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的事情,終究是這麼拖下來了。
奚嘉不肯雙修,葉鏡之絕對不會勉強他。
葉鏡之道:“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再想辦法。看了這本《陰煞九合》後,我也有了一點思路。我這幾天和嶒秀前輩、岐山前輩他們商量一下,或許可以找到不雙修的做法。”
奚嘉忍不住問道:“葉大師……咳,鏡之,你真的覺得雙修沒有問題?”你們玄學界的人,就這麼開放?
葉鏡之輕輕頷首:“雙修也是為了修行,這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
奚嘉敗下陣來。
接下來的幾天,奚嘉仔細地思索很久,他漸漸有點明白葉鏡之的思路。
葉大師向來簡單,心思純正。對他來說,雙修就是一種修煉的法子,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葉大師活了二十五年,馬上就要成為魔法師了,還從來沒看過一部小黃片(嘉哥旁敲側擊問出來的)。連黃片都沒看過的葉大師,可能真的不知道雙修意味著什麼,不知道兩個人……兩個人做那種事,代表什麼含義。
無法雙修,情況又繼續一籌莫展起來。葉鏡之以《陰煞九合》為起點,開始尋找解決歲煞的方法。有了一個參照物,他似乎也慢慢地找到了路子,有了一些簡單的解決歲煞的方法。
另一方面,奚嘉開始給自己做心理準備。
其實現在回頭來看,他和葉大師也才認識半年。半年前,他還是一個普通的龍套演員,大學畢業剛剛一年,身上沒有什麼存款,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可半年後,他認識了一個顛覆想象的玄學界,認識了很多不靠譜的天師,還擁有了自己未來一生的伴侶,得到了一份婚約。
這半年時間,看似很短,卻比過去的二十多年還要豐富多彩。
他和葉鏡之本身就在談戀愛,還有婚約,其實真的要雙修……好像也沒什麼。隻是兩人現在還處於親親小嘴的狀態,一下子跨度這麼大,奚嘉一時間無法承受。
如果必須要雙修,願意嗎?
……其實是願意的。
那個人是葉鏡之。他不是其他人,他是葉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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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葉鏡之雙修,好像……也沒什麼。
奚嘉已經有了點心理準備了,這幾天他看著葉鏡之每天認真鑽研《陰煞九合》的模樣,幾次想要開口說“葉大師我們雙修吧你別再想了”,但每每快要開口,話到嘴邊,實在說不出去。
第六天的下午,奚嘉又給自己做了三個小時的心理準備,他視死如歸地走到客廳,站到葉鏡之面前。
葉鏡之抬起頭,看著自家媳婦:“怎麼了,嘉嘉?”
這些天奚嘉老是站到葉大師的面前,看上去要說話,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要換做其他人肯定以為奚嘉沒事找事,不再理會他,唯有葉大師,每次都認認真真地看著奚嘉,耐心地等他說話。
這一次,奚嘉再也不想半途而廢了。
他目光專注地看著葉鏡之,兩人四目相對。良久,他深呼吸,大聲道:“葉大師,我們雙修……修修修……雙休日,去哪裡玩?”
葉鏡之將《陰煞九合》的冊子闔上,竟然真的認真想了起來:“過兩天就要到中元節了,最近外面會挺安全的。嘉嘉你想去哪裡玩?我都可以的。你想去鄱陽湖釣魚嗎,我們可以去湖中心釣魚,那裡人少,魚很多。”
奚嘉幹笑兩聲:“好,就去鄱陽湖釣魚吧……”
葉鏡之輕輕點頭,他張了張嘴唇,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突然間他目光一凜,閉上了嘴,低頭再看向《陰煞九合》。目光死死地盯在小冊子上,葉鏡之沒有抬頭,聲音低沉地說道:“嘉嘉,還有什麼事……嗎……”
奚嘉搖搖頭:“沒什麼了。”
葉鏡之:“嗯……”
奚嘉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他在心裡唾棄自己實在太沒膽量了,不過是情侶之間做那種事,理所當然。可他怎麼都邁不過這個坎,也說不出那種話,所以一次次地造成這樣的結局。
他低低地嘆了聲氣,轉身離開。就在他轉過身的一剎那,他突然看見葉鏡之手指顫抖地捏著書頁,將那薄薄的書頁掐得發皺。下一刻,奚嘉立刻轉過身,一把拉住了葉鏡之的手,逼得葉鏡之抬頭看他。
“嘉……嘉……”
通紅的眼睛裡壓抑著痛苦,葉鏡之疼到嘴唇沒了血色,臉色蒼白,可他一直拼命地忍著,不肯讓奚嘉發現。而現在,奚嘉已經發現了,葉鏡之努力地揚起一個笑容,輕聲安慰:“還好,不是……不是很疼,沒有之前疼。嘉嘉,不要擔心……”
奚嘉氣得眼睛都紅了:“你還說不疼!”
他一把抱住了葉鏡之,當他真正抱住這個人時,才發現這個人疼得骨頭都在打顫。
奚嘉氣的不是葉鏡之。雖然他之前一直說,要葉鏡之不許瞞著自己,可現在,他氣的是自己。不就是雙修嗎?不就是上床嗎?他和葉鏡之本來就是情侶,還是有婚約的未婚夫夫,上床做愛又怎麼了,這根本就是應該的,天經地義。
他到底在害羞個什麼勁,連葉大師這樣的人都不害羞,就他還在矜持。
如果他早點放棄這種沒必要的矜持,葉大師現在就不會煞氣發作,不會再經歷這種折磨了。
奚嘉恨不得現在抽自己兩巴掌,可煞氣已經發作了,他隻能用力地抱著葉鏡之,將溫暖傳遞給對方。這一次煞氣發作了整整三個小時,等到歲煞終於消散,葉鏡之輕輕松了口氣,額頭上早已布滿汗水。
他低下頭,看著那個死死抱著自己的年輕人,心中忐忑:“嘉嘉……”
奚嘉不說話,就是一直抱著他,將臉龐埋在他的懷裡。
葉鏡之緊張起來,以為奚嘉是生自己的氣了,他急忙解釋道:“我真的沒有很疼,真的,歲煞發作是一次比一次弱的,嶒秀前輩也說過,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沒必要再告訴你,讓你也煩惱。”
奚嘉立刻抬起頭,眼睛紅得隻差掉眼淚了:“可是嶒秀前輩也說過,歲煞發作會一次比一次頻繁!”
葉鏡之不說話了。
葉大師向來不會說情話,現在媳婦生氣了,他隻能乖乖地站著不說話,等媳婦自己消氣。
然而這一次,葉鏡之沒等到媳婦消氣。奚嘉抹了抹湿潤的眼睛,將快要掉出眼眶的淚水擦幹淨。下一刻,他什麼也不說,拉著葉鏡之就往臥室走。
葉鏡之微怔:“嘉嘉?”
砰!
奚嘉一把將葉鏡之推到床上,葉鏡之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奚嘉面無表情地上了床,壓在葉鏡之的身上。
葉鏡之有點慌了:“嘉嘉?!”
奚嘉坐在葉鏡之的腰上,一個字不說,抬起手指,開始解襯衫紐扣。他一顆紐扣一顆紐扣地解開,一開始因為太過緊張,有點害羞,怎麼也解不開紐扣。但很快,他冷靜下來,動作流暢地把所有紐扣解開,十分自然地脫下了白襯衫。
白色的襯衫從光滑的肩頭緩緩滑落,此時夕陽落山,彎月還未升起,幽暗的光亮從窗外照射進來,隱隱地照耀出一副白玉般的身體。
奚嘉從小就不愛鍛煉,或許是因為陰氣極重,他也不喜歡曬太陽,皮膚很白。
當他把衣服脫掉以後,那白皙的皮膚落在葉鏡之的眼中,讓他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葉鏡之羞得說不出話來,滿臉通紅。他很想轉過頭不去看媳婦,可是他的眼睛不受他控制,忍不住地看著奚嘉。
他的視線從那修長的脖子慢慢往下滑,看到那脆弱高挺的鎖骨,看到那流暢平滑的肌肉,再看到那兩點紅色……
葉鏡之突然捂住鼻子,側開眼,不去看奚嘉。
可現在的奚嘉正在氣頭上,他心中自責不已,恨不得立刻就雙修,再也不讓葉鏡之受那樣的苦。他沉著一張臉,脫完襯衫去脫褲子。夏天的褲子穿的是短褲,輕而易舉地就脫了下來,他便隻穿著最後一件薄薄的衣料,跨坐在葉鏡之的身上。
當真的隻剩下最後那一點衣服後,奚嘉有點清醒過來,理智恢復了一些。他發現自己幾乎全裸地坐在葉鏡之身上,臉上不由羞紅起來,身上也泛起了害羞的粉紅色。但是一切已經不能回頭,也不可以回頭。
奚嘉閉了閉眼,再睜開。他突然開始解葉鏡之的衣服。
葉鏡之這下真的被嚇懵了,驚道:“嘉嘉,你到底想做什麼?!”
奚嘉冷聲道:“雙修。”
葉鏡之一愣:“雙修?”
奚嘉不再去管那些沒必要的害羞,他認真快速地把葉鏡之的衣服解開,露出寬敞的胸膛。他故作淡定:“對,雙修。既然要雙修才能治好你的歲煞,那我們就雙修好了。不就是雙修麼,我們本來就有婚約,做就做,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放心,葉鏡之,我這些天看了不少男男方面的片子,惡補了一些知識。我不怕疼,沒關系,你做好了,我們上床就上床,現在就做,不要再逃避了。”
話音落下,奚嘉解開了葉鏡之的最後一顆紐扣,想當然地就要去脫他的褲子。
但就在奚嘉的手剛剛落到葉大師的褲子上時,葉鏡之突然伸出手,攔住了他。
奚嘉心一橫:“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不怕疼,真的,不怕疼。我們雙修吧,做愛就做愛,我什麼都不怕。真的,我真的一點……一點都不怕!”
“嘉嘉!!!”葉鏡之嚇得趕緊喊出聲。
奚嘉這才抬起頭,看向他。這一看,奚嘉呆在原地。
隻見葉鏡之整張臉通紅,剛才歲煞發作疼成那樣,葉大師也盡量保持冷靜,沒有哼一聲,沒有說一個不字。可現在,他睜大雙眼,身體顫抖地被奚嘉壓在身下,一隻手死死按著奚嘉的手,不讓這個老流氓脫自己的褲子。
葉鏡之好像真的被嚇到了:“別……別脫我的褲子。”
老流氓奚嘉反射性地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