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害臊是一回事,絕對不能在外人面前丟臉,更不能讓外人看到葉大師害羞的樣子!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有點殘酷。在這種條件不好的農家樂裡,床小得可憐,隻有一米五的寬度,兩個大男人睡上去就必須擠在一起。而且床上還隻有一條被子,山裡冷不能不蓋被子,奚嘉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才爬上床。
兩人躺在床上,一個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胳膊抵著胳膊,各自害臊著。
奚嘉:“……”
葉鏡之:“……”
五分鍾後。
奚嘉:“……”
葉鏡之:“……”
又過了五分鍾,奚嘉忍不住問道:“葉大師,你睡了嗎……”
良久,沒得到回應。奚嘉心中詫異,沒想到葉大師居然真的睡著了。但正在他準備也閉上眼睡覺時,耳邊傳來一道輕輕地:“嗯……”
“嗯,我也沒睡。”
“嗯……”
奚嘉和葉鏡之:“……”
又是尬聊!
前幾天在自家床上睡覺,雖然也是同床共枕,但兩人一人一條被子,根本碰不到對方。現在好了,徹底在一個被窩,奚嘉心裡怪怪的,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他不由想起大學時候某個舍友鬧出過的一個笑話。
當時一個宿舍四個人,奚嘉隻和陳濤熟悉,另外兩人都是點頭之交。其中一人在大二交了個女朋友,每天吹噓自己女朋友多好多好,還一直表示兩人大三就把該做的都做了。結果到畢業的時候才知道,那女生早在大三就甩了這個舍友,理由是:太短了,實在性福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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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嘉哥比較給面子,沒當面哈哈大笑,但卻在心裡默默地想了一下自己的。
好像不短,嗯……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這件事,突然之間,奚嘉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的腦子裡開始反復回響起一句話:葉大師……短不短?
奚嘉:“……”
不能想這個,不能想這個,不能想這個!你居然敢這樣YY葉大師,你還能要點臉嗎!
可是越是不去想,越是開始莫名其妙地想。
嘉哥立刻閉上眼睛,繼續數羊,逼著自己趕緊睡覺。就在他數到第十隻羊的時候,突然,他的手指被人輕輕地碰了一下。這柔軟的一下,讓奚嘉渾身一顫,莫名地就有些敏感起來。
葉鏡之依舊看著天花板,不敢轉首去看奚嘉的表情。他鼓足勇氣,一點點地牽住了奚嘉的手。緊緊地握住這隻手後,心裡立刻舒服了很多,這隻手軟軟的,他的心甜甜的。
感受著葉大師害羞地牽著自己手的動作,奚嘉猛然被一盆冷水瞬間潑醒,從那種不和諧不單純的思想中醒悟過來,對自己感到分外鄙視。
人家葉大師這麼純情,這麼單純,他都在想些什麼邪惡的東西!
葉鏡之哪裡知道奚嘉現在的想法,牽著媳婦的手睡覺,葉大師就可以開心得不要不要的了。牽著小手,葉鏡之也開始漸漸安心,準備睡覺,但奚嘉清醒過後,想起了一件事:“葉大師,我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個陽澤的門派。前山派,是不是‘鬼知道’有提過這個門派?”
聽了這話,葉鏡之耐心地解釋道:“前山派以前也是玄學界中比較出挑的一流門派,和裴道友所在的雙極派地位相當。三十年前,當時的前山派掌門走火入魔,被師父和嶒秀前輩處置後,前山派一蹶不振,再也沒了往日的風光。不過這位陽澤道友,三年前是墨鬥榜的第二名。我登上墨鬥榜前,他有拿過第一。”
奚嘉一愣:“他是墨鬥第二?”
葉鏡之頷首:“是,陽澤道友的實力比南易道友要強上一些。昨日我聽岐山前輩說,那連晨前輩封鎖古墓的陣法用的是前山派獨有的一種手法,即使是岐山前輩和江流前輩,也都解不開,唯有修煉前山派功法的人,才有可能解開。這陽澤道友年紀輕輕能解開那道封印,確實厲害。”
這種事奚嘉也能理解。
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葉大師從小就失去了師父,他隻有無相山幾百年的傳承秘笈和特殊的三煞之體,他一個人自學法術,竟然也成為了如今可怕的葉閻王。那個陽澤估計也是如此,師門不幸,他隻能靠自己,到最後並不比四大門派出身的南易、胡蝶差。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因為或許明天就能見到易凌子了,奚嘉在睡覺前,猶豫許久,還是問道:“易凌子前輩是個什麼樣的人?”
葉鏡之握著奚嘉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半晌後,他低聲說道:“師父是個不喜歡遵守規矩的好人……”
說起易凌子時,葉鏡之的聲音平靜而沒有起伏,但奚嘉卻能從其中聽出無限的崇敬和懷念。葉大師很少會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從小沒有朋友,人際交往少,這讓葉鏡之不怎麼會說話,惡性循環後,就更沒有朋友。可現在,說起他的師父,他滔滔不絕。
就這樣,兩人一直說到了月上中天。
奚嘉聽葉鏡之說話,嘴角就會情不自禁地翹起來。他很喜歡聽葉鏡之講以前的事情,那讓他不由去想象,葉大師小時候會是什麼模樣。想起那個照片裡的小鏡之,奚嘉就心裡發軟,握著葉鏡之的手就更加握緊。
終於,還是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葉鏡之說完最後一句,聲音微啞:“晚安,嘉嘉。”
奚嘉的心靜靜地跳動著,月色透過窗戶照射過來,他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這個男人。葉鏡之竟然也在看他,那月色照在他的臉上,清冷而純真,眼睛明亮,目光幹淨,裡面藏著兩輪小小的彎月。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或許名為喜歡,讓奚嘉唇邊的笑容越來越盛。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感受到的一個軟軟的親吻,又軟又輕,輕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
葉鏡之不大明白媳婦幹嘛要一直這麼看著自己,他有點害羞,但又很想看媳婦,隻能偷偷摸摸地看。正在此時,他突然聽到奚嘉輕輕地笑了一聲,接著,一道清越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葉鏡之……可以親親嗎?”
雙眸倏地睜大,眼瞳顫動,臉上刷的一下全紅了。
葉鏡之死死地看著面前的媳婦,看了半天,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直到奚嘉又說了一遍,他才抿住嘴唇,鼓足勇氣,結結巴巴地說道:“可……可可可以!”
奚嘉隻是這麼一說,當他看到那樣可愛的葉大師時,瞬間怦然心動,身體先於理智,讓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可現在葉鏡之說了“可以”後,他也有點害羞起來。
但嘉哥畢竟是嘉哥,臉上微微發燙,奚嘉仍舊閉上眼睛,慢慢地湊上前,盡量表現淡定。
然而這個吻還沒親上去,奚嘉就突然感覺額頭上一熱,他趕緊睜眼一看,隻見葉鏡之又縮回了被子裡,目光單純地看他:“親……親好了!”
奚嘉被萌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葉大師,你不能老這麼犯規啊!!!
這下子是真的再也扛不住了。
嘉哥突然覺得,自家葉大師這麼單純善良,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按照這個進度下去,他倆別說什麼時候開始婚前X行為了,哪怕是婚後,這個X行為也進行不了。這事絕對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當初那個女生也知道,性福是可以影響到幸福的,不性福的愛情注定不能長久!必須得有所改變!
葉鏡之此刻已經恢復冷靜,他故作鎮定,又說了一遍:“嘉嘉,晚安。”
但他話音剛落,奚嘉卻突然做直了身體。
葉鏡之:“嘉嘉?”
奚嘉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轉過身,在那張柔軟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一手按著枕頭,俊秀的年輕人俯下身子,吻住了男人的嘴唇。這一吻淺嘗輒止,隻是輕輕地碰了一下,但葉鏡之卻整個人呆住。那溫柔的觸感好似春日陽光,灑在湖面,迎面而來的是溫暖的春風和隨風而動的楊柳,美好得讓人融化。
親完這一下,奚嘉快速地縮回被子,將臉埋在被子裡,再也不去看葉鏡之一下。
被子下,兩人的手還緊緊地牽在一起,可誰都不肯先說話。
良久,奚嘉:“這個……才是親親。”
葉鏡之過了老半天,低低地“嗯”了一聲。
又等了很久,奚嘉低聲道:“晚安,葉大師。”
“晚……晚安。”
過了十分鍾,奚嘉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還是沒能睡著。他稍微轉了個身,發現葉鏡之還用力地握著他的手,讓他沒能轉身。但很快,葉鏡之的手就松開了。
躊躇了半天,奚嘉問道:“……還沒有睡?”
“嘉嘉,以後……以後我還可以親親嗎?”
“……當然可以。”
“想親你的時候,都……都可以親親?”
奚嘉突然感覺有點奇怪,這是什麼問題?難道談戀愛的人,不是想親的時候就可以親的?
“嗯,你什麼時候想親,當然都可以。”