他咳嗽了兩聲,隨便丟了一塊法寶給子嬰,並說道:“最近修為增長得不錯,但適時也要娛樂。若是想你兄長和弟弟了,便飲上一杯酒,一醉生,一醉死,可以見到他們。”
【子嬰:此物名為“杜康爵”,是趙國的國寶之一。後世並未記載這樣東西,其實它與和氏璧齊名,父皇在打下趙國後得到了這樣寶物,隻是他不喜飲酒一直沒用。這青銅爵裡的酒水永不會減少,隻需引下這杯酒,在酒神幻境裡,就可以看到你最想見的人,得到你最想要的東西,滿足你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這樣東西居然和和氏璧齊名,如此貴重的禮物,奚嘉當然不敢要。但子嬰卻是硬要塞給他,並固執地說道:“我並不想知道我心中最想要的東西,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我已死去兩千年,好好活著,便是我如今最大的渴望。如果你不想要,就把它賣了吧,父皇其實很厭惡它,覺得大丈夫想要就要奪過來,佔為己有,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丟給了我。”
既然如此,奚嘉也不再推脫。
當初那個幾百年的古董酒杯能賣上一千萬,嘉哥這麼個寶貝,沒個一億絕對買不到吧?
回到蘇城後,奚嘉沒把這酒杯當回事,隨便放在了架子上,畢竟子嬰說了,這東西結實得很,千錘萬鑿,絕對壞不了。又休息了幾天,某天晚上嘉哥出門辦事,剛回到家,便見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安安靜靜得沒有聲響。
如今已是晚上八點,葉鏡之可能出門捉鬼去了。
奚嘉沒想太多,自己換了衣服,剛走到架子旁,突然就想起了子嬰前幾天說的話。
『喝下它,可以見到你最想見的人,得到你最想要的東西,滿足你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奚嘉喃喃自語道。
中午吃飯的時候葉大師說了,晚上會出去捉鬼不回來,奚嘉猶豫了半晌,忽然端起架子上的酒杯,一仰頭,一飲而盡。
剎那間,衝鼻的酒味直入鼻梁,辛辣的酒味刺激得奚嘉渾身發熱,又爽快香醇。奚嘉很少喝酒,這酒烈到了極致,可是喝完後又不讓人覺得頭暈眼花,反而神清氣爽,世間澄清,萬物都變得空明起來。
享受了一會兒酒後餘香,奚嘉微微蹙起眉,仔細地思索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東西。他左看右看,沒看到家裡多了任何東西,也沒看到哪裡有什麼不對勁。
……這該不會是個假酒吧?!
正在奚嘉開始懷疑子嬰會不會無聊到開自己玩笑時,突然,一道清脆的咔嚓聲從浴室方向響起。奚嘉渾身一震,他轉首看去,視線剛巧與葉鏡之對上。
修長清挺的男人似乎也很驚訝怎麼會看到奚嘉,葉鏡之輕輕地喊了一聲“嘉嘉”,但奚嘉雙目瞪圓,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家男人身上流暢漂亮的肌肉,視線一路往下,一直蔓延到用白色浴巾遮住的地方,根本沒聽到這句話。
“啪嗒——”
一滴水從葉鏡之湿潤的短發上落了下來,砸在薄薄的肌肉上,順著肌肉線條往下滾動。
奚嘉猛然感到烈酒的後勁一股腦地衝上心頭,他渾身發熱,嘴唇顫動,自言自語似的呢喃了一句:“我……我心裡最深處想要的……是葉鏡之……”
剛剛洗完澡一臉懵逼的葉大師突然聽到這句話,臉頰通紅,害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